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芜君,聂宗主,金宗主,不知道各位寻我们过来,究竟是有何事要商议?”莫山山佯装没有看到金光善微黑的面色,淡淡的开口问道。
聂明玦和蓝曦臣并没有开口,而是看向金光善。
金光善被两人看的在心中暗骂,不过面上却笑道:“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有些事,想要和莫姑娘询问证实一下。”
“金宗主这话着实有些客气,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就是。”莫山山余光看到魏无羡就要开口,立刻伸手抓住他的手,捏了捏,如是的说道。
金光善开口说道:“因事关我侄子金子勋,我这里倒是不便开口说明,以免有所偏颇,不如由素来公正严明的聂宗主说明。”他说着话往聂明玦那里看了一眼,又问:“聂宗主,不介意吧?”
“没问题。”聂明玦自是一口答应下来,说起来,他虽是对金光善混乱的私生活很是不赞同,不过那到底是个人私生活,外人也管不了,就一宗之主来说,他做的倒是不差。
“莫姑娘,是这样的,就在刚不久,金子勋公子前来,说他奉命押解温家余孽去穷奇道的时候,偶然碰上了莫姑娘,只是莫姑娘你却……”聂明玦便把自己刚才从金子勋那里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他这个人虽脾气火爆了一些,不过也确实公正。
别说字,连个标点符号都没变。
事情由金子勋说出来,自是好一番的添油加醋,“……金子勋公子所说的话,敢问可是事实?”
“他胡说!”
不等莫山山开口回答,魏无羡就先忍不住了,立刻开口喊了出来,“金子勋他是在颠倒黑白,什么押解温家余孽,且不说那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之辈,就说金子勋的行为,可谓恶劣,先前已经商定好,那些手无血腥的温氏族人,都是关押到穷奇道看管起来。但金子勋他,却是在射杀,还以此为乐,山山看不过眼,这才阻止的,而且也没做什么?只是把他一时困在原地片刻罢了。至于他说的什么包庇温家,简直是在胡说八道!”
“浓才胡说!”因为是要双方对峙,金子勋自是也被叫了过来,虽说魏无羡说的都是真的,但金子勋再怎么没脑子,也知道,在这个时候这话,他是不能承认的。
毕竟说起来的话,还真的是他理亏在先。
“叔府,捏宗主,难宗主,魏无羡才是在胡说霸道。”金子勋先前挨了一巴掌。
金光善听着金子轩含糊不清的话,眉头当即皱了皱,虽说他是知道金子勋挨了莫山山一巴掌,但他也看到了,脸只是有点红,力道应当是不重的。自己的侄子,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金子勋现下如此,只怕是心虚之下,太过激动,才会口齿有些不清。
自觉有些丢了面子,不由的摆着脸,语带了几分训斥和提醒,道:“子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给我平心静气,好好说话。”
金子勋只觉得冤枉的不行,因为他真的疼的。
若是其他人这般说,金子勋必定要辩驳一二,但开口的是金光善,金子勋也只能委屈的应了一声是。
只是心里却越发委屈。
莫山山当时虽被金子勋所说的‘家仆之子’四个字给气到,但理智却没失,她是知道金家人的德性,因此她下手打的时候,可是用了特殊的技巧,她这一巴掌下去,虽看着只是面上微红,似力道不重,但实则已经伤了内里。
此刻,金子勋挨打的那一边脸,内里却已经伤了肌肉,没个三、五日时间,是好不全的。
“说起来,我还要于金公子说声抱歉,刚才一时气愤之下,打了金公子一耳光。”莫山山说着朝金子勋行了礼,“……不过我却是一点都不后悔,毕竟金公子的话说的实在难听,若非亲眼亲耳所见,真的是有些不敢相信,一向注重家风礼仪金家嫡系公子,居然会与对人说出‘家仆之子’这种带侮辱性的词语,实在让小女子大开眼界。”
说完就看着金光善。
虽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但她那副清清淡淡的模样,却更让金光善恼火。
在他的心里是认同金子勋说魏无羡‘家仆之子’这话,若是莫山山开口责问的话,金光善还能辩驳一二,但如今莫山山确实这般清淡的说出来,完全就没提魏无羡如何?
而是质疑起金家的家风。
这就让他不能忍受了,当即就沉着脸问:“子勋,你可有如此说过魏公子?”
“窝没……”
金子勋刚要开口否认。
却又听到一声清淡的声音:“忘机,若是按照蓝氏家规,这等出言不逊,辱骂他人,该如何处置呢?”
“戒尺二十,家规五百,以示警戒。”蓝忘机毫不犹豫的开口回答说道。
他这话算是侧面的为莫山山做了证。
也成功的让金子勋把要否认的话咽了回去,差点就忘记,当时蓝忘机也在场。
若说魏无羡他还有些看不起的话,但对上蓝忘机,他却不敢有这个念头的。
毕竟他和蓝忘机的话,相信谁?几乎是一目了然的事。
因而,
金子勋只能并着嘴,没开口说话,他是个欺软怕硬之人,不敢对蓝忘机有任何怨言,也不敢太过怨恨莫山山,毕竟不管是那一巴掌还是她看自己的眼神,都让他心有忌惮。
所以,便把一腔的怨恨,都给了魏无羡。
目光愤恨的看着魏无羡。
魏无羡:……
在场的人,除了金子勋之外,都是聪明人,一见他这样的表情,哪还能不明白?
