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你怎么不穿衣服

    书房之中静悄悄, 秦睿与原启对视。屋中点了很多的蜡烛,原启可以看清老师的面容。

    老师极少与人发生冲突是个很随和的人,老师教了他很多很多。只是没想到仅过了三个月老师的头发便全白了,苍老了太多太多。这甚至给原启造成了一种错觉,他们不是三月未见而是三十年。

    “老师近来可好?”原启问道。

    再次听到启帝的声音秦睿的心还是颤了颤, 他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鲜活的启帝。醒来见到听到的一切与他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在他的记忆中礼亲王很早就死了,忠亲王登基后消失, 年幼的启帝即位。而他所听到的却是礼亲王没有死, 忠亲王云游, 成年的启帝即位。

    更重要的是他的庶子没有死,他的宝儿还活着。

    这一切的一切给了他太大的冲击, 他缓了很久才明白他来到了一个相似却又不一样的大月国。若说庶子的死是他心中的痛,那么启帝的死是他最深的悔。

    他看着启帝从六岁成长到二十四岁, 从一个奶娃娃长成长到不逊于老皇帝的帝王,也亲眼看着他这么年轻便死去。他不该放任启帝与逸亲王接近,应该更早的将他们隔开!

    秦睿心痛至极屏住呼吸将这股强烈的情感压了下来,但当再次看向启帝的脸时还是恍惚呢喃了一句:

    “天下都握在手里了为什么要自杀?”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这样呢?

    “老师说什么?”秦太傅的呢喃原启没有听清楚,本想站起身凑近一些却被安远抓住了脚踝。抓着他的手很用力, 原启动作一顿重新坐了回去。他看不到安远的神情却能看到安远的手, 那只手正顺着他的小腿慢慢的往上爬着。

    原启觉得那只手不是爬在他腿上而是爬在了他的心尖上, 好痒。于是原启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也不再去关注方才秦太傅呢喃了什么。尽管他心中隐隐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这句话也许对他很重要。

    桌布下的人随意的坐在地上, 脸色阴沉眼睛嗜血。这样的安远必朝堂时戾气还重,像极了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此时他的脸朝向秦睿的位置,视线好似可以穿过桌布落在秦睿身上一般。

    他的唇慢慢上扬舌尖滑过嘴角,原来是遇到了老熟人了。

    秦睿回神方才察觉自己竟然吐出了心中所想,他赶忙回神道:

    “无事。陛下没有觉得老夫和以往不同吗?”

    他在向启帝坦白,只有信任才能交心。共事的同僚都发了他的变化,启帝不可能没有发现。这一世他定会不留遗憾,会好好的辅佐启帝不会让启帝再因为谁迷了心神。

    想到启帝后宫空虚,秦睿眼睛眯了眯。

    “无论如何您都是学生的老师。”原启摸上了镇尺手指在上面轻轻滑动了两下,秦太傅的话将他的注意力又拽了回来。他察觉到了老师的不对劲而老师竟然直接承认了,这就是老师回来的原因吗?

    秦睿直接红了眼眶,他才是他看着长大的学生,愿意无条件的信任他!承认他!

    “老臣辅佐陛下没有任何私心,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这句话他不是对站在他面前的启帝说的,而是对那个已死的启帝说的。

    即便你怪我、厌我,都不会改变。

    原启目光平静的看着秦太傅,不太明白老师的为何如此激动。他将“辅佐”二字在心中咀嚼了一番,老师从前不理朝堂之事如今是改变主意了吗?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因为安远而乱了心神。

    原启突然红了脸、瞳孔收缩。安远的手竟然到了他的大腿,还……

    “陛下,安远势力越来越大不能在放任下去,是时候该除——”

    “唔……”原启没忍住发出了声音,手指紧紧的抓住镇尺。不能这样,也太刺.激了。

    原启突然的发声打断了秦睿即将要说出口的话,他看着似乎很难受的帝王立刻站起身想要靠近。

    “别动!”原启连忙阻止“今日学生身体不适,明日定前去拜访老师。三宝……额!一定要将老师送到府上。”

    原启面色通红似乎受了极大的痛苦,额间竟然流下了汗珠。而秦睿看不到的地方,某个人已经爬了出来坏心眼的凑了上去。

    原启全身的力气都给吸.走了,哪里还有心思听秦睿说上什么。

    “这……”秦睿无措的站在原地,他坦白了这么重要的事陛下竟然要送他走吗?

