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第一八五血

    当扉间发出灵魂质问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否认。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斑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连带土和鼬那两个小子,乃至卡卡西猜测她身份时,都完全没有一丝想要否认的意思,为何唯独对扉间所提到的“千里”这个身份反应这么大?

    看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果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过。

    他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与此有关的第三人——奈奈。

    察觉到来自养父的深切目光,奈奈猛然反应过来刚刚得意忘形之下自己说了些什么,虽然她的确不太喜欢斑做她的父亲,但对方确实是母亲承认的、会与她携手度过余生的人。

    她意识到,自己似乎给母亲招惹了麻烦。

    既然如此……

    机智的奈奈立刻不顾形象地装傻,拉着松阳的手哭哭,“妈妈你都不知道奈奈这些年有多想你呜呜呜……”

    挡箭牌松阳:“……你清醒一点。”

    松阳脸上温和的表情几乎维持不住,他微笑着、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胳膊从奈奈的禁锢中解救出来,艰难地带着笑容,默默地转到另一边,堪堪维持住自己岌岌可危的体面。

    扉间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变换了好一阵,看到斑已经眯起了眼睛,大有刨根问底之势,他才十分憋屈地扭头,“嘛,可能是神明之间的共通性吧,气息有些许的相像。抱歉,我认错人了。”

    柱间拍拍自家兄弟的肩膀,安慰道,“也难怪你会认错人啊扉间。虽然我没有见过千里,但的确,现在的千代子身上的气息和以前东方之森的神明也十分相似,想来,必然是神明的力量同出一系所致。”

    知道当初“神明”真实身份的斑,“……”

    他微笑着侧过头询问:“……哦?气息相似吗?”

    “是这样的,斑,年少时候我与那位神明打过两次交道,对她的力量印象极为深刻。说起来,我的木遁能够觉醒也是托那位神明的福呢。”

    说着,柱间还摸摸下巴,自以为找到了真相,嘀嘀咕咕,“难怪以前千代子可以用木遁制服九尾,我还以为是父亲……咳,原来是因为千代子是树神吗,同样是木系的神明,那能够运用木之力也就不奇怪了。”

    最后 ,他真切地感慨道,“树的神明吗……真不愧是斑啊!”

    斑:……

    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有被内涵到。

    而一旁,听过柱间的这番推论,一向因研究而喜欢脑洞大开,如今隐隐有着某种可怕猜想的扉间:……

    他很想按着柱间的肩膀摇醒他,喊一句“大哥,你在干什么啊大哥!”

    斑当初可是见过那位神明的啊!!两人、不,两神气息相似与否还用得着你说吗大哥!那个阴险的家伙一定是在钓鱼!不论千代子的身份究竟为何,他的猜测又有几分真假,但扉间敢百分百确定斑这家伙现在就是在钓鱼!

    此刻,他无比庆幸,除了杀死他的那些云忍外,没有人见证他临死前做的、此生唯一的一件荒唐事。

    斑能猜到的,估计就是秽土转生,以及认养奈奈罢了。

    果然,他听到斑冷哼一声开口,“该不会,扉间你的秽土转生出错,误把千代子召唤出来过吧……”

    被时光打磨地愈发敏锐的男人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让我猜猜看,以扉间你的性格,实验出现差错只会有两种结果,要么销毁,要么留在身边观察……啊,果然是第二种。那么,那边那位白头发的天生毒体的丫头,只怕也是你利用千代子秽土转生之躯从哪里挖来的吧……亲情羁绊,果然是好算计啊……”

    斑露出嘲讽的表情,“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真是一点都没变呢,扉间。”

    全中。

    扉间镇定道,“实验出错确实非我所愿,且当时我的确不知道那个应召之人是千代子。我承认,当初我的确是利用秽土转生之术,做过很多极端之事,但那是特殊时期。我的手段不够强硬的话,木叶只会被人分而食之。”

    眼看两人又要掐起来,我赶紧出声顺毛,“那个……我,咳,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不要提了哈。说实话,木叶那时候确实十分艰难,我也很理解,所以才不打算让斑你知道。如今木叶已经传承下去,且会有更加光辉的未来,那么过往的黑暗,就此埋葬吧。”

    斑唇角紧绷,许久,才叹了口气。

    “扉间一定做过十分过分的事情……”

    秽土转生之术一开始就是作为重要的战力存在的,哪怕是能力最为差劲的忍者,一旦拥有了不死之身,对战局造成的影响都是巨大的,因此他们也成为了能够反复利用的战略物资。

    被转生者虽然没有感觉,但躯体被损坏绝对不是什么好的感触。

    看奈奈的态度,只怕最后千代子的秽土转生都是迫不得已之下才会被解开。

    那迫不得已的情况,应该就是扉间临死前吧。

    “不过,既然你肯原谅他,那便算了。”斑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他想起前不久她与柱间的争吵,那时候,她也因为他的不在意,而放下了对柱间的怨恨。

    既如此,他也该对于她的决定报以尊重。

    我小鸡啄米一样迅速地点点头,拉着他的胳膊就走。

    “走走走,去那边。好不容易碰上一次祭典,怎么可以让糟糕的心情毁掉这么好的夜晚。”

    斑笑了笑,顺从地跟着我的力道靠过来,“你说得对。”

    “千代子,斑,等等。”柱间叫住我们两个。

    我疑惑回头,“怎么了?”

