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岚眼睛带着恨意, 突然拔出匕首走上前去, 纯乐见江亦岚的举动,连忙问道:“阿岚, 你这是要做什么?”
“趁他晕, 要他命!”江亦岚挥匕首刺向皇城, 却被纯乐拦下。
纯乐纠结皱眉, 望了望皇城,又看向江亦岚说道:“阿岚,我知道你对皇城恨之入骨, 但是他刚才毕竟是救了我, 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上放过他这一次。”
“看在你的面上放过他?”江亦岚冷笑着说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让我放过他?”
江亦岚的话语里充满了醋意,纯乐后知后觉, 却也能听得出来,连忙解释道:“阿岚, 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本来我是来杀玉梨花的, 却不想中了她的陷阱, 是皇城救了我,我只是不想欠他的。”
“对,你不想欠他的, 他英雄救美,让你很是感动,你们本来就是夫妻,若是再添几分情意, 确实可以再续前缘了。”话出口江亦岚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因为气昏了头而对纯乐说出这样阴阳怪气的话来,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皇城是男主,纯乐是女主,她俩天生一对,那她算什么?
原本江亦岚相信纯乐对自己有情,可是她们现在在上演的不就是小说里狗血的剧情吗?纯乐现在为皇城感动,那再多来几次呢?是不是就可以动情了?
江亦岚脑子里忍不住胡思乱想,纯乐却不可思议地看她,“阿岚,你明明就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为何还要说这样的话?”
纯乐被气到,咬牙说道:“反正皇城救过我,我不能看你杀他,这次之后,你要杀他多少次都没有关系。”
“哟,看来一向高高在上的纯乐公主也会对一个男人如此钟情。”玉梨花三两下挡开了文心与谢暗二人,转身便看向纯乐这边说起风凉话来。
纯乐怒瞪玉梨花,又怕江亦岚误会,“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玉梨花突然大笑起来,“难道不是吗?安元国堂堂纯乐公主明明可以挥兵攻入北轩,偏偏要屈身下嫁北轩太子,太子被贬,你们夫妻情深,你便舍去荣华富贵陪他上肃州,如今他为了救你甘愿替你挨上一剑,如此舐犊情深,倒是真真叫人感动。”
“你胡说!我从未对皇城动过情。”纯乐厉声说着,眼睛却是看向江亦岚,她只怕江亦岚误会,她也只想跟江亦岚一人解释。
玉梨花突然转变了脸色,狠狠瞪着纯乐,“纯乐公主,你苦苦追寻了我这么多年,不就是想报仇吗?可惜你还未雪恨,却为了一个男人废了,如今的你心里恐怕只有风花雪月吧!”
“住口!”这次没等纯乐开口,江亦岚便大怒挥剑挑向玉梨花,玉梨花冷笑着轻松闪开,可见玉梨花的武功之高。
可江亦岚与旁人不同,江亦岚除了武功高强外,还有天生的蛮力,江亦岚挥剑的力道也比寻常人重上数十倍,玉梨花与江亦岚过了三两招,便觉得吃力,若不是江亦岚因为纯乐而乱了心,连剑法也乱了,恐怕早压制住了玉梨花。
玉梨花见江亦岚握剑的手都在发抖,忍不住发笑,“哟,这位姑娘武功倒是不错,可惜你的心乱了,连剑也握不住了,还想如何对付我?”
玉梨花没有说错,江亦岚此时此刻心乱如麻,确实无心恋战,连剑都握不住,根本拿捏不住玉梨花,玉梨花见形势于她不利,便往地上扔了烟雾弹,四周浓烟四起,玉梨花便趁机逃脱了。
众人都负伤在身,也不再去追玉梨花。
此时江亦岚看向纯乐,纯乐看了她一眼,只一眼,便低头继续给皇城疗伤。江亦岚咬牙转头别向一边,恰好谢暗也站在一旁,江亦岚叹口气,“二师兄,安慰我!快!”若是没有人安慰,江亦岚觉得现在的自己可以疯掉,要么冲动杀掉皇城。
谢暗白眼看江亦岚,“小师妹,你师兄现在还需要人安慰呢!”
