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岩洞—1

    “这太奇怪了！”小天狼星突然打破了沉默。

    “我是说，”他看到大家都看向他，解释道，“如果这个幽灵或者别的什么，真的想要告诉我们一些关于未来的东西，它应该没有恶意，或者说，它应该是想要为我们解惑的。但是，它为什么不解答我们最想知道的问题呢？”

    “我们最想知道的事情是？”卢娜问。

    “显然，”哈利抢着道，“我们想知道校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看向手里的石板——它安静地发着光。“你们觉得，”他盯着它，慢慢说，“如果我们问它，它会做出反应吗？”

    一时间，十八双眼睛都聚集在他手上的石板上。

    “哈利，”邓布利多说，看起来若有所思，“你为什么不试试呢？”

    “它现在显示着什么？”麦格问。

    “第三章，”哈利回答，“德思礼一家离开，而我们想知道邓布利多教授是怎么死的——等等！它变了！”

    在他惊奇的目光的注视下，石板从他手里浮空而起，它光滑的表面上刮起一阵小型的金色旋风，字母飞快地从右向左退去，段落的形状无声地变幻着，几秒钟之后，它稳定下来了，掉落下来平躺在他手中，而哈利读出上面出现的新的文字。

    “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1996年，”他说，“第二十七章，岩洞。”

    “成功了？”哈利呆了半晌才问，“这意思是……它为我们换了一本书？我们问一个问题，而它找到我们想要的部分？我们所有的未来都会有一本对应的书吗？”

    “再试试。”邓布利多说。

    “呃，”哈利低头回去看石板，“我想知道……我爸爸妈妈是怎么认识的。”

    石板默默地闪了一下，没有反应。

    斯内普轻轻哼了一声。

    “你问的是过去，哈利。”赫敏提醒道，“你该问问未来。”

    “对不起，”哈利失望地说，“那……伏地魔后来死了吗？”

    石板一动不动。

    “1998年发生了什么？”

    没有反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抬起头来问，觉得一头雾水，像是在研究达力新买的平板游戏机，“它到底知道什么？这玩意儿……它到底该怎么使用？”

    没人能回答。

    “我觉得，”金斯莱沉声说，“与其猜测这块石头到底有什么个性，我们不如先看看1996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二十七章，岩洞。”哈利读道，他努力保持声音稳定，但是一想到他所问的问题和他正在阅读的文本之间的联系，一种令人战栗的寒意就爬上了他的后颈。而他所读到场景描写，似乎对缓解这种状况并没有帮助。

    【哈利可以闻到大海的气味，听见波涛汹涌的声音。他望着远处月光下的大海和繁星点点的夜空，一阵寒冷的微风吹拂着他的头发。他站在一块露出海面的高高的黑色岩石上，海浪在他脚下翻滚，泛起泡沫。他扭头朝后望去。身后耸立着一座悬崖，陡峭的岩壁直落而下，黑糊糊的看不清面目。几块很大的岩石，如哈利和邓布利多站着的这块，似乎是过去某个时候从悬崖的正面脱落下来的。四下里光秃秃的，满目荒凉，除了苍茫的大海和岩石，看不见一棵树，也没有草地和沙滩。】

    “你们离开了学校。”麦格说，看起来很吃惊。

    “可是邓布利多死在学校里。”穆迪说。

    “拜托别这么说。”唐克斯低声道，抖了一下。

    “这是什么地方？”罗恩问。

    “霍格沃茨附近有海？”弗雷德问。

    “我觉得没有。”乔治回答，“我们熟悉学校附近一切地方。”

    “别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熟悉的。”韦斯莱夫人说。

    “嘿！”小天狼星不满地说，“你们别打断他。”

    【“你觉得怎么样？”邓布利多问。听他那口气，仿佛他在问哈利这里是不是一个理想的野餐地点。】

    “那么起码我们知道，你们不是去野餐的。”卢平低声说。

    【“他们把孤儿院的孩子带到这儿来了？”哈利问，他想象不出比这儿更不舒服的旅游地了。】

    邓布利多轻轻“啊”了一声，另外十七双眼睛立刻盯住了他。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确切地说，不是这儿。”邓布利多说，“在我们后面那些悬崖的半腰上，有一个勉强称得上村庄的地方。我相信他们把孤儿们带到了那儿，让他们呼吸呼吸大海的空气，看看海浪。不，我认为只有汤姆·里德尔和那几个被他欺负的孩子曾经到过这个地方。麻瓜不可能爬上这块大岩石，除非他们特别擅长攀岩；船也没法靠近悬崖，周围的水域太危险了。我可以想象里德尔是怎么爬上来的，魔法肯定比绳索更管用。他还带了两个小孩子，大概是为了享受恐吓他们的乐趣吧。我想其实他一个人上来就行了，你说呢？”】

    “汤姆·里德尔。”哈利说，自己停下了，他抬起头紧盯着校长的脸，“我们在找伏地魔留下的东西。”