    他站在那边,手窝在袖子里,露出一口白牙,“一直以来,谢谢你们了。”

    斑轻笑一声,“又说这些肉麻的话。”

    “哈哈哈,没办法,这也确实是我的真心话。”柱间笑得十分爽朗,只是很快,他的脸上便带上了一丝的感慨,“我怕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后退两步,他和扉间并肩站在一起,不知何时,猿飞日斩,波风水门也来到了这里,他们的身上都亮起了莹莹白光,细小的尘屑在夜空中漫漫飞舞。

    那是秽土转生解开的征兆。

    斑挑了挑眉,“你们的心愿……”

    “早已了了。”

    柱间深深地看了一眼斑,“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的不甘心,还有很多的事情想做。你和千代子的一生过得太苦……但好在都已经过去了。斑,好好地去追求你的理想吧,我在那个世界等着你。”

    他也想留下来,想亲眼见证这个忍界的变革,甚至,他想亲身参与进去。

    可那是不行的。

    柱间感情用事了大半辈子,却终究,他还是是最理智,也是最果决的那个人。

    他扬起笑脸,挥挥手,“斑,别让我等太久啦,如果有来生的话,希望能和你真正地做一对兄弟。”

    斑握住我的手指紧了紧,“啊,有来世的话。”

    其他人的告别也接近尾声,术式解除,先代火影们的灵魂同时脱离桎梏,在数道白光的指引下,飞向净土。

    “再见了……”

    那一晚,在绽放的烟火中,几乎所有的忍者都仰起了头。他们看着史书中的英雄们渐渐消失在天空中,双手合十,默默为他们祈祷,期望为和平鞠躬尽瘁的英雄们能够有一个光明又美好的来生。

    我侧侧身子,倚靠在斑的肩上。

    “斑,我们出去走走吧。去看看这个世界,去看看我们没有看过的风景。”

    斑握住我的手,垂下眼眸。

    “好。”

    ×××

    其后,我们悄悄地消失在了木叶村里,没有告诉任何人。

    或许会有人阴谋论,觉得斑未摆脱秽土转生体,指不定他隐藏起来还有什么其他的目的;但大多数人对此都十分看得开——这样一个为了和平的到来几乎牺牲了一切的、另一种意义上的英豪,又怎会在黎明到来之际,将渴望着光明的人们重新打入黑暗呢?

    正因如此,我们的失踪并未造成太大的慌乱。

    上次我与斑一起在外行走时的场景,很多细节我都还记的清清楚楚,但这次重新踏上旅途,又是另一种心情。

    变革中的忍界,仍旧有很多春风吹不到的地方,与斑一起,我们见证了太多的黑暗,但也见证了很多的光芒。虽然还很缓慢,但这个忍界,不,是这个世界,确实在慢慢变好。

    当有了统一的约束,当审判者与执行者的手段变得强而有力,新世界的光辉普照的地方便会越来越多。

    每当看到人们脸上的笑容,斑的表情便会变得愈加轻松,眼神中,对这个世界的流连便会更甚。

    没有人喜欢战争,哪怕是享受战斗的斑也一样。

    他一直期盼着能有一天,亲眼见证这个世界上再无争斗,可是他知道,这将是极其漫长的一段时光。

    他不知道,在丧失了触觉、味觉、嗅觉等大部分感知这个世界的能力后,他能够保持自己的初心多久,可是,他真的不想离开这个世界,也不想再次离开好不容易重逢的人。

    他不想离开。

    半年的时间,我们走走停停,看过了大半的忍界风光。

    虽然与泉奈的通信中,常夹杂着奈奈和松阳他们零星的诸如“什么时候回来”“丢下我们太狡猾了”之类的抱怨,但更多的却还是理解与包容,“真是拿你们没办法啊,既然要玩就玩得开心点,记得写信”什么的类似长辈的话,总是让我们哭笑不得。

    然后,我们在一条小河旁,停下了脚步。

    时间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但这条河却仍旧是一开始的那副样子。

    我弯腰捡起一块石头,递给斑,笑着揭了自己的马甲。

    “知道吗斑,其实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这里哦。”

    斑挑挑眉,“哦?”

    他印象中的初次见面,应该是我受泉奈所托到战场上救回了断后的斑,那时候为了背他回去,我还磕了大半瓶难吃的大力丸。

    我拖着腮,蹲在地上,仰头看他。

    “斑大哥,想不想吃烤鱼呀?”

    他脸上的疑惑一闪而过,继而恍然,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不会吧……那个性格恶劣的小丫头,居然也是你吗?”