谢暗虽然也因为纯乐而感觉到了情伤,但是谢暗目光时不时看向皇城,他想知道究竟是不是皇城杀了他全家,或许这个真相只有皇城自己才知道。
“纯乐~”皇城声声咳嗽,迷离睁开了眼睛,见纯乐在替自己疗伤,他笑着握住了纯乐的手,“纯乐,你还是在乎我的。”
纯乐一惊,抽手回来,连忙站起身,只道:“你误会了,我只是不想欠别人的。”纯乐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江亦岚的,江亦岚却面色冷淡,没有给她回应。
皇城看出了纯乐的不自在,转眸时却看见了江亦岚,顿时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怎么又是你?”
怎么哪里都有江亦岚的身影?皇城头疼扶额。
江亦岚冷笑道:“久违了太子,本来我也不想看见你,可是你跟狗皮膏药似的喜欢黏着纯儿,恐怕以后想不见到我都难!”
江亦岚话语里都是讥笑,在场的人都是明白人,听得出来气氛里的尴尬,皇城更是怒瞪江亦岚,要是不是有纯乐在场,他定会要江亦岚好看。
“纯乐,你受伤了?”皇城一眼看到了纯乐身上的伤口。
江亦岚听着也连忙快步上前,纯乐见江亦岚如此紧张的模样,便摇头安慰:“我没事。”
江亦岚盯着纯乐衣裳上的血迹,怕是血沾上了衣裳,伤口必须立刻处理,“文心,药!”江亦岚伸手示意,文心立刻从衣袖里拿出了药膏递给江亦岚,江亦岚正想给纯乐治伤时,冷眸看向谢暗与皇城,“我要给纯儿上药,你们回避!”
谢暗自觉转身走出了山洞,皇城却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只讥笑:“纯乐是本宫的女人,本宫凭什么不能留下?”
江亦岚冷冷看着皇城,文心会意,立刻拿剑架在了皇城的脖子上,“太子殿下,你若是不出去,奴婢可要得罪了。”
皇城瞪着江亦岚与文心,却又苦于自己受了伤,只得起身走出山洞,离开时皇城只狠狠瞪着江亦岚,心里默默将这仇记下。
“阿岚,我真的没事。”纯乐安慰着,可江亦岚眉头却一直皱起,江亦岚固执拉着纯乐坐下,正解开她衣裳时,留意到文心还在,回眸冷冷看了文心一眼,文心感觉到了莫名的压迫感,便也跟着出去了。
江亦岚撩起了纯乐落在肩上的长发,轻轻脱下她的衣裳,才看见那伤口虽然不深,却有手指这么长,带血的皮肉微微绽开,看的江亦岚很是心疼,“我说了要过来保护你,你非逞强,我知道你倔强,我也知道从前的你四面楚戈,从来没有想过要依靠别人,可是现在不同了,你有我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有我挡在你前面,你再不用一个人往前冲了。”
江亦岚的话语让纯乐有些吃惊,她眯着双眼看江亦岚,不知道为何江亦岚会知道她全部的感受,纯乐一双眼睛里像是多了几片雾,逐渐模糊了视线。可她却可以清晰看见江亦岚担心她的神情,江亦岚替她上药包扎,动作极其温柔。
纯乐伤口处疼了起来,唇里发出细微声,惊地江亦岚连忙停手,生怕自己弄疼了她,可当江亦岚抬头时却看见纯乐红了眼眶,泪花在眼睛里打转,“是不是我弄疼你了?”江亦岚眉头皱起,一动也不敢再动。
纯乐突然扑上来抱住了江亦岚,哽咽道:“从来都是我一人站在前面,有人会保护我,有人会替我挡伤,却没有一人知道我心里的感受,我是在逞强,我从来都不想依靠任何人,并非是我不想,而且我从未相信过他们,可若是这世上还有一人值得我信任,那个人就是你。”
江亦岚安慰地按着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身上,紧紧抱住了她,“我知道。”纯乐就是她创建的角色,她怎么会不明白她心里的痛苦?曾经江亦岚也一遍又一遍将自己情绪带入纯乐这个角色中,才会知道她有多苦。
纯乐在安元国确实受宠,纯乐父皇宠爱她宠爱到可以把江山托付,纯乐很聪明也有才华,她是安元国子民信奉的公主,她这一生就这样被捆绑在那个高高的位置之上了,可是她不想当公主,她只想做一个普通人,陪着心爱之人白头到老。
可惜她不能,她可以不去争,可是她的皇兄们却不会放过她,她可以打下江山,可她不想做权势的走狗,她不想把自己的一生困在红墙之中,可她的身份不允许她这么做,于是她撑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把皇位退让,终于可以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却还是被自己人给算计,甚至是追杀。
“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有一丝丝的机会伤害你。”安元国小皇帝不行,皇城也不行,天下人也不行。
纯乐试探问道:“阿岚,你是不是不生气了?”
