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杀泽白度
依兰彻底沉浸在了梦境中, 她忘记了自己只是来自数千年后的局外人,她和此时此地的绒毛球融为一体,心中充斥着浓浓的恨意。
她拿回了所有的记忆。
她和魔神是从神域战场赶回来的, 神域没有时间流速这个概念, 在神域俯瞰到这一切发生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只能看着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这一切发生。
魔神轻轻活动着手指,不动声色地安抚她的绒毛。
他降落在中心塔的传送阵上。
依兰颤抖着声音,念出了传送咒语“卡多拉克最拉风”。
“神域一战你的表现很好。”等待传送时, 他垂下狭长的黑眸, 瞥着手里炸毛的球,“艾丽丝吃瘪的表情真是令人愉悦。”
依兰垂下了小眼睛“只是暂时把光明女神关回她自己神殿而已,如果我没有抽调那么多自然元素的话, 玛琳恩他们也不会那么辛苦为了在神域打败光明女神, 我使用了太多元素力量,让魔法师们和元素之间的感应变得微弱。”
魔神嗤笑“你是自然之神, 一切元素都是你的。算了,像你这种为蚂蚁掉眼泪的幼崽,还不具备神明的觉悟, 我会慢慢言传身教。”
“你还不是把力量借给了蚂蚁”她不服气地看着他,“你就是嘴硬心软光明女神太狡猾了,她用信仰之力来制造超人圣骑,而没有信徒的你,却只能把真身的力量借给大家。我说, 你以后是不是要注意一点自己的形象老是穿个斗篷一脸阴沉, 谁敢信仰你呀”
和他斗嘴, 让她暂时屏蔽了一点心中的疼痛。
“闭嘴。”他捏住她,“我需要那些愚蠢庸俗之辈的信仰”
光影变换, 一魔一球来到了贤者的地下大厅。
依兰非常吃惊地发现,守护之心变了
它从冰蓝色的蛋变成了赤红色的球,恐怖的热浪蒸腾出来,它正在急遽收缩和膨胀,看起来随时要爆炸
刺眼的红色光芒下方,依兰看见了表情狰狞的黑胡子卡多拉克。他已经死了,但尸身却稳稳当当地站着,双目圆睁。
和贤者玛琳恩一样,卡多拉克也被人从身后偷袭,匕首从背后扎进了心脏,几乎是一击毙命。
只不过,卡多拉克在临死之前干了件大事――将自己的鲜血、魔力和怨念注入守护之心,将它转化成了毁灭之心,和阴险的敌人同归于尽。
凶手泽白度见势不妙,已经逃走了。
魔神抬起手,氤氲的黑雾从卡多拉克背部的匕首上卷起泽白度的气息,然后向外追踪。
“距离不远。”他的黑眸中映着毁灭之心的红光,看起来凶残嗜血,“走,去杀。”
“等等”依兰盯住了那枚毁灭之心,“不能让它在这里爆炸。这里是玛琳恩的家”
“那就带走,扔到天上去。不用发愁,你想杀的人,一个也跑不了。”魔神无所谓地走上前,伸出一只手,轻轻松松就托住了那枚疯狂膨胀的赤红毁灭之心。
依兰杂毛团的声音带上了哽咽“谢谢。”
“真想谢我,就快点长大,这副幼崽的样子看起来真是太蠢了,永远只有一个神在跳来跳去。”他非常不耐烦地托着巨蛋走向传送阵,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早日摆脱你这只幼崽,也是我唯一的念想了吧”
依兰垂下了小小的黑豆眼“我一定会努力成长的。下次你别再用你的黑暗力量抢走我身上的伤了,把我毛色都染黑啦”
“杂毛也无所谓。”他可恶地眯了眯眼睛,“反正本来也不好看。”
“”
“不用太难过。”经过传送阵的时候,他轻飘飘地安慰了一句,“人类寿命短暂,不可能一直陪着你。能永远和你在一起的,只有我。”
依兰听到了。
她装作没听到,浑身的毛毛都轻轻地收缩了起来。
“我只有你了”她在心里想。
恐怖的毁灭之心来到了地表。
就像一轮熔岩太阳从地底冉冉升起,它经过的地方,连泥土都沸腾起来。
“在这里炸开,一切都会灰飞烟灭。”魔神挑了挑浓墨一样的眉梢,睨着紧张的光明骑士们,“全部都得死。”
依兰心里的恨意沸腾了一下。
