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盛宛昀忙完《好太太》的出版流程, 余娴已经解完了九连环,开始沉迷魔方, 每次下课的时候都忍不住要拧上几分钟, 复原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天气已经冷到日常零下了,水龙头都经常会被冻上, 女生寝室日常停水, 要去花钱打热水洗漱。
余娴不想花那个钱,而且她的床靠着那扇关不严的破窗户, 天气太冷, 她的被子又特别薄, 冷风从窗户缝里灌进来冻得她晚上要好久才能睡着,睡着了也冷得发抖,她实在受不了了,就干脆彻底搬过去跟盛宛昀住了。
其实自从那次因为刘艺扬的事跟室友吵了一架之后她就不怎么想回宿舍住了,她不想面对那些无法改变的恶意, 只能眼不见为净。
最开始余娴还因为亏欠盛宛昀太多而不安, 现在则是债多不愁, 既然已经欠了盛宛昀那么多, 多欠一点也没什么,反正她早就决定了要用一辈子来偿还。
余娴从很小就开始厌恶婚姻, 所以她压根就没打算以后跟男人结婚,她甚至想象不出来自己和男的恋爱会是什么情景,自从盛宛昀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她就只想一辈子陪在盛宛昀身边。
在这种一辈子的前提下, 暂时亏欠盛宛昀的这些才没给她太大的心理负担,以后的日子还长,总有一天她会加倍把盛宛昀对她的好还回去的。
平安夜那晚下起了大雪,盛宛昀去接余娴回去的时候被余娴塞了个平安果。
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看起来又漂亮又可口。
“宛昀姐,平安夜快乐!”余娴兴冲冲地说。
班里的同学都在互送礼物,她便跟着也去买了几个平安果,给刘艺扬送了个大橙子,给同桌于雯静送了个包装好的蛇果,这个最漂亮的大苹果是她特意给盛宛昀挑的,连包装都没有,因为她觉得这个苹果已经够漂亮了。
盛宛昀根本没想起来这回事,晚自习她没进班,不知道自己的抽屉已经被人塞满了各种包装的果子,自然也没想起来给余娴准备圣诞礼物。
盛宛昀拿着那个大苹果有些不知所措,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笑了笑说:“平安夜快乐。”
圣诞礼物可能来不及了,她可以给余娴准备新年礼物。
余娴本来也没想着要从盛宛昀这里得到回礼,她知道盛宛昀每天都很忙,看起来是没记住今天这个日期,盛宛昀没有给她准备礼物反而让她有种扳回一局的愉悦感。
盛宛昀把苹果塞进书包里,从包里拿出一顶红色的毛线帽子给余娴戴上,帽子顶端有个雪白的毛球,毛又长又软,很好看。
余娴还没反应过来呢,盛宛昀又帮她围了条厚厚的围巾,围巾是米色的,上面的绒也很软,摸起来手感很棒,两端还连着两个厚手套,除此之外盛宛昀还从包里找出了一个兔耳形状的耳暖给余娴,笑着让余娴戴上试试。
这些东西都是她下午放学之后刚去买的,没打算把它们当做礼物送给余娴,是正常的生活物资采购。
余娴长得好看,标准的鹅蛋脸,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又黑又亮,鼻梁高但鼻子很秀气,唇红齿白,皮肤也很白,被红色的帽子和白色的兔耳耳暖装扮起来,看着幼稚是幼稚了些,但很可爱,盛宛昀对此很是满意,要不是天气太冷她的手太凉,她又要忍不住去捏余娴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了。
余娴以为这是盛宛昀特意给她准备的平安夜礼物,刚刚升起的那阵愉悦感变成了挫败感,然后她又开心了起来,这些东西说明她的宛昀姐很关心她,有没有扳回一局就不怎么重要了。
余娴虽然觉得那对兔耳过于幼稚,而且很夸张,但她还是乖乖把耳暖戴好了,然后她隔着厚厚的棉衣给盛宛昀一来了个熊抱,心情很好地在盛宛昀耳边说:“谢谢宛昀姐。”
这段时间她吃得好运动多长得也快,已经比入学的时候高了好几厘米,抱盛宛昀的时候没有以前那么不协调了。
盛宛昀拍了拍余娴的后背,声音里带着笑意说:“好了,快回去吧。”
两个人并肩往回走,雪越下越大,地面上已经是一片白了,路灯把她们的影子照在那片白色上,像没有色彩的动画。
余娴抬头,感觉飘落的雪花在路灯下看着像纷纷扬扬的灰烬,那种草木燃烧过后的灰烬,不恶心,但是有些说不出的压抑。
