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

小说:富贵闲君 作者:梦之草
    飞羽卫。

    时值正午, 秦王忙完手头工作,准备用膳,刚打算开口唤人, 外边先一步传来通报:“王爷, 王君派人送来午膳,是否现在就传?”

    秦王一愣,苏瑾给他送膳不是一次两次,但直接送到飞羽卫还真是头一遭。片刻后, 他道:“传。”

    很快,一应膳食摆桌完毕。

    秦王举筷,望着桌上的菜色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这上面竟有好几样他都没见过。能看出来,不是什么金贵食材, 大都很寻常, 就是这个做法比较新奇。

    似乎知道他的为难,苏瑾提前有嘱咐,派来的提膳小厮见机非常利落地介绍起各色菜品。

    “王爷, 这浅绿色的是粉条,可以当菜吃, 做汤炖煮都不错,也可以做主食用。”

    “这片状的是香肠, 咸中略带甜, 王君说了,王爷喜欢什么口味就跟他说,他让人去做。”

    “这是香干……”

    一番简单讲解过后, 秦王终于下筷,目标直奔香肠而去。这次苏瑾新上的菜品大多为素食,唯独香肠喷香诱人不说,还是荤菜,秦王很自然地被其吸引。

    一口咬下去,感觉非常劲道,而且还一点都不柴,饱含油水,却又不显肥腻,口感颇为独特,让人唇齿留香,流连忘返。

    美食令人愉悦,开门红让秦王对其他菜肴多了几分期待。果然不负所望,接下来几样菜品虽然不甚精美,只是简单烹调而成,俗称家常菜,却各有特色。

    粉条本身无味,却浸透汤汁,包裹其他食材精华,鲜美可口。香干又是另一番味道……

    几筷子下来,秦王胃口大开。也是,精细菜肴吃多了,偶尔来点家常菜调剂口味,本身就有利于提升食欲,加之苏瑾着人送来的这些菜,又多是新品,令人食欲大增也就不足为奇。

    秦王吃着高兴,直接宣布有赏,随侍立刻取出一个荷包递给提膳小厮。得到赏钱,任务也完成,提膳小厮当即欢欢喜喜回去复命。

    等人退下,秦王望着一桌菜肴若有所思。

    苏瑾让人着重介绍的几样菜,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易储存,即便最不耐放的香干,大热天搁个一两日也没问题,其他就更是。这还是在不经特殊处理的情况下,若处理得当,哪怕是香干,保存十天半月都不是个事,甚至数月都不是不可能。

    至于香肠和粉条,保质期就更长,特别是后者,几年不坏都非稀罕事。

    秦王心中生疑,苏瑾又是如何知道这些东西,难不成跟华夏武学一个来源,都是前人留下的遗泽?

    这个可能性很大,只是华夏武学苏瑾又是如何获得?

    秦王早就知道这其中有问题,只是一直没有探究,自然,现在更不会揪着这点不放。想了下,他便放下这个念头,谁还没点秘密,没必要事事查个水落石出,只要确保苏瑾不会危害朝廷,这就够了,其他无需过多担忧。

    摒除杂念后,秦王再次将目光聚焦于这几样易储存的食材,尤其是香肠跟粉条,对它们算是上了心。

    是夜,回到秦王~府,秦王详细问起这几样食材。

    苏瑾没有隐瞒,一一道来。

    听罢,秦王久久无言,半晌,才道:“你可知,这些能用作军粮?”

    苏瑾一怔,他还真没往这上面想,他费劲巴拉弄这些新品食物出来,不过是为了改善伙食,顺道培养加深一下跟秦王的关系罢了。经对方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还有这茬事。

    谈起军粮,苏瑾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军用压缩饼干,可惜,他别说配方,连原材料有些什么都不知道。

    这不比寻常食物,苏瑾记忆力极佳,但凡看过留下印象的,大体都能回忆起来。不巧的是,军用压缩饼干不在此列,倒是市面上流通的压缩饼干他还知道一二。不过那玩意很麻烦,不像香肠之类随便手工就能轻易制作,这东西他目前还未有头绪,到时候再说。

    苏瑾发散思维,想着哪些东西能做军粮。香肠的确可以,粉条好像不太合适,这东西太占地方,又不方便取用,必须加水烹饪才行,很多时候都不适宜。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可用吗?