但是视线一转,她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他们都是埋头研究魔法的老学究,性古怪又可爱,每一个都是玛琳恩的老熟人和老朋友。现在他们还十分茫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那不是玛琳恩希望的。玛琳恩死之前的心愿是保护大家。她到死也在做这件事情。”依兰伤心地说。
依兰不会忘记,玛琳恩临死前几秒钟,还用最后的力量压制了躁动的魔力矿。
魔神笑了笑,语气森冷又温柔“没有关系,不着急,回头你指一个我杀一个。绝无杀错。”
这种诡异的冷酷残忍,让依兰的小心脏再一次轻轻悸动。
“我也杀我也会杀”她凶残地说。
他托着火红的毁灭之心掠向半空。它越来越不稳定了,随时可能爆开。
“不行,在这里爆炸还是会波及下面。”
他很不耐烦地用黑暗力量裹住了它。
忽然,黑暗之中荡过一道光。
质感比金属更沉重一万倍的金光从天而降,直直轰在了魔神手中的毁灭之心上。
“她追来了冰霜封印这么快就破了吗”依兰惊呼。
“要炸了。”魔神声线低沉。
依兰从他的肩膀上飞掠起来,和魔神配合,用冰霜和黑暗力量封住了这枚赤红之心。
“神罚。”
半空传来威严的女声。
依兰绕过毁灭之心,像小飞毯一样扑了上去“住手住手在这里爆炸,你会杀死一亿人”
在神明眼里,一个人、一百人、一百万人还是一亿人,都没有任何区别。
神罚就像一根通天的光柱,垂直降落下来。
如果让它击中毁灭之心,双重的爆炸力量足够摧毁半个大陆
“呀――冰”
依兰杂毛团的眼角有细小的泪珠飞进了风中。
炫美的冰霜之刃斩向当空袭来的神罚之光。它聚集了半空中所有的水元素,虽然是透明的冰霜,却比世间最闪耀的钻石更加耀眼。
“轰――”二者对冲湮灭。
“你给我住手”依兰小毛线冲着空中发出了愤怒的咆哮,“正义、伟大、荣耀的光明女神,爱与美的象征,你是要杀死下面所有的人吗”
回答依兰的,是下一道神罚。
光明女神从来也不会讲道理。她就是绝对意志,逆之者亡。这一点,在神域的时候魔和球就已经深有体会。
“神罚。”
这一次的通天光柱更加恐怖,空气被点燃,整个世界都是刺眼的金白光芒。
“冰”
神罚消融了冰霜之刃,撞在小毛团的身体上。
这个身体显然比数千年后的那一个强壮得多,虽然是幼崽,但它是全盛的神。
依兰小毛团竖着两只小眼睛,炸着毛,以一己之力撑住了这道光。
“喂你快点”她冲着魔神大叫。
“秩序神罚。”
“轰――”
依兰被击落,重重撞击在被她和魔神合力压制的毁灭之心上。
“咔嚓。”冰霜和黑暗力量凝成的封印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裂痕。
依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里高度还远远不够
“你要毁掉半个大陆吗”依兰冲着半空怒吼,“艾丽丝你给我滚出来你根本不配做光明女神”
“秩序,才是一切的根基。世界毁灭可以重建,秩序须定永恒。”威严冷漠的女声总算是发出了回应。
“就因为诞生了我这只新的神吗”依兰炸着绒毛,“你怕我和他在一起,打破了你和他之间亘古的平衡是不是你怕我成长起来,和他联手封印你不我们才不会那么做我们才不像你一样喜欢排除异己”
“秩序神罚。”光明女神用实际行动作出了回应。
视野之中的一切光,都变成了光明女神的武器。
无孔不入。
依兰扑了上去,用身体顶住光芒的核心。
“你这个卑鄙的家伙一直在用同一招”她愤怒地大吼,“用那些,我们在乎的人,来削弱我们的力量你敢不敢正面一战啊就像在神域那样,痛痛快快地打一架”
“错了。”光明女神的声音威严沉静,“不与其他物种产生情感,不对种族的发展造成影响,是神的根本秩序。”
依兰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根绒毛都快要被圣焰点燃。
她必须尽力拖延,让魔神把毁灭之心扔到更远的地方去
“那你还让你的光明信徒排除异已你还放任那些人建立不公正的制度敲骨吸髓你真是虚伪无耻得令人刮目相看冰”