    我一本正经地摇头叹息,“害,我也没有想到,当时只是偶然被柱间带出去玩,结果就把小命丢在了这里。更没想到,因缘际会,跟你的孽缘居然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斑也蹲下来,伸手捏住我的脸使劲揉,“不巧,这段孽缘只怕你单方面解除不了,你就是下地狱我也会追过去的。”恶劣的笑容跟当初用苦无威胁小萝莉的臭小子一模一样。

    我被他捏住,只能模糊不清地挣扎,“我才唔会库地狱呢!”

    艰难地挥开他,我退退退,退到石头后,手一挥,指向那边的河水。

    “我要吃烤鱼!”

    斑有些遗憾地收回手,捻了捻手指,“遵命。”

    “不许用忍术炸鱼,要用树枝叉!”

    “是,是。”

    说着,他一本正经地跟我打商量,“那我就先去砍树枝了,削树枝可以用忍术吗?”

    我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嘛,看在你风遁忍术并不擅长的份上。”

    斑这才笑着,脚步轻盈地去了河边的树林。

    看着他的身影越走越远,我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手指轻动,黑色的阵在地上迅速蔓延,半透明的隔绝阵瞬间成型,一丝气息都不会泄露出去。

    莹白色的光芒覆盖住我的身躯,细碎的尘屑四散飞舞。很快,被秽土包裹住的白绝掉落出来,我的灵魂脱体而出,最后看了一眼正仰着头选取合适枝干的斑,我扯了扯嘴角。

    “对不起,烤鱼,又吃不到了。”

    ……

    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间,我猛然睁开眼睛。

    果不其然,是在木叶病院。

    监控脑电波的机器发出刺耳的滴滴声,我瞬间抬手切断机器与我的联系,然后翻身下床,推开窗子迅速跃出去。

    在落地之前,眼前的景象猛然间变化,漩涡状的空间张开,病院楼下的绿树红花一瞬间变成了昏暗的地下。不需要写轮眼作为媒介,我也已经可以成功地施展时空间忍术,在几秒内抵达另一处空间。

    墙壁上镶嵌的烛火无风自燃,我起身,脚踩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是南贺神社下,宇智波一族秘密集会的地点。

    没有人发现,也不会有人想到。

    [警告:检测到玩家意欲进行违规操作,开启强制保护模式。]

    [开始精神弹出嗤嗤——]

    手指迅速结出印结,澎湃的生命力顺着无形的链接流出。

    [力量干扰过强,弹出失败,重新开启强制保护模式。]

    [嗤——开启失败。]

    [尝试重新嗤——启。]

    [开启失败嗤——]

    术成,我后退两步,倚靠着石碑缓缓坐下。

    [强制保护模式开启失败。]

    反复了多次之后,曾被我讨厌过排斥过消失又出现的系统音终于有了一丝情绪化的波动。

    [我很疑惑,您为什么要选择轮回天生之术,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宇智波斑”的存活呢?您应该知道,当您放弃生命的那一刻,您作为神明的神力、漫长的生命、不死的特性都将消失。且因为违反规则,您今后极有可能再不能降临这个世界……]

    “是啊,真是难以置信,明明一开始,我还想着‘自杀’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

    我靠在冰凉的石碑上,感受着自己的手脚渐渐失去温度,感官也变得麻木。

    为什么呢……大概,是不想看到斑再露出那样的表情吧。

    明明,他比任何人都要爱着这世间,比任何人都要向往和平,要是不能看到真正的和平到来的那天的话,对他来说,实在太过残忍了。

    早在被秽土转生之术召唤时,我就已经隐隐察觉到了这个世界正在排斥着我,或者说我们。

    虽然极为隐晦,轻易感受不到,但恢复了神树时期记忆后我与自然的契合度更高,正因如此,在这短短的被转生的时间里,我对于扉间曾十分自傲的这个禁术的弱点,有了更加深刻的认知。

    世间哪有没有弱点的术,秽土转生这种禁忌之术尤甚。

    这个号称完美的术的弱点除了施术人之外,还有一点——被转生者的灵魂。

    以命换命召回世间,被锁在秽土遍布的尸体中的灵魂,每时每刻都在消耗着自身的力量。

    不知疲倦、查克拉无尽、身躯不死不灭无限再生……都是有代价的。

    当灵魂力量耗尽,再也无法维系与尸身之间的联系时,这个看似完美的禁术自然而然就被破解掉了,而伴随着咒术的解除,消耗干净的、曾被困在尸体中的灵魂便再也没有了转生的可能。

    换句话说,如果不解除秽土转生,等待我们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灵魂消散,哪怕是曾经的神明,也一样。

    我不想消散。

    可是比起我自己,我更不希望斑为了他的夙愿再耗尽一切。

    既然秽土转生不能赋予他无尽生命,那么我便献出我所拥有的一切,换来他的新生。

    “成为新的神吧,斑。”

    [滴——]

    [神格凝练失败。]

    [“种子”激活。时光回溯,计划重启。]

    [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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