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卿不愧是曾经执掌过兵马的人,不是一般的有公信力。他也不担心国王会卷土重来,就那么直接的把两人放走了,而手下的人也丝毫没有异议。
虽然觉得很奇怪,但我没有询问。
只要两人能够逃离王宫,我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多了的,我这个朝不保夕的家伙也给不起他们。
仲卿看着两人骑马离开的背影,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千代子公主,你的要求我已经做到了,你也该兑现承诺了。”
我点点头,“钥匙被藏的很严密,我会帮你取出来的。”
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他便派人跟在我身后,去取那把龙脉的钥匙。
我一边走,一边努力的翻着不甚清晰的记忆。
虽然总听他们说钥匙钥匙的,我却根本找不到记忆中有这种钥匙的存在,唯一有过印象的,也便是这任国王的老爹,老国王陛下还在位的时候,抱着小小的千代子玩耍时,交给她的一块漂亮的石头。
“阿千要记得,这个石头是能打开宝藏的关窍,谁要也不能给哦~”
“什么宝藏?爷爷告诉我啊。”
“哦呵呵呵,那可是爷爷的大秘密,阿千猜猜是什么?”
“哦!阿千知道了!是父亲说过的,不能被别人发现的小黄本!”
“咳咳咳……错了,那个是另外一把钥匙。咳嗯,阿千要记得,这个宝藏是有相当大风险的,要是你没有背负的觉悟,就永远不要打开它。”
“是因为看了之后会长针眼吗?”
“都说了那是另一把了,喏,这把才是……”
……
钥匙啊……
说起来,那块石头被放在哪里了来着,怎么后面就记不起来了呢……
大概是老国王说的时候,千代子太小,所以过后就忘了吧。毕竟外表只是块漂亮石头而已。
身后跟着的人身上传来兵甲摩擦的声音,我听着听着,却有些跑神。
不知道斑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豆豆龙,如果被供在神社里,应该会很快醒过来吧。
还有上一个马甲……百机对千机已经产生了可怕的执念,要是醒来知道千机已死,不知道他会怎样绝望……只希望他不要傻到再去和那个魍魉交易,那样未知的存在,才是最可怕的。
“还没到吗千代子大人?”背后的兵士已经有些不耐烦,不禁开始催促。
我回头瞥他一眼,“急什么。钥匙又没有长腿,跑不了。”
“……”
他敛了神色,“您还是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为好,虽然仲大人如今变得仁慈,但他曾经的手段相信公主大人您也有所耳闻,无论是谁,都不会想要落到他的手中。”
我顿了顿,才缓和了表情。
“啊,我知道。谢谢你。”
“……”
走了许久,才走到书房,我让他在外面等着,便自己推门进去。
室内东西摆放的十分整齐,一览无余。
我在室内逛了几圈,拿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之后,才走到书桌前,把桌上那个漂亮的笔筒拿开。下面是一个小小的暗格,轻轻按下去之后,桌腿的一部分就突然塌陷了下去,露出一枚金色的钥匙。
拿出钥匙,我便把它交给了那个兵士。
“你把这个交给他就行了。这是我能做到的极限。”
“……”他愣了一下,才接过钥匙。“既然如此,就请您先在牢中等待消息。”
“嗯。”
×××
在条件还算不错的牢中呆了半日,直到四周安静至极,似乎连春虫都已经陷入了睡眠之中,我才抬起头。万籁俱寂,夜半三更,正是逃脱的好时机。
虽然目前没有性命之忧,我可也没有在牢中待上一辈子的打算,所以越狱是必须的。
小腿上绑了一把短刀,因为藏得严密所以根本没有人发现。
小刀锋利削铁如泥,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打造的,我很轻易就用它划开了铁锁,从室内逃脱。
从袖中摸出一个香球,那里面装的曾经是各种香料,不过在经过了我的手之后,就变成了十分强力的迷药。掂了掂香球,我勾起嘴角。
不得不说,作为青木千生活的那一段时间,我真的收获不少——最起码配药的手段几乎无人能及。
窝在角落里暗中窥伺半晌,守门的人以及其他同样被关的人已经瞌睡至极,守备松懈的很。火光明明灭灭,将熄未熄。我蓄力,正准备将香球抛出,让他们彻底陷入睡眠,就听见“咣铛”一声,接着便有人破门而入。
所有昏昏欲睡的人忽的醒来,喊着“什么人!”然后警戒起来。
我嘴角抽搐,默默收起了香球。
出师不利。
却见火光被风吹熄,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来人一把细长的太刀,反射着透进来的几缕月华,挥舞的虎虎生风,吵吵嚷嚷的守卫们根本不是一合之将,很快便被击倒在地。
那人一路畅通无阻,朝着我藏身的方位而来。我不知道他的来意,只能迅速退回我专属的那间牢房,关好门躺床上,假装自己是个乖孩子,从来没干过逃狱这种事情。
被松松挂住的锁其实就是个摆设,那人停在我门前,顿了顿,才挥刀砍了下去。
清脆的金铁相交之声过后,锁头掉在了地上。
我假装自己刚被惊醒,起身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向来人,却见是个扎着马尾的清隽少年。
“千代子大人,十分抱歉,我来晚了!”
