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国毕有些心虚的不好意思说道,“那个,手机还我一下,我需要从上面找寻一些灵感。”
能把记不住说得如此清新脱俗,孙尧圣也就不当面拆穿。
拿回手机操作了一通,重新找回刚才的情绪后,马国毕缓缓说道。
“你问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诶,不对。”
翻错页的马国毕继续调整着状态,终于找准页码后抑扬顿挫地说道。
“有一些人,他们喜欢隔岸观火,却把火光当成烟花,视若过节;他们看到溺水者,却把水花当成喷泉,拍手叫好。比起真相,这些起哄的人,更愿意相信听说的,更丑陋的,更热闹的,唯独不需要真实的。”
念完以后,马国毕问道,“你知道这段话里的“他们”是谁吗?”
孙尧圣会意地点点头,“吃瓜群众。”
“那你现在理解我说完这句话想要表达的意思了吗?”
孙尧圣想了想,该给的面子必须给,“我知道,我也十分感谢。”
随后话锋一转,“但是,我从小到大就只知道“黑白分明”,至于“黑白颠倒”,抱歉,我做不到熟视无睹。”
马国毕听完不仅没有感觉失了面子,反而咧嘴笑道。
“不错,我也正有此意。马德,早就看这帮人不爽了,凭什么在背后扇阴风点鬼火还能逍遥法外,都是给惯得。巧了,我这人专治魑魅魍魉,专打这些起哄看热闹人的脸。有一个算一个,今天我要把他们通通揪出来。”
孙尧圣都已经做好玉石俱焚的准备了,十分不解马国毕还有什么高招,“怎么揪?”
马国毕笑道,“他们不是顺着网线来的吗,我就顺着网线找回去。”
孙尧圣想了想,突然后背一凉,“难道说,你是黑客?”
马国毕歪了歪嘴,“我这身份,振臂一挥,什么样的人才招不到。你就将一万个心放回到肚子里去吧,一切交给我,你就安安心心的比赛,保证等你凯旋归来,还你一个朗朗乾坤!”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不太靠谱的马国毕如何还上自己一个朗朗乾坤,但孙尧圣还是收拾好心情,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吃饱了?”看着孙尧圣吃完一个火腿三明治就用手抹掉嘴上的残渣,马国毕问道。
“差不多了,如果吃太饱的话下午容易犯困,哪怕喝上这世上最好的咖啡也很难抵挡住连绵不绝的困意。”孙尧圣谢罪了马国毕推过来的盘子。
“也是。”马国毕盯着自家妹子又说了一句,“温饱思,肚子一旦踏实下来,确实容易胡思乱想。”
面对马国毕这意有所指的一句话,马琳头一次破天荒的没有进行反驳,而是低下头默默地吸着杯子里的可乐,假装无事发生。
可看到这一幕,不仅没让马国毕倍感欣慰,反而想念起了那个张牙舞爪的马琳。
‘我就这一个宝贝妹子啊,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一个臭小子给祸害了,哪怕让老头子来看,也会说上一句赔本买卖啊。’
临走之前,孙尧圣回头说了一句,“对了,首先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如果实在没有太大进展的话,我这边也会努力消弭。”
马国毕一听,‘被小瞧了呀,看来不露一手,这小子是不会轻易相信我的,警备心倒是挺强。’
“哦,我看你刚才束手无策的样子,难道这么短的时间里,你又想到了什么新的点子?不妨说来听听。”
孙尧圣的牙齿在阳光的折射下,异常纯白,“没错,就在刚才我突然想通了。与其费尽心思去叫醒一群装睡的人,不如换上一种方式把他们唤醒。”
马国毕眼睛里掠过一道精光,“什么方式?”
孙尧圣满脸洋溢着自信说道,“我会用接下来的三场比赛化作三盆凉水,一盆接着一盆泼向他们,直到把他们泼醒为止。”
马国毕哈哈大笑,“痛快,其实你可以用上更通俗的两个字。”
“打脸!”
