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陛下醒了,皆大欢喜

    沉睡的时候原启是那么的无害, 甚至看起来有些脆弱。可是当那双眼睛睁开,是警惕的寒冷的。

    安远看着这双眼睛会忍不住会问自己,他是不是将这个人逼的太狠了。他的手依旧不自觉的把玩着对方的手指,甚至直直的看着原启。他在看着原启,却也在走神。

    所以, 他没有看到原启在见是他后眼中的警惕瞬间消散,也没有注意到原启自脖子慢慢往上蔓延的绯红。

    他为何……要牵着他的手指?

    手中的挣扎让安远回神,他下意识的握住了手指不让其乱动。在看清原启的表情后安远忍不住挑眉, 原来面前人这么……这么的……害羞吗?

    感觉那人要将手抽回去, 而安远却偏不让。显然, 安远体内的邪恶因子又在作祟了。在见到原启醒后安远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坏泡泡呼噜呼噜冒出来……便忍不住想要欺负人了。

    原启垂眼看着那只握着他的手, 冰凉凉的温度让他有些不喜。这只手的温度与昨夜他握住的那一只手温度很不一样,原启抬头看着安远。

    安远的眼中带着坏笑, 可原启却看出了他的疲惫。安远的笑容像是强打起精神挤出来的一般,他觉得安远好像生病了。

    原启上下打量着安远,见安远的衣服还是原来那身也不似又受伤了的样子,他心中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他想,待会要喊大夫进来给安远看一看。

    原启别过眼睛不再看安远, 那只被安远握着的手也没有再挣扎。甚至在对方要放开的时候, 还又用力回握住了对方。

    他喜欢握着他手的感觉。如果他的手不那么热, 那么……他便来温暖他。

    一时间,二人都未开口。交握的手指慢慢被温暖,竟然隐隐有些出汗。屋中有着浓重的中药味道, 也有些隐隐的血腥味。

    屋内似乎安静的过头了,可原启并不是一个善谈的人。很多时候,他更喜欢作回答的那一方。安远不开口说话,原启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就在原启思索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那个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陛下觉得哪里不适?”

    哪里不适吗?似乎……心跳有些太快了。不过很快原启的思绪就被打断了,因为他的另一只手摸到了一团毛茸茸。甚至……好像还被舔了一口。

    原启的视线下移,就看到露出被子外的一截小尾巴。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它,那个小家伙竟然转头钻出了被子。而小家伙的后爪还踩在他的手掌上,那双黄色的大眼睛亮晶晶又显得很无辜。

    ……是那只老虎。

    昨夜的画面在原启的脑海之中显现,那个人站在他的身边用着讽刺的语调质问他:死了那么多大臣不见陛下心疼,怎么死一只老虎陛下倒是哀伤起来了?这到底是有心,还是没有心?

    手指轻轻的揉了一下那个小肉垫,他不知自己但是他知……安远是有心的。雪山陷阱众多,他说:陛下好身手,臣接下来可要依仗陛下了。

    可……安远依旧走在他的前面为他探路免他受伤。

    见他对虎的出现存有疑惑,安远孤身一人寻来幼虎为他解惑。这个人看似张狂目中无人,却照顾到了他的每一点。

    天底下所有人的命都没有他的命重要吗,可他突然觉得,安远的性命重于他。

    小老虎动了动后爪,将原启的思绪扯了回来。在发现那锅人类终于看向他的时候,毛茸茸扭了扭屁股嘴一咧扑了上去。

    不过它并没有如愿扑到那个人的怀中,因为有一只大手半空中拦截了他。

    安远拎住小东西在半空中晃悠了一下,随即转身喊道:

    “三宝。”

    吱呀——开门声音响起,但是进来的并不是三宝而是另一个小内侍。小内侍听到安王的传唤似乎有些紧张,说话结结巴巴:

    “三宝爷、、公公去准备膳食了……陛、陛下!您醒了!”

    小内侍抬头与他们陛下眼神对上时一呆,面上愁苦褪去、瞬间春光灿烂。随即转身,撒丫子跑了。而他的声音,回荡在屋内、院中。

    “陛下醒了!陛下醒了!”

