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坏消息就到了。
龙雅一涉嫌贪污工程款,被正式批捕了。
龙雅一的府邸全部都是商业调查科和警察,警察维持秩序,商业调查科的人在搜寻有用的资料。关大海、赵羽都被通知要接受调查,瀚星国际、关大海的巨浪船业公司、金百世的金石企业,都要提供相应的资料、报表,配合调查。
商业调查科的审讯室里,赵羽坐在一张干净的桌子前面,穿着合体的西服,在他前面放着一份文件,和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赵羽一个人坐了二十多分钟,才有三个年轻人走进来。为首的一个年轻帅气,面带笑容,但是这份笑容里明显是藏了刀子的,带着一股得意与自信。
“赵总,最近大都市商界的风云人物,想不到是如此地年轻有为。”
赵羽和他握手:“我也想不到,商业调查科里的人竟然大多都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
“很正常,我们这里有很多十八岁就来实习的年轻人,打击商业犯罪是个崇高的职业,值得付出青春。请坐。”
两个人坐下,另外两个人在旁边打开电脑,负责录口供,四个角落的摄像机,从不同的角度转过来,对准了赵羽的脸,录像已经开始。
“赵先生,想必您已经知道让您来这里的原因。”年轻人道:“我们现在有理由怀疑,龙雅一先生涉嫌侵吞码头重建计划的巨款,现在调查已经进入正轨,他扛不了多久的。我们想知道的是,瀚星国际,或者说赵总您在这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或者说,您对他的所作所为,是否知情?还是您也参与其中,分的一杯羹呢?”年轻人脸上的笑容带着威严和咄咄逼人的气势。
赵羽微微一笑:“朋友,你我年龄相仿,虽然从事的职业不同,但是一定是相同的。可有趣的是,我这个人从来就对商业不感兴趣,而您一定是商学院的名牌大学毕业的高级知识分子。我喜欢你的单刀直入,但是这对我来说,是挺侮辱人的。”
“我们要做的是调查事情的真相。”
“我给不了你们真相。”赵羽道:“我只是个特别联络部的部门主管,负责和人喝喝咖啡,凑个酒具,参加一些外事活动拉近一下情感,顺便看看是否有合作的机会,仅此而已。我的手上是不过钱的,你们调查我是没有意义的。”
“这个我们当然知道。”年轻人的笑容像是刀砍斧剁出来的一样:“您的账面只有不到二百万,而且据说是您提前预支了一年的年薪。而您花钱的速度,显然已经超过了您月薪入账的数目。更有趣的是,这笔钱您竟然也不自己掌握,就交给了自己的助理罗媛小姐。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这笔钱对您来说,只不过是生活费而已,可能都不够你泡妞买部车子送人的。而您真正在乎的,是其他方面的收入,例如,有一个有权势的朋友,可以给你很多你想要的,只要你帮他一些看上去合法的忙。是这样吗?”
赵羽微微一笑:“我说了,我不是商人,我对理财没兴趣,对钱也没兴趣,我的钱只要够花就好。我相信我的助理可以很好地管理好我的私人收入,最近开销大,也仅仅是因为我刚刚上任不久,很多东西需要置办。不怕你笑话,一个月前,我连一套像样的礼服都没有,参加酒会要去租礼服。况且,我的钱我想怎么花,是我的自由,您说对吗?”
年轻人笑了,这一次他的笑容舒展开来,显得十分开心。很显然,赵羽这套说辞,在他看来简直太没有说服力了,像是个小孩子耍赖一样。
“可是据我所知,您曾经在夜店一夜之间消费几十万,您可是真够奢侈的啊,看上去,您不像是不在乎钱的人。一个公司的高管,年入几百万,但是开销又很大,说自己不在乎钱,无所谓,这个好像没人能相信吧?”
“我只负责实话实说,信不信是您的事儿,您可以继续调查,在我名下,似乎已经没有其他财产了,哦,对了,我还有一部车子,是朋友送的。”
“我了解过,一部改装车,在交管局已经备案而且顺利通过,是您的朋友帮您走动的吧?这种改动幅度,通常是不允许的。”
赵羽凑近了年轻人:“我最近两次被暗杀,所以要换一辆酷一点的车子,最起码要有防弹功能,所以这部车子能够被批准通过上路。”
“好的。赵羽先生其实不用紧张,本来您也不是我们的主要调查对象。我们找您来只是想多了解一些关于龙雅一先生的事情。”
“我对他的了解也不多,从认识到现在,也不过就过了一个多月。”
“但是这一个月里,你们可是频频见面。”
“我们在洽谈一个巨大的工程,一个可以让瀚星国际的经济回暖,重新创造就业机会,拉动内需,布局未来大都市发展宏图的工程。我作为联络部门的主管,当然要多和合作伙伴接触,这个也没问题吧?”
“可是为什么是您和他接触呢?”年轻人道:“您说您不懂商业,那他说的那些专用术语,说的商业内部的结构框架和开支报表、工程推进计划,您确定能听得懂吗?”
“我只负责联络。”赵羽呼出一口气:“我能先喝被咖啡吗?”
“当然可以,就是给您预备的。”
赵羽喝了一口咖啡,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我只负责联络,具体的工程进展,我不关心,我只关心我的合作伙伴们是否有思想波动,是否对工程的具体某项流程有分歧和争执,是否在认真地贯彻落实工程的具体计划内容。工程直到现在还没有正式启动,我们谈的都是宏伟的愿景,彼此打气,告诉对方和自己,我们在建设这座城市,在为这座城市做有意义的事情。仅此而已。”
年轻人啪啪地拍了几下手:“说的真好,我都被感动了。”
赵羽翻了翻白眼:“感动个屁,我觉得你在拿我当二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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