两个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说道。
“既然老弟如此有信心,那咱们就双管齐下。他们既然想让我俩下不来台,我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谁怂谁就是孙子。”马国毕激动地说道。
看着马国毕这么大的反应,孙尧圣在内心里已经认同他是一个慷慨好施的百世善人,也正式认同了他那一声自来熟的“孙老弟”。
孙尧圣的脸上重新有了笑容,达到目的的马琳也跟着轻松欢快了起来。
“哥,既然你有事的话,那就去忙吧。我还要进去观看比赛,就顺路和大圣哥哥一起走,不送你啦。”
马国毕的笑容瞬间凝固,“妹子,我可是千里迢迢从美国的拉斯维加斯,不对,是夏威夷群岛赶上第一趟航班飞回来的。你说你要睡懒觉不去接机也就算了。怎么都到了面前,你居然狠心丢下你哥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万一哪个婆娘看上你哥的玉树临风,把我抓回去当压寨相公了怎么办?”
马琳一脸无所谓地说道,“那不正好,反正爸妈为你的婚事操碎了心,现在直接一步到位,多省事。”
马国毕痛心疾首,“快说,你是哪个妖精夺了我妹子的舍,从前那个跟着我屁股后面乱转,对我百般依赖的小公主去哪了?”
马琳一脸幼稚表情地看着马国毕,“你都多大了,能不能像我一样成熟点。”
说完,又对着孙尧圣说道,“大圣哥哥快走,别理这个话唠,小心被他的智商传染了。”
一旁感受着非同寻常兄妹情的孙尧圣十分礼貌地说道,“那马哥我就先走了,这次比赛完了以后就是最后的决赛了,到时候一定要过来帮忙捧场,你的门票我帮你预定。”
总算得到安慰的马国毕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老弟会做事,放心,这点门票钱我还是出得起,到时候一定买个大大的横幅,再雇几个人举着,争取从啦啦队的气势上,就让其它队伍无话可说。”
虽说马国毕的话确实如同马琳说得几分幼稚,但心意无疑是水满溢出,孙尧圣十分受用地回道,“那咱们赛后再见了。”
马国毕做出了一个必胜的手势,“祝你们马到成功。”
孙尧圣摸了摸鼻头,‘额,这个词到底是在祝福他们呢,还是在夸自己?’
从烤肉店到会展中心也就十分钟不到的路程,但在马琳蝴蝶穿花般的闲逛下,硬是走了二十分钟。
眼看着马琳对着一个雕像又起了兴趣,孙尧圣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无奈地催促道,“等比赛完了我可以陪你看个够,我相信晚上的彩灯,会赋予这些雕像更奇幻的色彩。”
马琳嘴角阴谋得逞的坏笑一闪而过,转过身,依旧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蹦蹦跳跳地来到孙尧圣的身边,马琳仰着小脑袋说道,“这是你许下的诺言,但我不信。”
孙尧圣哭笑不得,有些明白马国毕见到马琳时,既开心又头疼的表情了,“随便的一句话,怎么就成了诺言。还有,我要怎么做你才相信?”
马琳伸出了小拇指,“我们拉钩上吊。”
孙尧圣摸了摸鼻头,先是观察四周有无外人,在确定没有第三者在场后,伸出小拇指和马琳一起唱道。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臭小狗。”
孙尧圣拉完以后赶紧说道,“这样总行了吧。”
马琳还是不满地说道,“就是可惜没有笔和纸,不过有视频为证,谅你也不敢对我食言。”
孙尧圣吓了一跳,“你还要白纸黑字,至于吗?还有,这个视频又是怎么一回事?”
马琳骄傲地摇晃着手里的手机,“喏,我把刚才的画面全部拍进了手机里,你要骗我我就发到论坛上,看你到时候怎么出门见人。怎么样,我厉害吧?!”
看着马琳人畜无害的那张脸,孙尧圣觉得彻底颠覆了自己对于柔弱女子的认知。
这哪里是需要人保护的纯真萝莉,完全就是一匹披着萝莉外衣的小狐狸啊!