    院中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听到这个消息的人精神一震,大臣们几乎是抬脚就想往屋内走。陛下醒了,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陛下醒了,他们的小命保住了。

    大臣们一股脑想要往房门处挤,却被泛着寒光的弯刀拦下。没有安王的命令没有陛下的传唤,侍卫们不会放任何人进去。可即便如此,小院依旧有了嘁嘁喳喳的声音。大家面上神色不再严肃,憋在胸口处的那一口气终于可以吐出来了。

    山庄上并没有多少种类的草药,为了配制解药要么老大夫下山要么药草上山。老大夫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在加上原启情况不稳定,无论如何安远都不会放他下山。

    于是,就只剩下了药草上山这一条路。好在安远手下的人都很利落,各种草药都给弄了来。这不,运送草药的马车刚一入山庄老大夫就坐不住了。也因此,他错过了原启醒来的时间。

    小内侍冲出院子,奔着老大夫的地方去了。

    那还开着的屋门吹入了冷风,安远皱眉脸上带着不愉神色。他站起身,却因另一只手被抓住而动作一顿。

    安远回头看向原启,对方在与他视线对上的时候转过了头握着他的手指也慢慢的放松了力道。如此安远的心情又稍稍的变得好了一些,他拎着那一团转身朝着屋外走去。

    人还未出门口,毛茸茸已经飞了出去落入了一个侍卫的怀中。安王那自带坏意的强调在院中响起,所有人松了一口气。安王的语气,终于不再那么阴森森了。

    “给它喂点吃的,如果不听话就烤了。”

    张牙舞爪想要下地的小家伙瞬间僵住,随即乖乖四爪随风飘荡。直到那关门声响起,小家伙伸脑袋一看,那人走了。

    后——嗷嗷嗷!放爷下来!唔唔唔……直接被团吧团吧包裹进衣服里的小脑虎,流出了两行泪水。

    嫌我碍事了对吧?用完就丢……太欺负虎了!

    门被关上,冷风被隔绝在了外面。脚步声音响起,却未到床前就停下来了。原启不知道安远在做什么,所以回头。

    那个人停在桌前,哗啦啦的水声响起。茶杯中冒出了热气,安远端起茶杯转身。原启转过头,装作他方才没有偷看。

    安远再次来到了床边,却发现了一个问题。喂药的时候原启是无意识的,所以他可以用嘴。那么如今原启醒了,这茶要怎么喂?

    安远一手端茶,一手想要将原启扶起来。可是在接触到原启的肩头时,他又停住。安远垂眼,这个人的肩头有伤。其实背上伤也眼中,平躺并不好。

    侧躺……会好一些。

    茶杯又被放回了桌子上,安远回来后将原启扶了起来。在扶着原启坐起的过程中安远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劲,他感觉到了原启在配合他,也感觉到了这个人的吃力。

    安远周身低气压,在确定原启坐稳不会倒下后他起身去端了茶杯。

    ……

    茶杯被送到唇边,原启看着杯中茶。水纹晃晃,他可以在里面看到安远的倒影。原启张嘴,在喝了一口他才发现这不是茶只是普普通通的白水。

    不……也不是,水……有些甜。

    原启喝完了一杯糖水,热.流慢慢的涌入身体,力气也恢复了一些。这个木着一张脸的男人在感觉到安远要离开时,眼神闪了闪。

    于是,他便直直的朝着安远倒了过去。

    安远转身,一把将人扶住。此时,安远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扶着原启。

    原启的脸埋在安远的怀中,嘴角稍稍上扬。这样的他,与平日里腹黑的安王,是那么的神似。

    而此时,敲门声音也响起了。刚刚还翘着嘴角原启又成了那么木着脸的帝王,甚至想要从安远怀中起来。可是他全身“无力”,再一次的倒入了安远的怀中。

    “老夫拜见安王。”

    “进来。”

    大夫原本放松的神情因为屋内压抑的气氛而变得紧绷,看着那抱在一起二人似是察觉到哪里不好。他抱着药箱二话不说就迈进来,身后还跟着欣喜的三宝。

    一番望闻问切,老大夫的心沉了沉。安王看他的眼神很不友善,但是该说的他也不敢隐瞒。

    “陛下身上的余毒……未清。”这在调制解药时候他就说过的,没有把握治好。这箭上的毒药本是见血封喉,陛下没有一命呜呼只是昏迷……已是大幸。

    那箭上的毒他也看过了,应是涂抹上的时间久了毒性散去了不少,这是陛下侥幸活下来的原因。他尽力调制解药,可这毒本就无解。他只能尽力的,尽力的为陛下医治。

    三宝脸上的喜悦在听到老大夫这句话后瞬间消失,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但是他也不敢哭出声音,只能努力让自己低着头。