    那当然是有的,除开军用压缩饼干,另一大项便是军用罐头。

    遗憾的是,这东西一时半会弄不成,苏瑾暂时略过,把目光放在主食上。他想到了面饼,不是寻常吃的那种饼子,而是方便面那种面饼。

    这玩意保质期相当长,这还不是主要的,关键是即拆即食,背个一包,大热天吃十来天都不成问题,行军打仗确实方便,就是这个营养,貌似不大好。

    但谁管它,真到了那种时候,有的吃就不错了,吃好那是奢望。更何况,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年代,放到上辈子被划归为垃圾食品的食物,在此时也能称得上好东西,起码在底层是如此。方便面饼怎么也是面粉制作而成,普通军队士卒哪能顿顿吃上白面,能用杂粮填饱肚子就心满意足,想吃好基本不可能。

    想清前因后果,苏瑾轻轻一笑,道:“粉条不适合,香肠制作配方我可以免费授权给你,当然,只供军用,镇北侯府那边除外,你要吗?”

    秦王怔住,他没想到苏瑾如此轻易就给出香肠这个一看就相当能赚钱的配方,尽管不包括镇北军在内,也足以为当今一脉谋取偌大好处。

    等他回过神,秦王欣然接受。既然苏瑾都不在意,他又何必矫情,两人现如今已是一体,连孩子都有了,如无意外,这辈子恐怕都纠缠不清,实没必要拘泥于此,刻意划清界限。

    翌日,苏瑾回了趟镇北侯府,把香肠制作配方交给老侯爷。

    老侯爷老怀大慰,等苏瑾离开,一脸唏嘘。

    他这五孙儿还真应了那个变数之说,虽然现在还看不大出来,但已有迹象表明,他是变数的可能性极大。

    很快,他又笑不出来。但凡出现变数,无一不是秩序崩溃,乱象渐显之时。

    明明锦朝还处于蒸蒸日上之际,就算底下暗潮汹涌,那也不该撼动根基才是,为何会有如此征兆?

    老侯爷历数去年至今变故,骇然发现,若非几番阴差阳错,锦朝上层恐怕已出现大动荡。上层不稳,下面群龙无首,各自为阵,可想而知,将会是怎样的乱局,若无人力挽狂澜,锦朝分崩离析不过是早晚之事。

    到底是何人在背后下阴手?

    老侯爷负手而立,遥望北方,面色凝重。别的他管不了,至少北疆不能乱,镇北军不能散。

    柳家、郑家……竟然敢在老虎头上拔毛,是觉着镇北侯府宽宏大量,不会计较这点小事,还是笃定他们就算做了什么,镇北侯府也不会拿他们这些姻亲如何?

    真是可笑!

    几日后,商阳城,柳家正堂。

    “父亲,发往岳州一批货被当地衙门扣下。”柳大老爷一脸沉重道。

    “北关那边检查通关文件,说是文书不全,货物暂时滞留于那,让我们补全文书才予以通行。”柳二老爷紧接着愤愤道,“这一定是镇北侯府在背后使坏,父亲,再这么下去不行,还请父亲早做打算。”

    有晋王府支持,柳家通往中原的商路已经打开,而北边受阻,如何选择还用说吗?

    柳老太爷却没柳二老爷那么乐观,商路岂是说开辟就能开辟,现在顺利,那是他们还未入毂,晋王府用得上他们,一旦脱离镇北侯府,彻底投向晋王府,那就成了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届时,晋王府会跟镇北侯府一样礼待他们吗,未必。

    可放弃晋王府那边,全力支持镇北侯府,柳家处境一样不会好到哪去,除非彻底放弃新打开的商路,同时连带着晋王侧妃柳芫一并舍弃。

    前者还好说,放弃柳芫,就算柳老太爷舍得,柳二老爷夫妻也决计不会答应,那是他们通往荣华富贵的桥梁,放弃柳芫,就是斩断他们飞黄腾达之路。

    可要支持晋王府,不说其他,柳大老爷就不会同意。他的意向已经很清楚,摆明了更倾向于镇北侯府。也是,一个是亲妹,一个只不过是侄女,如何选择一目了然。

    柳老太爷陷入两难境地。

    按说,女儿肯定比孙女更亲,更何况现任镇北侯夫人是临危受命,于柳家有功。柳家能有今天,多半是托了她的福,为此,侯夫人甚至牺牲甚大。

    问题是晋王府也不是好惹的,一边是侯府,一边是王府,民众天然更敬畏王府,柳家多少知道一些镇北侯府地位,但也只是皮毛,并不清楚内里,晋王府对他们的威慑力明显大于镇北侯府。

    柳老太爷一时无法抉择,时间却是不等人,镇北侯府已经出招,容不得他们再犹豫不决。

    斟酌再三,柳老太爷道:“老大,你去镇北侯府走一趟,找你妹妹说说情。”

    柳大老爷一阵气闷,直接拒绝,他才不去当这个说客:“父亲,你到底在忌惮什么,新商路不过刚开辟,舍了就舍了,咱家根基可全在北境,晋王府再厉害,难道还能将手伸到北境不成?”

