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没有……好罢。”桃染反驳无效且无力,终于妥协,往灵玉里滴入了自己的血,还试图解释,“弟子真的是怕其他人误会……”
俞烨看着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笑的极为愉悦。
得了,这回真成这混蛋的小徒弟了。
见俞烨将本命灵玉收起来,又要修炼的模样——这个小师弟,别看长了一副可以靠脸吃饭的模样,平日里却是个修炼狂魔——那她是不是要离开了?
想了想,桃染还是忍不住,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诶,师尊,刚才在大殿上站在你身边的那个人去哪了,怎么一直没瞧见,他没同你一起回来吗?”
“唔,我交代他些事,明日回来你就能瞧见了。”
俞烨摆弄了一下桌子上的灵草,没有抬头,道:“怎么,这么关心他作甚?”
“只是弟子瞧见那人生的俊俏,才问问而已,您知道的,女修总是对英俊硬朗的男修感兴趣不是吗?”桃染拱手告辞道,“师尊,我还未辟谷,师兄们给我做了晚饭,未免佛了师兄好意,弟子便先去了,您忙。”
“哦,去吧。”
俞烨面上一派风光霁月,待人走了,又盯着无人的门口看,眼神幽暗,辨不清情绪。
片刻后,他又摸了摸脸,不知在想什么
–
桃染总觉得小师弟变了,从前可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怎么现在看着,却有一种,唔,衣冠禽兽的感觉?呃,珍爱马甲,远离师尊。
师兄们给她备的卧房还不错,虽说床是硬了点,镜子是糊了点,但用的都是好东西,一看就是原生态没怎么加工过的,想必应当是弟子们临时寻来的,所以粗糙一些。
之前尔尔一直没有机会单独与桃染说话,傍晚回来以后,终于没有别人了,他直接往床上一摊,先没说探查情况,而是急哄哄的道:“你还记不记得这本书的女主是谁?哎呀,就是叶遥遥!”
桃染脱掉靴子盘腿坐在床上,喝一口茶:“哦。”
尔尔翻身爬到桃染跟前,瞪着俩铜铃大的眼睛问:“你为何这样淡定?”
“猜也猜的差不多了吧,人设这么明显,扮柔弱的白莲花,还自带被人无脑喜爱的天赋技能。”
说完,桃染放下茶盏,手指捏着下巴疑惑道, “不过问题是……你不是说她师尊是男主,那郑胥是男主?而且我和师兄都没有盲目喜爱她,这就很迷。”
尔尔滚了滚吃撑的肚皮,道:“肯定不是啦!男主俊逸非凡,天上有地上无的,怎么可能是个中年大叔。”
又歪了歪脑袋道:“关于她这个天赋技能的问题,可能因你是穿书者,所以影响不大。至于你师兄,可能他本体是个乌龟,所以防御极强罢。”
这点桃染坚决不认同:“唔,不,我大师兄那么可爱,肯定是个圆毛,怎么可能是王八!”
尔尔嘀咕:“哪里可爱了。”
“嗯?”
“我是说,你第一天就跟女主对上,不太好吧?”
桃染摊手无奈:“那我也没办法啊,我还救了她呢,但凡她正常点,就不会堵着我阴阳怪气了。”
况且女主怎么了,她还是穿书的呢!
桃染思索片刻道:“可是我白白穿书一回,连个金手指都没有,人家别人穿书都知道剧情,我也不能落于人后啊,不然你把原书给我看看?”
“也是哦,不然还得我一直提醒你。”尔尔翻了翻自己的小荷包,片刻后,夹出一块玉简来,“诺,这里面就是了,不过我觉得看了也没用,很多剧情都被打乱了。虽然天道竭力拉拽剧情,但是你也看了,男主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丢泥巴呢。”
拿了玉简的桃染道:“哦,我就看着玩,不知道有没有意思,我以前可喜欢看这种话本了。”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桃染:“…………”
“尼玛,你确定这是个大男主文?这个男主虽然厉害,但就是个背景板好吧?这个女主作天作地,婊里婊气,整天就知道嘤嘤嘤,靠着那个天赋技能被配角们爱的死去活来,最后竟然还得道升仙了?没毛病吧你们?”
不看了不看了,桃染气的将玉简扔到一边,“所以你探查了半天,查出什么来了吗?有没有外来仙魔的踪迹?”
“没有哦。”尔尔完全同意桃染的吐槽,他觉得这文也挺傻的,不像司命风格,但是小世界都运转这么长时日了,他也没法子。
尔尔翻身躺在床上,露出又白又胖又软的肚皮,打了哈欠才道:“不过我有一个别的发现,关于那个虚廖长老的,我怀疑他跟我要找的那个外来者有关。”
“有关,什么叫有关?”