“所谓揭人不揭短,金子勋公子,你这话实在说的过分了一些。”聂明玦率先开口说道。
对他来说,且不说弟弟聂怀桑和魏无羡一直交好,还有聂怀桑和江厌离即将订婚,这两层的关系,就说魏无羡本人在射日之征中立下大功,可比胜利后才姗姗来迟的金子勋,有份量的太多。
“许是年少的缘故,说话之间,才会有所欠缺的。”蓝曦臣也立刻跟上。
而且相对于聂明玦的直白,他这话就要温婉的多,但同样的,却难听的多。
年少?
呵呵,说起年纪的话,金子勋可比魏无羡还要大上两岁呢。
这话可真的是有够埋汰人的。
不见蓝曦臣这话一落音,金光善的脸都黑了。
“子勋,还不快点给魏公子道歉。”
金子勋听到这话,简直是有些惊呆了,明明是要问责魏无羡和莫山山包庇温氏余孽的罪状,顺带给他讨了公道。
怎么?
一转眼,就成了批判他的大会。
只是金子勋的心里再怎么愤恨?不满?他也不敢违抗金光善的话,心不甘情不愿的拱手:“魏公子,对不住了。”
声音小的,若不是在场人都是修士,怕都要听不清。
而且他的话一说完,生怕再有什么一般,立刻开口说道:“……叔府,窝们不是要问温氏余孽的事?”
揪着他不放,算怎么回事?
金子勋这话一说完。
及于摆脱这个话题的金光善,立刻接口:“险些忘了正事。”目光落到莫山山的身上,
现在,他可是不敢小瞧莫山山了。
这口才委实有些厉害。
“莫姑娘,温家无恶不作,泯灭人性,先前不知道灭了多少仙门世家,所犯下的罪恶,罄竹难书,人人得而诛之,如今有此下场,也是死有余辜,这余下的这些温氏余孽,自是不值得同情。如今莫姑娘却出面护着这些余孽,是否该给我等一个解释。”
金光善这话说的虚伪,但咋听之下,还挺有道理。
最起码聂明玦这种性情耿直的只有一根筋的人,就被糊弄住了。
况且他是助长斩草除根的一方,因而,也开口道:“莫姑娘,我也知晓你是心地良善,只是这些温氏族人,虽都是妇孺之辈,但先前既是享受了家族带来的荣光和庇佑,如今温家自食恶果,他们有此下场,也不过是天道好轮回罢了。”
“聂宗主,你……”
“阿羡。”莫山山看着表情神色都开始变得有些不对的魏无羡,拉着他的手更紧了一些,轻声道:“…阿羡,你信我吗?”
“恩。”魏无羡毫不犹豫的点头。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连山山他都无法相信的话,那他还能相信谁?
“所以,交给我自己来处理好不好?”莫山山直直的看着魏无羡,里面都是笑意。
“好。”
被莫山山这般盯着,魏无羡不自觉的就点头答应下来。
……
金光善看着和魏无羡情意绵绵,俨然就是一副小女儿作态的莫山山,心里不由自主的就升起了一丝嗤笑和轻视。
女人就是女人,真真是儿女情长。
看来自己也不用太担心,她即便是口才好一些又能如何?
到底是女子,能成什么大事?
言语间不自觉的就带了一丝轻蔑:“莫姑娘,你和魏公子情意深厚,我等能理解,只是如今我们还是先说正事为好,等他日你和魏公子大婚,我一定会奉上厚厚的贺礼。”
“那就先谢过金宗主了。”莫山山笑了笑,接的很是泰然。
就是不知道那个时候,还有没有你金宗主了。
“我们回归正题,金子勋指责我包庇温家人,这罪名我可不敢承认。再者,先行违规的可是金子勋公子呢?先前我们都是共同商议过的温氏族人的归属,可是说好了,那些未曾沾染血腥孽债的温家人,是关押到穷奇道看管起来?这事,蓝宗主,聂宗主,金宗主,你们可承认?”莫山山含笑的看着蓝曦臣他们。
蓝曦臣第一个表态:“这是自然。”
聂明玦也点头:“不错。”
“是这样。”金光善也有些不情愿的承认。
“既是如此,那金子勋何故要去虐杀?若是和温家有怨,想要报仇,可以理解,只是那些却都是妇孺之辈,还有襁褓里的婴儿,又素来未曾去过金陵,和金子勋公子怕是没有任何交集?若是没有仇怨,那就是随心而为了。”莫山山看着金光善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还有金子勋想要插口说话,却都没那个机会。
又慢条斯理的接着说:“……真是难以想象,一个世家公子,居然能做出随意虐杀老弱妇孺和孩子的事情,其恶毒的行为,真的是让小女子难以置信。”
金子勋听着莫山山的话,甚至还给他按了一个虐杀的名头,射杀虽说有错,但那是温家余孽,即便聂明玦和蓝曦臣不赞同,但因是温家人,也不会太过追究,但若是虐杀的话,就不同了。
没见聂明玦都和蓝曦臣的脸色都变了吗?
因此,金子勋此时什么都顾不得,连忙高声反驳说道:“莫山山,你胡说,我哪有虐杀?”
“没有虐杀,那你就承认你阳奉阴违的随意杀了温家人。”莫山山及时抓住了金子勋话里的漏洞,笑着说道。
金子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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