    而三宝已经上前来跨住了他的胳膊。“太傅,奴才送您回去。”

    “额……”他的裤子已经落到了地上,安远的……好烫。

    秦睿走到门口了还忍不住往后张望,因为他又听到了启帝痛苦的声音。他看着搀着他的小内侍有些焦急的问:

    “请太医了吗?到底是什么病?可是在安城时落下的?”

    三宝胡乱点头:“请了请了马上就到,太傅您别担心会好的会好的。”

    ……书房内,原启眼神湿润的坐在椅子看着安远的头顶,他知安远是故意想要赶走秦太傅可还是忍不住纵容。

    手指摸向了安远的头发,甚至拉起一缕凑近细闻,这是他喜欢的味道。那人抬头眼神勾人,原启没忍住将其抱了起来。

    二人接吻,相互拥抱不想分开。

    “陛下想要除去我?”安远挑眉问道。

    “我怎么舍得……”原启将安远抱起,放在了矮榻上。

    他怎么舍得除去安远,他要和安远在一起长长久久。原启耳朵动了动,怎样才能名正言顺的和安远在一起呢?

    这一夜过得很漫长,书房的温度一升再升。当双方都满足之后,原启搂着安远深深睡去。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中逸亲王还活着而他竟然小小年纪就当了皇帝。

    深秋落叶纷飞,御花园的湖边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枫叶。红色枫叶上面躺着一个男人,黑色长袍随意披在肩头,他望着平静的湖面喝着酒似乎无聊至极。

    原安面色苍白似乎生了病,在他的不远处有一个小身影正在快速的靠近着。身穿明黄衣服的小豆丁噔噔噔跑来,却在凑近那个人的时候慢了下来。

    小豆丁小小年纪便板着脸,明明是来找这个人的却偏要作出一副路过的样子。他目不斜视往前走着,似是根本没有发现湖边有人。

    湖边的男人转过了头,似是意外一般的挑了挑眉毛:

    “陛下?”

    小豆丁挺了挺胸一副\'刚看到是你\'的模样,道:“摄政王。”

    低低的笑声自湖边传出,还带着深深的醉意。那人问:

    “陛下不怕我吗?”

    小豆丁开口:“不怕。”

    “小骗子,不怕为什么脸红?”

    那人将小豆丁拉入了怀中,非常稀罕般的揉着他的小脑袋。小豆丁挣扎着从男人怀中爬出,脸都憋红了。他退后两步大声喊道:

    “我没有!”随即,噔噔噔的跑远了。

    湖边的男人又笑了,举起酒壶狠狠的喝了几口。而那个跑远了的小豆丁竟然又回来了,捏捏扭扭的到了男人面前:

    “你要少喝酒。”说完,再次跑了出去。

    原安抱着酒壶愣了愣随即又哈哈大笑……阴霾散去的双眼好看极了。

    画面一转,原启竟然已经长大甚至看面貌比他现在还要成熟一些。此时两人正坐在一张小桌的两边,桌上摆着几碟佳肴还有两壶美酒。窗子打开着可以看到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周围静悄悄的,只有他与皇叔的说话声音。

    原安端着酒杯抬眼去瞅那个看起来有些激动的人问道:“陛下真想与我喝酒?”

    原启点头甚至快速的拿起了酒杯,“我敬你!”