    “大哥,你这也太短视了。”不待柳老太爷发话,柳二老爷先一步开口反驳,“什么叫新商路舍了就舍了,那可是好大一块肥肉,北境才多大,拿下中原后,东镜南境西境都可发展,不比单单一个北境强?”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柳大老爷斥道,视线落在柳老太爷身上,连给柳二老爷一个眼神都欠奉。他这些年受够了二弟的目无尊长,肆意妄为,柳家会陷入这等困境,全拜他所赐,到现在他都还没点数,真是不知所谓。

    二弟说得倒是容易,拿下中原,呵呵,中原是那么容易拿下的吗?那里又不是晋王府的地盘,顶多拥有一部分势力罢了,中原真正的主宰可是当今一脉。

    中原都如此,其他地方就更是,那里连皇族都不容易插手,他们区区一柳家就能?

    北境就不一样,镇北侯府在这里的话语权很大,基本到了说一不二的地步,他们平日里带领商队出远门难道没有感受到吗?

    “父亲,别想着左右逢源,也别被新得的好处迷花了眼,晋王府大不过当今圣上,镇北侯府才是柳家依靠,别因小失大。”柳大老爷难得如此坚持,据理力争。

    “大哥,别那么死脑筋,镇北侯府偏安一隅,你不知道北境都是穷乡僻壤吗,怎比得过中原繁华……”柳二老爷可不会因被柳大老爷斥责一句,就龟缩起来,他胆子可是大得很,跟兄长顶着干已不是一次两次,这次事关自身利益,就更不可能默不作声。

    柳老太爷头痛欲裂,这还没怎么样呢,老大跟老二就有了兄弟闫墙之兆,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老大说得有道理,老二说得也没错,交好晋王府,柳家能拥有更广阔的天地,同时伴随而来的风险也是水涨船高,一个搞不好就是整船倾覆。

    罢了,罢了,儿大不由爹,既然两个儿子日子过不到一起,那索性就分了,彻底分开,以后日子是好是坏,全看他们自己。

    这次,柳大老爷和柳二老爷没再反对,只不过怎么个分法有待商榷,兄弟俩谁也不让谁。

    柳大老爷是长子,他坚持要按制分,父母私产如何分他没意见,但公产和祖业,尤其是祭田之类,没有柳二老爷份。

    柳二老爷更不可能让步,他受宠惯了,往日里连兄长都不怎么放在眼中,怎么可能看着柳家偌大家产全都进入柳大老爷口袋?

    一番唇枪舌剑,据理力争之后,最终柳家一分为二,柳大老爷分得六成公产,祖业不分割,父母私产则是柳二老爷占了大头。

    对此,柳大老爷心中不快,却还是接受了。父母宠二弟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能拿到这些,说实话,已经出乎他意料,再争下去,怕是真要连半点情分都没了,得不偿失。

    分家第二天,柳家两兄弟就行动起来。

    柳大老爷派人先行一步向镇北侯府递帖子,他随后动身。

    柳二老爷就更是积极,前脚家产刚到手,后脚就开始准备搬家,不是简单地搬离柳宅,而是打算合家奔赴中原定居,投靠晋王府。

    柳老太太伤心不已,没几天就病倒了。一方面是愧对二女儿,另一方面是舍不得自小宠到大的二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割哪一边都像是在剜她身上的肉。

    事情怎么就到了这等地步,柳老太太想不通,郁气难消,整个人病病歪歪的,缠绵病榻,久久不见好转。

    柳大太太忙着处理家务的同时,还得伺候老太太病榻,整日里脚不沾地,没多久人也跟着憔悴下来。

    柳大老爷见了,劝道:“夫人,要是忙不过来,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交给儿媳妇处理就是,没的累垮了身体。”

    柳大太太白了他一眼:“这还用你说,早就交代下去。”

    “那你……”

    “还不都怪你,看你给老大挑的好媳妇,骨子里瞧不起商户,迎来送往这些事交给她,恐怕不出一年,都得给得罪光了。”

    “那不是还有老二媳妇吗,交给她也行。”柳大老爷有些讪讪。柳家想改换门庭都想疯了,大儿子有读书天分,柳家自然是要培养他,给他娶的媳妇也是官家出身,当然,不可能出自高门大户。如此一来,就出现弊端,大儿子一家似乎跟整个柳家都有些格格不入。

