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留下来吧，小夜！

    王铮在厨房做着今天的晚餐，虽然原料丰富，预备的菜色也很丰盛，但他就是提不起劲来。切两下菜就要叹一口气，洒一把盐又要黯然两分钟。弄得在厨房给他打下手的陆奥守十分不适。

    “大将，”陆奥守把沾着水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您要是不想让小夜离开，您就挽留他呀，总在这叹气又有什么用呢？”

    王铮又是一声长叹：“陆奥守，你不懂啊。真的爱儿子，就要给儿子自由，我不能做那种独断专行的爸爸啊。可是小夜还那么小，又瘦成那样，要是离开了本丸，他该怎么活下去啊？会不会被欺负？会不会受伤？溯行军那么大一个，小夜怎么对付的过来！”

    陆奥守默默后退两步，任由审神者发疯。

    虽然主厨情绪不稳定，但晚上的小夜欢送宴会还是正常举行了。都是今天买的新鲜食材，王铮做的也用心，饭菜自然美味，付丧神们都吃了很多，唯有王铮食不知味。饭后，王铮不舍的拿出了为小夜准备好的包裹。

    一个大大的登山包，装的鼓鼓囊囊的。王铮丝毫不嫌麻烦的把包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给小夜介绍。

    “小夜，这是给你买的出阵服和内番服，各有好几套，不要不舍得穿，要记得勤洗勤换，这是给你买的被子，蚕丝被，我拿真空袋给你包装好了，别看压缩之后和一床毯子差不多大，但放出来就很厚实了，也非常暖和，入冬之前可以盖这个。啊，还有这个，宗三和江雪的布偶，我看店里有卖，个头也不大，睡觉的时候可以抱着。

    “这是我给你做的刀装，你是短刀，能装的刀装不多，我就多给你做了两组。都是金球球，你做游散付丧神肯定危险，以后一定要装满刀装再出阵，再受伤的话，哪里还会那么幸运，再次遇到我？”一想到第一次见到小夜的样子，那么小小一个人，躺在血泊里，哎呀，不行，越想越难过。

    王铮哽咽着，轻轻搂住小夜：“爸爸真的好不放心啊，小夜，你就待在本丸吧，你还这么小呢，怎么可以离开爸爸去那么危险的战场？”

    粟田口们集体后退，和陆奥守坐在了一起。换上了内番服的药研推了推眼镜问道：“大将平时就这样吗？”

    厚摇头，然后又点头：“一般情况还好，但对象是小夜，就不一定了。”

    “大将他，只是比较疼爱小夜这刃短刀而已。”陆奥守觉得，自己作为初始刀，还是要给大家保留几分颜面的。

    “虽然觉得大将有点偏心小夜吧，但看见这样的场景，我还是会庆幸，大将没有这么疼爱我的。”平野和一期一振解开误会后，心态就回归了平稳，见小夜像一团糯米团子一样，被审神者搓来揉去，心里本能的感到拒绝。如果的一期哥这样，他挺开心的，药研也可以，但审神者的话……

    “其实，比起这个，我更关心，大将还留了多少资源。”陆奥守忧心忡忡的道。

    “怎么说？”药研又扶了扶眼镜。

    “我之前路过了刀装室，无意间看见审神者脚下堆了很多报废的刀装。”陆奥守言尽于此。

    在场的都是经验丰富的刃，谁还没做过几次刀装，但那么多的废刀装，再看了审神者送给小夜的，不下十个的金刀装……

    “我果然还是嫉妒比较好吧？”平野凉飕飕的说，他们家审神者的工资还在最低那一档呢！三千的各类资源能搓几回刀装啊！

    药研微微低头，镜片骤然闪过光芒：“大将爱惜刀剑是好事，但本丸资源管理条例，也该建起来了。”

    王铮那边还在抱着小夜絮叨：“我还给你准备了很多吃的，一个人在外，肯定吃不好，明天你回函馆，我让陆奥守他们给你拿行李。不要怕拿不动，我让陆奥守多走两趟。”

    粟田口们一致看向陆奥守吉行，眼底留露出了深切的同情。陆奥守吉行笑了，笑的风轻云淡，他恳切的看向粟田口们：“今后出阵，见到刀就捡回本丸，知道了吗？”粟田口们被陆奥守看得头皮发麻，忙不迭点头。

