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似乎是懵逼了一会儿,他想说可以,但在晏榕的注视下紧张得说不出话,只会呆呆的点头。
晏榕在他眼前,就如天神走到人间,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那时候秋锦葵看出他的心思,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晏榕?你这都敢去招惹?他什么样的为人你真没听说过,他在罗德岛设计学院,又爱玩又会玩,男朋友一大打。
你不要飞蛾扑火。你这样子根本玩不过他。”
但他还是义无反顾。
晏榕买下他的设计,他们因此交换了彼此的联系方式,添加了微信好友。
加好友时,晏榕单手拿着手机,向他展示自己的二维码,放在手机边缘的拇指修饰整洁干净,有一个弯弯的月牙,再往上,是白色的衬衫边和风衣袖口。
扫完以后,晏榕并未立即通过。
一直等杜蘅坐上回校的地铁,微信页面上才弹出对方已添加您为好友的对话框。
杜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上短短的一句话,动也不敢动,生怕按错键,发送了不该发送的消息。
看了好一会儿之后,他先把晏榕设为星标好友,再把和他的对话框置顶。
哪怕他可能根本不会收到晏榕的消息,也不敢主动给晏榕发消息。
他又点进晏榕的朋友圈。
晏榕的朋友圈非常简单。封面一张美术馆的外墙照片。
里面一溜下来全是文章转发,内容基本与设计相关。
杜蘅把每一篇他转发的文章都点进去看。
虽然都是转发的文章,但他依旧看得入迷。好像多看一点晏榕分享的东西,都能离他更近一步似的。
因为看得太认真,他甚至地铁坐过两站。
之后半个月,晏榕与他并无联系,他们就像两个偶然遇到的人,错过那个交点,便渐行渐远,回到各自的轨道。
杜蘅也忙着找暑假实习的公司,无瑕再想其他。
一直到暑假来临。杜衡准备去一家设计公司实习,才忽然又接到晏榕的消息。
晏榕问他愿不愿意来一个美术馆帮忙,按天给他结算工资。
晏榕当时正在为一个美术馆布展。
那座私人美术馆,是他爷爷的财产。
他这次回来,就是专门帮他爷爷重新设计美术馆。
晏榕给杜蘅安排的活很轻松,现场监工,看着工人调色、布展,不费什么力气,给的钱还多。
杜蘅于公于私都拒绝不了,便推了设计公司实习生的活,到美术馆帮忙。
在整修美术馆的那半个月,他们常见面,不过没说过话。
美术馆人多,不仅他来帮忙,还有许多其他设计学院的学生和晏榕的朋友都来协助。
晏榕又是众星拱月般的存在。每次他一出现,都被一堆人团团围在中间。
只有一回,他站在一把椅子上,想把一盏射灯的光线调整一下。
正当他踮着脚,专心致志调整射灯时,冷不丁身后响起一个懒洋洋带着笑的声音,“我请你来监工,你怎么事事自己上手?”
杜蘅垂下眼睛,就见晏榕扶着椅子,抬头看着自己。
他赶忙维持住调整灯泡的姿势不敢动。
晏榕在他小腿上虚虚握了一下,“你放松一点,一直这样踮着脚不累吗?”
“我……”等他刚攒起勇气想要和晏榕说话,又有人来把晏榕叫走了。
****
半个多月后,美术馆终于完工、整修一新。
杜蘅刷新朋友圈时,看到晏榕最新发的朋友圈,“爷爷的美术馆终于整修完毕,明天下午三点开放一小时,欢迎到场。”
第二天下午三点,杜蘅掐着点去了。
他想自己和晏榕交集有限,恐怕这次事情之后,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现在抓紧时间再见一面也好。
可等他到了场地之后,却发现整个美术馆只有他一个人。
他穿过门厅和走廊,站在空无一人的展室里。
他拿出手机再次确认时间,确实是下午三点,然而偌大的展室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也是真的……他心里奇怪、不知道哪里出错了。
正在此时,展室的另一头,门打开,穿着西装的晏榕迈开长腿朝他走来。
展室约三百平,被隔成几个互相串联的通透空间。
他和晏榕直线距离大概15米。
他看着晏榕停在他面前,尴尬得不知道往哪里去,“我是不是弄错时间了?其他人呢?怎么……没有其他人来。”
晏榕低头、弯起嘴角,放低声音、在他耳边说,“因为我的这条朋友圈只对你一个人可见。”
晏榕的声音明明很轻,但每个字落在杜蘅的耳朵里,都如同从高空抛下了一颗炸|弹,“人一多你就躲着我,我只能这么做了。”
一字一句,勾魂夺魄。
杜蘅心脏如同擂鼓。
仿佛全身血液都聚集到了耳朵上。
偏偏这样的话,晏榕说起来得心应手,还故意凑得更近一点儿,右手搭在他的腰侧,慢悠悠地问他,“你怎么耳朵尖都红了?”
