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尧哄不好柳柳, 看她哭得肝肠寸断,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不让他抱不让他碰不听他说话,倔强顽固得像个不听话的孩子。
这样一折腾便到了晚上, 他终于失去了耐心,带着疲累和恼怒离开了。
他一走,柳柳便止住了哭声,擦了擦眼泪, 从榻上跳了下来。
明亮的灯光下,她的眼睛泛着红, 满脸泪痕, 乌黑的头发凌乱得像个鸟窝似的。
她顾不得收拾自己, 趁着夜色出了门。
重尧对她不设防, 她知道锁魂镜在哪,她绝不会让任何人利用她威胁阿壑。
*
云极宫。
柳柳刚踏进宫门的时候,玄壑便察觉到了。
这么晚了, 她怎么会来?
他眼眸微眯, 带着一丝疑惑,拂袖灭了灯, 在房屋周围设下结界,躺到床上。
不想与无关的人有交集。
只是,为什么她的神魂和气息和栀儿那么相似?
出乎他的意料,来人突破了他的结界,径直走了进来。他方才想起, 他有一缕神魂在她身上,因而不会受结界影响。
他眸色一暗:应当收回了。
娇小的身影来到了床边,他闭上了眼睛。尽管在黑暗中,他却能感觉到她在看他,他一动未动,只当不知。
而后,他听到了小丫头啜泣的声音,先是很小声很压抑,就像小奶猫的哭喊声,但没过多久,她便旁若无人般伤心地大哭起来,魔音围绕在他的耳畔,简直是来催命的。
她真当他是死的?
她三更半夜跑到他房间里大哭,什么意思?
“闭嘴。”他终于忍无可忍,睁开了眼睛,起身下床要将她赶出去,可他一脚刚着地就被一下扑倒,倒回床上,软绵绵的身子伏在他的身上,小丫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往他身上擦。
玄壑僵住,态度恶劣地抓住她的双臂,想要将她丢开,可小丫头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带着哭腔绵软而娇气地喊了他一声:“阿壑。”
气氛凝固,黑暗中只听见小丫头呜呜噎噎的哭声。
许久许久之后——
“你……是谁?”他哑着声音问道。
小丫头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紧紧的,随后尖尖的小白牙一口咬住了他的耳垂。
像有一道闪电在玄壑的内心划过,那样猛烈迅捷,又在他的内心燃起熊熊火焰。
他记得——
“啊啊啊,你这个讨厌鬼,你干嘛拉我下来!”惊慌失措的少女深陷泥潭,双手忙不迭地拉住身边的人,可身子却还在一点一点往下沉。
“死也要拉个垫背的。”玄壑微笑,丝毫不在意身子直往泥潭里沉。
这泥潭有强大的魔力,掉入其中的人灵力被封印,无法施展法术脱身。
“你个大笨蛋,你要是不拉我下来,我还能救你上去,你把我拉下来,我们两个就都死定了!”粉衣少女气得要命,漂亮的小脸鼓鼓囊囊,恨不得捶死眼前的这个蠢男人。
“无所谓,看着你死在我的面前也很好。”
“啊啊啊,我咬死你!”气疯了的少女抓住他的肩膀一口咬在了他的耳垂上。
玄壑痛得龇牙,可耳朵在她嘴里,她不松嘴,他不敢动:“放开!”他恶狠狠的。
愤怒的少女用鼻音哼出“不放”!
“你放开我,我告诉你怎么脱身。”他痛得要命,感觉耳朵都快掉下来。
少女白眼斜看他,这回哼出“不信”。
玄壑咬牙切齿:“你灵能为土,我灵能为水,我灵识空间有一树藤种子,合我二人之力可催生其成长,让它把我们拉出去。”
“啊?”少女松了嘴,一脸质疑,“我们灵力被封了,哪里还能施展法术养树藤?”
“这鬼地方封印的是后天修炼的灵力,先天灵能不受影响,有这一点就够了!”
