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赋觉醒

    阿苏玛的身体实在撑不住了,她昏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她听到了弟弟杰米的哭泣声。

    “我睡了很久吗?”阿苏玛嗓音有些哑。

    杰米欣喜地握住她的手,“姐姐!”

    他手忙脚乱地捧着一个土瓷杯想喂阿苏玛喝水,却差点呛到她。杰米不怎么会照顾人,因为他自己就是被照顾的那一个。

    “你昏迷一整天了,阿苏玛。”朱莉用手绢擦了一下流到阿苏玛脖子里的水,担忧地说,“那个名叫希姆的精灵使者说你的身体很虚弱……”

    “不,我感觉我很好。”阿苏玛坐直了,“我并不虚弱。”

    似乎有一股暖暖的热流在她的身体中流淌,为她提供力量。

    阿苏玛在自己的房间里,父亲的黑色长剑立在她床边。

    只有朱莉和杰米守着她,弗雷萨和希姆不见踪影,泽恩和老卢克也不在。

    “有人死了吗?”阿苏玛低声问。

    朱莉眼神一暗,“有六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死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孕妇流产了,那种红魔会吞噬生命力,年轻些的人能熬过去,身体脆弱的人就……”

    “我很走运,没有被红魔吸走到生命力。”杰米说,“红雾没蔓延到我那。”

    “我爸爸和卢克老师也没事,他们的身体只是有点虚弱,希姆为他们治疗过了。”朱莉说,“好多族人都被吸走了生命力,有几个精灵使者为了治疗他们耗光了魔力,正留在这里休息。”

    “死去族人的尸体处理了吗?还没有举行葬礼吧?”阿苏玛又问。

    朱莉犹豫了一下,正要开口,杰米却抢着说:“神祷会说那些尸体被魔鬼污染过,他们坚持要举行净化仪式,还要求火葬!”

    阿苏玛心中升起一股怒气。人族千百年来都是实行土葬,对不洁之人实行火葬则是信徒们的传统,他们坚信灵魂必须浴火重生才能升入神国。

    她说:“如果死的人信奉神明,那么就按照他们家人的意愿进行火葬,如果死者并非信徒,就按以往惯例土葬。”

    朱莉点了点头,“卢克老师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阿苏玛,弗雷萨向大家解释说是你杀死了术士。”杰米眼圈红红的,“太危险了!他会魔法,而我们……”

    “我现在还好好活着,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阿苏玛安慰他。

    朱莉去外面拿了食物回来,阿苏玛昏迷一整天,确实有些饿了,她吃相不怎么优雅地把食物塞进了肚子里。

    阿苏玛决定去找暗夜精灵问清楚“天赋之环”到底是什么。拥有这项天赋的人类可以学会魔法,对于阿苏玛来说,可以学会魔法就代表着有了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基本力量,这是人族生存下去的关键。

    她的天赋究竟是在绝境中自然觉醒的,还是那只诡异的报丧鸟带给她的?

    还有那位矮人术士,他杀掉了商队中的矮人,还要杀掉所有的人族,他曾说:“弥萨尔大人一定很喜欢这样的祭品。”

    弥萨尔又是谁?

    门突然被敲响了,朱莉跑过去把门打开。

    弗雷萨走了进来,他对阿苏玛行礼,“真高兴看到你醒过来了,女王陛下。”可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丁点欣喜的情绪。

    “我正要去找你们呢,弗雷萨。”阿苏玛对朱莉和杰米使了个眼色,让他们退出去。

    她脸上带着真心实意的笑容,“如果不是暗夜精灵,人族恐怕就要就此灭族了,真的很感谢你们。”

    “你无须对我们道谢,女王陛下,按照契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弗雷萨说,“我来找你还是为了那个矮人术士的事,在你将他处决之前,他有对你说过什么话吗?我希望你能将他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详细地告诉我。”

    “我当时刚联系完通讯官艾丽娅,结果转身就看到红雾飘了进来。”阿苏玛咬住嘴唇,“那个矮人术士说,他要把我当成祭品献给‘弥萨尔大人’……”

    弗雷萨紧紧地皱着眉,“还有别的吗?请继续说下去。”

    “接着我被红魔缠住了,我倒在地上,但是没有昏迷,矮人术士很奇怪我为什么没昏过去,再然后……”阿苏玛停顿了一下,“红魔吸食我生命力造成的疼痛突然消失了,我拿起武器杀掉了矮人术士。”

    她刻意隐藏了报丧鸟的存在。

    “我能感觉到你的身体里存在着魔力,基本可以确定你觉醒了天赋之环。”弗雷萨说,“你对红魔的生命吸取有很强的抗性,这可能是你天赋之环的作用……也许你的天赋一直在隐性觉醒状态,在你受到攻击后,天赋就被完全激发了。”

    阿苏玛激动地说:“也就是说我可以学习魔法了,对吗?”

