我带着他从糖画吃到麻薯,从串串吃到麻辣兔头,从酥饼吃到铁板鱿鱼,最后还打包了一大堆点心。
和我这种杂食党不同,乱步是个甜党,咸的还能尝试一下,辣的吃过一口就不吃了。
我很难过,兔兔这么好吃,为什么不吃兔兔。
最后我们两个坐在一个小摊边,一人一碗甜豆腐花,缓慢地吃着。
期间我闲得无聊,和隔壁吃咸豆腐花的人就“豆腐脑到底应该吃甜的还是咸的”唇枪舌战了三百回合。
最终以老板给我们一人送了一碗豆腐花结尾。但我实在吃不下,所以我的那份打包了起来让乱步捎回去给太宰。
也不是没有想过喊上他一起,但这家伙有轻微的厌食症,很难像我们一样从食物中获得简单的快乐。
临分别前,我期待地问了他:“乱步你看我今年可以脱单吗?”
介于对方仿佛bug一样的推理能力,我一直把他当做算命大师看。
他的回答让我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你胆子大一点就能。”
我都混进他小弟的队伍里了,还要怎么胆子大?
难道——
“你这是在怂恿我犯罪吗?”
“你有这个胆子?”他反问我。
又看不起我!我超勇的!
“不敢。”
“啧。”
唉,我的朋友怎么一个个的都是损友。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悄悄地戳了一下陀总。
横滨一枝花:看在我今天过节的份上,我可以拥有陀总独家限定的钢琴曲吗?
死屋之鼠:你想听什么?
我想了一下,没有从脑子里找到几首钢琴曲,毕竟我是个古穿今且没有文化的人。
非要说印象深刻的话,就是小学课本里的,关于大音乐家贝多芬和他的《月光》的故事。
在盲者的心里点起海上的明月,大约是支很美的曲子。
他确认了一遍我的请求,然后过了一会儿西格玛给我发了视频请求。
然后我看见了复古款式的钢琴和钢琴前的男人,
厚重的帘子被拉开,银色的月光打在钢琴和他的身上,赋予了他们光辉。
他垂首擦拭着琴键,纤长浓密的睫毛乖顺地低垂,又纠缠着月色,于安静中隐晦地引诱着别人去探究。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要反派长得好,三观跟着五官跑”,天人五衰能好好活到现在,他们的俊脸功不可没。
我在对话框打出一行“大兄弟我看你黑眼圈甚重,在高效地安排时间的同时也要注意自己身体,这样很容易衰老和肾虚的呀”,想了想又给删掉,改成了“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
他于是演奏了起来。
《月光奏鸣曲》听起来有些伤感,一如月光和美梦本身。像是遥远的天与海交集处的月温和又坚定地把光辉照在每一粒沙上,同时也有着冰凉的海水在侵入包裹着它们。
是难以割舍的温柔和忧愁。
在第一乐章进行了一大半的时候,果戈理突然出现在了镜头里,猝不及防地开始了表演。
在悠扬的琴声里突然闯进了音色明亮高昂的唢呐声,连绵不绝,一声未落一声又起。
我看见陀总的微笑僵在嘴角,睁大眼睛目光呆滞,似乎是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的手还在下意识地按着琴键,但是不可控制地按错了键开始走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一边锤床一边大笑,要不是周围没别人住,我可能就要被举报扰民了。
陀总停了手里的动作,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立刻收敛了表情,对着果戈理指指点点:“你怎么回事啊,没看见陀总在给我弹钢琴吗?都害的他走调了,良心不会痛吗?”
他凑到镜头前,很无辜地说:“这不是你送给我的吗?我以为你是想要我在这个时候吹。”
那确实,我特意送了他两个新年礼物,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嘛。但是为了我的生命安全着想,我是不可能承认的。
“你不要污蔑我,我送你礼物的时候,根本没有说让你这么做好吗!都是你自己的干的好事,难道还要怪我这个给你送礼物的人吗?”
“这样么,我还以为我们两个是心有灵犀呢。”他有些失落,然后很快又振作起来。
“不过能见到陀思这样的表情,这个礼物实在是太棒了!”
果戈理不愧是专业作死选手,他根本没在怕的。
和我们这种沙雕不一样,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是个讲艺术的文化人,所以他气压极低地“请求”了果戈理换个时间吹唢呐。
果戈理很给面子地把唢呐收了起来,搬了个凳子坐在一边。
陀总舒缓了一下心情,重新开始了演奏。
这次我们都老实地听完了,并且接受了来自费奥多尔老师的文化熏陶,感觉自己浮躁的灵魂被洗涤,精神境界得到了质的提升。
所以希望老师在下次见面的时候,不要教我认识什么是《罪与罚》。
结束了之后,他又可以摆出那副高深的样子了。
他面带微笑地问我:“霜子你对这首曲子有什么了解吗?”
我在搜索引擎里打出了这首曲子的名字,然后照着百科富有感情地朗读起来。
他被我的样子堵了一下:“……在破坏气氛这件事上,你真的是有着极高的天赋。”
“过奖了过奖了。”
我顺着他的话谦虚了一下,遗憾的是这次没有膈应到他。
“如你所见,这首被称之为《月光》的曲子,是贝多芬在和朱丽埃塔·圭恰迪尼热恋的时期创作的。”他端庄地坐在钢琴前,说着八卦的事情。
“这位音乐家虽然富有才华和热烈的情感,性格却十分古怪,情感状况一向不如意,这位朱丽埃塔小姐对他的远没有那么喜欢,最终选择离他而去。”
我生气地说:“你是在内涵我最终会被甩吗?你这也太恶毒了吧,我还没有追上人你就开始预言我会被甩。”
他肯定是在记恨我偷偷送果戈理唢呐的事情,大男人干什么这么记仇!真正的绅士难道不应该原谅可爱的女孩子的一些小小的恶作剧吗!
他的表情有一些迷惑:“你怎么自动带入了男方角色?”
“女孩子喊别人老婆有什么问题吗?啊不对,重点是你在内涵我会甩了他。我不要命了?”
我要是有这这个胆子,早就鲨了你带着果戈理西格玛跑路了。
“不,我只是觉得你的热情来的有些莫名其妙。”
我微笑,神色大约与他相同:“一见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三分好感七分演技的呀,演的自己信了便是真的了。”
我对中原中也的情感谈不上是一见钟情,只是在本能地追逐着夜里的火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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