    审神者还要抒发他的不舍之情，小夜亲自打断了他：“审神者大人，谢谢您。”

    小夜挣出了王铮的怀抱，在王铮给自己准备的一堆东西中抱出了八个金灿灿的刀装，然后迈着小细腿吧嗒吧嗒跑到王铮的付丧神那边：“金刀装很贵重，应该给你们。对不起，我太贪心了，还是想留两个。”

    小夜把刀装放在了榻榻米上，圆溜溜的刀装球球滚动着四散开来，小夜手忙脚乱的把刀装球们聚集在一起。他跪坐在付丧神们对面，抬起头来，眼巴巴的看着大家。

    粟田口们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半晌平野喃喃道：“我总算知道了，主人为什么这么喜欢小夜了。哎呀，真的一点都嫉妒不起来了呢。”

    小夜歪头，不太明白平野为什么这么说，想不明白索性就不为难自己了，他捡起两个金光闪闪的轻步兵塞进平野怀里：“谢谢平野哥借衣服给我。”

    然后又对着厚鞠了一躬：“谢谢厚哥内番时的帮忙。”

    小夜看向陆奥守，非常细微的笑了一下：“陆奥守殿下，你我搬柿子，辛苦了。”

    小夜最后深深叩首：“谢谢本丸的大家，这一个月，我很开心。我会，一直记得大家！”

    突然说了这么多话，小夜羞涩的不行，小脸红红的。但感谢是必须的，如果谢意不好好表达出来，怎么对得起帮助自己的人呢？左文字家的刀不长于交际，也不习惯与外人亲密，但不代表左文字薄情寡意，不知感恩。他们左文字可是最恩怨分明的刀呀。

    付丧神们一时都没说话，但同一种情绪在他们心里涌动。真的舍不得小夜离开本丸啊！

    “呜呜呜……”奇怪的声音破坏了气氛，大家一致看向审神者。

    王铮的在护神纸后捂着脸，整个人蜷成一团，肩膀一耸一耸的：“小夜啊，你怎么就要走了呢？你走了以后，可要爸爸怎么活啊！”

    小夜面露不忍，想要回到王铮身边然后被平野一把捞住：“那边有个奇怪的东西，你最好不要接近，来，我们先去洗澡，然后好好睡上一觉，明天大家一起送你回函馆。”

    短刀们纷纷站起，将小夜围在中间，嘻嘻哈哈的走了。陆奥守最后一个站起来，他捋了捋皱起来的衣裳，看了一眼王铮，想说点什么，然后叹了口气，告辞离开。

    “喂喂喂，你们就这样把我晾在一边吗？你们作为付丧神的良心呢？”王铮挥着手呼喊，可惜了，没刃理他。

    新的一天，本丸天气，阴。体感温度舒适，偶有小风，适宜本丸室外劳作。

    王铮本丸的付丧神已整装待发，小夜左文字将出阵服的斗笠挂在背后，拿起一旁刀架上的本体，刀身出窍，雪亮而锋锐。小夜缓缓让刀回鞘，又将本体别在腰上，他走出这间和室，在双脚跨出门外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住了一个月的地方，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大广间里，本丸的大家都在此聚集，小夜左文字稳步跨进大广间，在大家的注目下，跪坐在审神者的对面，行土下座之礼。审神者王铮伸出手，扶起小夜。

    “小夜，准备好了吗？”

    “嗯。”小夜点头。

    “好。”王铮将摆在一旁的行囊拿过来，帮助小夜背上，而小夜原本背着的斗笠，最后拴在了背包上。

    “有些重，你小心。”王铮扶着小夜站起来。

    “谢谢审神者大人。”小夜低着头，攥紧双肩包的背带。

    王铮的大手放在小夜的发顶：“别低头，也不用觉得抱歉，独立生活是你的选择，不要为自己的选择感到抱歉。”

    “嗯！”小夜看向王铮，眼眶有些发红。

    王铮蹲在小夜面前，弹了一下小夜的额头：“哭什么呢？好了，现在只要我们把之前定下的临时契约解除了，你就自由了。”

