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柯文与张天鑫坐在六班旁边的阶梯上，他们并肩沐浴金灿灿的朝阳。
面朝朝阳，苏柯文呼吸吐纳一番，几个来回，他感觉肺中的浊气都随光和微风离散。
似乎又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绽放微笑。
——在看到那叫王浩的孩子鼻青脸肿被父亲打了一巴掌，被推攘走出校园后。
一只手指尖夹上烟，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对方，苏柯文低头闷笑一声，之后抬头，专注地看着张天鑫刚毅侧脸，含笑喊：
“鑫哥。”
张天鑫睫羽颤了颤，他吸一口烟，喉间应着：
“嗯。”
“我想艹你。”苏柯文认真说。
“嘶——”张天鑫瞳孔微缩一瞬，“咳咳咳……”烟都呛着了。
他撇过脸，和苏柯文对视。许久嗓音沙沙地道：“你想艹我？”
苏柯文点点头，某人的目光又集中在他裆部。
苏柯文：-_-#
什么怀疑目光，不行了要生气了。
他立马扁嘴，做出可怜兮兮模样，“呜呜呜我想做攻嘛，你长得太壮了，我受不了的。”
阳光下他眸子里似浸满水般透彻清晰，像猫儿一样。
张天鑫一瞧那黝黑眼眸里是不含糊的认真，也有些哑言。
他默默偏过头，但下一瞬又被扳过来——
“哼，你干嘛不回答啊。”
猫儿生了气，露出了小巧尖牙。看着在阳光下眉间促起炸呼呼的恋人，终归张天鑫内心柔软下来。
他语气里是曾经人生里从未有过的宠溺。
“好。”
“真的吗？”
“……嗯。”
“鑫哥。”
“嗯。”
“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不分开。”
“嗯，永远不分开。”
两个少年的手紧握住，阳光洒在他们肩头。
心潮翻涌。
*
［你在哪？］
［鑫哥哥：在校门口等你。］
［嗯哼，等我嗷，老师拖堂呢。］
拖堂的老师教化学，面相很和善，经常笑嘻嘻的，对课堂上同学的一些小动作都不会在意。可谓是一班老师中为数不多称得上脾气好的老师。
今日天气预报说晚间有雨，但是白天太阳依旧像个大熔炉。教室四盏风扇根本满足不了他。
放假放假，空调！空调！冰阔落冰阔落！
不过原主家里也没有空调这种东西，那如果回去，肯定他夜晚翻来覆去睡不着。幸好如今有了个据说是大款的男朋友，还能跟人同居睡觉搞事。
大款消息也是从学生之间谈论得出的。据说张天鑫家里真的很有钱，省内各地开厂的，也是这个镇上最大的企业。
这个学校很多学生的家长甚至自己未来都会在那厂里上班。
得知这些的时候苏柯文心美滋滋地要飞起来了。
这里在重申一遍他人生至高追求——“吃软饭”，他不想努力！他想躺！
终于化学老师放过他们不再拖堂。直到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讲桌上还剩下一份卷子没领。
他的眯眯眼扫过王浩的位子，问：“王浩家就在附近对吧。你们哪位同学离他家近一点，把发的作业给他带一份回去。”
班上熙攘欢闹的场面仿佛一瞬按下暂停键，苏柯文静默扫过一张张面孔，有的带笑有的带嗔，有的眉飞色舞，明明多么动态的形象此时都宛如平面般单薄无力。
化学老师挑眉，“没有吗？你们住镇上的同学应该知道他家在哪吧。”
有同学背上书包，将座椅搬到课桌上。
“不知道。”
“不清楚……”
“我不知道他家在哪。”
“好吧。”化学老师手中课本竖起来拍了拍讲桌，理好了。“那就算……”
“老师。”
苏柯文抬头望向前方的人。
“我给他拿回去吧。”
是前桌，那个叫……何洋的男生。
又瘦又矮的男生穿过人群，走上讲台拿下试卷。苏柯文看不到他的表情与脸，视线最终放到他并不宽阔的背膀上。
——瘦，太瘦了。这是他最大的看法，就像每天都没有好好吃饭的那种瘦，露出来的手臂和脚几乎让苏柯文不忍去看——细到像干柴般，似乎一折就能断。
老师走后，熙熙攘攘人群纷纷流出教室，前桌走的很快，眨眼已经不见了踪影。
班上只剩下苏柯文。
他收拾地不紧不慢，将椅子放到课桌上后理了理头发，然后关上没人在意的风扇电源。
在关门前，苏柯文抬眸环视整个教室。
码得整齐一致的桌椅里，只有一个不合群。
*
出了校门，苏柯文就看到不远处大树旁叼着烟的张天鑫，他身边面相不善的人扎堆。很多都不是这学校的。
张天鑫的小弟看到苏柯文，对那伙人说。
“那是嫂子。”
有人问：“嫂子抽不抽烟啊？”
“抽的。”
“噢噢。”
当苏柯文走近之时，几杆烟瞬间抵到他面前。
“嫂子。”
扫视一圈这个个稚嫩又努力装出成熟嬉皮笑脸的人，苏柯文差点笑出声，再仔细一瞅瞅，那些烟都是什么芙蓉王、山茶。呦，炫赫门都拿出来了，净抽些没油的，小孩过家家似的。
内心微微撇嘴，还是他家鑫哥好，兜里烟都揣软中的。
苏柯文面上笑嘻嘻一一接过揣兜里，很上道扮演嫂子角色，“你们好。”
那些混子还想说些恭维话，苏柯文直直搂住了张天鑫的手臂，轻轻摇晃。
“鑫哥～”
鑫挑眉看着他，喉头闷着笑，问：“怎么了？”
“嗯……”苏柯文又顺势抱住张天鑫的腰，头蹭了蹭对方坚实的胸膛。
“鑫哥，好热啊，我们去哪。”
“你想去哪。”张天鑫搂住他问。
“我？”苏柯文嘿嘿笑了一声，“我想去的地方多了。”
他列举说：“我想去吃顿火锅，喝冰镇的黑啤，想蹦迪——”
语调反转。
“但都不是现在想去，我现在最想去的是你家——”
苏柯文踮起脚凑近张天鑫耳边，吐露热气低声道：
“我想快点回家嘛。”
“然后亲手脱掉哥哥的ck。”
搂住他腰肢的手突兀使上劲，他一抬头就撞进暗沉的眸色里，除了清晰印着他的身影，那里面还藏着一头饥肠辘辘的饿狼，狰狞叫嚣欲望，只等时机一到就会冲出桎梏将他吞吃入腹。
下一秒发生的事真是苏柯文预料不到的。
“唔！！——”苏柯文惊诧睁大眼。
大庭广众之下，张天鑫的手慢慢的从他的腰肢探进T恤，压着恋人旁若无人地亲吻。
当那手掌游离在他肌肤上，血液滚烫沸腾顺着四肢百骸，苏柯文忍不住战栗。
阳光普照的世间，独剩他们。
而张天鑫很久之后才松开他，高大的身躯遮挡着阳光，坚毅面容浮现的神情有迷乱，有克制。
除此之外还有他对苏柯文的宠溺与温柔。
手掌轻轻放到恋人头顶，张天鑫低声哄道：“好，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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