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7

    “我保证，你看到卡伦一家就会拜倒。”

    莱娜·韦弗之所以敢这么大言不惭，是因为她清楚自己的好友是个没救了的死颜控。

    这厮还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对颜值低于她基准线以下的人会经常性地视若空气。

    考虑到这条基准线是以她自身乘百分之八十划的，难怪她们在学校里总有个“打不进去的富家女”的团体称号。起码是之前（她发现好友最近竟然诡异地开始关心起同学），赫尔伽对扩大她们的圈子成员非常谨慎。

    劳伦一度极度渴望加入这个小团体，但即便她们倒霉的朵莎摔断了腿留出了位子，她也没被接纳。

    这个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你可以把要他们的联系方式当成挑战，”莱娜坐在沃兰德家的餐桌前，往面包片上抹果酱，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我听说他们只跟自己人玩。”

    赫尔伽试图用更多的面包来堵住她的嘴，她现在才发现好友是个话唠。估计，她不在学校那些天把她憋疯了，新鲜事一定要共享的秉性使得她一大早就出现在她家的餐桌上。

    而她已经厌倦了听卡伦家的事。

    对外貌的夸张赞誉、行动时的敏捷优雅和忧郁苍白的面庞，总是让她联想起另外一个人。

    换句话说，她大小姐是躺路边被戳心后的恼羞成怒。

    她莱娜·韦弗一定没听过失恋的人看什么都会想起前任这种说法。

    好吧，前……个头(;-_-)

    恼羞成怒×200%蓄力中

    任由莱娜没节制地消耗她家的粮食，赫尔伽盯着自己的手机。

    拜游历过很多惊悚电影所赐，她用了许多不同牌子的手机，对未来十年的科技走向有个基本认知。

    在福克斯高中，手机此时还是个稀罕物。她盯着自己这款功能远不如后世先进的小巧手机发愣。

    诺基亚早晚破产，抓紧买苹果股票，不，那不是她脑子现在想的。她必须坦诚点，她想的是当她花了超长的功夫才说服某人用手机后，某人此时却可能在世界彼端用手机联系别的女生。

    哪怕是，以对方极端保守、无限刻薄、稳稳的零生人社交的性格下，这种可能性会接近于零。

    赫尔伽还记得他在上一个世界的号码，在她心碎决定回来以前，她还为某人的手机里有且仅有一个号码洋洋得意过。

    但是别傻了，不要说每跨一个世界，就会彻底告别上一个服务商，号码作废，凯、去你的、厄斯又什么时候拨过她的号码。

    在赫尔伽用叉子划着她的班尼迪克蛋时，并不知道世界另一头，有人也在备受困扰。

    原因在于一周前那场有预谋的通灵。

    沃尔图里遇到了一点小问题。

    凯厄斯清楚是怎么回事。

    在他的理解里，陷于恐怖片同样是超自然世界的一部分。在这个理解下，事物千奇百怪便不足为奇。

    地球被人类皮下是外星人的外星人占领不足为奇，审判日降临人间坠入地狱不足为奇，同样，那个笨蛋被法老木乃伊诅咒，结果诅咒应验到他身上……也不足为奇。

    凯厄斯的手托着书，注意力却不在上面。

    他精通古埃及语，自然清楚那个被他捅碎的埃及木乃伊二次临终前的意思——“你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他有理由相信埃及人的教育都不怎么样，因为这个半吊子诅咒只应验在了他一个人身上，而且是在那个笨蛋施展能力的时候。

    只有那个笨蛋才会沾沾自喜地以为诅咒没有灵验。他试过几次，在确定解咒是站在她十米的范围内时，非常肯定这法老应该死得再惨一点。

    只是被他妻子谋杀也太便宜他了。

    他该被处以火刑。

    总之，她每到一个新的世界，就会通灵，而他就会……倒霉。

    他注意到亚力克进来更换了烛台。

    通常，她要发动鬼魂们来找人总要持续至少几周，期间更会不只一次通灵。

    然而，已经一个星期过去了。

    距上次图书馆遭灾之后，沃尔图里没有任何新的事故发生，而阿罗派出去的卫士仍没找到人。

    凯厄斯想到阿罗上次跟他说过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烦躁。他难道觉得她在有胆骗了他家庭住址后，竟然还有预谋地“消失”？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

    她难道对自己没有足够的认知？

    无论有没有厄运诅咒的事，她都能吸引来足够多的麻烦。

    只有沃尔图里才是最适合她待的地方。

    “阿罗的搜查队有没有进展？”凯厄斯从椅子上抬起头，目光直视亚力克。

    自从上次莫名其妙差点毁掉图书馆后，亚力克总是心有余悸，阿罗对藏书的热爱不亚于任何艺术品。虽然阿罗和凯厄斯都没有给予他任何惩罚，但他这两天总感觉压力山大。

    “他们还在美国，一周前联系上了那边的人。”亚力克犹豫了一下，“搜查队说提供的名字有问题，正在重新排查。”

