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后劲格外足,清栀醒来已经是三天后,虽然睁眼还觉得昏沉,她却明显感到灵门一阵通透畅快,是土元珠已经在她体内。就在她昏睡的这几天,她的修为突飞猛进,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坐起身,立马有两个小仙娥走了过来,是平常服侍她的,一个叫青青,一个叫南竹。
“仙子醒了,可要起身了?”南竹语声恭敬地问道。
仙子?清栀侧头想了想才记起来,天帝小后生封她做了一个什么柔芙仙子,这称号软绵绵的,一听便知那天帝小后生喜欢娇软听话的。
她伸了个懒腰,四下看了看才发现她睡在玄壑的屋里,好奇地问:“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南竹笑了:“仙子是自己睡到主上房中的,已经睡了整整三天了。”
三天?哦,那看来确实是喝醉了,她只记得和玄壑一起离开了还翎阁,之后的事情便有些模糊了。不过她的酒量向来不差,应是那酒太烈性了。她懒懒打了个呵欠,抬眸问:“那玄壑呢,他睡哪?”
“主上这三天睡偏房,让奴婢们在这伺候仙子。”
“委屈他了。”清栀轻悠悠说着下了床,闻到自己一身的酒味儿,忍不住皱了下眉,“我要沐浴。”
“仙子若是想沐浴,不妨去天宫的碧落天华,那里有一处温泉,是专供仙子级别以上的女神仙们沐浴净身的,又大又干净又舒适。现在是上午,不会有什么人,仙子一个人自得其乐,最是惬意不过。缺点就是仙子需得自己进去,我们这些小仙娥是没有资格进入的。”南竹告诉她。
温泉?清栀听着便心动了,让她们收拾了下,带着她去了碧落天华。
正如南竹所说,碧落天华只有仙子级别以上的人才能进,南竹和青青只能守在外面,清栀一个人拿着换洗的衣服进去了。
沿着青石板道路,她很快便找到了温泉。温泉隐在山石、花树之间,云雾缭绕,如梦似幻,氤氲的热气扑面而来,舒服极了。此刻温泉中无人,这一方水域都是她的。
清栀心情愉悦地脱下满是酒味的衣服,丢到一旁,走进温泉,没入水中。水温正好,她悠然地清洗身子,水雾喷薄在她脸上,温温润润,就像柔软的白云沾湿了轻抚她的每一寸肌肤。
她抬手,看着水花坠落,滴滴答答在水面泛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延伸至远处。指尖葱白,水光盈盈,温暖直达心底,倒让她想起醉酒时牵玄壑手的感觉,轻轻触碰间,他的灵力便一丝丝传给了她。他或许不清楚,但她知道这表示他对她已然动心,哪怕只是一点点,可只要有这一点点便够了。
他修为强大,应该不在乎被她讨些灵力吧?他惯是对她大方呢。但扪心自问,他对她那样宠溺放任,送她土元珠,又救了她好几回,她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对他下手。据说,若是初次灵修,男子的修为会掉得更厉害些,不知会是多少。
“呀!你、你是谁?”
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吓了清栀一跳,扭头一看,从假山那边不知何时游过来一个面貌娇艳的小姑娘,水嫩的脸蛋精致白皙,肌肤吹弹可破,在缭绕的烟雾中美得宛如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这是哪里来的美娇娘,和她生得如出一辙。
清栀歪头仔细想了想,对了,不就是上回去还翎阁的路上见着的小仙娥么,真巧。
她向她游去,游到她身边,见她惊魂未定的害怕模样,刻意放轻语声,友好地说道:“我叫柳柳,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是……”若儿心中害怕,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来碧落天华沐浴,仙子们通常都是午后过来,现在还是上午呀。她是偷偷溜进来的,要是让人发现她一个仙娥竟敢来此沐浴,定会受到严惩。
这小仙娥看起来紧张得很,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清栀打量着她,这才发现她的脖子上、肩膀上、胸口都有着青青紫紫的淤痕,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看着格外瘆人,看得她都觉得心疼。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碰一碰:“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若儿一惊,慌忙避开她的手,躲她远远的,可她这时才注意到她的容貌竟与她极为相似,而且她方才说她叫“柳柳”,她突然想起天帝拥抱她时唤的名字不正是“柳柳”!
她的脸色一下难看了不少,眼神中尽是黯然:“你是……哪个宫的?”
“云极宫。”
竟是主上宫中的。若儿神情一凛,不敢再多问,匆匆向岸边游去:“我洗好了,你慢慢洗吧。”她灰白着脸游到岸边,从一旁的花丛里拿出自己的衣服,正要躲到别处穿上,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向温泉里的清栀,犹疑着问道,“你、你以前是不是伺候天帝陛下的?”
