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仙子你好,我是凤筱筱。”她的语气不轻不重,虽然是唤沈妙音一声“仙子”,可她那语气却不恭不敬。
大约是瞥见了沈妙音手上的同心玉,她的神色又敛了几分,“师尊送你的?”
“是。”沈妙音也在微微打量这位天赋异禀的剑修女配,原著中描述的凤筱筱偏执、傲气、心比天高,心中眼中只放得下许乘风一人。
可是眼前的凤筱筱……
“师尊,我们该回去了。我挑了间清净的客房,你应当会喜欢。”她边说着边推着温酌岁的轮椅,慢慢与他说着。
温酌岁稍稍回头,对着沈妙音微微颔首,示意他们先失陪。
凤筱筱一如既往地目中无人,她推着温酌岁回去,一路上有不少人过来和她搭讪,不过她一个都没搭理。
***
许乘风搭着玄渊宗的东风重新回到青衍宗了。
他就说他这般天赋异禀,定不会流落到无师门可投奔的地步!
那日他刚出青衍宗,不就就遇上了玄渊宗的外门弟子与妖兽搏斗的场面。许乘风见那两位弟子被打得节节败退,他便主动出手相助。救了人之后他才知道,原来玄渊宗派人来参加选夫大会。
那他就不能不来了。
他料定沈柔不会那样绝情,这什么选夫大会想来也是沈奉天搞出来的!
“许师兄,有劳你陪我们来这里一趟了。等回到宗门之后,我们必定向宗主举荐你。”玄渊宗的弟子道。
“不麻烦,举手之劳,护送你们来这儿我也可以顺便开开眼界。”许乘风此时已经易容,换了副模样只能称得上“清秀”的容貌,以便于他能够轻松混迹在人群中。
“许师兄,听说青衍宗的绛仙湖里有个宝贝,可以起死人肉白骨聚魂魄。你说这次沈掌门会不会就是把他珍藏多年的宝物拿了出来啊?”
“我怎么没听说过。”许乘风下意识接了一句,然后立即遮掩道,“估计是误传吧,我听我在青衍宗修炼的友人说,那绛仙湖里全是毒障和妖虫,没什么好东西。”
“还是许师兄见多识广。”一旁的玄渊宗弟子真心实意地夸赞道。
话是这么说,不过许乘风多留了个心眼。
那绛仙湖里的确没什么东西,是青衍宗弟子的禁地,一入必死。
他在青衍宗修行这么多年,向来都谨遵师命从未踏足过那里。但是万一呢?
万一里面是真的有什么好东西呢!
沈奉天不仁不义在先,我即便拿了他的什么天才地宝,那也是我应得的。
要不是我,沈柔早就被送去昆仑洞府活活等死了,我那他一两件东西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越想越是这个理,越想越决定今晚便去一探究竟。
***
沈妙音的房内空荡荡的。
楚寻跟着三长老走了,那两人想必是要在沈奉天面前混脸熟。
可是就连被三长老下令留下来“照顾”沈妙音的燕癸,此刻也不见踪影。
这就不得不让人稍稍起疑了。
三长老生怕她死的时间地点不对,于是派人监视她,可是作为三长老的弟子,燕癸好像不是很听话?
魏初的话言犹在耳——
“小傻子,你要不要试试燕癸?他的眼神让我想到了一位故人,一位现在本该躺在地宫里半死不活的故人。”
沈妙音初听这话只觉得荒唐,司徒厌是正儿八经的仙君,他心里断不可会有夺舍重生的念头。
可是事事又无绝对,她自己既然能稀里糊涂觉醒了,那司徒衍为什么不能也经历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呢?
再念及燕癸待她的种种态度,沈妙音顿觉一个脑袋两个大。
最近青衍宗夜里总是灯火通明、热热闹闹,沈奉天想要给沈柔办足排场,想在她真正出面之前把气氛炒热。
于是宗里的夜晚就是歌舞升平的了,沈妙音隔着窗户看向老远的宴会中心,她想不过又拿起温酌岁送她的同心玉仔细看看。
原著中凤筱筱偷来同心玉送给了许乘风,他们二人便是在这场选夫大会上相识。可是他们也只在一起了短短几日,出了选夫大会许乘风就前往玄渊宗拜师,凤筱筱下落不明。不对,与其说是下落不明,不如说是蕴阳仙君和他的徒弟一起折在了这大会上。
沈妙音思及凤筱筱早晨的态度,横看竖看也不像是痴迷男主啊。
凤筱筱让她想不通。
燕癸也让她想不通。
她怎么就想不通呢!