    安远在听到这句话后闭上眼睛,颈处有青.筋鼓.起。怀中的人很安静,没有说话也没有挣扎。他将人往上扶了扶,让原启的头可以靠在他的肩上。这个时候,他倒是希望怀中的木头开口说说话。

    “然后呢?”安远声音沉沉的问道。

    然后?老大夫心中苦,然后尽量调制解药呗,不然能怎么办?看着床上脸色都不太好的两人,老大夫摸了摸胡子:

    “喂陛下些吃食,多多修养。”

    没有快速解毒的法子,安远也就不留大夫在这里。

    安远挥挥手,让二人退下。屋内又恢复了安静,原启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子上。自醒来都现在这个人都没有说话,安远的心往下沉了沉。

    而此时,原启直起了身子。他面上的神情不太自然,在与安远的视线对上时移开。他方才……好像做错了。

    “安王身体可好?”低沉男音似是与往常无意,在关心他的身体。

    安远沉着脸,听到原启说话让他面上神情缓和了一些。不过很快他便冷下了脸:

    “不好。”他张嘴,吐出两字。

    听到后面衣物摩擦的声音,安远却未回头。后面的人似乎是着急了,可是他并不想轻易饶过这人。

    “你……哪里不适?”那个声音,稍稍离他进了一些。安远不用回头也能猜测出原启此时脸上的神色。木着一张脸,却眼巴巴的望着他。

    “胸口似乎有些……不适。”安远压低声音说着,桃眸中有银光闪过。

    他的话说完,后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似乎过了很久,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这只手的主人似是没有控制好力道,有些重。他也似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眼中带着关心却组织不好语言。

    “三宝。”安远听到原启大声喊三宝,眼中带有诧异神色。他从未听这人,如此高声音的说话。

    三宝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进来,然后听到安王开口:

    “滚出去。”

    三宝:“????”你们两口子拿我逗闷子呢?

    “喊大夫过来!”这是属于他们陛下的声音,三宝抬头,可是陛下的身影几乎被安王挡住了。

    “听不懂本王的话吗?”

    三宝额头滴汗、麻溜滚了,两个都惹不起,所以滚去……喊大夫了。

    安远回身,与原启面对面。

    “陛下不想看看臣的伤吗?”安远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处。可是,他未解开衣袋,也未再有动作。他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原启,他脸上的神色很不好看。这里面有不愉、有侵略,当然也有隐藏在最深处的逗弄。

    他觉得,他要好好的教一下他的陛下了。他都说了,全天下人的命都没有他的命重要,可他却去挡箭。这么不信任他吗,区区一只箭他又怎会躲不过?

    安远垂眼,即便躲不过……受伤的也不该是原启。

    原启看着安远的胸口处,隔着衣服,他什么都看不到。他似是在做心理斗争,过了很久后伸出了手指。

    那双手却在此时被握住,原启刚好松一口气,却听到安远这么说:

    “要先解腰带,我的陛下。”

    原启的手僵住没动,他看着那双属于安远的手慢慢的拿开,而他的手指还落在安远的腰带上。

    此时呼吸似乎都变得很磨人,那腰带似乎成了烫手的东西。

    安远见那双手不动也不着急,勾唇看着。在看到原启的手指要后撤的时候,安远再次开口:

    “看来陛下不想看。”

    于是,那双手又停住了。而那个使坏的男人,嘴角都弯了。

    男人的手指摸上了腰带,解了很久才将其解开。他的脸色本是病态,此时却染上了绯红。他的呼吸很慢,似是在压抑着什么。

    腰带被接下来了,似乎还带着一丝安远的体温。原启握着手中的腰带,他的眼中带着一丝茫然。这样的神情在他的眼中是极难见到的,而腰带的主人却并不打算就此结束。

    而那双手又牵引着他的手,来到了领口处。在接触到衣襟时,原启觉得手指有些酥.麻。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然后……

    见胸口处没有伤痕,原启松了一口气。而抬头,却对上了那双在笑的眸子。安远凑近了他,呼吸几乎喷洒在他的唇上。他听到安远说:

    “方才陛下担心吗?”