    原启说着便要举杯饮尽却被那只苍白的手拦了下来,“小孩子家家的饮什么酒,都是我的。”

    原安说着竟然将酒杯端到了自己的面前,又将一个碗碟推了过去:“多吃饭,好长高。”

    原启脸色涨红忍不住瘪嘴,皇叔又欺负他了!他都二十三了怎么不能喝酒了,虽然喝了以后会耍酒疯。但是只喝一点点的话,是没关系的。

    “陛下。”

    “嗯?”原启抬头,看向喊他的人。

    原安端着酒杯正仔细的打量着上面的纹路并没有看向原启,他说:“你要做一个好皇帝。”

    原启扭头,他的皇叔总是这么喜欢唠叨。

    “其实我在朝中还有一些人手,还有一些私兵,不如送给陛下?”

    原启惊讶转头,原来皇叔不是无权无势只能住在皇宫混吃等死吗?

    原安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眉头皱了一下舔了舔红艳的唇,随即举起酒壶将一壶酒灌了进去。

    “陛下也该长大了。”

    原安说着一歪头趴在了桌子上,像是睡着了。

    原启看着一口闷之后就趴下睡觉的皇叔有些不满意,他还想要聊天呢怎么可以喝完酒就睡。

    “皇叔你醒醒,皇叔你——”

    原启无措的抱着口吐鲜血的原安,崩溃大哭。

    “皇叔?皇叔你怎么了?来人!太医!!!”

    吱呀……开门声响。一个老人走了进来,正是大月的丞相秦睿。秦丞相看着被启帝抱在怀中的人眼中有快意闪过,他深吸一口气开口:

    “陛下,摄政王已经去了。”

    原启立刻通双眼红、额头脖颈皆有青.筋暴起。他这时才反应过来,酒中有毒。

    “酒……酒是老师给我的。老师这酒里有毒!竟然有毒!”

    “酒中没毒,但杯子上的毒药是老臣亲自抹上去的。”

    原启一愣,随即便像是疯了一般:

    “老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是毒酒!”

    身穿官服的老人胡子颤了颤开口:“陛下!原安知道了你不是皇室血脉!不是礼亲王的孩子!你知道这传出去会发生什么吗!你会死而他会再次登上这个位置!大月就完了!再次战火!再次民不聊生!”

    原启单手擦着原安嘴角的血迹,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泪水止不住的流,他癫狂开口:“他知道!其实他早就知道了!他从来没有想过和我争王位!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我!啊!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商量一下!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年轻的帝王抱着怀中的人崩溃大哭,努力摇着怀中的人想让他睁开眼睛。可是那个会欺负他会对着他坏笑的人,再也没有反应了。

    这一日摄政王突然暴毙,启帝精神崩溃差点杀了秦丞相。重伤的秦相被侍卫抬了出来而启帝抱着摄政王的尸体不让任何人动,呆愣愣的坐着。

    怀中的人不再温暖了,再也不会为他擦去眼泪了。原启低头,手指触碰着原安的眼睑。他的手指上还沾着原安的血液,染红了原安的眼角。他低声喃喃:

    “皇叔,我爹的死明明和你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抗下罪名?”

    “皇爷爷明明不是你毒死的,你为什么不解释?”

    “全天下人骂你辱你,你为什么不反抗?”

    “皇叔你好狠的心啊,明知道是毒酒为什么要喝。难道我已经不足以成为你活下去的理由了吗?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要痛死了!要痛死了!”

    “没关系皇叔,你还有我。原安你还有我,你还有我!我给你正名,我会保护好皇姐。你想我当个好皇帝我便是个好皇帝,可是皇叔……请你等等我。等等我吧,求求你等等我。”

    他的手指温柔的拂过原安的鼻尖:“这一世你不回应我的感情没关系,来世回应我好不好。原安你等等我,我很快就下去陪你。”

    ……

    大战胜利之时忠亲王挚爱被杀,得了皇位却失了爱人。忠亲王疯魔后消失。礼亲王的儿子原启登基,逸亲王成了摄政王。这个摄政王只有个好听的名头却并无实权,他的唯一作用便是辅佐启帝。

