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财大气粗

    虽然陆忻上辈子嫁于郁瑾后过得并不圆满, 可是他定亲在即,供他选择的余地并不多,眼下郁瑾仍旧是做妻主的最好人选。

    如今他尚且没有想清楚嫁于这郁瑾不嫁, 故而不想出这个风头,但是瞧见沈悦安像是实在对这点茶一事一窍不通,便也不介意卖他个面子自己主动出头。

    厅堂正中此时摆好了茶具,案上的茶巾、茶罗、茶模、盏托等一应俱全,出来斗茶的哥儿大多已经落座, 身边站着的大多都是熟悉流程, 不时会帮忙的下人。陆忻对彩头并没有把握, 但是既然出来比试,不说不能丢了陆家的脸,便是自己也没有勇气出丑, 便是只求中庸,却也没让观言上前帮忙。

    正式点茶之前,需要炙茶、碾茶、罗茶、候汤、温盏,这些都有不少的讲究,像是候汤要讲究三沸, 蟹眼、鱼目、涌泉连珠说的则是根据气泡来判断水的温度,虽然点茶才是重头戏,但是这之前的每一步也都影响着点茶的结果。

    陆忻心下专注,动作沉稳,眼中便只有点茶一事,无人帮忙, 但一套动作下来四平八稳,从从容容,却也吸引了不少的目光。终于到了正式点茶的时候,除却陆忻,其他哥儿也做到了这一步。七汤法说得便是一碗茶分七次注水,将茶放入茶盏中,缓慢注水调膏,之下来的几汤便皆如此,其中的技法不同还得每个人自己掌握,一时间厅堂响起了点茶时从茶壶中流出的水轻碰杯壁的声音,煞是好听。

    冬日里曲水流觞并不会真去园子里对着水道饮酒,所以也只用竹子架成一条小溪。因为距离并不远,所以哥儿这边的茶香却也传到了女席那里,不少女子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男亭那边望去。

    “坐在厅堂最北面的是哪家公子我怎么未见过?”郁瑾此时正喝着酒,听见身旁的好友莫远一问,便也顺势抬起了头,真瞧见一个沉着冷静的侧脸,一身青衣却不显老气,衬得人颇为明艳白嫩,明明满堂的哥儿都在点茶,却偏偏让人一眼便能瞧见了他,此时点汤时衣袖带起的茶香也若有实质。

    郁瑾摇头并不认识,没有答话,喝下酒杯中的半盏清酒,右侧的好友用手肘捅了捅她,“好像是陆家的,我瞧着这一手的点茶技艺属实不错。”

    “你懂个什么点茶技艺,不过是瞧见人家长得好看罢了。”莫远轻笑。可不是嘛?这哥儿好看,点出来的茶都要香些,尝与不尝都是一样。

    郁瑾听着身旁的好友打趣,此时却想起来兄长让自己也选件物什作点茶的彩头,当时没放在心上,如今想起来自己准备的一套象牙管宝翰宣纶狼毫笔不知哥儿是否喜欢。

    点茶一事一比的是茶沫是否会挂在茶杯上,这便是咬盏了,二则比较茶沫与杯盏相接的地方是否有水痕,先露出茶沫下的汤茶则为不佳。除此之外还有“茶山水”一说,便是汤花中形成山水、动物、植物的也可称之为上佳。

    陆忻这边点完了茶,不少哥儿都在这边围看,虽然没有形成山水,但是茶沫足够厚、轻,看着也相当细腻。

    “你这咬盏不错。”不知何时,郁珏走到了陆忻的杯盏旁,细细点评道,“水痕显得也晚,看得出是练习过的了。”一旁的其他哥儿也称赞道。

    这次拿到彩头是另一个在茶汤中点出了玉兔的哥儿,不过也有不少人对陆忻的点茶技艺颇为赞赏,尤其沈悦安再次被这等高雅的艺术熏陶,除了再次生出了学习点茶的心思便是慨叹:

    呜呜呜,我姐夫家的哥儿都这么多才多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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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儿上律法课的夫子告病,没有旁的夫子代课,沈澄中午便就出了学院,明明可以早早回家抱热乎夫郎,却还是绕道先去了趟陆家。

    打从上次回陆家以后,沈澄总觉得自家夫郎闷闷不乐的,以为他担心爹爹的身体,便是告诉了他自己已经在帮他找大夫了,但还是不见他舒眉。

    私底下盘问了小九几次才知道自家夫郎临了临了要回家的同一天又不得闲,在陆家整出了这么一摊子事,想来是因为此事同他爹爹怄气,心情才不见好的。

    沈澄提着在药园新收的百年人参便想同陆父解释,虽然不知从何说起,但是沈澄觉得也有自己的问题,便是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也不该让人家父子生了嫌隙。