“那是人类自己的选择。神的秩序,就是不干涉一切自主抉择。至高秩序神罚。”
“轰――”
依兰小毛团挡不住了,神罚之光落在了那颗处于爆炸边缘的毁灭之心上。
“不”
魔神把真身的力量借给了几位勇敢正义的守护者,被卑鄙的圣骑士逐一封印起来。现在的他直接面对光明女神,失去的部分就变成了非常显著的弱点。
被光芒照耀的瞬间,除了躯干之外,其余的部分都变成了透明的虚影,只靠着神在支撑。
“要炸了。”他的声音沉沉落进了依兰的耳朵里。
依兰盯住红炽的毁灭之心。
要么,放任它杀死大陆上二分之一的生灵。要么扑上去,用自己的力量来封锁爆炸的冲击。
小小的黑豆眼看向了魔神。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在这片大陆上,她拥有太多太多的朋友。她是元素之中诞生的神,自然界中一花一木、一鱼一虫、每一只鸟儿和毛茸茸的兽类,还有那些正直勇敢的人们,她都单方面宣布过,她和他们是朋友。
“随你选,我随便。”他的唇角勾起了淡淡的微笑,“反正,神不会真正死去。”
依兰小毛团重重闭起了眼睛。
“光明女神。你赢了。但是,终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所做所为流下忏悔的眼泪。”
白光泛滥。
依兰扑进了斗篷里面,与魔神合力,裹住了爆炸的毁灭之心。
与此同时,足以摧毁一切的至高神罚,重重轰在了他们的身上。
爆炸无可避免。
魔神把小毛团塞进了他缺失心脏的胸腔。
反正她早就占据了那个位置。
爆炸发生了。自然和黑暗力量伴着恐怖的爆炸之力一起散开,将毁灭的范围禁锢在了一百里之内。
冲击波把大地削平,恐怖的蘑菇云升腾半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魔神陨落了,死得很碎、很碎
这块大地,将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后,才会慢慢诞生新的生机,一花一木、一虫一鱼、一鸟一兽,都会本能地感受到源于自然和黑暗力量的爱和守护之意。
一片漆黑和寂静。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依兰迷迷糊糊恢复了意识。
她知道自己身处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她动了动,碰到了一整团混沌破碎的东西。
这团东西非常顺手地把她摁回原地。
是什么都碎成这样了,还要下意识地保护她
她清醒过来。
神,是他的神,她睡在他的神里面。
依兰用力往外钻。
虽然丧失了所有的力量,但是在他的保护下,她的神几乎是完好的。每一次都是这样,他永远会为她扛住一切伤害。
她钻了出去。
“啊――”猝不及防之下,她被一股恐怖的,深入魂魄的尖啸逼了回来。
他那团混沌破碎的神飞快地裹住了她,虽然他已经没什么意识了,但依兰仿佛能感觉到他在对她坏坏地说“果然是个孱弱的东西。这样就受不了了吗”
只是出去了短短一瞬间,她的意识里开始不断地回荡着那股可怕的冲击。
是是是用他们最在乎的那些人残留的意志,放大了亿万倍,来封印她和魔神
想到魔神已经不知道承受了多久这样的折磨,依兰痛得整个身体都抽搐起来。
她扑了出去,替他扛下灵魂尖啸。
玛琳恩、塞那酋斯
最在乎的人,最好的朋友,惺惺相惜的灵魂用最痛苦的尖啸,凌迟依兰的心。
她颤抖着,硬撑了很久。
在人世间的一幕一幕,浮过她的眼前,最美丽,也最疼痛。
这样下去我会疯,而他将被永恒封印。永无翻身之日。
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和大家产生感情,不会沦落到这个境地。
如果他拥有健全的神,恢复无心无情的状态,那么这个封印将对他全然失效
每一次都是他为我付出,最后一次,趁他没有办法反抗的时候,就由我来为他做这件事情吧
