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远,忽然哈利猛地停住了脚步,德拉科差点撞他背上。
“你干什……”
“嘘!”哈利低声说道:“看……”
德拉科顺着哈利指的方向,那些古树纠缠的树枝背后,有一个洁白得闪闪发光的独角兽倒在空地上。
他们怎么还是到这儿来了!德拉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哈利放轻了脚步,一点点儿地向它靠近。德拉科慌张地拉住他,就是这里,就是这头独角兽。它已经死了,凄惨地躺在那里,尸体上有一道巨大的伤口,水银一样的液体从里面不断渗出来。
不好,那个怪物八成就要来了!
德拉科惊惶地左右张望着想拉着哈利赶紧走,可是哈利却纹丝不动,呆呆地看着眼前那个连死都那么美的生物。
不等德拉科说什么,突然一阵簌簌滑动的声音传来,空地边缘的灌木丛中闪出一个带兜帽的身影,它像是在地上爬行,德拉科像被试了定身咒一样僵住了。
穿着兜帽斗篷怪物缓缓爬到了独角兽身边,伏在尸体上的伤口旁看了看,竟然低头开始喝它的血。
德拉科感觉仿佛自己的血液被一点点地吸走,而剩下的血液全都冲到了脑子里。那个怪物穿着斗篷虽然看不清面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仿佛猜到它是什么了……或者说,他是谁。
这种令人恐惧的气息……
德拉科强忍着不要尖叫出来,可是却忘了他还一直抓着哈利的胳膊。哈利受不住他的力道,疼得‘嘶’了一声。
就是这一声忽然惊动了那个待兜帽的人,如果还能称得上是人的话,它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他们的位置。它站起身,独角兽的血把它的胸前染成了一片耀眼的银白色,它飞快地向他们滑过来。
德拉科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了,他想拉着哈利赶紧跑。可是这时候哈利却突然痛苦地呜咽着跪倒在了地上,哈利双手捂住自己的额头,松开了牙牙的狗绳,牙牙小声地哀嚎着立刻就没命地逃走了。
“哈利?!你怎么了!”德拉科扑在哈利身边,他自己都没发觉叫了哈利的名字,但可惜哈利此时疼得什么都听不到。德拉科恨不能和牙牙一起跑了,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用魔杖对着兜帽人惊恐地大叫:“障碍重重!障碍重重!障碍重重!”
然而每一个咒语都被他轻易地打开了,德拉科感觉自己就快要晕倒了,他手脚发软、脑子里也完全想不起来什么别的咒语,只能继续虚弱地尖叫着‘障碍重重’。
可是兜帽人还在继续靠近,哈利痛苦地倒在地上扭成了一团。德拉科已经开始绝望了,他明明记得梦里好像有个马人救了哈利,可是他现在在哪?!
仿佛为了印证德拉科的疑问,一支利剑突然破空而来,深深地插入兜帽人前面的地上,令他停下了脚步。
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个高大的马人从树林中一跃而出,他棕色的皮肤衬得白金色的头发和银色的鬃毛在月光之下都泛着不可思议的光泽。
马人从他们头顶上越过落到了他们和兜帽人的中间,他高高地扬起前腿,逼得它直退了几大步。
马人是一种非常神秘的生物,他们既不能算是人,也不算是普通动物。他们有智慧会说话,而且不仅擅长射箭而且还精通其独有的魔法,单个的攻击力虽然不是最强的,但他们总是成群结队地生活在一起,你绝不会想和一群马人作对……
兜帽人显然也知道马人的这个习性,仅仅是犹豫了一下就转身从来时的灌木丛中逃走了。
马人一直确认它真的逃走了,才转过身来到德拉科和哈利身边,他担心地问:“你们没事吧?”
“没事,”德拉科有些虚脱地瘫坐在地上,“波特有点不对劲……”
哈利这时候终于缓过劲儿来,也有些无力地说:“我、我也没事……谢谢你。”
见德拉科扶着树虚弱地自己爬了起来,马人就把哈利拉了起来检查一下他有没有受伤,却看到了他额头上那道鲜明的闪电型伤疤。他愣了愣,担忧地说:“你是波特家的那个男孩?噢……你最好快点离开森林,现在这里可不太安全。特别是对你来说!你们会骑马吗?那样我们可以快一些。”
说着他已经缓缓弯下了前腿,把身体放低,哈利看向德拉科。
德拉科难得没有嘲讽他刚刚昏倒的事,只是平淡地说道:“你坐前面,不然万一你又突然头疼掉下马来。”
哈利没有反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头会突然疼得像要裂开一样。
等他们都坐好,马人站了起来,一边说道:“我叫费泽伦。”
话音未落,突然从树林中传来了更多的马蹄声,一个棕红色的和一个黑色的马人满头大汗地从树林中冲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为数不少的马人,他们的腹部都因为快速地奔跑喘息而剧烈地起伏着。
然而一看清眼前的状况,黑色的马人顿时怒吼起来:“你在做什么?!天啊!费泽伦!你怎么让人骑在你背上?!天!你难道不觉得丢脸吗?!!难道你以为你是头普通的马还是骡子!”
“贝恩,你们不知道,这里有波特家的那个男孩!”费泽伦说,“得让他快点离开森林,越快越好。”
黑色的马人一听更生气了,他大叫道:“你对他们说了些什么!?费泽伦!我们可都是发过誓的——绝对不违抗天意!行星的运行轨迹已经有了预示,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
“冷静点,贝恩,我相信费泽伦是出于好意。”旁边红色的马人劝道。
“好意?!”黑色的马人却仍然非常生气:“人类的那些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马人只关心星象的预言!我们没有必要像些蠢驴一样,跟在人类后面乱跑!”
