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味汽水。”随着哈利的声音,校长办公室外的石头怪兽跳到了一旁,墙壁裂成两半,露出里面的活动螺旋楼梯。
哈利顺着螺旋楼梯到达邓布利多办公室的时候,邓布利多已经在那儿等着他了。
“坐下吧,我想开学的第一个星期很愉快吧?”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道,“我听说你很忙,都已经马不停蹄地获得你的第一个禁闭了。”
哈利尴尬地勉强笑了笑。
“不要担心,我已经跟斯内普教授说好了,你下周六再去关禁闭。”邓布利多给哈利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草茶。
“好的……”哈利有点失望,不过他早就知道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能逃过斯内普的禁闭,所以也没有太过失望。而且他现在有太多事要考虑,比如邓布利多今晚打算教他些什么、比如站在邓布利多椅子后面的福克斯漂亮的羽毛仿佛燃着鲜红的火焰……比如德拉科毫不留情地甩掉他之后又常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到底是想怎么样。
他简直要被他逼疯了,有时候走在路上甚至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都会莫名感觉仿佛有人在看他……马尔福家历史悠久,谁知道他是不是也有一张类似活点地图的东西呢?
邓布利多似乎看出了和福克斯对视的哈利其实是走神了,他笑了笑,“斯内普教授应该不会因为你今天的缺席生气,他一直因为德拉科魔药课成绩的下滑很忧心,今天不正好有时间了吗。”
哈利听见德拉科的名字立刻回了神,听说德拉科是因为魔药课表现得不够好被斯内普补课有些愧疚。
斯内普肯定很不高兴他在斯拉格霍恩课上的表现,但他是因为有混血王子的书才能比德拉科和赫敏表现得好的。
他其实很愿意和他们分享的,但是赫敏根本不相信书上的笔记还认为那很危险,而且她还因为他屡屡照着笔记而不是照着书上写的,结果熬出来的药剂比她的好而很生气,甚至还认为他应该去和德拉科谈谈——当年德拉科就是拿了里德尔的日记才被控制、绑架了金妮。
就算是没有和德拉科分手,哈利也不会傻到和德拉科提这件事,想想都知道他八成会生气的。不过他现在就已经像是在生气的样子了,哈利还是觉得自从他从门里出来就变得很奇怪。
他当时因为西里斯没能从门里出来的事太过难过,控制不住地有点迁怒德拉科,可是那事并不能怪德拉科,他也是受害者,要不是贝拉他也不会掉进石拱门里去。不过亏得他当时没有被索命咒击中,要不然……
哈利捂住脸,他的确不应该告诉德拉科他不相信他的父母。他自己对詹姆实际上几乎就没什么记忆,可上学期在斯内普的记忆中亲眼看到他那么恶劣的行为的时候,他也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但是有一说一,其实他从第一次见到卢修斯和纳西莎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从心底里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特别是纳西莎,当她看过来的时候,他莫名地就觉得浑身发冷。大概就是因此,才会对德拉科说出那样的话吧。
但这实际上只是一种毫无根据的感觉,他不应该和德拉科那么说。
就这样,本来只是停顿一下的邓布利多发现,哈利又走神了……
“咳咳、”邓布利多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我想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如果我们不尽快开始我们今天的课的话,可能会影响你上床睡觉的时间了。”
哈利猛地从自己的手掌里抬起脸来,他刚刚想起德拉科就突然开始胡思乱想起来,都忘记了自己还在邓布利多的课上。看到坐在对面的邓布利多和善的笑容,哈利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呃……抱歉。”
“没关系,谁年轻的时候不是有很多困扰的事呢~”邓布利多轻快地说着站起身来绕过桌子向另外一边走去,“真是甜蜜的烦恼。”
因为邓布利多这么说的时候背对着哈利,哈利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听他的声音竟然好像有一些落寞。
“你已经知道十五年前伏地魔为什么要对你下毒手了,”邓布利多正色道,“我认为是时候让你了解一些情况了。”
“上学期结束的时候,你就说要把一切告诉我……”
“是的,我的确那么做了。”邓布利多在门边的柜子前俯下身子,拉开了柜门,“我当时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你,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离开坚实地实时基础,共同穿越昏暗模糊的记忆沼泽,开始错综复杂的大胆猜测了。”
邓布利多直起腰的时候,手里端着一个浅底石盆,石盆的盆口非常明显地刻着一圈古怪的符号——正是哈利熟悉的冥想盆。
“这些猜测有些并没有确定的依据。”邓布利多把冥想盆放在哈利面前的桌上,“我不得不承认,我可能会像汉弗莱·贝尔切一样犯下可悲的错误——他竟然相信可以用干酪做坩埚。”
“但你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哈利说道,“你比其他人都要聪明!”