江亦岚忽然想起了刚才纯乐护皇城的样子,皇城可是她想杀的人,可是江亦岚低眉看着纯乐这副模样,她是半点气也没有了。反正她想杀皇城不止是为了自己报仇,也是害怕皇城以后会杀纯乐会伤害纯乐,既然纯乐现在想放过他,那便放过他。
江亦岚摇头,纯乐这才放心下来。
江亦岚替纯乐包扎好后,纯乐便起身要走,江亦岚连忙拦下,“要不我抱你?”
纯乐听着一笑,“我伤的又不是腿?”
“反正我就是心疼你。”
纯乐拿她没有办法,可是看着她的模样,突然又一笑,“可你抱得动吗?”纯乐担心地看着江亦岚,虽然江亦岚现在瘦下来了,可是毕竟是女子,体力有限。
江亦岚忽然将纯乐打横抱起,一脸轻松模样说道:“纯儿,其实我之前很讨厌自己的,我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要让我那么胖,连女子的半点柔弱都不给我,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让我胖是为了让我遇到不会嫌弃我的你,让我力大无穷,是为了让我能够抱你一生一世。”
纯乐低眉笑着,任由江亦岚将自己抱出去。
“小姐~”文心见江亦岚走出来了,连忙上前,可当她看清楚江亦岚怀中抱着纯乐时,连忙羞涩退后,不敢打扰。
谢暗暗自神伤看着江亦岚与纯乐这般亲近,只是默默低下了头,转身默默离去。而皇城则气得脸色难堪,之前和衣跟他禀告江亦岚与纯乐在屋内做些苟且之事时他还不肯相信,现在看她们二人着实怪异。
众人离开了山洞,从百林走了出来,江亦岚远远便看见了妙素站在外面,见到她怀里的纯乐后妙素面色有些惊异,片刻后便跑上来。
“你怎么来了?”江亦岚问着。
“我担心......太子殿下。”妙素原本正对江亦岚说话,突然瞥见皇城后,连忙跑过去扶住了皇城,“殿下受伤了?”
皇城一言不发,只是与妙素转身离开,离开之际,皇城看了一眼江亦岚与纯乐,咬牙愤恨而去。
江亦岚倒是一脸无所谓,倘若今日不是皇城救下了纯乐,她早就杀了他了,不过想来皇城也没有占得什么便宜,等他回到住处发现被江亦岚洗劫一空时,那才有趣。
江亦岚带着纯乐回府疗伤,谢暗也不知踪迹,江亦岚只安心照顾着纯乐,别的倒是未多想。只是纯乐体内含有余毒,身体越来越弱,听柳依然说,练《易天经》的后遗症都开始发作了,怕是越拖到后面纯乐的容貌怕就保不住了。
于是江亦岚每日都亲自替纯乐煎药,又亲自送到床边喂纯乐喝下,这桩美事倒是传到仁清城里沸沸扬扬的,都说她们的宣影公子被一个姓江的女子给迷住的,虽然不知江亦岚的来历,却也吃醋得紧,还说江亦岚厚着脸皮都住进了宣影公子府上,江亦岚听着倒是一点也不气,反而庆喜,如此一来纯乐身边的莺莺燕燕也该少了些。
江亦岚小心翼翼端着药碗走进了屋子,纯乐正躺在床上,江亦岚上去说道:“纯儿,快把这碗药喝了,依然说这是她研制出来的,说不定能帮你恢复身体。”
纯乐看着那碗药发闷,摆手道:“我不要喝药,我好端端的,再让你们喂下去该成小猪了。”
“小猪我也喜欢。”江亦岚执意要喂纯乐药,纯乐却突然怔怔看着江亦岚。
片刻后,纯乐微微动唇问道:“阿岚,若是我真的会毁容~”
“我也要你。”江亦岚不等纯乐问下去,便把药碗放下,握住她的手说道:“就像当初你从未嫌弃过我一样,我也不会在意你的相貌,我之所以想让你喝药,是怕你身体会落下病根,要是以后你病发时痛不欲生,又或者你再中点其他毒,两者相克伤身怎么办?”