    凯厄斯的手指停在书上，空气一时间凝固了。

    亚力克忽然有些紧张。

    简一进门就看到自己弟弟比平时不安的模样，她没做声，径直走过他。

    银色的托盘上放着几张照片。

    “卫士送回来的，阿罗说需要辨认。”

    凯厄斯从托盘上接过那些照片。

    它更像是从某张校报上剪下来强行放大的一部分，拙劣的印刷技术，照片中的女孩子穿着球服，金发被高高扎了起来，对着自己脚下的球出神。

    “赫尔伽·沃兰德，住在华盛顿州福克斯镇。她的资料被人刻意删掉了，搜查队查不到她的其它照片。”简的声音平平淡淡，不带一丝感情。

    凯厄斯看着那张照片，微微皱眉，

    “那他们还在等什么？”

    他脸上是明显对搜查队办事不力的不满。

    如果他们速度够快，人现在应该已经出现在沃尔图里。

    “那里是卡伦家族的领地，他们在等待沃尔图里的指示。”

    吸血鬼法律中默认的一条：不到别的吸血鬼家族的地盘上狩猎。

    但这不是狩猎。

    他的指尖擦过其中一张她在球场上笑得极为灿烂的照片，莫名升起一丝愤怒。

    “把她带回来。”

    简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带着自己的孪生弟弟离开房间。

    “等一下。”

    凯厄斯的手指停留在那些照片上。

    简停住了脚步，但眼神中透露着疑问。

    如果要赫尔伽说的话，她并不喜欢排球。

    但福克斯高中和纽约私立高中的硬件条件是两个极端，她并没有更多的选择。

    福克斯甚至组织不起来一场女子足球赛。

    她跳到半空中，让球过网。

    她在这项运动上有一点先天优势，她父亲身高有185cm，她母亲有177cm，有段时间她很担心自己无限制地继续长下去。

    汗水落在肩上，女孩子们鱼贯地走向公共浴室。

    凯蒂的事多少让人有些消沉，所以今天的体育课一上来女老师就试图用严厉的口吻和更高强度的训练来给她们打气……

    赫尔伽用浴巾擦着自己的头发。

    她的头发整体颜色比较浅，只有发根一些部分仍然偏深。这一点跟她爸妈哪个都不太像。莱娜总说她“眼高于顶”，但她必须为自己辩解一下，不管是哪个小孩（失忆自认小孩的也得算上）视觉审美被长期满足，她都会被惯坏。

    在莱娜用拳头的威胁催促下，她才磨磨蹭蹭地收拾完。速度慢不能怪她，不喜欢吹风机并不是错。

    “你能找到比你还磨叽的人吗？”

    好友看起来很想揍她一顿，赫尔伽不着痕迹地往后站远了一点，将莱娜大姐暴躁的原因归结为她即将来临的生理期。

    不过，也有可能是她心心念念的卡伦并没有按时出现的原因。

    她不知道是卡伦一家集体翘掉了体育课还是什么的原因，她没在课堂上看到他们。

    伊莎贝拉倒是在，只是她在体育课上一向是把运动协调能力不佳和神情恍惚混作一团的。

    她并没有对“新人”有太大的期待，实际上她的注意力更多都用在了盯着劳伦她们那个通灵小团体上。

    坐在食堂里，她一点一点掰着面包，实际上只喝了点盒装牛奶。

    赫尔伽自己有充分的理由去当这几个家伙的“监护人”，她不想再多一个死掉的青少年来影响她妈妈的仕途，以及……继续有理由提前她的宵禁时间。所以，她现在在莱娜不解的目光中，专注地用死亡射线盯着贝拉她们那一桌人。

    杰西卡不安地用手肘捅了捅一旁的贝拉。

    “你得罪她了？”

    贝拉不解地抬了抬头，她这几天确实是精神恍惚，甚至认为自己是在梦里。

    爱德华回来了，还有爱丽丝。

    在他要永远离开她的第五个月后再度出现，但是他们像约好了一样，不再跟她说话。

    她咬了咬唇。

    “不……我没有。”她对食物的渴望再次变得少得可怜。

    门口处忽然传来一片骚动。

    她睁大眼睛，回复了一些精神，试图寻找她熟悉的人影。

    赫尔伽终于把整片面包撕完，把注意力回到自己手上。

    而同一时间，食堂内人们纷纷站了起来，一时间吃饭的声音被喧哗的人声所代替。

    她没看到的是，爱德华·卡伦突然之间倒在地上。

    等她察觉到气氛不对的时候，一个漂亮得不像话，脸上表情则像是想杀死她的姑娘已经用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冲到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