有了把柄在马琳的手上,接下来的沟通就顺畅了许多,马琳也重新恢复到了往常那个甜美乖巧的模样。
但在孙尧圣的心里,那个吐着俏皮舌头的恶魔,远比这个满脸微笑的天使,要来的更加真实。
紧赶慢赶孙尧圣还是回来了。
“你去哪了大圣,知不知道我们快急死了,还以为你畏难潜逃了呢。”
胡天一的语气还是那么不着调,看来他已经从昨天的阴影之中走了出来,这无疑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也让下午的比赛开了一个好头。
“我收到你们的信息和电话了,但中途出了点小状况,放心吧,今天也该轮到我们重振威风了。”
常衡少有的认真道,“但是有一点你必须听我们的,那就是比赛完了以后,要在我们的监督下,去医院做一个彻底的脑部检查。别在说庸医害人这些敷衍的话了,身体才是一切的本钱。你自己也说了,要带我们走向更远的未来,如果你要不负责任拒绝的话,现在我就申请退出,请你也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赵凯在后面扯了扯常衡的衣袖,胡天一则更加直接,“我说小衡,没必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吧,大家可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你这命令的口吻是个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拿我们当兄弟了。”
常衡没有和胡天一争辩,而是说道,“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而是问他。”
看着常衡指向自己,孙尧圣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好,我答应你。既然你坚持,那我就陪你小题大做吧。”
看着原本兴高采烈的气氛闹得如此僵硬,胡天一不满地对着常衡说道,“我看,需要去医院看看脑子的人是你!”
说完,胡天一丢下众人,扭头便走。
孙尧圣来到常衡的身边,“别介意,小天他就是这么一个心直口快的脾气,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和他怄气,那真是自找不痛快,不值。”
常衡摇了摇头,“我才是他的同学兼室友,说起来你这个学弟还是我撮合你俩认识的,我比你更了解他。”
关心则乱的孙尧圣拍了拍额头,“你看我这记性,都快晕头转向了。既然如此,多的话我也不说,接下来的比赛至关重要。赢,电竞社就能保住,徐寒那边也就有了交代。输,不仅大家没脸见人,恐怕余斌那小子就更加有了借题发挥的资本。”
一提到“余斌”这两个字,常衡的脸色就一阵阴沉,“他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疯了,游戏社?我呸!”
“哈哈哈。”孙尧圣一阵大笑,“这个“呸”字用得好,我也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能当面将这个字送给余斌。”
常衡目光坚定。
“一定!”
当他们进入房间去到自己位置的时候,却又被进行通知。
“不好意思,根据平台传来的决定,你们的位置在最后一层。”
胡天一听到之后不可思议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又被调位置了?而且这是最后一层?”
一瞬间,众人明白了这些人的嘴脸。
胡天一无奈只能仰天长叹一声,“你们未免也太现实了点吧。”
孙尧圣却毫不在意,对通知的人说道,“没事,我们一切遵循主办方的安排。”
通知人员却极其冷漠的说道,“好,希望你们别没事找事。”
“你!”胡天一刚刚平息的怒火又被对方这番得寸进尺的话给重新点燃。
通知人员十分平静地问道,“怎么,你们是想被扣分吗?”
“没有,没有,他只是一到比赛就有些神情激动而已。”孙尧圣笑着道。
感觉孙尧圣态度良好的通知人员这才说道,“小心点。”
孙尧圣对此早就有心里准备了,毕竟这个游戏乃至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的现实,谁的拳头硬,谁说话的声音就能大。
随后常衡撞了撞马着一张脸的孙尧圣,面带怪笑地问道,“大圣,你今天是和谁一起来的?”
孙尧圣被常衡问得有些莫名,“我自己啊,我自己坐车来的。”
“是吗?”常衡狭促地笑道,“别以为我没看见哟,旁边像只蝴蝶绕着你转的那个,我怎么看得那么眼熟呢?好像在哪见过?让我仔细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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