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昭眼神漠然, 垂眸看着趴在地上的人, 宛如看着一只蝼蚁一般, “听说你这几日忽然发了一笔横财, 不仅换了个住处,还接连两日宿在寻花楼”
“寻花楼”李谦一愣。
“昨日徐世子告诉本王,说在寻花楼看到了你。本王原本还不信,但现在却是信了。”他又淡淡道“他们给了你多少银子”
“殿下这是在污蔑草民,草民去寻花楼不过是想”李谦欲要辩白, 但话还未说完便被钟离昭打断了。
“想贿赂徐世子,在他那里买官”钟离昭嗤笑一声道“这些徐世子都已经告诉本王了。”
他扭头看了王子然一眼,眼里带着一丝悲悯, “你大约还不知晓,你们二人得来的那笔钱财已经被他用来给自己恢复功名,挥霍一空了。”
王子然闻言扭头, 眼神凶狠地看着李谦, 想要让他用眼神告诉自己,这件事不是真的。
李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闪烁,不敢与他对视。
“你骗我你不是告诉我,今日只要随你一起来, 咱们的功名就有可能恢复吗”王子然面色一变, 一把抓住李谦的手,怒气冲冲道。
“原本是该这样的,可”
可那笔钱被徐世子收了之后, 他就翻脸不认人了,非但不准备办事,反而还叫人把自己打了一顿,绑在寻花楼做了两日苦工。
好在那笔钱财虽然没了,但是让他办事的人承诺过,事成之后还有一笔银子给自己。
“你就告诉我,那笔钱去哪里了”王子然眼睛赤红,冲李谦脸蛋打了一拳。
一想到自己被骗,那么大一笔银子与自己失之交臂,他的心便在滴血
就算是没了功名,有一大笔银子回乡也不错啊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王子然心中愤然,对李谦拳打脚踢起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怒气。李谦定是想把该分给自己的钱独吞,然后拿了那笔银子偷偷去贿赂人,把自己的功名恢复。
“想把银子独吞,门都没有”愤怒至极的王子然越发用力。
李谦躺在地上护住自己的脑袋,情急之下解释道“子然你听我解释,那笔钱我拿去求人办事了,并未想
要独吞”
“原来如此”看了许久热闹的百姓们啧啧道“原来你们是真的收了别人的好处,故意来污蔑荆王妃的”
“都是读书人,心眼怎么这么坏呢分赃不成,又在这里狗咬狗”
“就是就是,世风日下啊”
百姓们议论纷纷,声音传到二人耳中,他们知道自己完蛋了,他们不仅没有将那位要求的事情办好,还把事情败露了。
可就算今日的事情办成了,要不是荆王告诉他,他恐怕所有钱财都会被李谦独吞,他还是什么也得不到。
王子然想到这里,心中越发愤怒,将李谦摁在地上狠狠地挥拳。
钟离昭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闹剧,转身对魏砚道“将人送去京兆尹,让京兆尹按律法处置。”
“是。”魏砚挥挥手,叫了两个护卫将二人分开。
“无耻小人”即使分开就,王子然也不忘向李谦吐口水谩骂。
“殿下,这件事都是李谦一人的计谋,与草民无关啊求求您饶了草民吧”王子然愤恨地骂了许久,直到被拉着走了几步,忽然反应过来,连忙向钟离昭求饶道。
但钟离昭只留给了他一个冷漠的背影,弯腰上了马车。
“为什么会这样”李谦抱头痛哭起来,心中一阵阵绝望。
当初考中进士时,他是多么的风光,想着自己授官后可以锦衣还乡。却不想官还未授,他二十年寒窗苦读才考中的功名却没有了,甚至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这些都是赵修然的错,要不是他无能,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个田地还有王子然这个蠢货,竟然当众反水
待马车重新走起来,江晚扑到钟离昭怀里,一脸崇拜道“殿下你真厉害,竟然提前就知晓了一切。”
钟离昭搂着她轻笑了一声道“本王怕他们生是非,便叫人跟在他们身后,这才得知了这些。”
不过事先他并不知道李谦他们要做什么,只是叫徐意卿去寻花楼做饵,让人接近李谦,暗示贿赂之事。
没想到李谦真的上当了,带着一大笔银票去了寻花楼。
“其实本王骗了他们,李谦向徐意卿求的是他们两个人的功名。”钟离昭懒洋洋道。
“啊”江晚抬头道“那李谦岂不