她想起语文课本上的那句“大雪纷纷何所似”,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一点都不浪漫,别人赏雪,把雪花比作鹅毛,把下雪比作撒盐,她倒好,觉得下雪像落灰,不知道是不是家务做太多烧柴烧出了既定思维。
盛宛昀看到余娴突然一副郁闷不已的样子,奇怪地问:“怎么了?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余娴对着面前的飘雪哈出一口白雾,融掉了几片雪花,然后她看着盛宛昀问:“宛昀姐,你觉得下雪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但是太冷了。”盛宛昀说。
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在南方待久了,她觉得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这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她就有些受不了了,穿再多衣服都没用。
余娴赞同道:“真的好冷,那些觉得下雪天很浪漫的人是不是都比较有钱啊?不用怕冷才会有那些闲情逸致赏雪。”
像她这样每年冬天都得苦苦挨着严寒的穷人,真的没办法浪漫起来。
“明天再多穿点,晚上回去用热水泡泡脚,别冻伤了。”盛宛昀说。
上辈子她离开家之前也是每年冬天都过得很煎熬,天气一冷衣服就不够穿,破棉衣根本不保暖,不光手脚要生冻疮,耳朵和脸也经常被冻坏,有时候甚至屁股和大腿上都会长冻疮,做家务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生了冻疮的地方会疼得忍不住掉眼泪,严重的时候甚至会皮开肉绽,伤口一碰水就特别疼,水还冰凉刺骨,那滋味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可是家务又不能不做,这样折腾下去伤口很长时间都愈合不了。
等到春天天气回暖的时候那些冻伤的地方就开始痒,特别痒,忍不住抓一下就会流很多血,就算不抓,皮肤也会因为天气干燥裂开,外面结一层厚厚的痂,裂开的地方能看到里面红色的肉,很难受,也很恶心。
“宛昀姐你也多穿点,要是生了冻疮就太难受了。”余娴回道。
她的手已经开始肿了,常年生冻疮的人再小心也没用,只要天气冷起来,一不留神手就肿起来了。
她仔细观察过盛宛昀的手,不像生过冻疮的样子,所以才这么提醒对方。
“嗯,我知道,你的手怎么样了?”盛宛昀问。
“还在肿着,暂时还没长冻疮。”余娴说。
这要多亏了盛宛昀给她买的那两双手套,她每天写作业都戴着,所以才没像往年一样一入冬就生冻疮。
“别大意了,还是得多注意一点。”盛宛昀提醒她说。
余娴老老实实地应了,心里暖洋洋的,再看那些飘落的大雪,感觉也没那么讨厌了。
回去之后余娴有些不舍地把盛宛昀给她戴上的那些东西一件一件取下来,拍了拍上面的雪,小心地收了起来。
屋子里比外面暖和了不少,盛宛昀怕冷,前两天刚买了暖气片,出门接余娴的时候她没关,这会儿还往外喷着暖气。
盛宛昀过去暖手,还顺便把热水袋也插上了电,余娴比她抗冻,脱了外套去洗头发。
余娴自从卖了头发之后就没剪过,现在已经长长了一些,后面勉强能遮住脖子,前面的刘海也从扎眼睛的长度过渡到了可以别在耳后的长度,但是因为没有修剪过,整体上看起来有些杂乱,刘艺扬最近总是拿这个开玩笑,还说要带她去剪个酷一点的发型。
余娴没同意,比起看着酷一点她更想把头发留长,冬天还是留长头发比较暖和。
而且剪头发要花钱,最便宜的也要三块钱一次,她哪来的这么多闲钱花在这种地方。
用盛宛昀的吹风机吹头发的时候,余娴想起来之前在家里过冬,每次洗完头发都会很快结冰,毛巾怎么擦都擦不干,擦完用梳子一梳能梳掉一堆冰碴,她头发又多又厚,要等上大半天才能完全干。
当时倒是没觉得冷,可是现在她用惯了盛宛昀的吹风机,不知道寒假回家还能不能适应那种原始的方式。
她觉得自己要被盛宛昀给惯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短,聊天聊嗨了没赶上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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