“我很高兴你这么相信我,”邓布利多笑了笑,“但我也已经向你证实了,我也像普通人一样会犯错误。事实上……请原谅我这么说——正因为我比大多数人都要聪敏的多,所以当我犯错的时候也相应地会更严重。”
哈利皱起眉来,目光扫过冥想盆里平静得泛金属光泽的液体,“您要跟我说的事情,是不是跟那个预言有关?……是不是为了帮助我最终能活下来?”
“的确和那个预言很有关系。”邓布利多顿了顿,目光慈祥地看着哈利,“我当然很希望它能帮助你最终活下来。”
“你看上去很担心。”哈利看着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笑了笑,“不,是你看上去很担心。”
哈利一时间没有说话,他的确是很担心,各个方面都是,甚至就是这个冥想盆也一样——他在里面看到过不少他并不想看到的东西。
“这次不同寻常的是你进入冥想盆将是获得允许的,而且,你会跟着我一起进入冥想盆。”邓布利多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漂浮旋转这银白色物质的水晶瓶,“来吧,我们到鲍勃·奥格登的记忆小鹿上走一走。”
“鲍勃·奥格登是谁?”
“他曾经在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工作,他去世了有一段日子了,不过在他死之前,我设法找到了他,并且说服他把这些记忆给我。”邓布利多尝试拔出水晶瓶的塞子,可是他受伤焦黑的那只手似乎很疼,还不听使唤,“我们随着他去一次他执行任务时去过的地方……”
“我来吧,教授?”哈利站了起来,伸手想去接水晶瓶。
“没关系,哈利……”邓布利多终于还是放弃了用手去拔水晶瓶的木塞,他用魔杖指了指瓶子,木塞立刻跳了出来。
哈利担忧地看着邓布利多的手忍不住问道:“教授……我一直想问你,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
“现在还不是说这事的时候,哈利,我们和奥格登还有个约会呢。”邓布利多轻快地说着,把水晶瓶里的物质倒进了冥想盆,它们飞快地在盆里旋转起来,发出淡淡的微光,然后蒸腾着既不像液体也不像气体,“来,你先进去。”
哈利点了点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身子往前探去一头载进了那些银色的物质中。
坠落,穿过飞快旋转的黑暗,不断坠落,突然强烈的阳光席卷而来,刺得哈利不得不闭上了眼睛,而当他在睁开眼睛的时候,邓布利多已经站在他的身边了。
他们站在一条乡间小路上,录得两边都是高高的职业纠缠的灌木树篱,一个矮矮胖胖戴着厚厚的眼睛的男人穿着一身古里古怪的衣服,就像其他那些想打扮成麻瓜模样却经验不足看上去怪异可笑的巫师一样。不用邓布利多介绍,哈利就知道他一定就是鲍勃·奥格登了。
奥格登看过路标,顺着指向小汉格顿的方向走去,哈利和邓布利多立刻跟了上去。很快,山谷中两座陡峭的山坡之间有一个小村庄,而在山谷的对面山坡上,有一座非常气派的大宅子,宅自周围大片大片的绿茵草地,修整得十分整齐。
哈利本来以为那个叫做小汉格顿的村庄会是他们的目的地,然而奥格登却是突然一拐向着山谷那边走去。哈利以为他们将会见识到那栋气派大宅子的主人的时候,奥格登却又再次转了个弯道,走上了一条坑坑洼洼、布满乱石的土路,穿梭在逐渐漆黑浓密的树林之中连原先刺眼的烈日都渐渐看不见了,周围变得阴冷起来。很快,一栋布满苔藓、破破烂烂的肮脏房屋若隐若现地出现在了那些盘根错节的树丛后面。
奥格登在森林里的时候就已经拔出了魔杖走得小心谨慎,见到这栋房屋的前门上钉着一条死蛇之后就更加紧张了。
就在这时候,一阵沙沙声响起,只听咔嚓一声,一个穿着破烂的男人从旁边的书上突然跳了下来,恰好落在奥格登面前,把奥格登吓了一大跳,他连连后退,一脚才在自己大衣的后摆上,差点儿摔倒。
“你不受欢迎。”男人的浓密的头发脏污地纠缠在一起,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他的嘴里缺了几颗牙的地方露着深深的空洞,两只漆黑的小眼睛转向相反的两个方向,这本该滑稽的动作在他的脸上却有点吓人。
奥格登好容易站稳了身子,看清来人之后有些不安,但很快镇定了下来,“上午好,我是魔法部的……”
“你不受欢迎。”男人恶狠狠地再次说道。
“呃……抱歉,我听不懂你说的话。”奥格登皱眉,再次往后退了一点,眼神向周围瞟了瞟,脸上的表情似乎在为自己独自前来而懊悔。
“我想,你肯定听懂他的话了吧,”邓布利多轻声问道,“哈利?”