“哦……”
耳垂上传来的疼痛感那样鲜明,将玄壑拉回了现实,小丫头已经放开了他的耳朵,伏在他身上看着他。
黑暗中,他却能看清那双眼睛是多么的美丽明亮,眼中的泪水是多么的灼热滚烫,一滴滴落进了他的胸膛。
“栀儿,你想起来了?”他十指发颤,双手扶在她柔软的腰肢上,丝毫不敢用力,怕弄疼了她。
他的声音也颤抖得几不成声。
“呜……我再也不用栗子砸你了,阿壑,我不要你死,你说过要一辈子和我住在小荒山的……你想对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再也不会阻止你了……”
热烫的吻封住了她的唇。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想起来了,可此时此刻,那一点也不重要。
他的气息在她的唇畔化开,清新微凉,她的身子酥软得一塌糊涂,双手攀上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热切。
乌云遮住月亮,夜色正浓,娇软的低吟环绕在玄壑的耳畔,令他情难自制,只想拼命地宠爱她、取悦她,让她快乐,让她为他疯狂。
六万年前,清栀在救玄壑的时候,一朵柳絮随风飞过,沾了她的一缕神魂和一滴眼泪,没入泥土。
重尧寻找玄壑的时候,发现了这粒种子,将它带回了天宫。
三万年后,这颗种子感应到玄壑醒来,开始发芽,长成一颗柳树。又过了三万年,柳树孕化出灵体,便是柳柳。
那时的柳柳尚未想起过往,但能感知玄壑的一切。
因为重尧是她见到的第一个人,又因为他与玄壑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叔侄,她在他的身上找到了熟悉感,所以对他产生了依赖和恋慕。
直到她看见玄壑,沉睡的记忆醒来,她才知道自己认错人了。
重尧走后,她去了他放置锁魂镜的地方,放出了自己的神魂,神魂与肉身结合,她完完全全从柳柳变成了清栀。
不管是从前的柳柳还是现在的清栀,她爱的人一直都是玄壑,从未改变。
偎依在他的怀中,摸着他的脸,她才觉得真实。
“阿壑,以后你真要随我一直住在小荒山吗?”她娇滴滴地问他。
“你在哪,我便在哪。”他双臂拥着她,声线温和轻柔。
清栀直往他怀里钻,开心地叫:“阿壑,我好喜欢你!”
玄壑莞尔:“我知道。”她记起了过去,他一点也不怀疑她对他的感情。
他揉着她的发,眼中是满满的宠溺。
*
是夜,缇英去了若儿的宫中,点出了她向天后告密一事。
若儿哭得伤心,没有任何辩解,跪倒在地,只求回到画中,做一只与世无争的画中兔。
她一心只想在主上身边服侍,可主上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虽然成了天妃,可除了当一个可怜的替代品,她还得到了什么?天帝所有的宠爱都与她无关,连天后都丝毫不认为她对她有任何的威胁。
她不知道自己活在这个世上有什么意义,如果能够选择,她宁愿不被主上点灵,不要有情感,不要有思维,只在画中做一只无忧无虑的兔子。
“你起来吧,你如今是天妃,就要有天妃的样子。”缇英神色淡淡,眼中带着一丝怜悯,“你最后再帮主上做一件事,事成之后,主上允你回画中,画像归你,从此以后,你便自由了。”
若儿眸中闪过希冀,抽泣着点头,哑着声音说道:“多谢主上,多谢缇英仙子。”
这一晚,天宫不平静。
丑时三刻,数名黑衣人闯入柳柳所住的房间,将“柳柳”带走。
重尧发现柳柳失踪后,大为震怒,命人搜查整个天宫,最终在天后的灵玺宫找到了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柳柳”。
原来,是天后从若儿口中知道柳柳回到天宫后,妒恨交加,又得知天帝撇下柳柳一人,便派人暗中将其带到了灵玺宫。
凤祁莲本没打算对她用刑,而是将其兄凤祁云偷偷唤到宫中,让他暗中将她带离天宫,藏匿到重尧找不到的地方。
可那“柳柳”一反懦弱姿态,狠狠羞辱了凤祁莲一番,笑她不得天恩,无人宠爱,是一个善妒的可怜虫,即便贵为天后,却连一个最普通的女人都比不过。