    “嗯。”小夜点头。

    这下就是真的分开了，一时间在场的付丧神们都侧过了头，不去看那令人伤感的画面。

    王铮握着小夜的手，良久。

    “那个，陆奥守啊。”王铮突然开口。

    “大将，怎么了？”被喊到的陆奥守回过神。

    “契约，要怎么解除啊？”王铮摸着后脑勺，干笑道。

    审神者，你还我们感动啊！

    “所以，审神者大人才来找在下帮忙吗？”狐之助边嚼着油豆腐边说，油豆腐的残渣掉的满地都是。

    “是的，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了。”王铮讨好的又推过去一盘油豆腐。

    “审神者大人太客气了！”狐之助美滋滋的扎进油豆腐盘子里狠狠咬上一口。

    “说到解除刀剑付丧神的契约，这个蛮简单，只要付丧神和审神者彼此同意，然后签一份解除契约协议就好了，契约的文书在下这里就有现成的。”

    “太谢谢了，我和小夜现在就签。可以吗？”最后一问王铮是看着小夜说的。

    “嗯。”小夜点头。

    “好的，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在下就给你么办手续了。虽然正常程序是审神者和付丧神亲自走一趟时政盖章，嘛，但在下在狐之助里也是有点特权的。”狐之助摇头晃脑的说，边说边用爪子在空气里划开一个小口子，然后埋进头去，半晌叼出了一个卷轴。

    “好了，在下先验证一下两位的契约，然后就可以签字了。”狐之助用头顶开卷轴道。

    王铮挪了一下位置，和小夜挤在一处，一起看那张神奇的解除契约协议是个什么东西。就见狐之助对着转轴念念有词，然后一爪子拍在空白的纸面上，直面骤然亮起光芒，出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线条。王铮看了两眼就放弃了，根本看不明白。

    这时候，狐之助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王铮问道。

    狐之助看看卷轴，又看看王铮，他疑惑道：“审神者大人，您没和小夜大人签订契约呀！”

    “唉？怎么会没有？狐之助，你不是看错了吧？”王铮一把提起小夜，一大一小两张脸排在一起，“你再仔细看看？”

    狐之助也不明白呢，它反复试了几回：“大人，您确实没有和小夜大人签订契约。”

    围观良久的陆奥守突然道：“是不是，小夜的契约和我们不同的缘故？”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陆奥守身上，陆奥守道：“当初小夜生命垂危，无法正常订立契约，大将为了救下小夜，于是和小夜签订了强制契约。”

    “强制契约？”狐之助和药研一起叫出声来。

    “啊，药研大人您先请。”狐之助示意药研先说。

    药研藤四郎凑近了些：“大将，您是哪里来的强制契约？这种契约书是时政和付丧神革委会联名销毁的契约，一经发现，就要上缴的。您怎么会用来和小夜签订契约。”

    被药研这么一问，大家都懵了，平野感到不可思议：“革委会有这项规定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很正常，这是在你离开后才指定的规定，刚颁布不久，还在宣传中，很多付丧神都不清楚。”药研解释道。

    “但是，这是一位驻守战场的狐之助提供的，它说只有签订临时契约，才能救下小夜，而且，这种契约不是被淘汰了，效力不大吗？”王铮一头雾水。

    “审神者大人，这种契约确实效力不大，但这种契约在签订后，有一个十分霸道的限制，签订后不可解除。因为最近时政发现了有不法分子利用残存的强制契约作恶，这才下强制销毁命令。大人，您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得到强制契约的？”狐之助严肃了起来。

    王铮这才觉得事情大条了，他迅速坦白：“是在一个月前，函馆的驻守狐之助提供的。”

    狐之助沉吟片刻，才道：“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了，一个月前，销毁令还没有下达，所以审神者您还有那位狐之助不算违反规定，但是现在，您要和小夜解除契约，就很麻烦了。”

    狐之助的话让人完全放不下心，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又不能说是驻点的狐之助好心办坏事，但就结果而言，也很让人不爽啊。

    倒是厚藤四郎，他想了半天，突然说：“这样，小夜不就不用离开本丸了吗？”

    王铮听了突然精神了起来：“对啊，小夜，既然这样，你就留下来吧。你孤身在外，爸爸狠担心啊，反正契约解不了，你就留下吧！”