    担心吗?原启的手指抓住了被子,担心的心脏仿佛都要不见了。

    安远笑了笑,似乎对原启的表情很满意。他伸手,抓住了原启的腰带。

    原启看着安远的手来到了他的腰带处,几乎是粗鲁的将腰带扯开。这动作来的太突然,他举着手来不及作反应。

    撕扯腰带的时候很用力,扒开领口的时候却很轻柔。

    安远看着那被血渗透的白布动作一顿,他的手指轻轻的在白布上摸索着。他垂着眼,细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情绪。

    “我也担心啊。”

    他的手指定在那处被血染红之处,轻轻呢喃:“不仅担心,还有害怕。这只箭若是再偏一点,再深一点,陛下是不是就没了。”

    另一双手抓住了安远的那只手指,却阻止不了他说话。

    “陛下这么不珍重自己的命,不如便交给我吧。”他的另一只手抬起,顺着腹部一直滑倒咽喉。而原启也因着他的动作,喉咙上下滚动。原启的眼眸深邃,直直的盯着安远的脸。

    “早已经是安王的了。”他听到自己,这么说道。他看到那个人抬起眼睛,复杂的让他看不懂神色以及那勾起的唇角。

    “哦?那陛下可要好好保护这条小命,方便我……随时来取。”

    原启握着那只手,轻轻的开口:“好。”

    我记住了,安远。

    安远松开了手,那种怪异的感觉早已在他的心中升起。原启对他态度的转变……似乎有些太快了。回想从京城到现在的相处,那个看着他便神色冷漠的人,是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若是祭祖之时的原启,会为他挡箭吗?

    他们之间……不该这样。

    安远再次抬头,面上神色已经发生了变化。他伸手竟然捏着了原启的下颚,动作神情很是轻浮:

    “见陛下舍身为我挡箭,莫不是……爱上我了?”安远口吐暧昧话语,眼神还带着挑衅意味。

    可是那似是寒潭的眸子,不知何时竟已融化。那人乖乖的任由安远捏着下颚,那人的眼中只有安远。

    “嗯。”一个单音,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够安远听到。

    这个在外面叱咤风云、搅风搅雨的阎王爷,竟然在听到原启的回答之后,瞬间变了脸色。

    这并不是安远想要的……他的目的也不在此。以往他这般挑.逗原启,原启都会冷下脸,而如今却不一样了。

    安远再次看向原启时,眼中已没了温情。他又是那个恶毒至极的安王,他一扬衣袍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原启:

    “哦?那陛下要伤心了,我对陛下可不感兴趣。”安远说着,转身似是要离开。

    但是,他却听到了来自身后人的闷哼声音。那似是极力忍耐疼痛的声音,让安远停住了脚步握紧了拳头。他吸了一口气才又转身,虽然面色仍旧不好却坐回了床边。

    “陛下哪里不适?”

    原启见安远重新坐在了床上直接一伸手将安远扯到了床上,二人面对面看着安远惊愕过后生出的怒意,原启直接眼睛一闭将人抱紧。

    在感觉到对方的挣扎后,他轻轻的开口:

    “陪我睡一会,我很累。”

    说完,他竟然已经陷入了沉睡。似是听到那人的呼喊,挣扎着想要醒来。他醒来了,能够再次见到他,真好。

    略有些沉重的呼吸声音,那苍白的唇色。那即便陷入沉睡,也执着不肯松开的手。安远在原启的怀中,二人的皮肤甚至触碰在一起。这一幕,与那夜船上原启醉酒之时很像,却又不像。

    安远难看的脸色慢慢的消失,可是他的眸色却是越来越深。那人的呼吸喷洒在的脖颈,那温度似乎有些高了。是了,原启似乎发烧了。

    老大夫再次进门,便看到那睡在一起的两人。而因为他的进入,安王也慢慢的转过了头。

    在与安王的目光对上之后,小老头脚步一顿面露迟疑。这副模样似是再问,不然我待会再来?

    在看到安王那副“你给我滚过来”的神色时,小老头正了正神色走到了床边。他觉得,这安王太能折腾了。一会让他出去,一会又让他进来。他决定了,待会出去之后就在院子里不走了。

    这大雪天一次次来回跑,对他这老胳膊老腿来说负担太大了。

    老大夫的手指又搭上了新帝的脉搏,安王的声音低低的在他耳边响起。

    “可有不妥?他似是很不舒服。”

    老头摸了摸胡子,这话他该怎么说呢。从脉象上看与方才无疑的,再看看这搂在一块的二人,老头摸了摸鼻子压低声音说:

    “还是需要好好休养,再吃些东西吧。”这昨夜到现在,你们二人可是并未进食。这对身体是大有损害的。

    恰巧这个时候三宝拎着食盒进门,看到搂在一块的二人眼神闪了闪便要退出去,却因为安王的招手又不得不进来。

    三宝内心有点小激动,这俩人真是一时一刻都舍不得分开啊。刚醒来,就又睡一个被窝去了。三宝将食盒放在桌上,打来热水打算服侍二人洗漱一下。

    看着桌子上暗红色的食盒,感受着身后沉重的呼吸,安远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们先出去吧。”

    三宝&a;老大夫:唉!好嘞!

