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克斯从主治医师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接到了最新一份《预言家日报》,她从身上摸出几枚铜纳特塞到猫头鹰腿上的皮兜里,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今天的报纸。
魔法世界变得一天比一天更令人惶惶不安,有更多的失踪事件发生,然而魔法部已经焦头烂额,傲罗们全部出动,但却仍然没法确定那些失踪人口到底是遭到了袭击还是只是逃到了国外。
另一方面,神秘人果然没有忘记麻瓜们。唐克斯在报纸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则报道,麻瓜的一座桥塌了,十几辆车掉下河里,死了不少人。另外在东部和西部接连发生了两次恶性屠杀,前者手段残忍,后者被害者众多。虽然事件的真相被掩盖起来,但一连串的死亡让麻瓜们也陷入了恐慌之中。
唐克斯毫不怀疑,斯克林杰现在应该已经和麻瓜首相接上头了。在目睹了魔法部发生那样的事之后,福吉已经在魔法部长的位置上坐不住了,现在鲁福斯·斯克林杰是新一任魔法部长。
听说金斯莱被派去给麻瓜首相当秘书——当然,实际上是保镖,唐克斯对自己受伤错过了这个任命感到非常遗憾。小时候背着妈妈听爸爸说了那么多麻瓜的故事,她一早就想混到麻瓜社会里去看看。想想看,就凭她易容马格斯的能力,麻瓜首相可以在不同场合随时‘换’各式各样的秘书而不被人发现。
可惜,直到今天她才终于获得出院许可,早就错过争取那个任务的机会了。
唐克斯叹着气满是遗憾地推开自己病房的门,刚想到她出院之后小表弟一个人在病房里会不会寂寞,却看到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
除了去做检查和上厕所之外,德拉科几乎从不离开病房。自从上周他把哈利从病房里丢出去之后,他的情绪就再没有那么激动过。
实际上,他几乎整天像个雕塑一样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要不是和他说话他偶尔还有反应,唐克斯有时候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天花板上看见了蛇怪的眼睛。
唐克斯很确定德拉科今早上没有什么检查,实际上主治医生早几天就确定他身体上已经康复了,只是为了慎重起见,再让他留院观察几天而已。
唐克斯在等德拉科的时间里把自己的行李都收了起来,却还不见德拉科出来。
“嘿?你在盥洗室吗?”唐克斯忍不住对着盥洗室喊道。
里面并没有什么回应。
唐克斯皱起眉来,在门口又问了一遍:“有人在里面吗?我要开门啦?”
仍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唐克斯一把拉开了盥洗室的门,里面果然一个人都没有。
唐克斯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连忙幻影移形到了魔法部去,得知邓布利多并不在那里,她只有赶紧联系了霍格沃茨。
壁炉一连上,唐克斯就迫不及待地把脑袋伸了进去:“阿不思呢?”
“这里是我的办公室。”
“是的是的,”唐克斯说,“我刚刚也试了,但他的办公室封闭的,他不在那里。”
“学校已经放假了,他不在霍格沃茨。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也要走了,再见。”
“等等,德拉科不见了!”唐克斯连忙说。
“……!你在圣芒戈里找过了吗?”
“没有,但是他在那儿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他不会离开病房在圣芒戈里到处游荡的。可是他离开医院会去哪儿呢?难道是被人绑架了?”唐克斯担心地说,“等等,你去哪?喂,别走啊,告诉我我也一起去!”
这是一个有雾的天气,事实上,这片森林里本来大多数时候就笼罩在雾气中,只是在这样的天气下雾愈发浓重,只要伸直手臂就几乎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有几个指头了。
这里离庄园稍微有一点距离,但此时已经能模糊地看到大宅屋顶的形状了。
德拉科把陷入沼泽的脚拔了出来,厌恶地忍着不用清洁咒,因为他知道那是没用的,每次他清理干净走不了几步就又会踩进沼泽或者陷入泥潭里。
这里原本是庄园周围最糟糕的地方,没有人会到这边来溜达,更不会在这里抵达,但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却是最好的。
德拉科不确定庄园里是不是还像去年一样设了陷阱,为了慎重起见,他花了好大精力才背着唐克斯做了个非法的门钥匙。
德拉科隔着袍子摸了摸里面贴身鼓起的一小块,他给自己设定了三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咒语不出意外的话,门钥匙能把他拉回圣芒戈的病房里。
他在医院里这些天仔细想过了,要靠他自己把卢修斯从阿兹卡班里营救出来是完全没有可能的。别说救他了,他恐怕连见他一面都很困难。
抢预言球的任务失败了,黑魔头不知道有多恨卢修斯,再加上贝拉。那个女人肯定会添油加醋地抹黑他的,在神秘事务司卢修斯的举动不知道有没有被她看见。
如今还是得尽快先把纳西莎救出来,否则不知道黑魔头会怎么折磨她。只要把她救出来,即使不能证明他们的清白,两个人就算要劫狱也比他一个容易些。
终于走到了森林边缘,德拉科给自己来了个幻身咒,庄园门口守着两个食死徒,周围也有食死徒在巡逻,不过大约是忙着四处袭击,守卫实际上很松散。
德拉科到底还是忍不住给自己来了个清洁咒,冰凉的泥水淤积在他的龙皮靴里令人作呕。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看准了时机鼓起勇气就要往前走,忽然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肩膀,每一个指头都十分用力。
德拉科浑身一个激灵,冻人的凉意瞬间从已经没有淤泥的靴底窜上脊梁,爬上他被抓住的肩头。他知道这个决定非常鲁莽,现在他心头终于弥漫起了后悔之情。
“德拉科,别做傻事。”一个冰冷满含怒气的声音说道。
这个冰冷的声音却突然让德拉科一下子恢复了知觉,身上原先为偷溜进庄园而紧绷的神经也一下子松了下来,但他的心脏仍然因为刚才的惊吓飞快地跳个不停:“斯内普教授?”