“是啊,他不就是一直在说……”哈利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门上那条死蛇,“他是蛇佬腔?”
“很好,”邓布利多笑着点了点头,“我想你也许已经猜到这是什么地方了。”
然而哈利却莫名其妙:“这是什么地方?”
邓布利多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莫芬!”
正当那个满身脏污的男人把奥格登打倒在地、大笑着还打算再继续的时候,钉着死蛇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怪模怪样酷似干瘪的老猿猴的男人出现在了门口,他居高临下傲慢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奥格登,“部里来的,嗯?莫芬打到你了?”
“是的!”奥格登生气地说,“我想,你就是冈特先生吧?”
“没错。你来之前应该先通知我们的,不是吗?”老冈特盛气凌人地说,“这里是私人领地,我的儿子有理由对冒然闯入的人采取自卫行动。”
奥格登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治疗自己被打伤的鼻子,一边没好气地说:“他有什么需要自卫的。”
“爱管闲事的人、强盗、麻瓜和垃圾。”老冈特冷哼一声,转头对莫芬说道:“进屋去,别废话。”
哈利这次听出了冈特对莫芬说的这句是蛇佬腔,也听得出前一句对奥格登以及麻瓜们的不友好。
莫芬看上去很不情愿,但是被老冈特瞪了一眼就立刻闭上了嘴,摇摇晃晃迈着古怪的步子慢吞吞地绕过老冈特走进了房子里去。
“我是为了你的儿子的事来得,冈特先生。”奥格登说,“刚才那就是莫芬吧?”
“是啊,”老冈特漫不经心地答道,他打量了一下奥格登,突然问道:“你是纯血统吗?”
“两边都不是。”奥格登毫不迟疑冷冷地答道,看老冈特的态度,哈利顿时对奥格登肃然起敬。
老冈特显然不这么想,他眯起眼用令人不快的眼神盯着奥格登的脸,“仔细看看,我确实在那边垃圾聚集的村子里见过你这样的鼻子。”
“显然你儿子随意地攻击了它们,”奥格登声音冷硬,“我想我们应该进屋好好谈谈这件事。”
“你要进屋谈莫芬的事?”老冈特明显不情愿。
“是的,冈特先生,我已经说过了,我是为了莫芬的事来得,而且在我来之前我们派了一只猫头鹰……”
“没用,”老冈特厌恶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从来不看信。”
“那你就不能抱怨说不知道有人要来了!”奥格登尖锐地说道,“我来这里是为了处里今天凌晨发生的一件严重违反无视法律的事情……”
“好吧、好吧、好吧!”老冈特愤怒地吼道,“如你所愿,就到那该死的房子里去吧!”
老冈特重重地把木门推到墙上,转身就往里走,气势汹汹的脚步把地板踩得咯咯作响,木门被砸得摇摇欲坠,上面钉着的死蛇可怜地大大地摆动着。
哈利和邓布利多跟着奥格登也进了房子,这座房子似乎有三个房间,全都阴暗漆黑,老冈特带着他们径直进了中间那似乎又是厨房又是客厅的大房间里,莫芬正坐在里面黑烟滚滚的火炉旁肮脏的扶手椅上,手上还摆弄着一条没有他手指粗的小毒蛇,嘴里似乎用蛇佬腔在小声说着什么。
奥格登有些不舒服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对老冈特说道:“好吧,冈特先生,我们就开门见山地说吧。”
哈利和邓布利多站在奥格登后面,哈利有些担心莫芬是不是向教唆那条毒蛇攻击奥格登,他往莫芬的方向挪了两步,却是听到莫芬似乎只是在对小蛇横着幼稚而残忍的歌谣。
“蛇宝宝,蛇宝宝。乖乖听命爬过来……”
哈利有些兴趣索然,把注意力里再次转向奥格登。
“我们有理由相信你的儿子莫芬昨天深夜在一个麻瓜面前施了魔法,”奥格登顿了顿,看了一眼仍然在哼唱的蛇佬腔的莫芬,“准确地说,我们有理由相信他袭击了那个麻瓜。”
“……你要对莫芬特别好,不然梅洛把你钉门外。”
敞开的窗户旁墙角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奥格登和哈利这才发现这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灰色一群的姑娘缩在墙角里几乎和一样肮脏的灰色石墙融为一体,她相貌平平、脸色苍白,不知道是因为奥格登的话还是莫芬的歌谣把她吓了一跳,她手里的罐子嘭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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