“啊?咳咳~阿岚,你在胡说什么呢?怎么说得你好像知道我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一样。”纯乐被江亦岚逗笑,一边喝着药,一边沉思着,其实她之所以想放弃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一定会毁容,又何必再苦苦挣扎?
江亦岚沉默无声,总不能说她还真的知道纯乐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吧!
纯乐眸光暗沉,突然说道:“比起我的身子,我更想去找玉梨花的下落,上一次是我大意了,下次我定不会再让她逃了。”
“别想了,玉梨花不会死在你手里的。”江亦岚望着药碗发呆,却情不自禁脱口而出这句话。
纯乐疑惑看江亦岚,打量着问道:“阿岚,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才这么说的?”
前世她确实几次三番让玉梨花给逃了,最后还落在了玉梨花手里,被玉梨花折磨了很长时间,这一次她想先下手为强,可惜前世她被皇城杀时侥幸活下来,等到她东山再起,卷土重来时,玉梨花却突然死了,玉梨花间接害死了她的母后,所以玉梨花只能死在她手上。
江亦岚愣住,没想到自己失神竟然说话不经过脑子,江亦岚连忙笑了笑,“其实我觉得玉梨花背后一定有人相助,像这一次我们那么多人都抓不到她,说不定就是有人在背后帮忙,玉梨花不是魔教中人吗?纯儿你说会不会是她们教主帮她的?”
江亦岚有意把纯乐往魔教引,其实她知道皇城就是这个魔教教主,但是她没办法告诉纯乐她知道皇城身份,因为此事除了皇城就只有苏长安才知道,如果她说出来怕是很难解释清楚。
可恨的是这个玉梨花明明就是皇城的人,皇城偏偏还在纯乐面前演了一出苦肉计,不就是英雄救美的戏码吗?她江亦岚有机会也要展示此招,用皇城的套路走他的路,逼他无路可走。
纯乐沉思了片刻,觉得江亦岚言之有理,纯乐忽然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
“谁?”
“华武道。”
“华武道?”江亦岚一脸疑惑,这些路人甲江亦岚之前写小说的时候倒是没有深想过,如今身临其境,反倒是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纯乐解释说道:“我觉得华武道行径十分可疑,我能从他眼睛里看出对玉梨花的恨意,可是当我们真的找到玉梨花下落时,华武道反倒是不敢去见玉梨花了,有意避开玉梨花。”
“确实,当时华武道明明知道玉梨花就在城外百林,他却说他夫人病情加重要先离开,我觉得他是想利用我们去杀玉梨花,但是自己却不想出面。”江亦岚细细想来,华武道的行为确实有些怪异。
纯乐眼睛里都是怒火,像是想起了什么,只道:“我知道华武道为什么这么做了。”
“为何?”
“为了他的夫人。”纯乐继续说道:“当年玉梨花害死我母后后便逃回北轩,我几乎将整个北轩都掀了个遍,甚至连北轩皇宫都查了个遍,虽然寻不到玉梨花踪迹,但是却知道玉梨花全族虽然被人诛杀,但却有一个姐姐活了下来,她的姐姐隐姓埋名,嫁给了华武道,也就成为了如今的城主夫人。”
听罢,江亦岚吃了一惊,“所以,你的意思是华武道虽然想杀玉梨花,但是碍于夫人的缘故,不愿亲自动手?”
纯乐点头,“我猜想之前华武道与华夫人争执的缘由就是因为玉梨花,华夫人想要保住妹妹,可是华武道却对玉梨花恨之入骨。”
“我明白了,这是情杀啊!”江亦岚恍然大悟。
纯乐却疑惑看她,“情杀?”
江亦岚拍手激动说道:“你想想,华夫人定与玉梨花姐妹情深,但是却嫁给了华武道,玉梨花因爱生恨毒杀姐姐,姐夫华武道对其恨之入骨,可是华夫人却不想怪罪玉梨花,所以华武道想借我们之手除掉玉梨花,自己不出面,如此便不用得罪华夫人了。”
纯乐听的一楞一愣的,突然盯着江亦岚一笑,问道:“就像你当时在山洞里想杀皇城的心思是一样的?”
江亦岚怔怔,收住了笑意,只道:“我想杀皇城的理由千千万,反正任何一条都足以让他去死了。”
纯乐突然凑脸贴近江亦岚,细声问道:“可否有一个理由是为了我?”
