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镇。
镇中心街口西南角的一个叫悦月酒楼的二楼包间里的某一间里,有两个店小二正在收拾着客人用过的餐具。
这两个店小二收拾盘子的动作极为生疏,显然收拾盘子这事,他们还刚刚开始练习,而且看样子,他们平时不怎么干活儿。
这两个店小二,便是陆岩和杜程。
要说这两人怎么到了这客栈当店小二的,还得从前天说起。
前天清晨他们想到,既然过几日便是范齐母亲八十大寿,他们要乔装成某个饭店的店小二帮着做宴席才能进去,那么,他们的首要之事,便是先去找个酒楼,当个真的店小二。
然而当店小二这事,可不是他们想当就能当的。
他们找了好几家酒楼,都被店老板以一看就是没干过活计的尊贵公子给拒绝了。人家老板说,他们要的是可以真正干活的,而不是来店里当摆设的。
很显然,他们想当上店小二,比他们想像得还要困难。
就在他们被第四家拒绝以后,两人百无聊赖信心全无走在镇中心的街上时,杜程突然大呼一声:“有了!”
陆岩转头问他:“有什么了?”
杜程哈哈一笑说道:“有当店小二的方法了。”
陆岩:“什么方法?”
杜程附在陆岩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陆岩转瞬面孔明朗,笑道:“这方法妙。咱们就这样做。”
时值中午,两人来到这叫悦月酒楼的一楼大厅处,叫了好酒好菜,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要说叫的菜,那真是镇上少有的好菜了,有从几十里外的楠县运来的楠县有名的龙虾,有色泽白皙剔透入口清香扑鼻的极品清汤燕窝,有色泽金黄、汤味醇厚、香气扑鼻的浓汤做出来的黄焖鱼翅,有味道鲜美,可冬去寒夏解热的乌鱼蛋汤。
要说酒,那更是叫的只有这个镇上最有钱的人物才能偶尔一品的月下酒。
在他们吃饭的过程中,饭店的几个店小二在边上嘀咕着,今日可是遇到贵客了,看样子这两个客人有钱着呢。没有一个人怀疑他们会付不起费用,毕竟,这两个公子看着都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两人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不是一般的公子能穿起的衣服。
两人边笑谈着边慢慢享用了这丰盛的午餐,吃完喝完后,叫来店小二,说要付账。
店小二忙笑吟吟地拿着账单前来结账:“两位公子,您二位的这餐要付十六两银子。”
杜程:“十六两是吧?好,给你。”说着,往袖口掏去,掏了半天,什么也没掏出来,于是大惊失色对陆岩说道:“陆兄,我身上的银子不见了,怕是被人给偷了,你身上有银子吗?”
陆岩装作大惊说道:“什么?你银子被偷了?那我来付吧。”边说边往自己袖口掏去,掏了半天,店小二已经不耐烦了,问道:“你们二人到底有没有银子?”
杜程:“没有。”
店小二张大嘴巴:“什么?没有?没有你们来这吃饭,还专门点这么贵的酒菜?”此时店小二的态度变得极为不客气。
陆岩:“我们不是没有银子,只是银子被人偷了而已,若你们今日放我们出去,改日一定会将酒菜钱送来。”
店小二冷哼一声,说:“你们当我会信?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今日来我们店里吃饭就刚好银子被偷了?我也想去哪个饭店大吃大喝一顿,然后故意说忘记带银子直接走人,你们看人家会怎么打断我的腿。你们今日要是不付银子,就别想出这个店的门。”
杜程无奈求情道:“这位大哥,行行好,我们真的是银子被偷了,你放我们走,我们会双倍送回酒菜钱。”
“双倍?三倍也不行!我也不要你们双倍,你们就现在原价给我就行了。”
“可是我们真没有。”
“没有就在店里等着吧,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时候出去。要么你们说出自己家在哪里,我们派人去府上取去。”
“我们是从几百里远的外地来的。”
“那我更不能放你们走了,你们一走,人都找不着了,钱就更没影儿了。”
杜程假装泄气问道:“那你说我们能怎么办?这样吧,我们在这儿当一段时间的店小二行不?赚够我们吃饭的钱再走。”
“我可决定不了,你找我们老板说去。”
“你家老板在吗?”
“不在,白天陪我们老板娘游玩去了,傍晚回来,你们就等着吧。”
陆岩和杜程就在这悦月酒楼一直等到天黑,方才等来这店的老板。
这店的老板名为江大河,厨师出身,相貌典型的厨师长相,油头大耳,因此显得眼睛特别小,眯成一条缝儿。
江大河刚进店里,就听说了有两个客人骗吃骗喝的事,于是火速走到两人所呆的桌前,叉腰问道:“听说你们两个在我这吃饭不给钱?”
杜程道:“你看我俩像是吃饭不给钱的人吗?”
江大河:“像。”
杜程:“哪里像?”
江大河:“哪里都像。”
“老板您可不能睁着眼说瞎话,我们可是良善之辈,既然你们不放我们走,我们便决定留下来,当个店小二,赚够吃饭的银子再走,算对得起你们了吧。”
江大河小眼睛一瞪:“你们?能做什么?”看两人这样子,就是平日里要别人伺候着的,他可不愿意要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还一下两个花架子。
“端盘子洗碗,还有扛米这种体力活儿。”
“我们人够了。”
“那你们就放我们走吧。”
“不放。哪有这么好的事。”
谈话进入了僵局。
此时有两个年轻女孩子来酒店用晚餐,一人提着一个包裹,看样子大约是出远门的,进门后看了看店里的桌椅本来打算离开,接着她们看到陆岩和杜程在和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持立着,两人不由多看了陆岩和杜程两眼,并停住了步子,重新往店里迈步。
江大河刚好转头看到了这一幕,他突然转变了看法。
两个外表尊贵的公子在这店里当店小二,可是会让他这店蓬筚生辉的。
这可是平日求也求不来的好事儿,至于他们可能做事不够快不能尽如人意,随它去吧,这年头只靠相貌也能招揽生意。
于是,陆岩和杜程两人,总算顺利当上了店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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