封印他的破碎神中关于我的所有记忆,融化我的神,让我来做他的养分
依兰猛烈地颤抖着,下定了决心。
她笑着对周围的混沌黑雾说“喂,虽然我是幼崽,但我也是神呀既然你说神不会真正死去,那我们总有一天会见面的,到时候可别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哦”
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入破碎混沌,坚定无畏的小奶音闷在了金属凹槽里面。
“封印”
“自我融解。”
“再见。再见。”
依兰的眼泪弄湿了半件斗篷。
她睡得很沉很沉,无论他怎么叫,都无法把她叫醒。
他的神色非常暴躁,情绪处于失控边缘。
“这个东西,真是让人发疯。”
依兰睁开了眼睛。
她醒过来了。
第一眼,就看见了他暴躁的脸。
她猛地皱起了眼睛,张开了嘴巴,完全不顾形象地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
眼泪从金豆子变成了小溪,根本擦不完,整个人好像水做的一样,要把自己哭化在他的怀里。两只小手紧紧地搂着他,就像抱住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他的表情从暴躁变成了茫然。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他伸出手,把她的脸狠狠摁在自己结实的胸膛上。
怎么说呢虽然她哭成这副鬼样子让他有点心疼,但是他能感觉到她哭得很幸福,而且这一刻的她,特别爱他。
爱到他能直接感受到她强烈的爱。
嘶这个东西真是,永远也学不会矜持。这么热烈的爱情,让神明很是为难。
他挑着眉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她的头发。
拥着少女的身躯,总有一种奇怪的夙愿得偿的感觉。
依兰哭了很久很久,她确定,自己这十八年加起来都没有流过这么多的眼泪。
她狠狠地搂他,用脑门撞他。
终于,带着伤的身体有些难以承受了,她轻轻地咳嗽着,缓缓地调匀了气息。
抬起头,撞进他假装若无其事的黑眸。
她沙哑着嗓子开口了“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回来了只有她知道,这句普普通通的话,到底有多重。
话一出口,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劈啪劈啪往下掉。
“啧。”他抬起手重重抹她的脸。
没轻没重没分寸,把她的脸颊擦出了两抹灼伤一样的红痕。
“怎么,法师塔的家伙们死完了吗”他挑起眉毛,“要是还有下次噩梦的话,我一定得早早躲远一点,免得又被你的眼泪淹死。”
他装模作样地拧了拧斗篷。
“我找到你的躯干了”她抽噎着说。
“嗯”
“散得很碎,森林里都是。”她深吸着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经过数千年沉积,估计大部分都埋在地底。因为到处都是你的气息和黑暗力量,反倒让你没能感应到它。”
“哦”他缓慢地抬起下巴,“原来如此。”
“只要把它们收集回来就行了。”依兰伸出手指,轻触他的胸膛,“那个制造吸血鬼的家伙,肯定是在森林里到处刨你的尸块来做药,我们只要到森林里面仔细找一找,肯定会找到蛛丝马迹”
他“”
虽然她说的是事实,但是这句话听起来实在是令魔神大人都觉得有点惊悚。
“另外”她扭捏了一下,“咳,我在梦境里看见了你斩杀圣骑士的样子,真是非常非常帅气啊”
“呵,是吗。”他笑得漫不经心,耳朵尖却偷偷泛起了一点红色。
“我,我快满十八岁了”依兰深吸一口气,勇敢地注视着自己前世今生恋恋不忘的爱人,“对于人类来说,十八岁就彻底脱离幼崽范围了”
他笑着把脸转到一边“怎么,迫不及待向我献身吗。”
她凝视着他完美的侧脸,心想,这是你至死不忘的执念啊,丢了脑子的傻瓜