江亦岚看着纯乐,一字一句说道:“我所做所为皆是为了你。”
江亦岚说不出口,她不知道该怎么跟纯乐说她不想看着皇城灭了安元国,更不想看见皇城杀纯乐,,可即便纯乐最后是重生的,她肯定也想不到江亦岚最后给她设定了一个结局,被皇城囚禁终身,而皇城最后得了疯魔,拼命想求得纯乐原谅,她们之间就这样纠缠到死。
江亦岚慌神想到这里,心里默默给了自己一巴掌,幸好她没有把这个大结局写出来,只是略微想了一点,只要小说没有完结,结局任由她编。
纯乐眸光微动,突然捧起了江亦岚的脸,送上一吻。江亦岚动了情,伸出手轻抚纯乐,二人相拥于床上翻滚,恩爱一番过后,纯乐身子往江亦岚怀里缩了缩,江亦岚抱着她,任由她在怀中磨蹭,大意放肆,撩拨心弦。
这夜江亦岚越睡越清醒,怀里抱着纯乐,脸上都是笑颜。第二日,江亦岚陪着纯乐再次去拜访了华府,可是这一次华府大门口却挂上了白布,都是前来吊唁之人。
江亦岚与纯乐互相看了一眼,都十分吃惊,柳依然最为吃惊,只道:“不可能,华夫人的身子明明已经被调养好了,为何夫人会突然离世?”
对于柳依然而言,她并没有在意恩怨是非,在她看来人无非就是两种,病人,健朗之人,经过她小小医仙之手的病人竟然会死?柳依然急忙冲过去抓起华府下人便问了个遍,后来才得知她们夫人是于昨天夜里上吊自尽的。
此事越发怪异,若是玉梨花真的想逼死华夫人,当初就不会是给她下毒这么简单了,应该是一刀了断,江亦岚觉得事情不对劲时,华府里面突然传来了惨叫声,似乎是华武道出了什么事。
众人纷纷跑去看个热闹,江亦岚也拉着纯乐进去一瞧,只见灵堂之上,华武道胸口插着一把刀,人已经断了气,倒坐在华夫人的棺材旁,柳依然走过去一瞧,细细观察伤口说道:“刚断气不久,是被人一刀毙命。”
听罢,江亦岚眼神示意文心,文心便立刻出去追凶手。
纯乐走过去,看见华武道手里拿着一封信,便拿起打开一看,除了华武道交代的一些后事外,还有一张纸上写着的竟然是华武道的遗言,“此生负你,来世必偿。这确实是城主大人的亲笔字迹。”
“难道他早就知道有人要来杀他了?”江亦岚有些疑惑,不然华武道怎么会提前写下遗言,“他为何不躲?他究竟负了谁?”
此时文心赶回来,摇头说道:“没有追到人,那人轻功极好,如果我没有猜错,是玉梨花。”
此时管家特意留江亦岚与纯乐在府上稍等片刻,说是有些话想告诉二人,等到管家招待完前来吊唁的宾客后,华府也冷清了些许,管家安排江亦岚与纯乐在堂屋里坐下,又捧茶招待,随后才说道:“城主大人早就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劫了,所以他嘱咐过,等到宣影公子前来后,便将一切来龙去脉都告知,江姑娘虽然不是城主大人嘱托之人,但是也是宣影公子的人,告知也无妨。”
“管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管家微微叹气,只慢慢道来:“此事得从夫人说起,夫人原名玉梨落,是玉氏独女,当年夫人心善,曾经收留过一个丫鬟,夫人给那丫鬟取名玉梨花,二人情同姐妹,甚至还有着超脱姐妹情分的感情。”
“后来,北轩与安元国局势紧张,皇上便派城主大人四处挑选美人送入安元国皇宫当细作,夫人便是被挑中的美人之一,可是城主大人却对夫人一见钟情,因此,城主大人做了此生唯一一件不堪之事,那便是暗中调换了玉梨花与夫人,将玉梨花送入了安元国,而城主大人也如愿娶了夫人。”
“难怪华武道能够一直坐稳仁清城城主的位置,原来背后保他的人是皇帝。”纯乐不禁冷笑,可惜像华武道这样的人却害了另外一个女子的一生,而纯乐的母后最后也因为这个女子而惨死。
管家说道:“城主大人一直告诉夫人玉梨花已经死了,夫人伤心欲绝,还在府上偷偷为玉梨花立了牌位,可惜玉梨花却不知道,玉梨花执意认为当初是夫人不想去安元国当细作,才联合城主大人欺骗她,这才有了玉梨花给夫人下毒一事。”
此事毕竟不光彩,管家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江亦岚便接着替他说下去,“可惜玉梨花深爱着华夫人,即便心中有恨,也从未想过要害死华夫人,而华夫人对玉梨花应该也是有情的,因此华武道便慌了,他怕这二人旧情复燃,所以故意引我们去杀玉梨花,却不想被华夫人知道了,华夫人无法面对华武道与曾经深爱的人,所以选择自尽?”