“够了!你没看见那只独角兽吗?!你们难道不明白它怎么会被杀死了吗?天象?天象!”费泽伦气得吼着忽然用后腿直立起来,哈利连忙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德拉科甚至往下滑了一段连忙搂住了哈利的腰才没被摔下去。
费泽伦赶紧把前腿放下,仍是生气地对贝恩吼道:“行星难道没有对你透露这个秘密?你必须明白!无论我们愿不愿意,都得阻止那个潜伏在我们森林里的东西!是的,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站到人类一边。”
德拉科这时候才想起来这个马人后来好像真的去霍格沃茨教书了,教的占卜课,不过他觉得这门课准确性太低所以并没有选。
贝恩还想说什么,费泽伦已经轻盈地转身带着哈利和德拉科冲进了树林里。
哈利松开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改为抱住他的腰,这样能更稳当些。德拉科还搂着哈利的腰,心里却莫名想到他好像比梦里在藏宝屋那时候软和多了……那时他整个人都绷得硬邦邦的。
哈利这时候也没闲着,他问费泽伦:“为什么他们这么生气?还有刚刚那是什么东西……那个穿着兜帽斗篷的怪物?”
德拉科闻言也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可费泽伦只是放慢了脚步,提醒他们躲开低垂的树枝,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们安静地在树林间穿行,过了许久,德拉科感觉哈利也开始有点僵硬了的时候,费泽伦忽然停下了脚步:“哈利波特……你是否听说过独角兽的血可以做什么?”
“呃……不知道,我们魔药课上只用了一点点它的角磨的粉、还有尾巴上的毛。”哈利说着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回头问道:“马尔福你知道吗?”
“我们当然不可能用独角兽的血,因为伤害独角兽是重罪,当然不仅是从人类的法律上的,更重要的是自然法则——只要你伤害了它们你就会被诅咒。”德拉科说道。
“不错,”费泽伦赞同道,“杀死独角兽这种纯洁而柔弱的生物可是滔天大罪,恐怕只有自己一无所有、疯狂的人,才会这么做。因为……独角兽的血可以延续生命,即使你已经奄奄一息,即使你的灵魂已经开始逐渐消散,它都可以令你继续苟延残喘。但从它的献血碰到你嘴唇的那一刻起,你只会拥有一条半死不活的生命,一条被诅咒的生命。”
“可是,怎么会有人愿意一辈子被诅咒半死不活地活着,那还不如死了不是吗?”哈利望着费泽伦的头发,它们在月光下有点像德拉科的颜色。
“是的,但除非他只是想用它拖延时间,好让他能得到另一种东西——一种可以完全恢复生命和能力的东西、一种可以令人长生不老的东西。波特先生,你知道此刻藏在学校里的是什么东西吗?”
“魔法石!”哈利脱口而出,忽然感到腰上的手一紧,他才意识到德拉科还坐在他身后。
“不错,那么波特先生,你知道有谁等待了那么多年?本来早该死了……却还紧紧抓着生命不放,一心等待复活,并且从头再来?”
哈利感觉自己的心在忽然被什么一把攒进,他仿佛听到海格在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晚上所说的话:大多数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但我觉得那不过是胡说八道,那家伙身上恐怕早就没有多少还是人的部分了,他根本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就死了。
后面的德拉科也感觉非常不好,像是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非常稀薄,他有点儿呼吸困难。如果费泽伦说的是那个人,他毫不怀疑那人会抓住一切机会活下去、用尽一切方法东山再起,而且那人仍然是迄今为止最厉害的巫师……
德拉科忽然身上发冷,他做了那么一个梦,到目前为止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他还有些小庆幸自己的预知能力,可如果按照这个走向发展下去……
哈利感觉到了德拉科的不对劲,担心地回头看他:“马尔福,你怎……”
这时候一个充满担心的声音基础地传来:“哈利?哈利!我的天呐,你没事吧?!”
赫敏从小路飞快地向他们跑来,海格拿着弓箭气喘吁吁地跟在她后面。
“我很好。马尔福,你……”哈利还是转头看向德拉科。
“我没事。”德拉科立刻说道努力镇定下来。费泽伦低下了身子,他就立刻从他背上滑了下来。
“哈利?”赫敏来到费泽伦身边。
“嗯,别担心,我真的没事。”哈利也从费泽伦的背上下来,对海格说道:“那只独角兽死了……海格,它就在那边的空地上。”
海格忙赶去查看独角兽的尸体,而费泽伦却又矮下身子说道:“那么我就把你们留在这儿吧,这里已经到禁林的边缘,应该没有危险了。”
“谢谢。”哈利说道。
费泽伦忽然转眼看向德拉科低声说:“星辰每年看似都会运转回归一次,可是它们从不会是一模一样的,但今年的星辰却没有变化。”
德拉科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惊之中,也没听明白他在暗示什么,刚想开口问,可费泽伦已经转头和哈利他们说:“命运星辰总是容易被误解,即便是马人又是也避免不了有时会出现失误,但我由衷地希望这次只是一个失误。祝你好运,哈利波特。”
德拉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地牢去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像是脑子里有很多东西争来挤去,又像是其实什么都没有。
什么叫做星辰没有变化?
而那个梦如果继续一步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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