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莫易看林琅若有所思的模样就知道这生意有的谈, 只是没想到林琅会告诉他, 其实她还有更多好东西可以一起拿出来。
“你说的那些菜和水果是真的？”沈莫易半信半疑：“讲道理，市面上的水果蔬菜我吃的不少, 魏大妈家的已经算上品了, 不会是你自己种的才从心理上觉得比这里的好吧？”
林琅又翻了个白眼：“你爱信不信。”
沈莫易挺好脾气的解释：“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做生意的基本规则就是谨慎, 涉及到大面积种植, 那投入就不是个小数字, 哪能轻易做决定呢。”
“大面积？”林琅直觉他们说的不在同一个频道上：“为什么要大面积？难道你还想贩到市场上去卖吗？我以为你就是投资把魏大妈家的农家乐翻一番，多开几亩地的事。”
这次换成沈莫易愣了：“不可以规模化吗？”
林琅一本正经的点头：“我就问你，这些蔬菜和粮食种子你怎么保证它们不退化？都是我今年才买来种的，就算现在表现好, 你确定三代四代后不会变差？”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所以盘子不可能一开始就开太大，还不如你直接投资给魏大妈, 就算它们退化, 最多也是过两年重新用魏大妈家的菜种稻种嘛。”
反复被点名的魏大妈听的心跳加快：这是又要给她送钱了？林琅真是个好人！
沈莫易不得不承认, 林琅说的十分有道理。不过他捕捉到了一个更重要的信息：“你说这些种子是你今年买的？你在哪儿买的？”
林琅坦然的晃晃手机：“当然是网上买啊。”
沈莫易双手合十：“求链接！”
两人之前交换过联系方式, 林琅挺自然的开了某宝找交易记录，然后便十分“意外”的惊呼：“商品不存在？怎么他们家店都下架？”
沈莫易凑上去看。列表里的购买记录还在, 确实是各种果树和粮种菜种一大堆, 产品名里各种黑科技高产抗虫害，一看就是虚假广告的模样。只是点开却找不到了商品详情，只有一个灰白色的已下架提醒。
沈莫易让她截了个图，发给圈子里某个大佬问了问。
大佬很快回复：“这个店就是个卖假冒伪劣农产品的, 早几个月就被查封了。”
沈莫易就纳闷：“为什么我朋友在那家买的种子就挺好？”
“那大概是运气好？”对面的大佬不以为意：“这家就是到处收购了杂七杂八的淘汰下来的种子在卖，也说不定里面有些基因强悍的啊。”
可再运气好再强悍也不至于强到这种程度吧！沈莫易看着稻田里即将成熟的水稻陷入沉思。
而林琅这时候也“恍然大悟”：“原来是卖假货的？难怪我买了六十多棵树苗，最后只活下来的只有桃子梨子和葡萄，不到总量的三分之一！我还以为是我技术太差把树苗给虐死了！”
“那其他的呢？”沈莫易追问。
林琅“据实”回答：“稻种的情况我不太清楚，毕竟也没经常来看，你得问魏大妈。不过我家里种的蔬菜和树苗一样，出苗率不到三分之一，有些可能十分之一都没达到。但长出来的那些味道是真不错，要不什么时候请你吃饭尝尝？”
尝尝是肯定要尝的，不过沈莫易还没那么大脸去人家小姑娘家里让人做饭，只说好等会他送林琅回家，让林琅看着给他摘点儿。
于是话题又回到了合作的事上。沈莫易脑子转了转就拍板：“我正好有家小店准备装修起来做私房菜馆，就现在魏大妈家这个品质的菜都足够了。搞个朋友们吃吃喝喝的地方，投入不用太大，每周可以外订十几桌饭，也不用咱们对外宣传，总有老饕愿意花高价来吃口好的。”
林琅秒变甩手掌柜：“反正你投资，你觉得行就行。”
又问魏大妈的意见：“您觉得可以吗？”
魏大妈觉得自己脑子有点儿不好使：“我……我就种菜就行吧？除了种菜我也什么都不会啊……”
沈莫易这会儿就笑的人模狗样的解释：“您用家里的田地菜地入股，入股您懂吧？有股份就能每年拿分红。然后您再负责给我们种，种田种菜什么的，我们按工资给您发，您觉得这样可行？”
“这当然可以！”别看魏大妈没什么文化，有工资还分红是听得懂的，这都是钱啊！
事情就这么敲定，沈莫易是个急性子，带着林琅又重新杀回市内。
……
一个半小之后，沈莫易站在林琅家院子里，颤抖着手指指着整整齐齐两排半大树苗，眼中全是不可置信：“我去，你的果树这么霸道的吗？不同季节的可以同时结果啊！”