是要气死,他定是没有想到王子然是这样的蠢货,被您一激便将他们的坏水全部抖落出来了。”
不然的话,二人只要死死咬定没人指使他们,钟离昭顶多送他们进大牢蹲上一段时间,再打个二十大板就会被放出去。
届时他们拿着银子立即回乡,便可安稳无忧地度过后半生。
而江晚和钟离昭的名声定会受到影响,指不定旁人会说荆王妃是个水性杨花的,而荆王则是个绿帽王。
就算钟离昭开始相信江晚,但流言蜚语一多,猜忌也就渐渐多了起来,或许二人的感情就会受影响。
可以说,幕后之人没想把江晚怎样,而是想要恶心她。
钟离昭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手指在桌子上轻扣,淡淡道“便是李谦不抖落出来,本王也有的是办法撬开他们的嘴。”
所以那些事情,他是不会允许发生的。
“对了,自李谦处得来的那笔银子本王已经叫人放到你的钱匣子里了,回去看看。”
江晚眼睛一亮,抬头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谢谢殿下”
虽然路上有点小意外,但二人到秋林苑的时辰刚好,他们入席后不久,皇帝便带着曹贵妃等妃嫔来了。
今日的花宴设在外面,周围用绸缎遮住,四处都是盛开的各色菊花。
皇帝今日的兴致不错,多喝了几杯酒,眼神已经有些不太清明,但柔妃还在旁边竭力劝酒,“臣妾再敬陛下一杯。”
“好。”皇帝乐呵呵地看了一眼柔妃,将酒盏中的酒一饮而尽。
待酒过三巡,柔妃忽然看了一眼江晚,柔声对皇帝道“陛下是不是忘记了今日的正事”
“什么事”皇帝眯着眸子。
柔妃抿唇一笑道“陛下忘了您不是说今日要做媒人吗”
皇帝这才想起来,前几日户部尚书请他做媒,给他的儿子和吏部侍郎的女儿赐婚。
“朕想起来了。”皇帝冲旁边的内侍招招手,让他把自己的旨意记录下来,然后扭头对吏部侍郎说“爱卿啊,朕记得你还有一女待字闺中听闻她秀外慧中,性格温婉,不如你看看刘尚书家的长子可配得上”
吏部侍郎和户部尚书私底下早就有了结亲的意思,请皇帝做媒,不过是想
要更加体面些。见皇帝开口,他立即起身拱手道“陛下做主便是。”
“不错。”皇帝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开口为两家赐下婚事。
待给两家赐了婚以后,柔妃又道“今日来了不少适龄姑娘和少年郎,不如殿下再多赐几门婚事”
“不了不了。”皇帝虽然有些醉意,但理智还在。
赐婚这种事情,得双方都有意思,然后来请他赐婚才行。否则要是他乱点鸳鸯,凑了一对怨偶怎么办
柔妃笑道“旁人陛下不好赐婚,可荆王陛下是您的亲弟弟,您总得关心一下”
“昭昭怎么了”听到和自家弟弟有关的事情,皇帝坐直了身子。
“荆王殿下如今已经及冠了,却还未有个一儿半女,是不是说不过去”柔妃斜睨着江晚道“寻常男子这个年纪都已经儿女成群了,荆王府中却连个侧妃都没有。”
她的话说到了皇帝的心坎里去,自家弟弟一直没有个后,是皇帝最大的心病。虽然他对荆王妃的印象不错,但涉及到弟弟子嗣的事情,皇帝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柔妃说的是,昭昭你年纪也不小了,府里该添丁进口了。”皇帝点点头,看向下方的户部尚书。
“朕记得爱卿你家中有个嫡幼女正适龄是吧”
户部尚书一愣,忙拱手道“回禀陛下,正是。”
难道陛下要将自己的女儿赐给荆王做侧妃若是放在从前,做正妃他都不一定愿意。可是现在嘛,荆王如今已经入朝为官,且身子也看似已经大好,也不是不可。
“皇兄。”钟离昭忽然开口。
皇帝蹙眉,“从前你不肯娶侧妃,朕都依你了。可现在你府中已经有了王妃,再多个侧妃也没什么,你可不能再拒绝了。”
钟离昭摇头,语气淡淡道“臣弟想说的不是此事,而是关于臣弟子嗣这件事。”
“喔”皇帝好奇道“昭昭你说。”
钟离昭看了一眼柔妃道“昨夜母后入臣弟梦,道柔妃福祉深厚,若是能到五台山为王妃祈福九九八十一日,她老人家就会有个乖孙了。”
“”
江晚惊讶地偏头,还有这种操作
这么荒谬的理由,骗鬼呢
下一刻,便见皇帝点点头,扭头一脸和蔼地对柔妃说“爱妃啊,就麻烦你了。”
江晚您这弟控滤镜也太严重了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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