“仙子,你在想什么?”司徒厌的声音比平时稍显慵懒,他走到沈妙音身侧,背靠着墙壁,正侧头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
他一靠近,一股微醺的醉意便将沈妙音包裹住。
他的眼睛里像是嵌入了浩瀚星辰,让人移不开目光。
燕癸的容貌并不出众,只是他眼里偶尔流露出的或张扬、或肆意、或调皮的神彩,总是让人不由得想多看他两眼。
“你喝了多少?”沈妙音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本该退后,让人出去看门,这样才合乎规矩。可是沈妙音疑心渐起,她也很想知道知道,面前这个人到底是三长老的普通弟子,还是那个生死未卜的瑾阳仙君。
“我喝得不多,只是沈掌门今日弄了个剑术比试。他见我身手不错,就拉着我说了半天,不停的灌我酒。”司徒厌轻声与沈妙音说着,醉意染上他的耳垂和眉梢,他就红着耳朵看向沈妙音。
眼睛依旧是那么亮晶晶的,可是却只傻看着她,不再说话。
“掌门与你说了什么?”沈妙音顺着他的话语查找蛛丝马迹。
“他说……”司徒厌又站的离她近些,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忆沈奉天拉着他说了些什么没营养的东西。
他今日又去青衍宗探查一番,发现沈妙音在青衍宗的日子过得不怎么好。
她是个名存实亡的二小姐。
她的宗门里,也就只剩下魏初与她关系匪浅。
如果沈妙音真的是在这种被排斥的环境下长大,那就让他稍稍疑惑了。明明没人关心她,没人在意她想什么,可是她的识海却非常干净,半点也不为外界所困扰。这等心境,司徒厌不由得有些意外。
如果他没猜错,在这十几年里,沈妙音并未能开始修炼。
青衍宗偏偏又是最势利眼的宗门之一,她没有法术傍身,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为何她对昆仑洞府、对自己那个生死不明的道侣都接受得那么快?
沈妙音身上的疑点太多了,多到司徒厌开始好奇了。
她是否真的无欲无求呢?
“沈掌门说大小姐沈柔很好,还说我也很好,说什么想要与昆仑洞府结亲。”他回忆着沈奉天的话,揉着微微发疼的额头,状似极力在回想些什么。
听他这么说,沈妙音对他的怀疑不由得慢慢减半。
据说瑾阳仙君千杯不醉,据说瑾阳仙君和沈奉天有血海深仇,他们铁定是不能坐到一起心平气和地谈论婚事。
“仙子……”司徒厌说着说着,眼角微微发红。
窗户口风大,他眼睛不小心进了沙子。
沈妙音却不知道这纯情少年怎么说着说着就是要哭的样子,她便掏出手帕递给他。
她虽然记得魏初的话,可是眼前的少年怎么看起来这么委屈,他和那位高高在上的瑾阳仙君似乎没有多少重合度。
应当只是魏初多想了。
司徒厌不知道沈妙音的脑袋里面在百转千回些什么,但是他知道沈妙音身上肯定藏有秘密,藏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越不让他知道,他越想知道。
“沈掌门说他有意让我当青衍宗的接班人,只要是娶了青衍宗的大小姐,便可以保我衣食无忧荣华富贵。”司徒厌看向沈妙音,语调稍显犹豫。
沈妙音将自己的怀疑再减一层,“对你而言,这也不失为一条出路,你要是想……”
“仙子。”司徒厌抬起眼,与她靠得更近了些。醉人的酒气和他身上本来就有的冷淡草木香交杂,甘甜和微苦的气味在两人身侧围绕,司徒厌勾着唇角,自然随意地探出一只手臂,轻轻捏住她的手掌心。
她的手掌很软,和他想象里的一样软。只是很奇怪,沈妙音没有推开他。
司徒厌突然觉得这事有意思了。
他不急不缓地握着沈妙音的手掌,用拇指轻轻磨蹭着她的手背。随后侧脸去看她的反应。
这场面,但凡是个小姑娘就要脸红了。
可是很可惜,司徒厌没能在沈妙音的眼底察觉到羞怯的神色。反而,她似乎仍旧略带怀疑。
司徒厌稍稍愣神,他不知道沈妙音是从什么地方找到了蛛丝马迹,开始怀疑他的身份。可是他现在还不想告诉她,一来是因为她知道的越少,她的危险就越少;二来是因为他不服输。
既然是相互试探,那哪里有他瑾阳仙君先输的道理?
“燕癸,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
“仙子。”司徒厌捏住她的手掌稍稍用力,他的语气略有几分委屈和埋怨,在沈妙音说出他的真实身份前,他用着微醺的语气,与她牢牢十指相扣,说出了两句打消沈妙音所有怀疑的话——
“仙子为何整天张口瑾阳仙君、闭口瑾阳仙君的?我吃醋了。”
沈妙音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她顿时讲喉咙里的话压了下去。见她语塞,司徒厌玩闹的心思更盛,他来劲了。
司徒厌最为调皮,他就喜欢做一些不合规矩的事。比如说撩拨沈妙音,她难不成真的是老和尚转世?六根清净了吗?
不行。
这不可以。
他微微侧身,染着醉意在她耳边低语,“仙子,跟他不如跟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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