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三、怜二妾

    二十三、怜二妾

    孩子被带走,那郑秀才伤心是伤心,可真正伤心的,却是郑秀才那两个妾。两个妾中,一个本与郑秀才青梅竹马结果因家境贫寒,就不得不给他做妾的,还被美其名曰说是郑秀才不忘旧情。这姑娘原本有多喜欢郑秀才,现如今就有多厌恶他,只是她又不能与这秀才明面作对,只好听了她娘家妈妈的话,好好的喂养郑秀才,只盼着他能这一天天胡吃海塞的把自己撑得不胜其重,死了最好——若是不死,也要因生产去了他半条命去才好!

    而另一个妾乃是官宦人家的姑娘,因父兄获罪而被发卖,这就因郑秀才得了所谓的“嫁妆”,这才被他买了过去——这姑娘与那青梅竹马还不同,她有见识,并不想郑秀才死了,只想要他保有功名又不能乱动,最最好的就是摊在床上,她也不介意伺候他,只是一条,以后她就是儿子、田地、钱财都有了,再有个中看不中用的男人,就算是不能再嫁,她也可以在这乡村之中混得开些,何况她有刺绣的手艺,养活自己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就算多了孩子要养也无所谓——且孩子本来天生就爱亲近母亲,可郑秀才决计不会承认自己是孩子他娘的,所以她觉得自己必然能把孩子带得亲近起来,以后那秀才只维持不死就可以了。

    这两个妾的心思在这个年代已然是非常的胆大妄为了。莫要说是两个妾,就是做妻子的也不敢这样想,她们竟敢这般大胆,简直是离经叛道到了极点——却不知,这也是郑秀才自作自受罢了。

    郑秀才的两个妾会这样做事,完完全全是看透了他。

    青梅竹马虽然家世不好,可到底也是耕读人家,女儿家也不缺胳膊断腿的,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家境时则基本相同。年纪大了,可以说亲了的时候,这郑秀才竟然说自己是秀才,自然没有聘礼,但却需要嫁妆,这嫁妆还要狮子大开口,三两五两的不行,那必然是瞧不上他这个村子里唯一的秀才,故而必须要十两银子的嫁妆还得说他给了二十两的聘礼,并且酒席也要姑娘家掏钱,姑娘家必然不乐意,回头就要把她嫁给个老头——再之后便是郑秀才“卖了” 自己,又娶了姑娘做妾的事儿了。

    故而,青梅竹马深知这郑秀才不是良配,又对他有些恨意。

    那官宦人家的女儿就更不用说了。她是恨不得能把郑秀才杀了的!若不是他出手早,她早就被自己表妹买回去了,到时候姐妹俩在一起,她舅舅再稍稍花点儿钱给她改个身份,回头又是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家了,可现在……她不恨郑秀才那简直不可能!

    可是家中又有秀才的青梅竹马在,她哪里敢跟她面前说秀才的不是?

    本来想着一定要找个机会弄死秀才,却没想到,这瞌睡就有人送了枕头来——秀才怀孕了!

    官宦女儿还高兴着呢,谁知道,孩子没了?!

    她能不急嘛!

    别说她,青梅竹马更是急得跳脚。

    两个女人哭着扑到送子庙大门口,却也不去管郑秀才,只是拍打着门,哀求门内的神仙们赶紧去抓那喇嘛,把孩子救下来要紧——孩子虽然不是她们生的,可那的的确确是她们的孩子,与郑秀才那所谓身上掉下来的肉还不一样,她们就是觉得这血脉相连的感觉特别的亲近,实在不想让孩子被带走。

    许承无奈又手足无措地看向丁鹤。

    丁鹤俯下=身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许承忙点了点头,这边去正殿取了两捆香回来,一人给了一捆,道:“回去点燃此香,香燃尽,孩子就回来了,不许手掐。”

    两个妇人当然马上就高兴了起来,又是磕头又是跪拜,千恩万谢地,一人左一人右,也不打听郑秀才,就这样回去了。

    那老族长见讨不得好处,也是有些气馁,再看许承此时似乎又有了仙长们的法力似的,他倒是心里打鼓,也不知道那郑秀才继续在许承家里住着是对是错了——若是许承真的有法力,又是学了神仙的本领,他这跟人家为敌除了能让人家更不把他许家宗族当回事就没有别的好事儿了,可是……若是与他交好的?

    老族长的脑袋不白给——白给也当不了族长。

    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转而笑眯眯地看向许承,道:“承哥儿,我大侄子承哥儿啊,你六大爷我是真的为你高兴啊!”

    许承看着他,等待他的表演。

    老族长继续说:“这世上就没有别人对你能像六大爷我这么对你好了,承哥儿啊,你可得知道感恩啊,你得回报啊!”

    许承双手抱胸,往后依靠,就靠在了门板上:“我家也没了地也没了,回报不起啦!”

    “谁说的?!”老族长瞪大眼睛仿若喷火,“承哥儿你的家还是你的家,你放心,你与那秀才的婚事也没成,他这就霸占你的田地房屋可是说不过去的,我去帮你说,肯定帮你说明白了!”

    “那就谢谢六大爷了。”许承呵呵一笑,双手打拱,送走了这老族长。

    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也不是许承恶毒,实在是他们狗咬狗实在有趣得很。

    至于昊天城的那些人,他们倒是追着那大喇嘛越跑越远,再想要回头,却发现自己迷路了。

    眼前,树木参天高耸入云,偶有阳光从树叶缝隙中透露出来,却是星星点点,斑驳如同被踩烂了的苔藓。

    刘南山抬起头,在这树木之中寻觅不到方向,却只能听的一声声婴儿啼哭,闹得他心里发颤。

    “师父,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有小道士吓得可以,声音也跟着发抖起来,问刘南山。

    刘南山皱着眉带着他们又走了几步,发觉这里似乎哪儿哪儿都一样,便也安下了心,道:“大约是寂灭宗的老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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