桃染精神了些,虚廖人面兽心,她却因种种现状不得不隐忍,可就这样看着他高高在上、受人敬仰,她受不了,也不想受着,她必须加快脚步才行。
“我方才去了你说的那个虚廖在你们剑阁的洞府,就是上头写着虚实相生,万物皆无的那个,里头并没有任何活物,可我的铃铛却一直在发光——嘿,你说奇不奇,司命给我这个神器的时候,只说此物遇到本书不存在的外来者会响,却没说它在什么境况下会发光。是以我怀疑,可能是那个外来者来过这个洞府,留下气息,所以铃铛发光,当然,也不排除那个虚廖就是外来者的嫌疑。”
“不会是别人,虚廖那个洞府是闭关用的,当初他说剑阁的灵气比别处充沛些,我爹就为他准备了这个洞府,从不许外人进去。”桃染双手托着下巴一本正经的道,”而且你就没想过,铃铛发光,可能是因为洞府太黑了吗?”
尔尔怒了,他跳起来,毛都快炸飞了:“……我再说一遍,这是神器!神器!不是智能手电筒!”
“好好好,不是就不是,合理猜测嘛,你炸什么毛,好丑。”
桃染逗完小猫,起身穿鞋,将俞烨给的簪子别到头上,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尔尔连忙跳下床跟上:“诶诶你干嘛去,大晚上的不睡觉啊!”
桃染拿上师兄给的临时用的剑,推门而出,趁着月色往后山的方向走去:“你们神仙不是不用睡觉的么,你怎么这样懒。”
“谁说的,谁说神仙不睡觉的,神仙只是可以不睡而已,平日无事,该睡还是要睡的。”尔尔又打一个哈欠,小声嘟囔,“你们人类不是说么,春困秋乏夏打盹。”
桃染熟门熟路的摸到虚廖的洞府——她从前贪玩,剑阁里哪个墙角有狗洞都一清二楚,闭着眼都不会迷路。
后山此时一片寂静,偶尔有几声虫鸣,月光笼罩在山头,底下升起一些朦胧云雾,溪水潺潺,显的此处仿若仙境。
虚廖的洞府前也是一片寂静,只是不知是不是桃染的错觉,她总觉得有些阴森,连个路过的小兔子都没有。
桃染拎着尔尔发光的铃铛往里走,洞府外头看上去平平无奇,里头却极为宽敞,石椅石凳一应俱全,桌子上甚至还有半杯没有喝完的茶,只是兴许因主人许久不来,到处都是灰尘,连打坐的石床上都结下了蜘蛛网。
奇怪,修真者用来闭关的洞府一般都会设下禁制,这些禁制都会守护洞府几百年,一来防止没人在的时候被人乱闯,二来主人说不准哪日顿悟,就要用到洞府,所以洞府一般也都是整洁干净的,这只能说明,虚廖走的匆忙。
桃染向前走去,又看到石床上有早就风干了的血迹——极有可能是虚廖是闭关中途被人打扰,急着出去,逼自己强行从修炼的状态接除,所以受伤吐血。
问题是,那时的桃辰和她已经先后去世,他就算心虚不敢再来剑阁,也不该走的这样匆忙,再者,就算他有事着急离开,过了这么多年,为何他一次都未曾回来过?
从前虚廖与爹爹关系最好,就算是做做样子,他也该来剑阁看看呀。
“砰!嘶——”
“怎么了?”
桃染扭头,见尔尔以一种屁股朝上的姿势摔倒在地,滚了一圈才站起来:“这里有个阵法,奇怪,一个罐子而已,设什么阵法。”
桃染走过去,发觉这阵法上还带着虚廖的气息,是个极为强大的封印阵法。
尔尔眼睛都亮了:“这里面肯定有重要的东西,不然为何整个洞府就封它!快,你快解开!”
桃染围着罐子转了两圈,观察研究:“我阵法虽修的不错,但虚廖的修为到底比我高很多,我解不开。”
“那怎么办啊!”
“别急。”桃染勾起唇角,拔出腰间的佩剑,“这里不知为何竟有个缝,劈了就行!”
在桃染的剑劈上去那一刹那,灵阵如有实质般瞬间破碎,甚至还有咔嚓声响起……等等,咔嚓声?!
“啊!我的剑!”
尔尔:“……垃圾,竟然碎了。”
桃染作为一个剑修,平日里第一爱护的便是自己的剑了,虽则这把剑远不如她从前常用扥那把,但这把大师兄刚给的,用着其实也还顺手,竟然就这么碎了,心痛!
回卧房以后,桃染气的倒头就睡,连昨夜给自己定下的目标,不再偷懒,每日打坐都不顾了。
真的好气哦,大晚上折腾半宿去找仇人的小辫子,结果毫无进展也就算了,竟然还赔上把剑,最重要的是,赔上把剑的罐子里竟然啥都没有!逗我呐!
卧房外,跟了她一路的人影站在隐蔽处,喃喃道:“阿染,是你吗?”
——
术阁漱玉殿内,香炉内的熏香袅袅生起,屋里隐约传来女子的低泣声和男子带着怒气的说话声。
一个长相俊俏,却满头华发的修士道:“遥遥,你到底怎么了,为何如此伤心?我知你天性良善,可你是咱们术阁上下宠着的小公主,怎么能受委屈?你告诉大师兄,大师兄为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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