“不,你们根本就不明白,夫人心里是有城主大人的,你们也不知道城主大人为夫人做了什么,这些年的一点一滴连我们这些下人都看在眼里,他们一直没有孩子,城主大人从来没有想过要逼迫夫人接受他,直到最近,夫人终于看到了城主大人的好,夫人差一点就接受了城主大人,他们二人本来打算离开仁清城去乡下做一对平凡夫妻的。”
管家一字一句都是对华武道与玉梨落之间感情的惋惜,可在江亦岚这里听来却觉得卑鄙可耻,江亦岚厉声说道:“可惜骗来的感情都是假的,如果华夫人真的能爱上别人,就不会在玉梨花回来后动摇了心思,如果华武道早一点认清感情之事不可勉强,当初能成全这二人,也不至于酿成今日的惨案!”
管家低头叹气,随后便对江亦岚说道:“或许江姑娘你说的都是对的,或许是有这个可能的,但是人都是自私,江姑娘怎么知道夫人跟玉梨花在一起了真的会一生安乐?江姑娘如何笃定城主大人最后没有感动到夫人?是,夫人与玉梨花有感情在先,可是城主大人遇见夫人时夫人还尚未出阁,男未婚女未嫁为何不可一试?难道城主大人就不配去得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了吗?”
管家最后只说华武道最后一句遗言是觉得对不住纯乐,管家便替华武道向纯乐磕了几个头,说是希望纯乐可以少恨一点玉梨花,玉梨花不值得原谅,但是她的一生如此悲剧却都是因为他华武道。
江亦岚也没有再与管家辩解,只是与纯乐回去。
一路上江亦岚都在沉默着,纯乐见她久久不语,便问道:“怎么了?刚才和管家吵架没吵过他,不高兴了?”
纯乐说着笑哄着江亦岚,江亦岚却还是一脸沉默。
江亦岚忽然转身抱住了纯乐,沉声说道:“纯儿,我们私奔吧!”
“嗯?”纯乐有些不解。
江亦岚只叹气道:“我们昭告天下吧!太子妃与纯乐公主私奔了,我不想我们一辈子背负太子妃子的名分,我不想给皇城半点机会,我不想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你会回到皇城身边,我怕你会爱上皇城。”
纯乐愣住,见江亦岚这副失落模样只是一笑,“阿岚,为何你如此笃定我会爱上皇城?我跟他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可能在一起的,你是不是多虑了?”
不是多虑,而是剧情套路太深,她怕自己玩不过人物设定。
江亦岚沉默着,只是抱着纯乐不语,她没办法解释清楚,她只盼望着纯乐重生后不会重蹈覆辙,否则她该怎么办。
玉梨花的事暂时告一段落,玉梨花就这样消失了,谢暗也不知踪影,江亦岚知道谢暗应该是去查找谢家灭门真相了,江亦岚唯独不满的是皇城居然厚着脸皮整天上门来找纯乐,总是带着各种各样的理由上门,好似有什么正事一样,其实无非就是想找个理由接近纯乐。
这天江亦岚醒来后看不见纯乐,伸着懒腰问文心时,才知道皇城这小子又来了,气得她连忙梳洗打扮要去会一会情敌。
江亦岚刚走到正堂时,便看见皇城悠然自在坐在那里喝茶,倒像是把这里当成了他的东宫。
“哟,这不是太子吗?又来找纯儿?就算你们要谈正事,现在纯儿都出门了,堂堂太子难道还打算蹭饭不成?”江亦岚讥讽说着,走了过去。
皇城冷眼一瞥江亦岚,只道:“未尝不可,毕竟本宫可是为纯乐受过伤的。”
江亦岚气得咬牙,索性走过去重重踢了桌子一脚,引得皇城瞪着她,江亦岚直接翘腿坐在了皇城对面,厉声说道:“皇城,你少给我装糊涂,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玉梨花根本就是你的人,你玩苦肉计玩得挺溜啊!竟然还厚着脸皮来蹭饭?我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皇城听罢,一拳重重拍桌,“江亦岚,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江亦岚冷笑着,眯眼瞪着皇城,咬牙一字一句道:“教主大人,我这么叫你你可明白些了?”