她凑上去,轻轻地在他的腮部落下一个吻。
“光明女神很强。”她搂住他,低声呢喃,“我们现在不是她的对手,必须尽快让你恢复全部实力。”
她已经没有了。在七王之墓中,她把自己拆得粉碎,全部融进了他的神中,现在的她,只是受残留神力的影响,开始重新凝聚神的一只还不算幼崽的幼崽。
如果正面遇上光明女神的话,她的战斗力几乎为零。
“快了。”他轻声说。
躯干找到了,脑袋就在圣墓里,确实是快了。
她探出手,找到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指一根根缠上去。
在心灵受到了那样强烈的冲击之后,她根本没有办法压抑自己的爱意。
“怎么,爱惨我了”他的嗓音不自觉地染上了沙哑,魔鬼刻意想要诱惑人的时候,浑身上下每一丝气息都能被他使用到极致。
依兰心尖轻悸,还没回过神来,他的吻已经落在了她的唇上。
这是一个非常单纯,充满了爱意的吻。
依兰几次试图对他使用依兰小花朵,都被他非常有技巧地婉拒了。
“幼崽。”他松开了她,嗓音沙哑,黑眸中燃着暗火,“再勾引我,我就吃了你。”
她知道他是心疼她身上的伤。
依兰退出了他的怀抱,裹着被子挪到一边,只露出两只眼睛。
“喂,”她说,“梦里面,我还找到了另一条信息――唐泽飞鸟的孪生兄弟泽白度,是个年轻漂亮的男人。我了解玛琳恩,她是个非常非常挑剔的家伙,普通的英俊长相,在她那里可称不上漂亮。”
“你怀疑白德”
依兰耸了耸肩膀“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既然唐泽飞鸟疑似活了数千年,那么他的孪生兄弟未必就会早死。而且,我脑子里面动不动就想起这个人,实在是不太对劲啊。”
他伸出一只手,摁着她的脑门。
“你的身体里没有恶爱种子的痕迹。”
“算了,”依兰无辜地看着他,“反正也没什么影响,以后每次想起他的脸,我就顺便把老霍爷爷、弗雷、老卡佩、布莱雅、大主教、巴什龙和托马斯挨个想一遍这样,他就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了。”
魔神“”
幼崽的思维方式,真的是与众不同啊
“还有守护之心,”依兰无意识地捉着他的手指,有些不确定地说,“它爆炸开的时候,我有种特别特别熟悉的感觉,我觉得,我的神是从那只蛋里面诞生的,它是孕育我的摇篮,或者说是我的蛋壳正因为这样,它才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它彻底摧毁了吗”
“我不确定。如果还有少少残留的话,我猜可能会落在那个泽白度手上。”依兰压低了眉毛,“这个人,已经快变成我的心魔了无论什么坏事,我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他”
他很不耐烦地堵住她的嘴。
她的心里怎么能有别的男人心魔也不行
换到毛绒身体里面之后,她蹦到他的肩膀上,对着他的耳朵炸毛。
“你不是说以前绝对没有喜欢过谁吗”她皱着一对黑豆眼,发出奶声奶气的尖啸。
魔神“”
“所以你以前根本不喜欢我对不对”她继续炸毛,“噢,我的爱情错付了”
“我只是忘了。”
她的小奶音更加凶残“如果事情不是那么巧,你撞上的人正好就是我呢那你在忘记我的时候,是不是就和别的什么女孩子在一起了别想狡辩,事实就是这样”
“”他凶狠又狼狈地把她摁扁在枕头上,禁止她继续唠叨。
依兰悄悄藏起了一对小眼睛。
她当然知道,如果她不是自然之神的话,两个人根本就不会发生这些牵绊。这个换魂的诅咒,其实就是她找回记忆、重塑神的过程。
她只是在用胡搅蛮缠的方式,让他自觉把关于失忆的问题划进了话题禁区。
如果他知道离开七王之墓的真相的话,他的心一定会很痛很痛吧
她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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