    屋中又安静了,安远却没有将沉睡中的人叫起。他看着暗红色的食盒开始发呆,不知是后面的呼吸声音太过催人入睡、还是身体已疲惫到了极点,他竟然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的原启是无害的,而闭上了眼睛的安远更如是。两个人的睡姿已经发生了变化,一人自背后紧紧的搂住另一人,即便睡着也不肯松手。而被搂着的那人眉头微皱却没有乱动,似是怕碰到身后人的伤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怀中人的眉头终于松开了。而搂着他的人,慢慢的将被子拉上,盖住了二人。这时,身后那人才终于沉沉的睡了。

    屋外,大臣们终于被允许回到自己的院落。没有侍卫看守他们,他们却也不敢随意外出。安王的话太过于威慑,他们想要说什么做什么也要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小命。而如此敏感的时期,他们还是不要当那个惹眼的存在了。

    大司马被关押了起来,老大夫甚至还去给其诊治了一次。因为安王的手下说,这人必须活着抵达京城,不能死在这里。

    城门处的告示,引来了不少的大夫,无疑有他,赏金过于诱人。巨大的诱惑面前,那传说中吓人的安王似乎也变得和善了起来。而无论是告示还是大街小巷的传言,统统都没有提及原启。

    他们不知道陛下被刺杀也不知道陛下中毒,更不知道此时他们的陛下还躺在床榻上。

    ……

    屋内的食盒被换了好几次,这床上的二人依旧没有醒来。二人的呼吸相伴,二人都睡的很沉。不说别人,安远也的确是需要补充精.力。

    ……直到被身后人肚子的鸣叫声音所吵醒,安远睁开了眼睛却没有乱动。

    有只手正放在他的腰处,那手指有些还不老实,提醒着安远身后的人醒了。安远的脸瞬间就黑下来了,而他身体的僵硬似乎也让身后的人察觉到了,与是那手指老实了。

    安远起身,那钳制住他的双手主动移开。安远转身坐起,才发现自己的鞋袜竟然也被脱了。谁脱的?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警惕了,竟然没有察觉。

    将衣物穿好,安远才转身与原启视线对上。此时那个人正乖乖的躺着,且正在看他。安远觉得手痒,但是脸色不太好的原启又让他下不了手。

    握了握拳头,方才腰腹处的感觉还未完全消散。安远看着床上的那人,有些怀疑他的陛下被人掉了包。

    咕噜噜……

    饿肚子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不是原启肚子发出的,而是他肚子发出的。安远穿上鞋子站起,净手后拎着食盒来到床边。

    盒子打开,里面只有白色稀饭。安远眉头一皱,能耐着的火气蹭的一下就高涨了起来。

    “狗奴才,进来!”

    门口的三宝一个趔趄,连滚带爬的进门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看着睁眼好好躺着的陛下,再看脸色不善的安王,三宝缩了缩脖子。

    这……又是咋了?

    “这就是你准备的吃食?”叮的一声,碗重重的磕在了桌子上。三宝伸头一瞅,白粥没错啊,怎么了?

    安远太阳穴处青筋突突,他伸手按了按,有一种想要砍人的冲动。不想多说什么直接抬脚走了出去,衣袖将三宝掀了一个趔趄。

    三宝趴在地上抬头,与他们陛下对视,想看两无言。陛下您又惹安王不快了?

    安王走出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三宝端着粥碗来到了床边。将汤匙送到陛下的嘴边,陛下却并不肯吃。三宝心中一拍脑门,忘记陛下不喜欢别人喂饭了。

    于是,三宝将碗塞到了他们陛下的手中,眼巴巴的看着。

    三宝:吃啊,陛下。你肚子叫我都听到了。

    就在原启端起碗要进食的时候,安王又回来了。回来了还不算,直直的到了床边,拿过了原启的碗,咕咚咕咚几口下肚。

    三宝公公傻眼了,就这么看着安王干掉了一碗白粥。然

    “臣饿的厉害了,陛下想要吃食,要再等等了。”

    三宝转头看向他们陛下,见对方没有丝毫生气的神色。饭被抢了都不生气吗?

