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到傍晚,夏府所在南锣鼓巷终于恢复了平静,死一般的寂静,这条巷子里住的都是朝中大臣,均被瑞帝突如其来的杀意给吓蒙了。
夏天和夏真很早就退到屋里,然后两人各怀心思的呆呆的坐在那里。就算将门关的严严实实的,整个下午诸如“不得好死”“断子绝孙”之类的咒骂仿佛一直响在耳边。
天黑定的时候,夏可道还没有回来,夏天和夏真两人点了灯坐在那里等着夏可道回来。夏真的脸色难看之极,虽然夏天给他模糊的讲了
通过府外的那些咒骂,夏真很快的就明白了是夏可道做了推手,他到现在对夏可道是个“刽子手”的事实还没法接受,虽然夏天给他讲了一堆的夏可道那样做的必要性和正当性。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当夏可道那瘦小而疲惫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夏真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接着哇的一声又大哭了起来。
夏可道见这么晚,夏天和夏真还在这里等他,然后夏真一见他就大哭,心中一紧,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他用探询的目光看向夏天。
“夏真只是被今天的事吓住了。”
夏天知道夏可道心思急忙说道,这夏可道不管怎么说,一下子结了这许多死仇,若是有落网之鱼寻上门来报复,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夏可道听夏天这样说方才舒了一口气。
“爷爷,他们都骂您是坏人,进谗言,要害死他们。”夏真一边哭一边说到,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他的好人爷爷一下子会变成一个坏人。
夏可道原本因疲惫而灰败的脸色变得更加灰败起来,他将夏真搂在怀里,好半天才说道:“爷爷说的是实话,爷爷拿出的是真凭实据。他们才是坏人,他们想害我们夏家。”
“真的?”夏真满脸期望的问道,他等了这么久,也不过是在等这一句话。
“自然是真的,爷爷是不会骗咱们的。”夏天接口道。
夏真这才感到好受了些,三人又说几句话,方才将夏真哄去睡了。
夏真走后,大厅内一时寂静,夏天低头一直在思考着如何开口,她想问在他的打击名单里,或者瑞帝的打击名单里有没有游靖。
夏天下午断断续续的了解到了是夏可道在朝堂之上拿出了书信弹劾了丞相等一干人。
至于夏可道从哪来的那些书信,夏天到是猜到了,除了瑞帝,谁还有本事将那些大臣们视作保命的书信拿到手。
而像夏可道这个官场的狐狸精,得罪一个人两个人没问题,将这么多的权贵全部都向死里得罪,做这种不仅有可能灭门的,更有可能遗臭万年的事情,除非他疯了。
如今夏可道没有疯,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有人逼着他做!
“胡小北跑掉了,你和夏真两人以后小心些,没有就不要到外面瞎晃,我明日安排东叔多找些护卫来,你以后出门也多带些护卫。”
夏可道先开了口,声音也在颤抖,他今日今没想到瑞帝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么绝情,他仿佛头一次认识瑞帝。
夏可道原本以为大臣们联合起来与瑞帝斗牛,自己上去,只不过是做个恶人,让瑞帝有机会敲打一下那些大臣,然后拉拢一些,打压一些。
一直以来,夏可道以为瑞帝最想要的治的是丞相胡用,可没有想到瑞帝这样大的手笔,将那些大臣一个一个的都抓了起来。
当年被人诟病的汉高祖杀功臣也只不过是一个一个的杀,没有像瑞帝现在这样准备成批的杀啊。
更何况,瑞帝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一个杀人狂!
夏可道自己也被吓住了,当然更让夏可道难以接受的是,夏家自此之后怕是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了,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冷不丁的被人莫名的杀掉。
“还会有人被抓吗?”夏天问道。
“那得看皇上的了,今日都抓了大几千人了。”
夏可道苦涩的说道,他这一生做了许多事,许多让别人不屑的事,但是他都可以用我救了多少人为理由来说服自己,这一次,却因为他,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所以我们现在对所有的人都要防备,看到他们躲远一些,是不是?”夏天问道。
“是!怕是从今以后,咱们出入都得仔细些。”
夏可道说道,今日之举,夏可道已将夏将推到孤立无援的地步。
那些被抓得都是些权贵,而且还这么多家。权贵家中多养豪侠,而且宗族也庞大,想必将来找夏家复仇的人不会少。
那些朝臣们本就不屑夏可道的为人,经此以役,对夏可道恐是又怕又恨!
“游大哥,就是卫国公的儿子,我以前在宫中时与他交好,他我也提防嘛?”夏天终于将自己想问的话问上来了,虽然这样问夏可道还是有些突兀。
夏可道望着夏天,见夏天满脸关切,长叹一口气说道:“卫国公与皇上交情非凡,而且向来独来独往,或许能逃过一劫。卫家那小子忠厚老实,也算个好孩子。”
说到这里夏可道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若放在以前,咱们就未必能高攀得起游家,现在就更加难了。”
“高攀?”夏天在心中重复道,过了一会才明白过来是夏可道想多了,不过她也懒得解释,听说游靖暂时应该无事,也就放下心来。
心中也稍稍安稳了一些,对于开国皇帝杀功臣这件事,从客观的觉得来讲,夏天能理解,也支持,只要皇帝不杀自己以及和自己相关的人,爱杀谁就去杀谁!
在帝制体系里,权力越集中,社会越稳定,老百姓也就能过上不折腾的日子。昏庸的君主,可没有能耐集权的!
瑞帝若是听到夏天这句话,一定会与夏天大干三杯的!
可是现在瑞帝很是郁闷,因为他的这个行为遭到了许多人的反对包括他自己的儿子,除了周皇后,并没有人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瑞帝自永寿宫回到御书房后,心中即有开心,也有愤闷与不忍,恍惚中就在御书房的软榻上睡着了。
待醒来时,已是亥时,正准备伸个懒腰,却见一直守在外面的小太监丁零听到动静,小心的走了进来禀报他的太子与二皇子,三皇子在门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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