“是我,”斯内普压抑着怒火,“跟我来。”
说着,不等德拉科拒绝,斯内普带着他幻影移形离开了马尔福庄园。
他们出现在一条漆黑肮脏的小巷里,一根光秃秃的磨坊烟囱高耸入云,旁边是一排破旧的砖房,大多数窗户都用木板钉了起来,少数几扇漏网之鱼也盖着老式窗帘,整条巷子都令人有一种压抑的不适感。
“不要解除幻身咒,直到我说可以。”斯内普压低了声音说道,左右看了看,才又说道:“跟着我。”
虽然肚子里有一万句话要说,但突然被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德拉科还是压下了心中的疑问,默默地跟上了斯内普。
他们踩着鹅卵石的路面一直走到了巷子的最深处,空气中淡淡地弥漫着一股污水的臭味,远远地还能听到机器轰鸣的声音。
巷子的最深处是一栋黑漆漆的房子,窗户虽然没有用木板钉上,但全都盖着漆黑厚重的窗帘,在巷子尽头的阴影之中整栋房子显得越发阴森压抑。
斯内普快步走上台阶,打开房门走了进去,他让房门多开了一会儿,德拉科连忙闪身进去。
进了房屋,斯内普的神经明显放松了一些,但他并没有出声,德拉科还记得他之前说的话,紧张地拿着魔杖缩进楼梯边的角落里。
斯内普大步走过了昏暗的门廊,径直进了客厅,不一会儿他又走了出来。
“好了,可以了。”
德拉科立刻从角落里走出来,解开了幻身咒,“这是你家?”
“算是我名下的房子,”斯内普厌恶的说,但他一点都不想展开这个话题,转身走进了客厅,“因为你今天愚蠢的举动,你现在只能暂时和我在这儿待几天了,直到他们确认完格里莫广场的房子的归属问题。”
“哦……”德拉科心里原先有一千个问题要问,可看到斯内普不悦的表情,顿时它们全都从他脑子里幻影移形逃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他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扭头四下打量起这个客厅来。
这不是一个很大的客厅,每一面墙都是一个从底到顶的书柜,架子上堆满了古旧的神色封皮大部头书,天花板下悬着一盏老旧的烛台,一扇积满了灰尘的窗户对着街道。房间里挤挤挨挨地放着一张摇摇晃晃的小圆桌,桌上也堆着好几本书,桌边是一把老扶手椅,扶手椅的对面有一张磨损得都起了毛的旧沙发。
看德拉科一句解释没有光是东张西望,斯内普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成天跟波特混在一起,你的脑子也让巨怪吃了吗?”
听到哈利的名字,德拉科眉头跳了一下,有点不自在地动了动。
斯内普冷哼一声,“我听说了,你们在圣芒戈吵了一架。所以你就决定开展一项自杀式行动闯进马尔福庄园吗?”
“不,不是,”德拉科忙说,“我是打算偷偷溜进去。”
“偷偷溜进去?”斯内普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瞪着德拉科,“那一屋子食死徒你以为凭着你书都没读完的本事能进得去?!你知道现在那座房子里面有多少咒语!有多少人!偷偷溜进去?!呵!愚蠢至极!!”
从来没见过斯内普发这么大火,德拉科毫不怀疑要是旁边有一桶巴波块茎脓液他恐怕能直接扣到他脸上。
德拉科缩了缩脖子,默默地不敢吭气。他不想承认其实斯内普的出现他心里是有点庆幸的。现在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他对是不是能溜进庄园都一点把握也没有,更别提进去之后怎么找到纳西莎再把她带出来等等事了。
只是和哈利吵了架之后,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想法就越来越强烈,然后趁着唐克斯去办出院手续的空档,他就不管不顾地跑去了。
想到哈利,又想起在石拱门后面见到的那些画面,德拉科心里一阵烦躁,摇了摇头想把它们全都从脑子里赶出去,结果就见斯内普满脸阴鸷地瞪着他。
“怎么?你对我的话有意见?!”
什么?什么话?德拉科惊恐地发现刚刚斯内普说了什么他一句都没听见,可在斯内普那吓人的目光中德拉科连问都不敢问,小心翼翼地答道:“没、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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