    为什么非要让他辅佐启帝,老神算公孙羊给出答复:若原安不是这样偏激的性子那么皇位根本没有忠亲王什么事,无论忠亲王多么得老皇帝喜欢都不会有机会。既然原安犯下了错,那便让他教出一个好皇帝来赎罪。

    时隔二十多年,启帝亲自为自己的父亲翻案。原礼入宫并非谋反是听了假消息入宫救驾,这假消息的来源便是逸亲王和忠亲王。

    原礼死于饮酒过度而非逸亲王下毒,老皇帝死于怒火攻心而非逸亲王下毒。

    而民间也有了流言:

    要么登上皇位、要么死,逸亲王与忠亲王谁也不会让步、必是你死我活。

    这逸亲王败了才会被各种辱骂、各种栽赃陷害,其实本心并不坏。

    逸亲王在位时间虽然短,却从未伤害过百姓什么。他虽然性情癫狂双手染血,他可曾杀过一个好官?

    即便是那些不服逸亲王的老臣也只是被□□了起来,在忠亲王大军压城时他更是没有下令反击。若是没有他的命令城门会打开吗?

    这死的人啊,都死在了皇权争斗之中。无论是大臣还是士兵,都是皇权争斗的牺牲品。

    逸亲王有错却也在恕罪,只可惜寿命太短了。

    这流言迅速传了开来,那些曾经受过逸亲王恩惠的人也忍不住出来为他说话了。仅用了半年不到的时间,流言传遍了大月国。

    有心人想要阻止却在得知散布流言的人是谁之后收回了手,启帝想要为逸亲王正名他们谁也拦不住。

    罢了毕竟逸亲王也死了,他们何必与一个死人计较?更何况那些流言也并非假话只是成王败寇罢了,话语权永远掌握在权利最高的那个人手中。如同当初的忠亲王也如同现在的礼帝。

    自逸亲王也就是摄政王死后,启帝性格大变原本温和的帝王不见了踪影。那原本被□□起来的逸亲王的女儿也被放了出来,甚至被启帝封为了公主。

    大家本以为这是启帝与逸亲王的补偿却没想要启帝还亲自将其领入了朝堂。

    百官哗然皆反对,然而所有的反对都被启帝狠狠打压下去,即便连秦相也无可奈何。这时众人才不得不面对现实:启帝真的变了,不再是那个听话的帝王了。他们甚至从启帝的身上看到了逸亲王的影子,逸亲王癫狂时期的影子。

    在启帝的纵容之下公主手中的权利越来越大了,启帝从不反对公主的任何要求哪怕是公主想要上战场。

    启帝将自己的四十万将士送到公主的手中,他说:“我不求皇姐胜,只愿皇姐安。”

    大家都没指望公主能带着军队打胜仗,只希望公主不要将陛下的军给打没了。然而事情与他们想的恰恰相反。

    本以为会大败的仗却是赢了,曾经柔柔弱弱的公主成了大将军。这下即便大臣们多么不认同朝堂的公主,也不得不佩服战场上的公主。

    这是一个拥有着不一样色彩的公主,她在战场上的事迹从边境传到了京城,家喻户晓。

    公主大胜归来之时,百姓们皆站在街上欢呼,在看到公主真容时震惊。原来公主不仅打仗厉害,还长得这么漂亮。

    原启站在城楼上,他的皇姐黑了也壮实了,当看着皇姐脸上露出与原安相似的笑容时,启帝一个没忍住便流了泪。他转身下了城楼,去拥抱那朝着他扑过来的皇姐。他听到皇姐说:

    “这下,换我保护你了。”

    而启帝抱着公主的腰边流泪、边小声呢喃:“皇叔你看,皇姐说要保护我。皇叔我好想你,皇叔你再等等我,再等等我好不好?”