    原启听后并未生气,方才安远肚子叫他也听到了。他对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还不了解,但是昨日到今日辰时他们二人都是滴水未进。如果安远觉得饿,那便让安远先吃。

    此时的原启还不知道,这已经是又一日的清晨了。

    这下一个食盒的到来并未用很久的时间,拎食盒的人是张峰。食盒被打开,香味便传了出来。三宝伸头一看,还是粥。只是粥变得不一样了,看着好看,绿绿的是什么他不知道,红色的似乎是肉。

    这陛下刚醒,应该吃的清淡一点吧?三宝有心要说什么,但是安王已经端着碗坐在陛下面前了。于是,三宝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因为安王拿起了勺子。

    这是要喂饭吗,可是陛下不吃喂的东西啊!

    啪——打脸声。三宝木着脸,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安王面无表情,舀一勺送到陛下嘴边。陛下张嘴,很自然吞下。甚至在第二勺还没有到嘴边之前,就张开了嘴。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好似变得不一样了,到底如何了在场的两个电灯泡形容不出来。三宝公公似是受了极大委屈一般,转头冲了出去,还带上了另一个电灯泡。

    出门口,三宝脸上愁苦瞬间不见。甚至舔了舔手指要在白纸上捅个洞。当然,这个行为被张峰制止了。

    张峰不太理解这圆胖胖内侍的行为,眼睛贼亮,像是捡了钱。虽然这位公公是皇帝的内侍,但是也不能做偷看的事。

    三宝公公被抓住了手也不恼,只是嘿嘿一笑。虽然还是有些想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不过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三宝清了清嗓子,开口:

    “张大人。”

    张峰连忙拱手:“不敢当、不敢当,您喊我张峰即可。”

    这下换三宝不好意思了,这个张峰一看就很得安王看中。这人对他这么客气,他也不好意思拉着脸了啊。

    三宝别扭了一会,还是决定直接开口说:

    “你也不劝着点安王,陛下刚醒安王怎能让陛下吃那油腻的东西。”

    张峰摸了摸鼻子,有些想笑。这个公公在见到安王的时候,乖巧的不像话,这个时候却又板着脸,还怪有趣的。

    他也学着三宝清了清嗓子,开口:“小人可做不了王爷的主。”

    三宝吃瘪,这不能主子想什么就是什么啊,也得为主子的身体着想啊!他正要开口给这小老弟灌灌圣经,就听到张峰开口:

    “我明白公公的意思,公公是觉得陛下此时应该吃些清淡的对吧?”

    “哼!”三宝扬起脸,知道还在这里装不懂。安王的人了不起吗,他们陛下可是在上面的那个!

    张峰忍住想要笑的冲动,低着头说:“陛下伤势严重,其实更需要吃一些有营养的东西。且那粥里面的东西是我亲手加的,虽然有肉却并不油腻。现在让陛下喝白粥,根本不能满足陛下身体所需……吧啦吧啦……”

    三宝本想教育一下这个小老弟怎么伺候人,没想要被反圣经了一把,听成了两只蚊香眼。“但白纸”是什么鬼东西?小老弟你敢不敢说人话?

    屋外好面子的三宝差点哭了,屋内气氛温馨。

    粥的味道很好,绿丝很脆,肉粒带着丝丝的鲜味。他本来嘴中没什么味,吃了一口却来了胃口。原启一口一口的将粥吃下,而吞咽的速度越来越慢。

    安远察觉到原启进食的速度慢下来了,喂食也跟着慢了一些。

    “刘青已畏罪自杀,安城已被控制住,陛下安心养病即可。”安远低声说着,舀着粥递到原启的嘴边。昨日发生的事被安远一句话就带过了,原启此时安心养伤就好,其他事不用操心。

    “告示也已经贴出去,解毒的大夫很快就有了。若是此处大夫医书不精……”

    原启听后张嘴的动作顿了顿,却没有说什么。他却抬手按住了安远的手,将汤匙接了过去。

    后舀起了粥,将汤匙送到了安远的嘴边。安远停止了说话,看着原启。原启未开口解释,却举着汤匙未放下。

    最后,安远垂眼,张嘴。粥被喂入了嘴中,吞下了肚。他吃完一口,那个人便在舀一勺喂入他的嘴中。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安远张口,原启却将粥喝了。

    安远:???

    原启拦住安远,一手按着他的脖颈。

    唇相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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