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沁打了招呼,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他没回办公室, 进到了餐厅旁边的小储物室, 给秦安启发了个微信:
——我在餐厅旁边的储物室。
柏沁拿了俩咖啡杯子, 慢条斯理地用水冲了个干净。接着放到了胶囊咖啡机的旁边, 挑了个秦安启喜欢的口味。
他看着咖啡机出了液体,一边用手指点着桌面无所事事打着节拍。
一会,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柏沁拿着杯咖啡转身进了储藏室,看见秦安启站在门口。柏沁走过去,伸了一只手穿过他的肩膀,把他身后的门给关了, 接着就撑着门垂眼看他。
秦安启被他禁锢在手臂之间, 抬眼和他对视。
“……知道要见你妈妈, 我今天绝不穿这件衣服出门。”柏沁咬牙切齿地把杯子递给他,“给你的!”
“……谢谢。”秦安启拿起来, 背靠着门,小心翼翼掀起眼皮,“你生气了?”
柏沁双眼一黑。
刚才桌面上那漫不经心的霸总气势呢!怎么这会跟个小兔子似的软乎乎呢!
而我柏沁, 就吃这一套。
“没生气, 我怎么会生气。”柏沁马上服软抱着他, “我这不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嘛。”
“你怎么认出来她是我母亲。”秦安启端着咖啡杯喝了一口。
“和你长那么像, 难不成是你二姨啊?”柏沁松开他,“所以怎么不和我说?”
“……我早晨才知道这件事。”秦安启道,“其实, 我的外祖母上周过世了,周末的时候我才知道,还错过了她的追悼会。”
“……”柏沁慌了一下,“……你怎么不和我说啊。”
难怪怎么觉得秦安启那天怪怪的。
还问了他这些似是而非的话。
“外祖母生前住在疗养院两年了,她有一部分茶园的生意也是母亲打理的,她走之后,母亲的兄弟姐妹立刻想分剩下的那一部分。”秦安启道,“之前在晚宴上我拒绝她弹琴后,她才仿佛报复一样没有告诉我关于外祖母的死讯。这几天她打电话给我,所以我都和她在一起,在帮她处理这些事情。”
“这种时候倒是想起你了。”柏沁嘟囔道,“你没事吧?你……节哀顺变。”
“没事,之前她和我提起对酒店改造装修重整的时候,我和她说了王菁和青山创意。那天带着她们见过面之后,我也不知道她周一已经敲定了这件事。”秦安启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她会来,否则就……”
“好啦好啦,知道啦。”柏沁说,“你放心吧,怎么说也是客户,我会全力以赴的。”
“柏沁……家里的事情有点复杂。”秦安启叹了口气,“我母亲在祖母去世后,因为没有了后顾之忧,她随时准备会插手我的事业。我所拥有的酒店,管理层在今年的时候已经在试图架空我。这几天也在和我商量去管理外地几家酒店的事情,表面是商量,实则就是希望我立刻执行。”
柏沁完全不知道秦安启在这两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还憋着一句话都不和自己说。他其实明白他的意思,他知道出柜的事情让自己情绪低落,不想再给他们俩麻烦里再增加更多的麻烦。
“我想了想,我不想放弃。”秦安启道。
“当然不能放弃啊,你……”柏沁说着,哽了一下,后面的话也没说下去。
他拉起秦安启的手,捏在手里面:“……虽然这么说很自私,但我肯定不想你离开我身边,我想睁开眼就看见你,和你一直在一起。”
“我不会走。”秦安启马上说,“……我只是要花点时间想办法。”
他看着他和柏沁手交握的地方,语气冷淡下来:“毕竟公司我要,你人我也要,攥在我手里的任何东西我都不想放开。”
柏沁被他这句话弄得有点想笑,转念一想又感动得想哭,一颗心又装得满满当当,他垂下头亲亲秦安启的额头:“可是你会很辛苦,也很委屈。”
门口有走动的声音,有人来茶水间说说笑笑地倒水。柏沁把人困在手臂间,额头靠着他让他不要发出声音。
秦安启用了他给他定制的香水,颈脖处有新的气味。柏沁侧着头拱了拱,秦安启被他弄的有点痒,不自觉地高扬了脖子,柏沁的鼻尖一不小心就碰到了他的喉结。
秦安启有点不好意思,扭过了脖子。
柏沁重新站直了一点,从他的角度能看见秦安启开了扣子的衬衫领口,里面袒露出来的漂亮锁骨。
柏沁看了一会,抬手把他的衬衫给拉拢,扣上了扣子。
等外面的声音走了,柏沁道:“……回去吧,一会你妈该找你了。”
“好。”秦安启说,“我走了。”
“哎等等。”柏沁捉着他的手,磨了磨他的手腕,“晚上吃什么?我早回去,给你做。”
秦安启脸上的表情松懈了一些:“都可以,一会王总可能还要我们一起吃个饭。”
柏沁还想说什么,外面的动静迫使他们分开。
他们无奈,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储藏室,柏沁弯出茶水间的时候,迎面撞上了正和王菁参观公司的秦玥。
他看了秦玥一眼,点点头。
“和秦总谈完了吗?”王菁说。
“嗯……差不多了。”柏沁道。
