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打定主意不告诉陆岩实情后,便虚情假意地对陆岩说:“陆弟,我今日来是来告诉你,经过昨日回去之后仔细思索,本太子决定相信你所说的,因此,本太子决定对你和孔兰既往不咎。”
陆岩见他一脸笑意,不知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疑惑地问:“太子殿下当真就这样既往不咎?”
太子殿下说:“难道你不相信本太子?陆岩将信将疑地说:“太子殿下昨日如此动怒,今日又这般,故此不敢轻易相信。”太子殿下呵呵笑了一声,说:“好了陆弟,咱们不说这些了,你且随我去皇宫一趟。”陆岩不知太子让他又去皇宫何意,但眼下既然太子殿下说了,又不便不去,于是跟着他到了皇宫。
到了皇上的御书房外,太子殿下让他在御书房门外稍等片刻,他于是站在门外静侯。
他想起自己昨日走前,太子殿下阻挠自己要向皇上说的他和孔兰的事情,说他会亲自告诉皇上,心道今日太子殿下态度大变,是昨日皇上的意思?
在他在门外徘徊着时,太子殿下正对皇上说着:“父皇,我想了想,还是暂时不告诉陆岩关于他和程明芳的婚事,父皇就先说同意他和他喜欢的女子结为夫妻,为他们办一场订婚宴,但关于这个女子的身份,到订婚宴时让他自己发现,如何?”
皇上说:“为何要这样神神秘秘的?朕要说同意他和他喜欢的女子成亲,他自己不也猜到是谁了,还用到宴会上才发现?”
太子殿下说:“父皇有所不知,这陆岩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明芳,日日消沉,不敢前去求爱,若是让他到订婚宴上才见到她的真面目,会让他喜不自胜的。”
皇上说:“好,关于此事,就听你的。”
皇上答应后,太子殿下便出了门,将陆岩叫至御书房。
皇上见到陆岩便说:“朕已经知道你昨日要说的私事是何事了,也知道你所爱慕的人是谁了,朕也感动于你对她的痴情一片,朕决定为你们作媒,并为你们办一场订婚宴,如何?”
陆岩听了皇上的话,惊愕地站在那儿。
他没想到皇上竟然如此开明。
他立刻躬身行礼说道:“皇上,微臣为有如此开明的国君而感到庆幸。”
皇上说:“好了,你就回御史台等着吧,明日就是你们的订婚宴之日。”
陆岩说:“订婚宴就不用了,微臣谢过皇上的宠爱,只是微臣怕自己承受不起此等厚爱。”
皇上说:“爱卿,你完全受得起,朕意已决,你就不必在这儿推辞了。”
太子怕两人说着说着将程明芳给抖了出来,连忙对陆岩说:“好了陆弟,皇上是觉得你们两人的故事实在可歌可泣,又念在你对大康有莫大功劳,才如此对你宠爱有加。你若再推辞,皇上便觉得你见外了。你快忙你的去吧。”
他此话乃是有意让陆岩将和他订婚之人的身份往孔兰身上去想。
陆岩本来也以为皇上同意的是他和孔兰的婚事,没有往程明芳身上想上半分,此刻见皇上如此开明,于是兴高采烈地说:“既然如此,那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陆岩从御书房出来回到了御史台后,兴奋地在房间里踱着步子,想到以后将和孔兰长相厮守,不觉心花怒放,因此半天过去了,什么事也没心思去做。
话说在陆岩告退后,皇上和太子又将宰相叫至御书房,说了此事。
宰相本来就知道他女儿对陆岩一片痴心,现在见皇上亲自作媒,自是立刻同意了。
不过他认为订婚宴这事不能让皇上来办,是他女儿订亲,这订婚宴还是必须由宰相府来办,至于订婚宴地点,由于宰相想到到时文武百官怕是会来上不少,再加上六郡主又是皇亲国戚,只怕皇亲国戚也会尽数前往,宰相府没有这么大的厅堂可以使用,他决定将订婚宴地点设在念奴阁中。
念奴阁是京城最豪华的宴会举办处,不少皇亲国戚和达官贵人遇到子女出嫁或订亲,老人办寿,生日宴会等事时,皆会想到念奴阁。
皇上见宰相自己办宴会之意甚决,于是只好同意了他的决定。
……
这天傍晚,太子殿下在浣纱居看到孔兰时,装作不经意地对她说:“你知道陆岩今天求我父皇什么事了吗?”
孔兰听他说到陆岩,心里惊了一下,由于她对他那边的情况一无所知,她以为陆岩是求皇上开恩放过两人,于是装作淡定自若地说道:“他求皇上什么事了?”
太子殿下看着她说:“他求我父皇让程明芳嫁给他。”说完,他仔细地观察孔兰的脸色。
孔兰知道太子殿下在观察着自己,装作不感兴趣地说:“他的所作所为,现在和我没什么关系。”
虽然她竭力装得镇定,然而她心里的细微活动还是没能逃过太子殿下的眼睛,他看得出,她脸上突然像蒙上了一层冰霜。
他的心里突然苦涩了起来,从戏弄陆岩那儿得来的快感此时突然烟消云散。他抓起她的手冷笑着说:“怎么,你心里难过?”
孔兰想要挣脱太子殿下的手,结果不但没有挣脱开,还被他的手弄得生疼,她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他和我真没什么关系了,我有什么难过的?”
太子殿下用力地放开她的手,说:“你不难过就好。”
说完,他出了浣纱居。
在他走后,孔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她感觉到太子殿下变了,他再也不是那个温柔的太子殿下了,他变得让她有些不敢靠近了。他在折磨着她,也许,同时也在折磨着他自己。
想到他刚才告诉她的关于陆岩的这个消息,此刻她不愿意去想它,因为一想到它,她的心就像有一根针在那儿刺着,刺得她生疼。
她想到,也许陆岩之所以这样做,是想和她划清界限,让太子殿下对他们两人的仇视彻底消除。她不能不承认,也许这样做是明智的。似乎只有如此,两人才能不被太子殿下继续仇恨。
虽然她认为他的做法情有可原,那是人在遇到生命的危险的紧要关头的一种自救行为,他陆岩也不能免俗,可她还是不想接受这个消息,此刻,她突然觉得自己失去了某种支撑着她继续生活下去的力量。
她颓然地坐在了凳子上,将面孔埋在胳膊里。
晓儿从外面进来时,她还是那样的姿势。
晓儿问:“孔奉仪,你怎么了?”这两天,晓儿没怎么敢和她说过话。
“没什么。”她气若游丝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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