    等沈澄从陆家回来,已然到了末时,因为出来得急没能吃上饭,便让下人备了餐,想到自家夫郎如今正在抄录的男则怕是不得闲,抬脚便去了书房。

    沈澄如今住的这个院子建得早,碧纱橱,暖阁,厢房……什么的都齐全,但是当初陆浅嫁给沈澄的时候因为不是主院,还是该改改规格的,或者也应当扩建,但是当时沈澄别说改院子了,就是自己委屈求全娶他已经实属不易。

    这院子自然没改成,所以如今便只有一个书房,沈澄后来兴了想要改院子的心思,陆浅倒觉得不用那么麻烦,他也不常用,所以沈澄便把自己的书房让给他一起用。

    沈澄来到的时候陆浅正在书桌前抄录着,为了方便,宽松的衣袖被折了进去,露出细白的腕子,不似以往靠在椅背上坐没个坐相,如今正襟危坐,显得格外的认真,十二分投入,可这边听见脚步,一抬头瞧见沈澄回来,这便撂下了笔,甜甜地喊了一声,“妻主,你回来了!”

    沈澄原来的书房陈设简单,除了书架桌椅以及一张休息的软榻便没什么旁的陈设,虽说看着有些空,但是沈澄觉得书房本就只是用来看书的,旁的装点物件只会喧宾夺主。

    可是自打陆浅和她共用一个书房后,便不只是添把板凳那么简单。

    一张巨大的木座堆花插屏把软榻搁在了里间,书桌也换成了红楠木的,因为沈澄坐不习惯,陆浅便只给自己添了个木胎鹿芯交椅,更别提玉堂铭澄泥砚、骏马麒麟墨这等子千金难求的书墨用具,陆浅一准备便是读书人一年的用量。

    沈澄没瞧见自家夫郎有多热爱读书,所以不必说这些都是为她准备的,把这书房塞得满满当当,到处都是他的手笔。

    顺手把手中的外裳挂在黄木衣架,便是这衣架也是陆浅让人搬进来的,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倒是花费了不少银两,若是让旁人见了总不免要说上两句花钱没个章法,做主夫的花钱哪能这么大手笔。

    不过沈澄倒没什么意见,只觉得自家夫郎品味着实不凡。

    看到起身走到自己身旁的陆浅,沈澄用冰凉的手指捏在他的脸上,“今日夫子请了病假,回来得早了,我刚让下人备了菜,等你抄录累了,陪我喝一杯。”

    陆浅的脸温温热热的,骤一被沈澄摸到还是忍不住后缩,可是感受到妻主手冷,还是想了一下把沈澄的手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捂着。

    里面自然也是穿衣服的,除了层不厚的里衣,还有夹袍,可是夫郎一向如此的热情直白还是让沈澄愣了一下,许是因为和爹爹的事占据了太多心神,陆浅瞧见沈澄想把手伸出来也是没反应过来似的,一脸困惑。

    知道自家夫郎只是好心想给自己捂手,但发觉夫郎的漂亮脸蛋现在看起来就是一副不太聪明的模样,倒也不顾及自己手冷,既然是他塞的便不客气地往里摸了起来。

    陆浅被摸得一脸莫名奇妙,斜乜了沈澄一眼,沈澄也没撒手,照例是肆无忌惮惯了的。

    这边手正不老实着,忽然隔着里衣摸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好像是一根带子,“这是什么?”

    “月事带。”陆浅平静地回答道。

    沈澄“咻”得一下把手从陆浅怀里伸出来,这一抽出来倒好,便瞧见夫郎脸色阴沉了一度,沈澄后知后觉地把他微开的衣襟合好,尴尬地抓住陆浅的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妻主觉得晦气?”

    陆浅的月事并不准,这还是嫁过来第一次来月事,心情本就不虞。加之吴氏似乎是见不得两人好,之前就暗示陆浅,沈澄如今年轻气盛,日子若是不方便,陆浅该再找个人伺候沈澄的,让她再纳个侍也行,陆浅哪能答应。如今他真来了月事,若是像别的哥儿这时候就该主动收拾收拾分榻而眠了,再说读书人也觉得如此晦气。

    陆浅一直觉得沈澄和别人不一样的,没想到日子久了,她也和别的女子无两。再顺势一想,女子花心,沈澄日后再娶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爹爹说得果真没错……

    沈澄不知道自己小小的举动又在陆浅心里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又让他顺腾摸瓜想到了什么地方去,可这会瞧见自家夫郎眼圈已经红了,知晓哥儿来了月事心情总会不好,却没想到如此敏感。

    自家夫郎脾气大沈澄是一等一的清楚的,但哄了这么多次却也知道是个极为好哄的,甚至不理会他自己就想清楚了也说不定,但是舍不舍得他自己郁闷又是另一个问题。

    沈澄低头亲在自家夫郎肉肉的嘴唇上,浅尝辄止,便拉着他坐回了书桌旁的椅子上,“尽会多想,哪里会觉得晦气,就是怕你着凉,才把手伸出来的。”

    似乎颇为委屈,把一张好看的脸凑近陆浅,“哪知我家夫郎偏偏是个会撩拨的,妻主如此倒还让你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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