“那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柏沁一起来吧?”王菁道。
柏沁并不想去:“我中午……”
“来吧。”秦玥看着他,“看起来,你和安启的关系挺好的。”
柏沁在听到这种问题的时候总有莫名的心虚,虽然他也觉得说者无心。
但他毕竟是拱了人家白菜的猪,没敢多说话。
不过……
安启……
柏沁边走回座位,边回味这两个字,甜滋滋地萦绕在心头。
这小名还挺甜的。
……
上午的时候,王菁带着他们俩在会议室谈事,柏沁就在美工组开了个紧急会议。
“我先跟你们打预防针。”柏沁说,“这个客户可能未来非常难搞,你们要做好准备。”
说完他长长叹了口气。
这声叹气让所有人都一下紧张起来,孙树道:“老大,你怎么回事啊?你能不能燃起点斗志!你现在是在给我们开动员大会欸。”
“你们老大最近很丧。”柏沁垂着手,“……你们自己鼓舞自己吧。”
“……”所有人面面相觑,连柏沁都这样了,他们更担心对面到底是什么棘手客户。
柏沁道:“宋晓潇,去选品库里找个漂亮点的礼品送人用。”
“得令。”宋晓潇道。
宋晓潇找了条之前打样的丝巾,还是和知名的奢侈品品牌合作,找了个礼盒给柏沁装起来。柏沁看了看挺满意,宋晓潇忍不住打听:“这是给谁的?”
“给我丈母娘的你信么?”柏沁说。
“……”宋晓潇道,“哇哦,那你要好好表现啊?”
“可不是么。”柏沁哭丧着脸,“我真是太难了。”
这两个礼拜里,柏沁觉得自己仿佛在坐一个没有尽头的过山车,一趟又一趟的旅程中,所有的事情都会在高处,平缓,低谷,之后再给他刺激地一次冲刺。
比如现在。
他在根本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见到了秦安启的母亲。
又比如,秦安启刚刚和他说的那番话。
他们刚刚谈了多久的恋爱啊,连牵个小手约个会都是奢侈,怎么就有这些虽然看起来不大但堆积起来根本喘不过气的琐事。
自己都没有搞明白自己呢……
他叹了口气,把桌面上的东西扫开,又担心起了秦安启来。
午餐的时候,王菁听说了秦玥吃素,就在附近的素食餐厅订了一个位置,柏沁本来还想拉个人,比如孙树,坐在旁边给他当个吉祥物也行。
但王菁说只有他们四个人的时候,柏沁只能想安静当个王菁的吉祥物。
王菁吃饭喜欢带着他,不光是因为他是设计总监,有时候需要参与到他们讨论的项目中来,还有个原因就是因为他真的特别镇得住场子。
但这一次柏沁往那边一坐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像在参与家长见面的现场……他完完全全就是个陪衬,也完全主导不了节奏。
自己的气场,自然就怂了下来。
而且不光是他,旁边的秦安启进来了就不自在,浑身上下仿佛长了刺一样,左也不舒服,右也不舒服,因此为了伪装,他的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冷淡而凝重。
王菁让秦玥点餐,这边柏沁就给秦安启发信息,问他怎么说话,秦安启一边回他还不敢看过来,两人你来我往的,手机在桌上震来震去。等秦玥看完菜单,她的目光遥遥投过来:“你们俩都挺忙的。”
柏沁看见秦安启下意识一吓,手机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可能觉得自己失态,又把手机摆正了一些,恢复了了那平日里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
商务午餐的前半部分,大多就是两位大佬在交流。柏沁在旁边认真听讲,当布菜小弟,一方面他不敢怠慢,一方面也确实怀着某种心思,很想多了解了解秦安启的事情。
秦安启冷漠地坐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偶尔才动动筷子,柏沁虽然目光一直在秦玥的身上追随,但注意力还一直放在秦安启的身上。
“我从安启十来岁的时候,偶尔经朋友介绍,接触到一些智慧的佛法大师,从他们处学习佛学理论,之后因为本身有茶园产业,逐步开始决定让自己摈弃浮躁的生活,也就以隐居的状态一直生活在那里。”秦玥喝了口茶,“学禅变成了我之后人生所向,所以,我希望把我的生活和工作结合到一起,并且让这种生活状态能带给更多的人。”
“很让人羡慕的生活状态,您看起来非常年轻。”王菁夸赞道,“保养的秘诀千千万,身心放松健康一定是最关键的。”
“确实是。”秦玥看向秦安启,秦安启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秦玥抬手摸了摸他的后颈道,“如果不是安启他那么让人放心,他现在产业做的那么大,我也不能享受这些,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害 刚下班。
明天没存稿 如果更也得下班后更,不行就后天见了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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