晏榕的手掌温热有力,哪怕隔着衣服,也让他双腿发软。
晏榕又问,“不喜欢和我一起呆着吗?”
他下意识摇了摇头,往后退半步,浑身僵硬,连手指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
晏榕见他动作,搭在他腰侧的右手一用力,把人往自己身前拉近一步,直到两人胸|前没半丝缝隙。
然后,在压制住杜蘅微弱的挣扎以后,晏榕低下头,轻含住他的唇瓣,“有和别人接过吻吗?”
“乖,放松一点把嘴巴张开,来,我教你。”
这里虽然是晏家的私人美术馆,不会有其他人来,但这样的场所总给人一种会有观众的错觉。也因为如此,所以格外刺激。
空旷的房间过分安静,以致水渍声和喘息声都格外明显。
他们从站着,变成坐着,是上次杜蘅站上去调灯光的那张椅子。
杜蘅第一次接吻就遇到晏榕这种高手,几乎立刻溃不成军,被迫接受,被迫贪欢。
虽然秋锦葵时候警告他,“晏榕刚回国,只是太无聊找个人打发时间罢了,你可别当真。不过还好你跑得快,没被人吃干抹净。”
虽然日后的事实证明,晏榕确实只是暂时无聊想找个人玩玩,而且所谓的只对他可见,也是不想将两人的关系公之于众。
但年少的爱真切实在、汹涌澎湃,至今想来,仍觉心口一片酸软。
****
因为严重OOC,晏榕被扣掉两天回到过去的机会。好在他所体感到的时间流逝,要比真实世界快得多,所以并不难熬。
只是等到第三天,终于“刑满出狱”,晏榕又不知道该回去做什么了。
他上次给自己安排的约会并不成功,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办公室里,晏榕正心烦意乱地在拼一个乐高汽车玩具。
艾伦见状,舔了舔嘴角,小声提建议,“老板,如果你想跟杜恒哥和好的话不如把杜蘅哥调到总部来办公,正好……”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手机铃声给打断。
来电人是傅思铭,接通电话笑着问晏榕,“听说你毕业典礼没参加完就从美国回来了?怎么回事,玩得不开心吗?”
晏榕开的免提,手里继续玩乐高,不甚在意的说,“毕业典礼不都一个样,有什么好玩的。”
傅思铭哼笑两声,“既然毕业典礼不好玩,今天下了班,要出来玩吗?陆冲叫了一帮人过来,应该有你喜欢的类型。”
陆冲混娱乐圈,人脉广,出道的、没出道的、演员、爱豆,认识各种俊男美女。
傅思铭的话音还没落下,紧接着就响起陆冲咋咋呼呼的声音,“晏榕你快来,我可和人答应了你一定会来。”
晏榕不冷不淡“哦”了一声。
一旁的艾伦见状,准备默默退出去,给老板安排出门的车子。
不过在他退到门边之前,听到晏榕忽然说道,“我不来,你们自己玩。”
艾伦忍不住抬头看向晏榕,晏榕平常心情不好时,还挺爱出去喝酒泡夜店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老板还是那个老板,不过把拼得差不多的乐高玩具一扔,转而打开了电脑,一边对傅思铭说,“不想来,腻了。”
“不来?真的假的?别啊。”陆冲委屈兮兮、夸张地叫道,“晏榕哥哥,你不来我怎么和人交差,这里可多你的粉丝了。”
“你叫来的人你自己陪。我挂了。”
艾伦看着老板莫得感情地挂了电话,又听老板对自己说,“都庭今天是不是来找过我?把他们的资料拿过来。”
“好。”艾伦赶紧应下,心中想的却是,马上就下班了,老板竟然不出去浪,而选择了加班?
老板真是越来越勤奋了!他一边想着,一边往老板身后的玻璃窗看了一眼。
外面是灯光璀璨的夜色,映着晏榕笔记本电脑的屏幕,看界面似乎是在浏览网页。
晏榕打开搜索框,先是输入 “挽回前任的方法”,浏览了一圈觉得内容的质量都不怎么样。
又按下删除键,重新输入,“老婆和别人跑了怎么办。”
****
傅思铭刚和晏榕通完电话,手机都放下,又接到一个语音邀请。
傅思铭看了一眼屏幕,走到一边接通。
接通后马上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怎么这么吵?你们在夜店?”
“嗯。”
“晏榕学长呢?他在吗?”
傅思铭靠在走道里,一手夹着烟,一边扭头看着不远处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没,他今天没来。”
“啊?他去哪了?”
“他好像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怎么了?”
傅思铭把烟灰随手抖落,“像是杜蘅惹他生气了。”
夏寻顿了顿,“杜蘅怎么还不走?”
傅思铭笑了笑,没说话。
夏寻毫不掩饰地将内心的不屑表露出来,“真是不要脸,要不是他这么死皮赖脸缠着晏榕学长,学长早就和他分手了。”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