院子里的八棵桃树八棵梨树并横跨十几米的葡萄架子上全是硕果累累，幸好她家围墙够高，她又很先见之明的在院子入口装了扇大铁门才没让这些果实惨遭隔壁小孩的毒手。
林琅点头：“都跟你说了存活下来的树苗和种子十分优秀啊。”
“这已经不是优秀不优秀了——我可以先摘一把吃吗？”
真不是沈莫易猴急，实在是这水果的香味太浓郁，以他多年老饕的经验判断，这绝对是水果中的极品。
眼看他就要对紫莹莹圆溜溜的葡萄下毒手，林琅赶紧拦他：“你先别摘那个，葡萄要冰镇的好吃，我冰箱里有镇好了的。你等会走的时候再摘，我给你找个箱子保鲜，你带回家慢慢吃。”
“那还等什么，赶紧开门放我进去啊。”沈莫易为了一口吃的也是不要面子了，跳着脚和个熊孩子也没差。
林琅忍着笑给他开门。
冰箱里不仅有葡萄，其他的水果也有冰镇好的。还有林琅挂着无敌根骨悟性大外挂学着做的水果捞和水果布丁，让他这位并不是很爱吃甜食的男士都吃的停不住嘴。
一口气吃到十分饱，沈莫易才讪笑着擦擦嘴：“真的是太棒了，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的水果。”
那是废话，要不是品质足够出众，林琅也不至于这么费心费力亲力亲为的种出来了。
不过这些就不必和沈莫易细说，林琅打开楼梯间的门，招呼他上楼去看看。
“我家二楼有露天的南阳台和西阳台，一边种了草莓，一边种了圣女果，我吃着觉得还挺不错的。蔬菜就全在顶楼了，最近长的有点疯，我还没来得及割。”
沈莫易还没来得及问具体，转头已经到了二楼的楼梯口，眼前盈盈翠绿和夹杂在绿叶中的红色果实立刻让他惊呆了。
天知道他以为的阳台和这个阳台完全不是一回事！足有两米多宽的地面上是整整齐齐的两排圣女果。一米多高的果苗上层层叠叠的塞满了小果子，鲜艳水嫩的红色看的让人垂涎欲滴。
林琅拿拖鞋给他换，又找了个提篮给他们：“这边是圣女果，拐过去南边阳台是草莓，你要多少的自己摘。”
沈莫易两眼都在放着光，仿佛哈士奇一样窜进了圣女果的小森林中。
来不及往篮子里塞，先摘下一颗放进嘴里细细品尝。酸甜的汁液随着牙齿的咀嚼在口腔中爆开，浓郁的番茄味仿佛洗脑一样上头。
吃过这一颗，以前二十多年吃过的番茄都不配叫做番茄！
“这个我全要了！”沈莫易激动的快把手里的提篮都甩出去。
林琅无所谓：“那你全摘了呗，不过草莓还是给我留点儿。”
沈莫易正好顺着摘完一行圣女果，嘴里还塞了两个边嚼，伸头一看隔壁南阳台就不服气了：“凭什么草莓比圣女果种的多？圣女果不要排面的吗？”
林琅愣了一秒才明白他在说什么——南阳台比西阳台更长一些，放的种植箱自然更多几个。硕大饱满的草莓果大咧咧垂在种植箱的边沿，或是躲在叶片之下露出一点儿殷红，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像是无数红宝石在含羞等待他的收获。
眼看沈莫易还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林琅也是十分无语：“圣女果多高啊，一米多高的杆，随随便便能挂近百颗果实。草莓呢？一棵草莓能同时挂个二十个果算不错的了。”
“好吧，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味道才能决定谁是C位。”沈莫易大概是吃的有点饱，这回就不急着下手了，如领导巡视般逛了两圈才挑了颗“顺眼”的草莓尝尝味。
“唔！这也太甜太香了吧！”
柔软的草莓不像圣女果一般有坚韧的外皮包裹，几乎在入口瞬间就被抿化。浓郁的奶香味包裹一丝丝酸甜像烟花一样炸开，让沈莫易这种长期把草莓视作“小姑娘才吃的水果”的大老爷们都忍不住沉沦。
林琅笑嘻嘻：“喜欢吧？不觉得草莓种多了了吧？”
“不不不，一点儿都不多！”沈莫易激动了，目光灼灼的盯着林琅，语气十分之恳切：“你这里匀三分之二的苗子给我行不？要什么条件都答应！”
林琅其实无所谓：“刚刚在院子里你可能没注意，草莓和圣女果我都留种了，少说也有上千棵苗子随时可以移栽。你要是心急，或者怕苗情退化，就直接把我这里的大苗都拉去就是。回头我自己重新种一批，最多一个月就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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