    “你这是打算绕开老大家的,你觉得她会同意?”柳大太太没好气道。

    “有什么同不同意,她不行就别人上,这不是很正常吗?”柳大老爷不以为然。

    柳大太太摇头:“算了,这事你别管了。”妇人家的心思不是柳大老爷这个大老爷们能看透的,这事他还是别掺合为妙。

    柳大太太按了按额头,面色凝重:“老太太这边,你多看着点,我这当儿媳妇的不好多劝。不是我说,老太太就是想不开,二弟一家那就是白眼狼,老太太还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你去跟老太太好好说说,若二妹跟二弟掉个个,设身处地想一想,二弟会怎么做,他能像二妹这般无怨无悔?我看,怕是只顾自己享乐了吧,哪还会记得娘家,指不定还把整个柳家也给倒贴进去。”

    话到这,柳大太太停顿片刻,接着又道:“柳家能有今时今日,二妹牺牲甚大,咱们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人,老太太要是为柳家好,就放宽心,再这样下去,被镇北侯府得知,还以为我们柳家对他们如何不满呢。老爷,你说是不是?”

    听了柳大太太一席话,柳大老爷若有所思。

    夫人说得对,柳家分家,二弟带走近半家业就已经是对镇北侯府的挑衅,再闹腾下去,只怕真无法善了。

    镇北侯府又不是什么善堂,不是谁都能上去抓一把。柳家在太岁头上动土,至今还未被波及,就算镇北侯府有动作,也只是限于小打小闹,并未动真格,那是因为还当柳家是姻亲,且柳家还有用。一旦真惹急了对方,不管不顾,柳家无异于螳臂当车,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柳大老爷心里门清,也觉得母亲再这么下去,一是对身体不好,很可能伤及根本,二则是会引起镇北侯府反感,对柳家往后在北境立足不利。

    沉吟良久,他起身往上房走去。母亲是该宽宽心了,不能为了二弟,就不顾二妹。再说,就二弟那欢欢喜喜准备搬家投奔侄女的样子,母亲难道还看不透,伤心也是白伤心。

    柳家焦头烂额,柳老太爷迫于形势,为平息镇北侯府怒火,不得已将家业一分为二,另一边定国公府郑家也没好到哪去。

    镇北侯府不动则已,一动那必然是掐住命脉。

    柳家行商,就断他商路,郑家只是表面光鲜,内里还不如柳家日子过得舒坦,当然不能采取同样的方法,但秉持的原则不变。

    作为老侯爷岳家,以往看在老丈人以及老妻面子上,老侯爷对郑家多有优待,四时八节节礼不要太丰厚,有什么好事也想着他们。

    现在,全没了。

    老侯爷直接吩咐侯夫人,给郑家的节礼直接一撸到底,只送最普通的自家庄园出产物品,其他诸如珠宝玉石、绫罗绸缎一概取消。

    就这还没完,郑家这一代最有希望往上爬的郑升,寻花问柳时被执行任务的官差当场撞见。很不巧,当今正在抓官员风纪,被他树为典型训斥,官位勉强保住,可前途也差不多算完了,至少十年内别想再进一步。

    郑家一开始还不知道缘由,只当是意外,是巧合,巴巴求到镇北侯府上。结果被老侯爷告知,这一切都是他“无意间”安排,居然还有脸求他,他不一巴掌把他们拍死,都是看在两家姻亲多年的份上。

    至于为何,郑家心里没点数吗,老侯爷也不绕弯子,直接严词警告他们,从今往后不要再掺合晋王府跟镇北侯府一应事宜,那一切好说,否则,郑升只是开始。

    郑家子弟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他们自己清楚,杀人放火这些罪大恶极的事或许没有,但一些小毛小病那是数也数不清,不追究没事,一旦有人揪着这些不放,拖也拖死他们,还真当以为镇北侯府没了爪子不成,只不过为顾全大局,这些年行事低调罢了。

    定国公满怀希望而去,结果身形摇摇欲坠而回,把定国公府一众人都吓坏了。

    定国公夫人强打起精神,一脸不敢置信:“老爷,这真是妹夫背后指使的?”

    “嗯。”定国公满目颓然,有气无力道。

    “为什么,他凭什么这么做,不过一个侧妃而已,难道连这么点小事镇北侯府都容不得吗?”定国公夫人厉声质问。

    定国公赋闲在家只顾吃喝玩乐,不管事,但有些道理他还是懂的,听老妻这么说,连他都觉得汗颜:“夫人,你还不明白,侧妃的确只是小事,谁当都行,但就咱家不行,不对,还有柳家也不可以,所有镇北侯府亲近家族都不成。”

    “那也不能对升儿下手啊,升儿可是咱家希望。”定国公夫人不是不知道,但还是不能接受。人大体都是如此,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只有挠到自己痛处,才会深切感受到其中痛苦。

    “杀鸡儆猴!”定国公疲惫道,“吩咐下去,减少跟晋王府往来。至于嫣儿,以后混成什么样,全靠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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