    原启将四十万士兵送给了公主,而公主在朝中的势力却越来越大。很多人忌惮公主想要将其扳倒,可是有原启护着谁也动不了她分毫。任何事只要牵扯到公主,原启一定站在公主这边。没有对错,只有公主。

    他在向朝堂上的人,向全天下的人表达着:她是公主,是凌驾在你们之上的人,她值得。

    那夜,原启来到了地下冰宫。这是他为皇叔建造的宫殿,里面有着他的皇叔。他用了好多好多方法,才让皇叔身体不毁。他的手中拿着一壶酒,笑着打开冰棺随后坐了进去。

    “皇姐现在已经比我厉害了,皇叔你可以放心了。”

    “皇叔你知道我不能饮酒,所以从来不和我喝酒。其实我一直想同你饮酒,做梦都想。”

    “好不容易可以与你痛饮,却害死了你。皇叔,我悔啊。”

    “我在想如果我不是皇帝该多好,但如果我不是皇帝恐怕连你的面都见不到。明明皇叔对我的皇位不感兴趣,为什么全天下人都觉得皇叔想要皇位呢?皇叔今天我们一起喝酒好不好?”

    原启一边流泪一边喝完了一整壶酒,他抹了一把眼泪继续道:

    “上次皇叔把一壶酒喝完了一口都没有给我留,我这次也不给皇叔留,嘻嘻!”

    他本来想笑的,可是一定笑的很丑。原启再次抹了抹眼泪,试探的趴在了原安的胸前。他的嘴角流出了鲜血,他闭着眼睛流着泪说:

    “皇叔我好疼啊,皇叔你是不是也这么疼?”

    ……

    有人在轻抚着他的背,为他擦掉泪水。原启睁开眼睛,看到安远脸上揶揄的笑意却也没有错过笑意掩饰下的担忧。

    “陛下做了什么梦竟然哭成这样?该不是梦到我不要你了吧?”安远凑近原启,轻轻亲吻了一下他发红的鼻尖。

    原启心中一疼,却怎么回想不起自己做了什么梦。将安远抱在怀中,头埋在安远的脖子处原启闭上了眼睛。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问出了一句:“疼不疼?”

    问完之后原启也愣住了,为什么要这么问?什么疼不疼?

    “疼……”某个人舔了一下他的耳尖,低低的笑着说。

    原启紧紧抱住了安远,越发的不想与这个人分开了。

    归京之后的第一个早朝非常的忙碌,各种各样的事情等着他做决定。原启眼睛却总是不由自主的去看安远,那个人低着头玩着腰间的玉佩一副很无聊的模样。

    安远玩的那块玉佩是他送的,他还见过安远舔.玉佩的模样。想到这里原启觉得全身火热,这个人总是爱撩.拨他而他也喜欢这样的安远。

    早朝就在这样他低头百无聊赖而他看着他的过程中过去了,原启没有注意到秦睿秦太傅看向他与安远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下了早朝之后三宝公公本来想要去请安王却被秦太傅抢了先,三宝无奈站在远处等待。

    “安王。”秦睿追上安远,喊道。

    安远停下脚步转头:“太傅找本王?”

    “突然发现安王长得很像老夫的一位故人。”秦睿绷着脸说道,同时眼睛锐利的看着安远。

    安远眼睛微眯气场大开丝毫不逊于秦睿,他戏谑的说道:“听太傅的口气倒像个仇人。”

    秦睿脸色难看,杀子之仇可不就是仇人!

    “太傅叫住本王就是为了说一句本王像你的故人?”安远说着眼角往另一处瞥去,那里有只糖三宝葫芦。

    安远舔了舔嘴角忍不住笑出了声,原启的内侍怎么傻成这样。自己长得圆心里没数吗,竟然妄想靠柱子遮挡身影。

    他觉得可以考虑给原启换个内侍了,这个小内侍屁用没有还总是喜欢听墙角,太烦了。

    三宝还不知道自己拙劣的伪装被发现并且面临着饭碗丢失的危险,他正竖着耳朵妄想听到点什么。听到了可以回去和陛下汇报,陛下应该会夸奖他。昨晚秦太傅可是设了好多言语陷阱套路他,不过都被他装傻应付过去了。内侍的职业素养,懂不!