    他身边传来几声吃惊的抽气声，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伏地魔学生时代的名字，但是哈利没有心思去解释了，事实上，他自己需要很多解释。

    “先生，”他说，“这是……”

    “哈利，请等一下。”邓布利多说，他放下了倚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皱起了眉，他眉间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竖痕，声音非常严肃，“诸位，我要说几句话。”

    “有一些东西，”他说，蓝眼睛慢慢扫过每一张注视着他的面孔，“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并不是因为我不信任你们，而是因为它们过于危险，不适合流传——事实上，这件事情的起因，就在于一些危险的秘密被粗心地放在了不够安全的地方。”

    “你愿意告诉这个毛孩子。”穆迪粗声说，“你觉得他比我们值得知道什么危险的秘密？”

    哈利不自在地盯着自己的手指。

    “哈利有知道这些的必要，”邓布利多坚决地说，“我也确定他能不受到黑暗的诱惑。阿拉斯托，相信我，”他看到穆迪还要反驳，加了一句，“你不知道这诱惑可能有多么强烈。”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穆迪哼道。

    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没有接他的话。

    “但是现在，至少在这里，我发觉这些东西应该被解释，”他继续说，“不然我们中的大部分人……”

    “你可以直说是除你之外的人。”格林德沃冷冷地说。

    “……可能会感到困惑。”邓布利多说，没有理睬他，“简而言之，我认为伏地魔为了追求他永恒的力量，制造了一些魂器。”

    他说这话的语气很平静，但哈利直觉他是说出了什么重要的秘密。可是，当他和罗恩有志一同地一脸茫然地回头去看赫敏时，发现赫敏也（难得地）一脸茫然地回视了他们。

    哈利又去看麦格，她皱着眉，似乎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德拉科和纳威一模一样地瞪着眼睛，卢娜神游天外，显然都不明白情况。卢平正皱着眉，似乎他知道一些东西却不详细，小天狼星的神情和他差不多，唐克斯正左右地看着他们俩。穆迪和金斯莱在交换视线，但也没有人露出明了的表情。双胞胎正看向韦斯莱夫人，她冲他们摇摇头。

    他最后去看斯内普，斯内普抿着嘴，眼神一片空洞。哈利不能肯定他知道什么。不过，他默默地想，如果是什么危险的黑魔法，斯内普也许是在座的人里了解的最多的人了。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猜测错了，在座的显然有比斯内普了解黑魔法的人——格林德沃看着邓布利多，他声音里带上了点惊讶。

    “一些？”他说。

    邓布利多点点头。

    “现在我还不清楚确切数字，”他回答，“但我相信是的。”

    “这是一种黑魔法容器，”他对大家扼要地解释说，“把人的一部分灵魂从身体里分离出来，这样，当这个人死去的时候，可以借助分离出来的那部分灵魂寻找身体复活。”

    哈利理解了两秒钟，但在他之前，赫敏就已经开口了。

    “您的意思是，”她难以置信地说，“我们未来要解决的不止一个伏地魔。”

    大家惊恐地安静了几秒钟，然后小天狼星大笑出声。

    “对不起，”他笑着说，按着自己的椅子扶手，“只是我没法儿想象伏地魔像蘑菇一样一个个长出来。”

    哈利忍不住咧嘴笑了，他转脸去看众人，发现连麦格脸上都露出一丝笑意。

    邓布利多也对小天狼星微笑了一下。“这和蘑菇有一定差距，”他眨了眨眼睛，“但是是的，我们没有必要太紧张。魂器是可以被毁掉的。而且，值得高兴的是，只要魂器的载体被摧毁了，它里面依附的灵魂也就会被摧毁。”

    “所以，”哈利确认道，“现在这里说的是，您带着我去寻找一个伏地魔的魂器。”他的心猛地又提了起来。

    “邓布利多在这个过程中遇难了？”金斯莱替他问。

    “这和前面说的不一样。”卢平说，皱着眉，“它不该自相矛盾……除非是他们在找魂器的过程中遇到了什么事情，然后又回到了学校，这导致了结局。”

    “消灭神秘人的一片灵魂会遇到什么事情？”罗恩惊恐地问。他不远处的德拉科脸色惨白。

    “为什么您会带着哈利？他还没成年！”韦斯莱夫人谴责道。

    “我很愿意去！”哈利抗议说。

    “这太不小心了。”麦格严厉地说。

    “嘿，”小天狼星替哈利辩解道，“如果是消灭伏地魔，谁不会抢着去？”

    “你能不能关心一下你教子的安全？！”韦斯莱夫人激动地说。

    “他和邓布利多在一起！”小天狼星不以为然地说。

    “多谢提醒，”她回应道，“可是邓布利多不久就死了！”

    邓布利多咳了一声。

    “我想我只能解释这些了，”他说，哈利不确定他是不是终于在校长满是皱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尴尬，“哈利，请你继续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