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倒令苏柯文能接受，但夏天太热了，他胃口不是很好，在食堂买了碗稀饭找到空位一个人吃。
他格外出众和陌生的容颜在食堂这公共场合格外显眼。
六班那群混子嘻笑之中也随张天鑫将视线投注他身上。
“刚来的？哪个班的叫啥名啊？”
消息比较灵通的就说：“他呀，叫苏柯文，从转来的，现在在一班。”
其中也不乏恶意的，文浩是个有名嘴臭的人，他说：“长成这样子又是个小白脸，吊b样……”
张天鑫听后皱眉。
“鑫哥，要不要去会会他？让他知道到实验来了自己几斤几两……”
男生还在洋洋洒洒说着，过了一会，有人拉扯他的衣服。
“浩子，别说了……”
他愕然抬头，直截了当对上了张天鑫不带感情锐利的眼眸——
“文浩，你话太多了。”
*
喝了碗稀饭苏柯文就去超市买了块老冰棍，付钱的时候那老板多看了他几眼，碍于人多没说什么。
这个时候在操场上散步的人不少，夜里路灯也亮着。
他买完就直直一个人回教室了。没想半路上碰到了李朝阳。
李朝阳和同伴打声招呼，他们留着原地，打量视线停留在苏柯文身上。
苏柯文发现这些人他都没有在班上见过，应该就是外班的了。还有几个是初二初三的。
“苏柯文，不是约你一起走嘛，怎么你就吃完回去了。”李朝阳打趣说，似乎大大方方没有问罪意思。
苏柯文咬下一口老冰棍，回道：“走廊上人太多了，回过神没看到你们。我也不知道食堂在哪，找了半天才找到。”
李朝阳点点头表示理解：“哈哈，那下次我等你，刚好带你认识认识我的朋友，混熟了大家相互之间都有个照应。”
苏柯文笑笑：“好啊。”
话说完就分别了。
夜里虽然还是热，但比起白天好很多。苏柯文继续啃着老冰棍走开。一路上看他的人只多不少，女生特别多，他一回望过去都羞涩地乱躲。
他愉快笑一笑上了楼，倾倒身后一大片。而另一边六班所在的顶楼，乌烟瘴气一片，桌椅板凳扑克。地上全是烟灰烟头，少年少女叼着烟不敢大声出气。
张天鑫坐在顶楼唯一的沙发上，垂眸嘬口烟吐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然而他的脚却狠狠踩在一个男生脸上。
男生涕泗横流，大声哭喊：“对不起鑫哥，对不起，我以后话不会多了……我、我我闭嘴，以后都闭嘴……”
他的头被狠戾的力道踩的紧贴地面，狼狈到了极点。张天鑫的脚放开了，而这不是结束。
他倒在地上，肿胀眼睛害怕恐惧地瞥见面前的鞋。那些曾经与他称兄道弟、或是看他不顺眼的人上前来都要踩他一下。密如流星的拳脚被全部施展到他身上。
——非常痛。
这时一众人上了楼，是李朝阳他们。李朝阳上来后看到这般景象，错愕几秒，但情绪变化飞逝，他眼神都没放在那人身上了。
李朝阳给熟悉的人发了烟，“哈哈，浩子早该被整了。”最后又给张天鑫发了烟，只不过张天鑫没有接。
他的眼中隐隐约约浮现惶恐，但掩去的很快。
“鑫哥……”
张天鑫眯着眼睨看他，唇角扯出若有若无的弧度，“他怎么说。”
李朝阳恭恭敬敬回答：“他说这次是被人流冲散了，下次会跟我走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鑫哥会让他带新转来的学生一起食堂吃饭。有将人带入他们圈子的苗头。
“是嘛……那行。”紧接着一簇飞线晃过，李朝阳从思虑里出来，愣愣接住。
——是一袋豆沙面包。
“给苏柯文拿去。说我给的。”不容拒绝又隐隐约约包含和以往不同意味的命令。
等等，不会是他们想得那样吧……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说不出话来，他们无一不面面相觑，有不得了的猜想。
李朝阳觉得自己手里的面包就像烫手的山芋一般，他几乎不敢去拿。
而张天鑫吸着烟，默默回想到那家伙一口气吃几袋还噎着的模样。
——真是可爱。
所以晚饭只吃一碗没几粒米的稀饭，那怎么够。
这样想到，他手掌连带着那杆烟，捂住半张脸
眼里浮现一抹极淡的亮光，真心喜悦着。
“噢，对了！”李朝阳说，“鑫哥，苏柯文和我一个寝室……”
*
李朝阳回来的时候第一节晚自习刚打上课铃，老师来的很快。
晚自习上课时候天都黑的差不多了。即便白天装好学生还是可以，但晚上苏柯文的注意力完全不集中。
想昨天，他的晚上都是在灯红酒绿和各大高级场所愉（混）快（吃）玩（混）耍（喝）和各色各样的美人共度良宵。今晚当起学生。
他甚至想念夜生活到想打着#清纯少年惨遭重变急需富婆接济ps拒绝钢丝球#开始营业。
想光明正大玩手机，想独居大床，想出门蹦迪……啊！苍天啊。
萎靡不振趴在桌子上，肚子也在咕咕作响。他后悔没买零食，晚饭点过后超市都不会开了，他现在也没地方找吃的。
苏柯文熬到了下课，终于困倦感打败了饥饿，他想睡觉了。
这时靠门边角落的李朝阳站起来喊他——
“苏柯文。”然后绕了大圈走到他面前。
苏柯文不爽挑眉看他，“干嘛？”
“喏。”
一包和中午同款的红枣面包放到他桌子上，苏柯文不解地问：“你给我面包干嘛？”
李朝阳摇摇头，示意窗外对面，苏柯文随他指引看去。对面那层楼下课就开始疯起来了，沸沸扬扬，还是栏杆处，短袖吸着烟的寸头少年似乎正看着他。
因为阳台无灯，夜色下苏柯文看不清他的脸色。只能看见明明灭灭的烟头火光。
“鑫哥给的。”李朝阳说。
“噢，谢谢啊。”
送上门的谁不要。苏柯文冲张天鑫大大灿烂地笑了一下就收回视线，没急着开吃，他把面包放抽屉里准备睡一觉起来品尝。
李朝阳就一直困惑着，这新生刚来第一天怎么和鑫哥混熟了。鑫哥又是让他约一起吃饭又是给面包的……不会是一见钟情吧？
某对苏柯文一见钟情的人被那笑容弄得窒息两秒之后狠狠咬下烟头。
张天鑫喉头直发痒。
艹……笑得真勾魂。
不过自己给的东西那人收下，烟的涩意似乎也慢慢转化甜。
感觉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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