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沁把秦安启抱回床上,秦安启搂着他的腰, 头枕着他的手臂。柏沁手撩着他的头发, 看他诱人的样子。
“……哎。”柏沁叹了口气, “你真是日常考验我的定力。”
“我可以……”秦安启闭着眼, 手从他的腰侧慢慢向下, 把脸埋在他的胸口。
柏沁拉着他的手又往上一提,放回到了了自己腰上:“你可以个鬼, 睡觉!我现在就把你这段录下来,免得你酒醒了不承认。”
“是有点累。”秦安启声音含含糊糊,“但你这样就可以了。”
柏沁手撑着头挑眉:“我哪样?”
“躺在我旁边……”秦安启抱着他,“……我想回来就看见你。”
“我答应你。”柏沁心疼地摸着他的脸, 从眉弓到鼻尖, 用拇指蹭着他水色的薄唇。
“我喜欢你这样。”秦安启闭着眼摸他的脸颊, 摸到他的唇角,“你要和以前一样高兴一点。”
柏沁明白他的意思。
秦安启知道柏沁帮不了自己, 也知道柏沁会难过和纠结于“帮不了自己”这件事而陷入反复的焦虑。
“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些改变自己。”秦安启喃喃道,“你有很多我没有的东西,有我永远得不到的自信和乐观, 和我在一起后你很多时候在不开心, 我看得出来。”
“……我没有。”柏沁笑道, “你别想那么多, 只是现在觉得自己特别没用,在……任何方面。”
秦安启摇了摇头:“……别胡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么?”柏沁撑着头看他,“当然因为你长得好看也有一部分原因。”
“不好看。”秦安启闭着眼道。
“行, 不好看,你说不好看就不好看。”柏沁勾手刮刮他的鼻子,“……至少别人都看见的是你外在的样子,但你愿意把这些暴露给我看,像麻尼翻起它的肚皮。我觉得你与众不同,觉得你干净明亮,我想把好的东西都给你……我给你了你就全盘接受,不要觉得‘是要还的’,我们是恋人,难道你现在就在思考着分手后都还给我吗?”
秦安启摇了摇头:“……不分手。”
“当然不分手。”柏沁拉住他的手,“你敢和我分手,我死缠烂打你一辈子,你见过粘鞋底的口香糖糖吗?我就这么粘着你,你甩都甩不掉。”
柏沁眼珠子转了转:“那你为什么看上我?”
秦安启轻声道:“没有人对我好过。”
“明明对你好的人那么多。”柏沁说。
“不一样。”秦安启道,“你不一样……”
柏沁亲亲他:“知道了。”
他话音刚落,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到了床上。
“麻尼,下去。”柏沁说,“别吵我老婆睡觉。”
秦安启似乎没有反驳这句话,猫也没有跳下去,它趴到了秦安启的身上。秦安启伸手搂着它,揉着它的背部,顺着毛撸了下来。猫被摸得舒服,再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趴着不动了。
柏沁无奈:“明天一床单的猫毛。”
秦安启像是没听见,想着他的方向侧着头,闭眼不说话。
柏沁一直等到秦安启呼吸逐渐平缓下来,知道他终于睡着了。猫窝在他的肚子上,重量不轻,柏沁赶了两下未果,只能先跳下床去。
明天要和秦安启出差,行李还没收拾。
都已经两点了。
柏沁打了个哈欠,把行李箱拖了出来。
将邪山在他高中时候去过一次,是高考前老师组织实地写生,这么多年来当他重新回头看这个地方的时候,也已经成了过度开发的景区。
他坐在行李旁,总遥遥想起自己十来岁那年,还是个吊儿郎当校服加身的美术生,手里握着天赋和高分可以看着周遭挣扎的同学混日子,但被带着去往写生的时候,坐在山顶忘却高考和烦恼的时刻,他手中就一杆铅笔,或是水粉的笔刷。
那时候的烦恼和此刻的烦恼相比,看起来薄如轻纸,谁十几年后还是少年啊,都会被凡尘俗世磨了棱角。
柏沁想了想,从自己柜子的底端翻出了一本A4大小的写生本,前面几页还有他之前画的随笔。又掏了几支笔,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用了。
他塞在了箱子最底层。
人总要保留一些念想和记忆,以便很久之后翻出来看时候还能感叹一句“爷的青春回来了!”。
他总觉得,虽然他真的很爱秦安启,但秦安启和他的世界之间还是有一条巨大的鸿沟。
他们总会在某一刻,因为什么原因,自然而然和他走散。
他们会回到各自的生活中,成为两个毫无交集的人。
他在任何事情上可以乐观而上进,但唯独这件事,他看不见尽头。
因为太喜欢秦安启了,他太怕自己的不优秀,给不了秦安启他所要的未来,一想到这里,柏沁那种酸涩和郁闷的感觉就从胃里一直泛上了喉头。
算了,睡吧。
……
隔日早晨六点,柏沁迷糊中感觉有人在推他,他一下惊醒坐起来,看着眼前的秦安启:“……!”