“嗯?算是吧。”清栀双手划了下水,往自己身上扑了扑,两只眼睛盯着人娇美的身子,啧啧两声,未着寸缕的身子活色生香,赏心悦目得很。这身段比她的好了许多呢。
“啊!你不许看!”若儿反应过来,脸一红,忙不迭地躲到一旁的岩石后将衣服穿上,心中又羞又气,又有止不住的哀伤。为什么她的模样与她那般相似?为什么主上要她引诱天帝?难道竟与眼前这个女子相关吗?她是主上点灵而生的画灵,她也想在主上身边伺候呀,为什么主上非要把她安排到天帝身边,让她作为替身被天帝占了身子?
她穿好衣服从石头后面走出来,看到岸上放着的清栀的衣服,心中突然生了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恶毒的念头,看向在温泉中像条小鱼一样玩得不亦乐乎的清栀,她心中的不忿感愈加强烈,咬了咬唇,走过去,将清栀换下的脏衣捡起放到了装着干净衣服的木盆中,端了起来。
这小仙娥是要做什么?
清栀看到她的动作,停了下来,身子浮在水中,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拉着水,侧着头说道:“那个……我的。”她是拿错了?
若儿斜看她一眼,那眼神中分明蕴着怨忿,倒看得清栀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得罪她了吗?她努力回想,而那小仙娥不吭一声,转身便走了。
哎,善良一点不好吗?这样的话,下次见面可就不好看了呢。
清栀轻轻叹了一口气,左手翻转,一道灵光飞向岸边的花丛,只见无数花草腾空而起,顷刻之间便织好了一件青草花衣衫。她飞到岸上,将那衣衫穿到了身上,衣衫像个小水桶,堪堪遮住重要部位,鲜亮的青色衬得她的肌肤更加雪白柔润。
不知道幻化之术能不能用了,试试。
她闭眼凝神,拈了个诀,身子腾的一下原地消失,变成了一只扑着翅膀的小飞虫。
居然真的成了,想必是土元珠的功劳。想到送她土元珠的那个人,她笑眯眯,打算先偷偷去看他一眼,看看他在做什么。
*
书房中墨香浓郁,玄壑静坐于书案后,听齐烬他们汇报事项。
这几日,白泽回老窝向它的祖爷爷请教了上古时期的三界人物图谱,做了份二十万岁到二十二万岁的魔界老祖列表,这样一算下来,差不多有四五十个,名气响亮的有那么七八个,还有些连名字都没有的便只记录了擅长的术法和大致经历,洋洋洒洒记了好几页纸。
玄壑翻看着,问齐烬:“你那边查得如何?”
齐烬道:“属下托了几个魔界的密友去打听,让他们查一查最近有哪些魔祖没了踪迹,但暂时还未有回复。倒是听说最近魔界的几位大佬动作频繁,似乎都不在其位,好像在找些什么。”
“有哪些人?”
“魔主夜城,战王绥风,魔尊郁千染。”
玄壑勾起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了几下,眼中是幽幽的冷意,唇畔也不似往日般挂着温和淡笑:“上次绥风屠了桐阳仙山满门,可知是为何事?”
“暂时未知,但属下查到在绥风剿灭桐阳仙山之前,和洪涯水神见过面,而洪涯水神参与了那晚的宴会,所以属下已命人将洪涯水神捉拿问询,一有消息就会汇报主上。”
玄壑点头,表示认可。
齐烬说完正事,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主上对那柳柳到底是何心思?主上既然怀疑她,为什么又待她那样好?”
玄壑手顿住,一道冷凝的视线看向他,语气森冷:“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那主上对她不过是利用,并非真心?”
“你以为呢?”
“这就好!”哪曾想齐烬一副兴奋的模样,摩拳擦掌,“那属下是不是可以喜欢她?”
“……”
一旁的缇英和白泽视线齐刷刷看向他,无言以对,内心独白出奇一致:这不是个傻子吧?
玄壑亦是一愣,显然没料到他会说出这话,他未及发作,耳边响起细微的声响,他神色一冷,猛地抬手,一下便抓住了飞向他的小飞虫,掌心灵力迸发,那小飞虫瞬间化作人形,正好被他抓住了手。他定睛一看,看清来人,神情一滞。
清栀被强行破了术法,一个没站稳,直往他身上扑去,慌得她双手乱舞,最终紧紧勾住了他的脖子,顺势坐到了他身上。
四目相对,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怔忡。
啊对,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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