心高气傲的凤祁莲哪受得此等羞辱,当下便命人对“柳柳”施以酷刑,可当她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凤祁莲解气地托起她的下巴时,惊骇地发现眼前的人居然变成了若儿。
也就在此时,重尧找到了灵玺宫,看到重伤的若儿大为震惊,又见凤祁云不请自来,更是勃然大怒,当即命人将凤祁云拿下,将凤祁莲软禁宫中。
当下,他顾不得再找柳柳,请了成庸、玄壑以及一干重臣到还翎宫,商量处置天后和凤族一事。
玄壑未到场,派了缇英和冷阙前往,承诺借兵对付凤族。
天后与凤族长暗中私会,重伤天妃,犯下大错,又有玄壑上神及幽谷众将压阵,再无人敢为他们开脱。
重尧派人罗列凤祁莲八十一罪状,废其天后之位,又重罚凤族,将凤族拆成四派,留下了支持天帝的那一派,其余三派分别被驱逐至极北、极西、极东三处贫瘠之地,永不召回。
事情解决得如此顺利,重尧喜不自胜,复又想起寻找柳柳一事。
直到玄壑牵着清栀的手前来向他告别。
看着娇俏美丽的少女笑意盈盈地偎依在玄壑的身旁,那样亲密依赖,重尧的眼睛几乎要滴出血。
他握紧拳头,恨声道:“九叔,你答应过朕,不再打柳柳的主意!你明明答应过……”
玄壑微微颔首,拥着心爱的娇人儿,低头凝视她无瑕的容颜,语声温柔:“尧儿,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妻子,你的九婶,小荒山的主人。往后,我会与她一起住在小荒山。”
“嗯!”娇人儿欢喜地点头,眼眸儿闪亮快活。
玄壑抬头看向重尧时,目光便又冷了:“我答应你的事情皆已做到,往后你好自为之,天宫自得太平。”
“柳柳!”重尧见他们转身离开,心有不甘地追上前去,却在看到他们紧紧交握的十指时猛地停下了脚步,呼吸凝滞。
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远,看着她频频扭头和他说话的欣喜样子,看着她生动活泼得像个不知愁的孩子。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柳柳了。
那个喜欢他、依恋他、满心都是他的女子……永远的消失不见了。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下本开《棉花糖和黑心棉》,求收藏,么么哒~
#温柔佛系棉花糖女主VS邪恶阴狠黑心棉男主
陆倾音是专为迷路的魂魄指明正确归路的通灵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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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救了他的陆倾音,他却只想毁掉她的善良和美好,拉着她与他一起在无尽的欲望和黑暗沉沦。
双棉日常一:
黑心棉:我饿了。
棉花糖:好呀,还有一包泡面,我们一人一半,干吃很好吃哟。
黑心棉(!!!)煮了一锅杂烩面,黑着脸:滚过来吃。
双棉日常二:
黑心棉:家里有老鼠,换房。
棉花糖:好呀,我现在开始存钱,大概100年就可以付个首付了哦。
黑心棉(???)一个电话打给自家死对头老哥:不想我回去就给我1个亿,买别墅。
双棉日常三:
某日,洁癖君黑心棉突然想起原主之前亲过白莲花女友的额头……
随手捞过棉花糖亲了个遍。
棉花糖:???
黑心棉(冷漠脸):恶心,淡淡嘴。
e说好的共沉沦呢?
【阅读指南】
1.男主重生,女主身份是个谜
2.男主爱女主深入骨髓,占有欲爆棚
3.治愈系甜文,1V1,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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