皇城脸色大变,吃惊道:“你怎么会知道本宫身份?江亦岚,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江亦岚见皇城大怒,眼睛里带着杀气,似乎又想灭口,江亦岚不禁讥笑:“我知道的可比你知道的多多了,皇城,你在外面如何嚣张我不管,可是你别来打扰我和纯儿,我也只要纯儿,你要是再不听劝,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皇城第一次被人威胁,还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还是他的太子妃,皇城冷冷说道:“可笑,本宫倒是看是你这个太子妃太过嚣张,江亦岚,别以为仗着有江家在本宫就动不了你,本宫是太子,是将来的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本宫杀了你,灭你全族吗?”
“哟,殿下最擅长的不就是灭人全族吗?”江亦岚丝毫不畏惧,只冷语说道:“忘了警告你一句,你要是敢灭江家,我就敢屠你皇族!”
“江亦岚,你张狂!”皇城一掌拍桌,桌上的杯子立刻抖三抖。
江亦岚不屑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到他面前,一掌拍桌,桌子立刻四碎飞散,桌上的杯子也落在地上落得叮咚响,然后江亦岚高傲地转身回去。
江亦岚觉得有些奇怪,她毁掉了皇城的情报处,又一把火烧掉了苏府大宅,皇城却像是无事人一样没有找她麻烦,着实奇怪。
江亦岚刚刚走出去,文心便着急走来,似乎有什么急事。江亦岚也没问,带着文心回了房间,随后只见文心递来一封书信,江亦岚打开一看,顿时吃了一惊,信上写着开会二字。
“九皇子这是要约我见面了,可我什么都没做,九皇子怎么就信任我了呢?”江亦岚有些捉摸不透。
文心猜测说道:“或许是因为小姐你毁掉了太子的情报处,九皇子那边得知了消息,相信小姐你是真心要与他结盟对付太子,而且听说太子将那日之事怪罪到了九皇子的头上,最近打压九皇子那边的势力,想必九皇子也坐不住了。”
江亦岚后知后觉:“我说我干了这么大一件事皇城怎么会没反应?原来皇城直接把仇记在九皇子头上了,所以没有再追查下去。那我不是白白嚣张了一回吗?还没给皇城严重警告呢!”
文心听着江亦岚的话语更加不解,“小姐,这事太子不怀疑到小姐头上不是甚好吗?为何小姐反而希望太子知道是小姐在对付他?”
“因为你家小姐要跟皇城宣战了!”
江亦岚冷笑说着,文心没有再过问,反而有一点兴奋,想当初她们陪着江亦岚上战场杀敌是何等嚣张威猛,可自从江亦岚嫁人后,她们反倒是过上了养老的日子,这日子着实无趣。
江亦岚吹燃了火折子,拿着书信正烧着,门突然被推开了,吓得江亦岚连忙扑灭了火,烧成灰烬的信落在裙摆下,文心连忙帮着江亦岚拍了拍裙摆,又连连用脚将火踩灭。
进来的沈悦一脸疑惑地看着江亦岚,“胖胖,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我,我打算烧烤啊!”江亦岚尴尬笑了笑,回头时却被沈悦的模样吓了一跳,“沈悦,你这是怎么了?被人打了吗?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找她算账去?”
只见沈悦两只眼睛都肿起,红红的,头发也略微有些蓬乱。
沈悦听着江亦岚的话,突然扑上来抱住江亦岚哭了起来,“胖胖,苏长安他,他突然说不想娶我了,还说跟我只是闹着玩的,可是我们明明都说好了的要成亲,他怎么说变就变了?”
“意料之中。”
江亦岚一句话让沈悦惊地抬头看她,江亦岚连忙安慰地拍了拍她肩膀,“好了不要哭了,为苏长安那种人根本就不值得。”
“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他呀,胖胖,你说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要不你帮我去问问他?要是我做错了什么,我改还不行吗?”沈悦抑制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江亦岚说道:“别,凭什么是你的错不能是苏长安的错?我早就告诉过你苏长安是个浪子,他不可能会为谁收心的,既然从一开始就是他提的要成亲,最后反悔就是他的错,你改什么错?你唯一要改变的就是不要再喜欢他这种渣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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