    小夜听了，动摇不已，说实话，在听见狐之助说，契约无法解除时，他不是没有觉得惊喜的，但就因为这样，反倒让他更不好意思待下去了，窃喜什么的，真是觉得很无赖呀。

    小夜迟迟没有说话，王铮也不催他，反倒问起狐之助：“那强制契约还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狐之助蹲在桌子上，一直爪子撑着脑袋：“强制契约的伤害属性已经在契约淘汰后被废除了，但契约本身的侮辱性质还是存在的。最严重的是，付丧神无法拥有自由，去留死活都由审神者决定。在过去，因为不能和平解除契约，一些心坏的审神者会用碎刀的方式，除掉一些不喜欢的刀剑付丧神，总之，是十分恶意的契约。”

    王铮听了一阵恶寒：“那不行，有法子换了契约吗？”

    “对哦！”狐之助惊喜道，“虽然不能解除契约，但可以替换契约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想明白的狐之助蹦跶到王铮跟前：“审神者大人，您可以和小夜大人正式签订一份任职契约，时政的新契约等级在强制契约之上，可以覆盖掉过去的契约，虽然强制契约的一些霸王条款可能无法覆盖，但在契约整体更新的情况下，旧契约完全失效，也只是时间问题了！就是，时间可能会比较长。”

    “行行行，”王铮听了想都不想，“把那个什么新契约给我一份吧。”

    狐之助立刻去翻自己的次空间口袋：“大人，契约我给你了，只要双方签好名即可生效。”

    王铮忙不迭接过来，挥手就签上自己的名字，一阵光芒闪过，他这边的契约就生效了。王铮看向了小夜：“小夜，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付丧神呢？”

    小夜左文字失神了很久，突然被王铮唤醒，显出几分慌乱。他喃喃道：“我，不知道。”

    “哥哥们不在了，小夜这么幸福，真的可以吗？”

    脑海闪过一幅幅的画面，全是和哥哥们的相处。带着自己逃离违规本丸的哥哥们，在战场上保护自己的哥哥们，给自己买柿子的哥哥们……然后有一天，溯行军闯入了他们藏身的地方，江雪哥哥的头发被自己的血染红了，他咆哮着要宗三哥哥带着自己先走。

    宗三哥哥把自己藏进石缝里，自己冲上去和追过来的溯行军战斗，他最后见到的画面，是宗三哥哥带着血的笑容。宗三哥哥总是紧锁的眉头在那一刻却是舒展的。

    再后来，他从昏迷中醒来，宗三哥哥倒下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他的本体，自己拖着受伤的身体，回到已成废墟的家，江雪哥哥也消失了。那一天，他知道了，付丧神死去，是连尸体也没有的。

    然后，小夜被游散付丧神团体捡到，身上的伤得到了治疗，这个团体里的付丧神们都很好，这里虽然没有江雪哥哥，但是有宗三哥哥，这里的宗三哥哥对自己很好，但是宗三哥哥越好，自己就越难过。

    小夜最终还是离开了那群游散付丧神，那位宗三哥哥，应该有他的小夜，而不是自己。离开后，小夜学着哥哥们的样子，努力的在战场上生活，他还记得呢，宗三哥哥和江雪哥哥，希望的都是他能好好活下去。

    所以，没有了哥哥没关系，任务危险没关系，做一个孤独的游散付丧神也没有关系。他还活着呢，连带着哥哥们的那一份。

    但是，他遇到了审神者大人，在决定离开的一刻，小夜心里一直有个小小的声音在问，没关系吗？离开这个本丸，离开审神者大人，真的没关系吗？

    狐之助说，他的契约不可能解除了，那一瞬间的开心，让小夜浑身冰凉。哥哥们怎么办呢？这么好的审神者，怎么就不是他和哥哥们一起遇到的呢？突如其来的愧疚能瞬间把小夜压垮，他甚至开始讨厌起这个留恋温暖的自己了。

    小夜在说完那句话，就陷入了恐慌之中，瞳孔也失了神采，犹如一尊雕塑，毫无生气。王铮心中大骇，一个好好的孩子怎么突然这样了？

    被小夜吓的六神无主的王铮赶忙把小孩抱进怀里：“说什么傻话呢？怎么不可以？有什么不可以？幸福是任何人的权利呀！”