    “安王不好奇老夫为何找你?”秦睿不答反问。

    安远挑眉可有可无的回答:“不好奇。”

    秦睿心里一梗,突然觉得这个人比原安还难缠。

    “安王的性格也与我那位故人相似。”秦睿再次试探。

    “所以?”安远丝毫不上套。

    秦睿有些不确定了,怪力乱神之事他听了很多也见了不少。所以他对安远的怀疑是很大的,怀疑安远是逸亲王原安。他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少但是听闻倒是很多,逸亲王谋逆未遂自杀而亡,时隔多年后礼亲王却带回来了一个与逸亲王酷似的少年。

    这到底是逸亲王的血脉还是逸亲王本人?

    “不如老夫请客,我们叙上一叙?”秦睿还想要再试探一下,安远的很多表情都与逸亲王有些相似。

    若安远真的是逸亲王,他一定会除去安远哪怕陛下不同意。若安远只是安远,那么他会慢慢将安远的势力拔除。

    “秦太傅莫不是坏了脑子?”安远手指拂了一下腰间的玉佩,语气变得很不客气。

    秦睿一下子就红了脖子,一是因为安远的话而是因为安远与逸亲王相似的面容。

    “你!哼!没想到逸亲王这么不知礼数!”

    “哈哈哈!”安远直接笑出了声,黑发随着他的仰头自肩头滑落。

    “方才太傅还说要和本王叙一叙,怎么如今又是一副从未见过本王的模样?本王与太傅到底是相熟还是不相熟?”

    安远抬脚朝着秦睿走来,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踏着火焰,给人一种脚踩地面发出的不是“哒哒哒”而是是“嘶嘶嘶”的错觉。

    秦睿被安远的气势镇住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待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以后面色难看。他看着安远慢慢的朝着他走近,直到二人面对面的站着。

    安远低头凑到了秦睿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

    “别来无恙啊秦相。”

    秦睿瞬间变脸、瞳孔收缩、面部扭曲,他抬头之时安远……不!原安竟然已经走出去了很远。

    原安!秦睿咬牙切齿,果然是你!他还在想为何一个少年郎可以五年时间叱咤朝堂耀武扬威,而且还名叫安远。原来!原来是逸亲王回来了。

    他到底用了什么秘法?礼亲王又为何帮着礼亲王!礼亲王是个傻的吗,当初可是原安害死了他!

    秦睿扶额头疼的很,他忘了忘了这个世界原礼还活着,谋逆死了的人变成了逸亲王原安。

    秦睿又突然绷.紧了身体,不对!还是不对!这个原安是他世界的原安!他本来世界的原安!不是这个世界死而复生的原安!

    秦睿面色阴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由于想到过于专注,没有注意到有个胖子悄咪咪的从他身边溜过然后追着安王去了。

    三宝腿都甩成风火轮了才勉强追上安王,瞬间热泪盈眶挥着小手绢扑了上去:

    “安王,陛下邀您享用午膳。”

    “唉吆!”

    三宝狼狈倒地,回答他的是安王的那匹骏马。后蹄子一蹬,差点把三宝踹出去。而安远已经骑着马消失在了宫门口,不知道去了何方。

    三宝揉着屁.股哭丧着脸爬起来,待会可怎么回去跟陛下说啊!幸好他躲得快啊,不然那马蹄子就尥他身上了。这安王也太狠了!

    三宝回去的路上遇到了秦太傅,结果秦太傅似是神游了一般他行礼都没有回应。三宝挠了挠头回去将看到的说了一遍,而原启则陷入沉思。

    这不知不觉的年关就近了,这半个多月的时间安王一直称病未早朝。秦太傅曾经登门拜访过,却连门口都没能迈进去。有人说安王太过张狂了,但是熟悉安王的人都知道,安王每年的冬天都这样。而今年已经算是勤快的了,大雪天的还和陛下去了一趟安城。

    说起安王与陛下二人,近期可是有太多能说的了。这安王病了,陛下几乎日日赏赐东西到安王府。这金银珠宝字画美酒,什么珍贵什么稀罕赏什么。众人对于安王和陛下之间关系的缓和表示懵逼,说好的针尖对麦芒呢?

