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晏榕抓了抓头发，推开椅子站起来。
走到旁边一张蓄满乐高颗粒的桌子旁边，随手拿起一块白色的小颗粒，桌子里面，有一栋拼了一半的城堡。
平常他工作到一个极限或者思路受限时，就喜欢虽拼一拼乐高玩，放松和活跃一下自己的思维。
但现在，他随便拼了一会儿，反而觉得更加烦躁。
真tm见鬼了。
他不想起杜衡的时候，就跟忘了这么个人似的心里什么事都没有。
一旦想到这个人却见不着，又等不来，心里就跟猫爪似的格外难受。
他放下了乐高，走回办公桌旁，拿起内线电话打给艾伦，“去预约一个小时之后的按摩。”
“好，”艾伦的声音小心翼翼，“预约哪家，是上个月20号去的那家泰式spa，还是我们楼下的盲人按摩。”
晏榕嘴巴动了动，想说预约泰式spa，又觉得那家的精油实在过分黏腻，弄得他浑身不舒服。想说盲人按摩，又觉得那个技师下手太重，一副要把人骨头捏碎的样子。
都不如杜衡按摩的好。
艹，怎么又想到杜衡了。
“不用，不按摩，你不必预约。”
晏榕薄薄的嘴唇生硬的抿成一条直线，“杜蘅今天在干嘛？”
“啊？”
艾伦似乎有点猝不及防。
晏榕眉毛一皱，不耐烦的语气更甚，“不是要你把他每天的行程告诉我吗？”
“是，杜蘅哥哥他……”
艾伦拖泥带水，支支吾吾，“杜蘅哥他一天都在公司加班。”
“嗯。”听了艾伦的话，晏榕的嘴角不自觉的翘起来。
也是，杜衡这么闷的性格，除了加班工作，还会干什么别的呢？
“我还听说一件事。”
艾伦这次不支支吾吾了，反而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壮烈，“杜蘅哥好像想调到总部这边来工作，我在HR那边看到了他的简历。”
“是吗？他想过来这边上班？”
晏榕的嘴角翘得比刚才更高一点，声音却懒洋洋地拖长了。就说了，杜蘅一定会乖乖来找他和好。哪里需要他道歉？
“是的”，艾伦停了一下，“不过除了杜恒哥，还有几份其他人的简历。HR那边正在比较。过两天会有一个面试。”
“这有什么好比较的？”晏榕哼了一下，接着问，“面试地点在哪？”
“15楼，1507会议室。”
“嗯，我知道了。”
晏榕挂了电话，心情似乎松快一点。
又想到杜蘅千方百计，想要换到总部和他一栋办公楼上班，好像连酸痛的肩膀也稍稍有所缓解。
这才是杜衡应该有的样子嘛。早几天在他家里要是也这么乖该多好，他们就不会吵架了。
晏榕这么想着，不过这次要是杜蘅调过来，他可以考虑好好奖励杜蘅一次，比如带杜蘅多接触一些业内的人，带他做做其他项目，别整天做那些没什么价值的商业展馆了。
****
杜蘅周一去上班，就接到赵东池的通知，让他好好准备，周三下午四点半去公司总部面试。
他们这边，一共有四个人去面试，他和周旭辉，还有另外两个同事。
比起日常招聘，一个岗位七八百个人投简历，要轻松许多。
赵东池也说，别紧张，这种内推比外面社招要简单多了。
杜蘅一听，没想到这件事来的这么快，他不想去，尤其是现在和晏榕的关系，更加不想去，本来茶叶展馆的甲方不是余忍冬就算了，现在真的是余忍冬，晏榕那边就很难办。
杜蘅找了个理由，“茶叶展馆的项目在赶进度，周三下午恐怕抽不出时间去。”
这个理由马上被赵东池否决，“来回加面试，两个小时不到。耽误不了多少工作。”
这边赵东池和杜蘅说话的当儿，园区的楼道里，韩荣给夏寻打电话，“你情敌要去面试了。这件事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我阻止不动他，给他有问题的设计图，他马上就能发现。茶意那边好不容易联系上，让人给他找麻烦，结果人老板跳出来夸他好，呵，我可没见过这么难搞的人。”
夏寻嗤笑一声，“看不出来，他还挺厉害。”
“是厉害，平日里不声不响，找漏洞偏偏还找不到。那个甲方的老板，天天在微信群里夸他。商务那边都说有他在，商务部可以集体回家养老了。”
夏寻又是一声嗤笑，“真这么厉害，怎么四年了也没见他把晏榕学长给收服住。不过他去就去吧，缠了晏榕学长那么多年，还在一个分公司任职，去了学长也未必要他。”
说完这句，夏寻换了一副语气笑道，“不过还是谢谢你。我毕业的事情这个月就可以弄好。弄好就要可以回国了，回来后我请你吃饭，到时候我把傅思铭几个也叫上，大家热闹热闹。”
“行啊，我们也好久没见了。”
****
周三转瞬即至。
杜蘅和其他几位同事一起龙·文化投资集团的总部面试。
虽然他们是内推人员，但总部的面试流程还是十分繁琐，先是一堆表格要填，后面还有3个HR排着队问问题。
同行的人力周旭辉最积极，当天穿了一套名牌西装过去，表格第一个填好，面试第一个进去，在等待的空档还指着每层楼给杜蘅介绍，和他说这总部的办公楼很讲究，没往上一层，部门就越重要越有话语权，比如大老板的办公室，就在最高的25楼。
其他两个人准备得也都很充分，手上各自拿了一沓厚厚的简历，就差直接那个1T的移动硬盘过来展示自己的作品。
比起来杜蘅就显得怠慢或者说沉稳很多，他就穿着日常上班的衣服，每个步骤都不急不躁，HR说什么，他就动什么。
他做好了准备，等到进了面试间和HR面对面详谈的时候再说自己不打算调职，这样HR把他刷下来，他回去也好和赵东池有个说法，就说是总部不要他，不然他又不善辩，天天听赵东池念叨也是一件挺烦的事情。
杜蘅这样打算着，没等多久，就看到前面的几个人进去又出来，然后轮到他了。
25楼总裁办公室，晏榕也刚刚出来。
艾伦在前面领路，按电梯，带着老板一路往1507去。
走到门口时，刚好听到里面传来杜蘅平缓的声音，“我现在工作很好，不需要调换，麻烦各位了。”
艾伦正要推门的手一顿，他听到身后的脚步也是一顿，他想是否应该怪自己，挑的时间不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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