语毕,他就垂首半跪下来,不知是请罪还是什么。
我眨眨眼,试探着叫了一声,“隼斗?”
“是。我来接您了。”
“呃……”我有些愣,接?这个词用的十分微妙啊。
“国王和王后已经到达了安全的地方,现在,只有千代子大人还留在宫中。楼兰已经落在原山仲甫手中,只有千代子大人您逃脱出去,我们复国才有希望。”
“……”我眉头轻皱了皱,才道,“那好。我们现在就离开。”
起身,正欲下地,就见他转了个身背对着我,手撑着长长的太刀蹲在那里。
“请上来。”
“……”我嘴角抽了抽,“不用了,逃命的话还是自己跑起来比较方便。”
少年仍旧坚持蹲在那里。
我拗不过他,只能抽搐着嘴角趴了上去。
“那就,麻烦你了。”
“十分荣幸。”
××
我这个马甲的国家叫做楼兰,虽然听上去跟我真正的祖国母亲历史上曾经存在的某个小国名字相同,却完全不是一个地方。不过风情地貌却十分相似,都是被广袤沙漠包围住的,唯一的绿洲。
只不过这相同的名字总让我有一种,即使它现在十分繁华,过不了多久也会因为各种原因渐渐败落的错觉。
甩甩头,把这种奇怪的想法抛掉,我顺手洒下许多的药粉,干扰追兵的追踪。
少年脚程十分迅速,再加上一手好刀法,简直有种千里不留行的气势。
说实话我是十分敬佩他的,甚至我还在想,要是多几个这样的人才,这个国家也就不会那么简单被那位仲卿——原山仲甫给抢走了。
不过我还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比如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来救人,他之前在哪里,为什么他会说只有千代子逃脱,他们才有复国的希望?
只是一个并没有什么实权的公主而已,甚至在民众之间的声望都比不过面前这个少年,她有什么本事,被称作复国的希望?
想不出来。
即使我脑洞再大,在这种记忆混乱的情况下,也完全猜不出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从睁开眼开始,就一直有一种违和感在心头萦绕,总感觉缺了点什么。这种感觉让我有些烦躁,总想着要尽快离开这里,最好远远遁走再不要回来。
这么久了,我的直觉就没有骗过我。
所以在少年带着我逃离了追兵的追踪之后,我就开始谋划着,要怎样甩掉这个少年,自己跑路。
可惜这少年的侦查能力太强,我的反侦察能力又太不上档次,所以数次逃脱无果。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知道我是想要逃跑的,再找到我之后却也不会直接说出来,只是会用那双黑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仿佛透过我在确认着什么。
直到走出了楼兰的国境,他才收了刀,将我放下。
“千代子大人,我们已经成功脱离了追兵的掌控,顺着这里一直往北走,就能到达熊之国,往东走就是川之国,您可以去任何您想要去的地方。”他垂下眸子,长长的刘海挡住了他的表情。
“公主有公主应该做的事情,但那并不包括用生命去换回国民的未来。请活下去吧,为了您自己。”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徒留我一个人站在广袤无垠的大沙漠之中,伴随着清晨升起的日光,与狂风吹起的黄沙为伴。
我:……
虽然很感激你帮我逃脱,但请记起我是一个身娇体柔的妹子好么?把我就这么丢在大沙漠里你真的不怕我会被沙海吞了吗???
搞不懂这楼兰人究竟在想些什么,不过能够离开那些是是非非对我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重新恢复了自由身,我就想着要不要抽个时间假装自己是个旅人,去千手族地看看我拜托他们建的神社有没有完成,也顺带看一看豆豆龙恢复的怎么样。
结果刚走没多远,就听见一阵狂风席卷的声音,接着,就有刺耳的尖啸声传来。
“跟本大爷一起玩吧!——喈喈喈喈!!——”
本大爷?
这种中二度爆表的自称……还有这难听到要死却穿透力超强的尖锐声音……再加上这仿佛沙暴前奏的地动……
我嘴角抽了抽。
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快!加油,这家伙已经快要没力气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总能把它制服的!”
“守鹤这混蛋!”
“封印组!准备!”
“哈哈!尾兽兵器就收下了!”
“唔啊啊————它要挣脱了!快!”
“混蛋!跟你拼了!!”
……
吵吵嚷嚷的声音没完没了的从沙丘的那一面传来。
我伏在沙地上,看着那边一群忍者在围攻一头巨大的尾兽——砂石色的皮肤,紫罗兰色的花纹,外形像是一只狸猫。
那是,守鹤。
啊,说起来,楼兰其实也包括在后世风之国的范围之内呢……嗯,只是没想到,逃跑的路线竟然刚刚好是经过奈良沙漠么……
奈良沙漠啊……
我扶额,想起了当初曾经差点丧生狼口的可怕经历。
尾兽毕竟不是好惹的,当初的千手道间可是千手佛间的亲弟弟,相当于千手一族二把手一样的存在,却还是在那场沙海暴走之中失去了生命。
不知道这群人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居然有胆识,不仅唤醒了守鹤,甚至还想封印它,将它改造成尾兽兵器。
突然很想采访一下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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