    “是的,女王陛下。”弗雷萨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你是人族一千年来首个能够学习魔法的人。不过我们还不知道你到底觉醒了哪种天赋之环……”

    “这也分种类吗?”阿苏玛疑惑地问。

    “是的,分种类。”弗雷萨解释,“有些人会觉醒元素类天赋之环,比如火之环,拥有这种天赋之环的人对火属性魔法独具天赋。有些人则会觉醒一些特殊属性的天赋之环,比如预言、治疗……你对红魔有抗性,也许觉醒的是神圣类天赋。”

    阿苏玛摇头,“神圣?这怎么可能呢,我们人族是神弃者。”

    “我也这样认为。”弗雷萨微微点头,“是神圣天赋的可能性其实很小,不是神圣天赋,那就是另一种和神圣对立的天赋了。只有你拥有和红魔相同或近似的属性,才会对它有这么强的抗性。”

    阿苏玛试探地问:“那怎样才能知道我拥有的是什么种类的天赋之环呢?”

    “用魔法,我需要对你施一个检测法术。”弗雷萨说。

    “原来是检测啊。”阿苏玛有些迫不及待,“我现在可以进行检测吗?”

    弗雷萨干脆地说:“可以。”

    他抬手对阿苏玛释放了一道柔和的蓝色光束。

    阿苏玛感到身上一冷,魔力从她身体里被牵引出来,它像烟雾一样流动,然后凝聚成一圈黑漆漆的光环,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魔力实质化后是这个颜色,那么阿苏玛觉醒的肯定不是什么神圣之力了,她所拥有的应该是比较偏向黑暗的属性。

    弗雷萨显然也很惊讶,他犹豫地说:“也许你需要自行摸索你的天赋,女王陛下,暗夜精灵族的记载中还没有人觉醒过这种类型的天赋。”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最起码我有了一个学习魔法的机会。”阿苏玛笑着说。

    父亲去世后,阿苏玛一直很有压力,而现在得知了这个好消息,她终于放松下来了。

    人族不该这样灭亡,阿苏玛身为女王就要承担责任,复兴她的族群。这是父亲的意志,也是斯博尔德王族千年来的夙愿,他们拼尽全力要实现的理想。

    “对了!”阿苏玛突然说,“能告诉我弥萨尔是谁吗?矮人术士为什么要把我献祭出去?”

    “弥萨尔是深渊的君主,统领深渊生物的魔王。”弗雷萨语气沉重,“我没想到中央大陆居然也有弥萨尔的信徒,那个矮人术士虽然只是个半吊子,但是他不知从哪里得到了献祭法阵的图纸,如果他真的完成了献祭,后果不堪设想。”

    阿苏玛问:“会导致什么后果?”

    “魔王跨过天之壁,入侵大陆。”弗雷萨低声说,“请你和你的族人务必小心,女王陛下,那张法阵图纸上写神弃者的血液和灵魂可以为魔王提供更强大的力量,帮助他越过壁垒。”

    天之壁,传说是众神为了保护世界而联手布下的巨大结界。魔王被约束在天之壁外,中央大陆才能安然无恙。

    阿苏玛骤然得知这个消息,内心浮现的情绪不是惊慌,而是茫然。

    她的人族穷又破,族人少得可怜,他们都惨到这份上了,为什么还是有敌人盯上了他们?阿苏玛是真的很困惑。

    弗雷萨离开后,阿苏玛独自一人坐在床边,她紧握父亲留下的长剑,尝试控制身体中的魔力注入剑中。

    魔文依次点亮,阿苏玛仔细研究这些文字,她看着看着,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呆呆地放下长剑,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会,然后震惊地发现——她居然把剑上的魔文全都给记了下来!

    阿苏玛指尖颤抖地抚摸那些发亮的魔文,在上面找到了一串熟悉的文字,她的姓氏“斯博尔德”!

    这串文字,她前段时间在暗夜精灵的龙皮契约书里看到过。

    她竟然能将文字烙印在记忆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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