    本来想要找安城回来的官员打听打听,结果这些人嘴严实的很。那是……宁可绝交也不秃噜半个字啊!于是他们更好奇了,抓腮挠肺的啊!

    年关近了京城的街道上也就更热闹了,这是大雪也无法阻挡的热情。安王中毒的事终于在京中传播开了,安王重金寻求名医。且若是能帮助安王解了毒,安王还可以帮他实现一个愿望。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权势滔天的安王啊!京中的大夫排着队去尝试,想要将安王给治好了。然而他们连安王的面都没有见到,病状全是安王府的老管家口述然后让他们开方子。

    这怎么治?好歹搭个脉吧?他们不知道安远这么做其实是在筛选,筛选出优质的再将原启喊来。

    今日又有两个大箱子被抬入了安王府,门口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

    这陛下又给安王赏赐东西了,听说安王平了安城叛乱呢!

    何止平了叛乱啊!还救驾有功呢!

    ……

    此时安远正躺在温泉之中,有两个老内侍正在水中给他按腿。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在忍疼,手中还拿着一壶烈酒。

    他仰头喝了几口随即皱眉,手一扬酒壶便碎在了地上。两个老内侍没有半点反应,继续按.揉。不是因为他们不害怕而是因为他们压根听不到。

    碧绿的泉水之中漂浮着红色的花瓣,显然是梅花。此处的温度很高,雾气挡住了周围景色。

    远处有脚步声音传来,第一道很轻,后面两道略沉。有一个侍卫走上前对着安王行礼,随即凑到安王耳边道:

    “陛下又送来了两箱。”

    安远皱眉:“为什么抬到这里来?”

    侍卫缩了缩脖子,今日安王心情不太好。“三宝公公说,这箱子必须王爷亲启。”

    安远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随即动了动腿。老内侍松手,他站了起来。披上外袍,他赤着脚走近了白雾之中。他走路的姿势似乎有些跛,额头也有细密的汗珠,不过他的嘴角翘的很高。

    安远走到了两个大箱子面前,手指在上面敲了敲。随即他动作一顿,耳朵凑了上去。

    “嗷嗷嗷嗷嗷!”放爷出来!

    某只毛茸茸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安远一愣随即笑了。他抬手侍卫将钥匙奉上,箱子被打开。

    “嘤嘤嘤。”你们竟然把虎关箱子里,太虐待虎了。

    小东西咬着爪子翘着尾巴嘤嘤哭,感觉自己被抱起来之后还打了个嗝。在看清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后,又瞬间炸了毛。

    “吆……刚好饿了。”安远恶趣味的说道。

    “嘤!”快把我放回箱子里,谁让你们放我出来的!虎大爷我还没待够呢!

    毛茸茸四爪乱舞却不敢真的伤着面前的男人,那副模样可怜极了。而安远也笑意越来越多,看看这个被打开的箱子又看看那个还关着的忍不住好奇里面是什么。

    于是安远再次接过钥匙,将小老虎扔在了自己的肩头。安远翘着嘴角将锁打开,在掀开箱子的一瞬间变脸随即啪的一下将箱子合上。

    “王爷?”侍卫立刻手握刀柄警惕。

    安远脸色变了好几变才憋出来一句:“退下。”

    侍卫:???

    “还不滚!”安远直接暴脾气道,于是侍卫和两个老内侍都滚了。

    安远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还是打开了盖子。

    里面有个男人正对着他笑,那个人说:“要安远亲启。”

    亲启,亲原启。

    安远绷着脸最后还是没忍住笑了:“你怎么不穿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原启:好久没见到安远了

    三宝:山不来您就过去呗

    原启眼睛一亮,开始想对策

    原启:给我找个大箱子

    三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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