“早,我们早点出发。”秦安启被他也弄得愣了一下。
“……哦,早。”柏沁打了个哈欠,顶着黑眼圈爬了起来。
他晃晃悠悠走到卫生间,秦安启在他后面问:“……我昨天是不是喝多了……你帮我……”
“是啊。”柏沁含着牙刷,从镜子里对他眯眼笑,“你回忆回忆自己昨天干了点啥?不然我帮你回忆?”
“……”秦安启闭上眼摆摆手,“不必。”
柏沁洗完了脸,换了套干净的黑衬衫,刮完了胡子,清清爽爽地梳了个头发。秦安启换完了他的日常西装衬衫三件套,从茶几上拿起了他的表,慢条斯理地往手上戴。
柏沁看了他一眼,走过去从后面搂抱住他。
秦安启没有挣扎,拧动着机械发条,发出悦耳的动静。
“商量个事,你别去了吧。”柏沁凑在他耳边,“既然知道是你妈妈要支开你,不如留下来?”
“不急。”秦安启垂下了手,“就当去放个假吧。”
柏沁一听这句话,大概就放下心来:“那好。”
“我开车。”秦安启垂下眼,走在他前面,“在她看来我不敢争抢,那我就继续如她所愿地沉默。”
既然秦安启都这么说了,柏沁也就没有别的意见了。
车从城里出发,路途三四个小时。本来的行程中,秦安启应该再带上一个人,但因为是柏沁,秦安启也就决定只身一人了。
柏沁怕他太累,提议一人开一段路,他开的时候秦安启就在旁边补觉。今天高速还发生了连环撞车的交通事故,导航上显示的都是红色橙色的拥堵路段,这路就开得特别的慢。
秦安启一觉睡醒,坐在副驾驶,一会还开了个电话会议。
柏沁手撑着头看前面龟速爬行的道路,耳边是秦安启低沉冷淡的应声:“嗯。”
他转头,秦安启手肘搭在车窗窗沿上,戴着蓝牙耳机看着自己手中的笔记本,半晌说几句话:“不合理,继续盯着。但凡供应商那边抬高价格,你就报告给我,还有……”秦安启顿了顿,“只能报告给我,所有的材料合同的审核都必须走我这边,如果有其他人替我下达的命令,你们不能认。我的审核记录、签字、公章缺一不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秦安启长指伸着,敲了敲键盘:“我就会过问那个环节的负责人。”
他靠着后座椅,放松了身体:“继续吧。”
柏沁双手枕着头,看着前方动都不动的车流,听着秦安启打电话无聊,就伸了手去捏他的手掌。秦安启似乎正听到一个重要的环节,手被他勾着没出声,还微微侧耳听得仔细,半晌他道:“不行,下午只有陈经理一个人,要不A和他一起去。”
“……如果……”秦安启话说了一半,柏沁的手捏着他的手心画圈,画得他有点痒,秦安启侧头,责怪地看了他一眼,嘴上还没有停,“A和他一起去,如果这个环节有问题,我两个人要一起找。”
看秦安启在打电话,柏沁就不打算逗他了,打算抽手回去坐直,他刚要走,秦安启一把抓住他的手没放开,攥在了手里。
“就这样。”秦安启看了他一眼,嘴唇开合,“继续。”
柏沁看前面也没有要动的动静,一片喇叭声按得炸天响,在车内密闭的空间中,总觉得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秦安启沉默着听耳机里的声音,冷不防看见眼前一黑,柏沁的气息覆盖上来,接着他吻住了自己的嘴唇。
不能发出黏腻的声音,他们的动作缓慢了不少,秦安启被他压着靠在后座上,柏沁侧着脸变换着角度,整个密闭的空间之中,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柔软在触碰,无声无息地接触,松开,接触到,又慢慢松开。
耳边还有机械冷静的陈述声:“下周即将开启的两家门店已经全部做好了消防消毒等等各项准备工作,秦总是派人过来看还是亲自来看?”
秦安启被亲得没有办法回答,手推了一下柏沁的胸口。
“秦总是派人过来吗?”耳机里的声音道,“大约几点,我让那边准备一下。”
“……”秦安启却发出了一声细碎的声音。
“秦总?”耳机里的人道。
“这周四,下午………下午三点,我亲自来。”秦安启高扬起下巴,看见柏沁得逞似的退开,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好了,基本就这些事情,陈经理回来后和他转达会议内容就可以了,不必让他联系我。”
“知道了。”耳机里道。
“那就这样。”秦安启叹了口气,“散会。”
他刚说完,后面一阵喇叭声,柏沁已经坐直了,他踩了油门,车流开始挪动起来。
秦安启挂了电话,柏沁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了。”
“嗯。”秦安启淡淡道,“……慢慢开吧。”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啦,是那个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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