    比起此时惊慌失措的审神者，其余付丧神们更能理解小夜为什么会有这样表现。虽然经历不尽相同，但刃生这么漫长，他们这些非新生付丧神们，什么没有经历过呢。

    粟田口们不说话，陆奥守也静静坐在一旁，脸上失了轻松。凝滞的气氛笼罩着整个空间，让狐之助感到窒息，自己才是最格格不入的那个。

    “那个，接下来也没有能用到在下的地方了，在下，就先离开了。”没有人出声相送，狐之助也不敢要人送，直接划破空间，飞也似的逃离了现场。

    这下彻底没有外人了，王铮轻拍着小夜的背，幽幽叹了口气：“小夜，不管你经历了什么，你的哥哥们经历了什么，你活了下来，又遇到了我们，这就是命运。我不会说，你的哥哥们若是活着，一定希望你留下来这种话。只是，小夜，你问问你的心吧，你愿不愿意留下来？愿不愿意，获得新的家人？”

    小夜，要对自己好一点呀。王铮在传达他的期盼。

    良久，小夜从审神者怀里直起身体，他轻轻点头：“想的，我喜欢这里。”

    审神者摸了摸小夜的脸蛋：“欢迎你，以后我们就是家人了。可能不比你的哥哥们靠谱，但好歹，我也是爸爸呀。”

    “噗嗤。”王铮的话让其他付丧神们忍俊不禁。

    药研绕过审神者，第一个拥抱了小夜：“我可以做你的另一个哥哥，怎么样，小夜弟弟？”

    “我也可以！”平野举手，“我才不想当本丸最小的弟弟啊！”

    “你本来就不是最小的弟弟，”厚挤开平野，“小夜，你愿意做粟田口最小的弟弟吗？我们都会很疼你的！”

    小夜露出为难的表情，然后摇头：“我是左文字。”

    “不管刀派了，小夜，审神者我就此宣布，小夜左文字，是本丸最小的孩子！是爸爸最爱的幺儿！”

    审神者站起来，卡着小夜的胳肢窝把人抱着高高举起，突然拔升的海拔让小夜瞪圆了眼睛，王铮嫌不够，给付丧神们使眼色：“愣着干嘛呢？鼓掌啊！”

    啪啪啪，陆奥守最先配合，随后粟田口们也加入了进来，原本稀稀拉拉的掌声渐渐热烈了起来，厚甚至跳着欢呼吹口哨。在一片掌声中，王铮认真的说。

    “在我的本丸，所有未成年都是爸爸的孩子，不接受反驳！”

    “爸爸！”平野凑热闹的飞扑过去，抱住王铮的大腿。

    厚藤四郎假咳两声，红着脸蛋道：“叫爸爸，好羞耻啊！”

    药研微笑着说：“父亲这个词，除了我的锻造者，我不认为还有谁有这个资格承担，大将你的话，距离我承认你，还差一点点哦。”

    王铮唉了一声，把小夜抱在怀里：“这个时候，药研你就别拆我的台嘛。平野儿砸，你说对不对？”

    “主人，您玩真的啊？”平野惊吓的放开王铮的腿，抬头看王铮。

    “唉，合着你就凑个热闹啊！”王铮大失所望，抬起脚把平野抖开，“一边去一边去，审神者我没你这么个儿砸。”

    平野捂着嘴笑着跑开，躲在药研背后探出头来：“主人，我觉得，小夜做您的宝宝就够了，我们粟田口家人口可多了，您管不过来的！”

    “一个你我就管不过来了！”王铮象征性的挥了挥拳头。

    这时候小夜扯了扯王铮的领子，想要王铮放他下来，王铮没有不依的。待小夜下地后，他走到桌边拿起笔，缓慢但坚定的在契约的另一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落笔后，契约卷轴突然浮空，散成了点点碎光，一种奇妙的感觉在王铮和小夜之间产生了。

    小夜左文字呆呆的握着笔，大颗大颗的眼泪突然就涌出了眼眶。王铮有些慌，但小夜却笑了，很微小的笑容。

    “我以后，能多出阵吗？”他提出了自己唯一的要求。

    “出出出，你想出多少次出多少次！”王铮心疼的不行，又把小夜抱紧了，“不就是出阵吗？溯行军你想杀多少杀多少，没杀痛快，我给你抓几只在后院养起来，不开心了就去捅两刀！”

    小夜在王铮的胸膛上蹭了蹭，蹭掉了眼泪，然后踮着脚伸出手，抱住了王铮的脖子，在心里叫了审神者一声爸爸。真说出来了，该多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