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鸣的突然晕倒引起了一阵骚乱, 当众道歉的事也就不了了之，别管是真晕还是假晕, 林诺都做不出来把人摇醒了就为给她道歉的事。
不过这样刚好，张鸣用这种形式退场, 算是间接堵死了他自己最后的退路，就连想用 “一大把年纪还要给小辈鞠躬道歉”这种引人怜悯的话题博眼球都不行，因为根本就没发生。
这世上总有一些人喜欢站在自己的角度, 胡乱散发着廉价且恶臭的同情, 林诺不惧, 但是很烦。
“这件事就这样吧。”林诺淡淡开口，“那位老先生如果还能活过来，就让他直接离开协会好了, 道歉不道歉的，我不稀罕。说实话, 他那张脸挺让人倒胃口的, 为了身体健康着想，还是不要让他再出现在我面前好了。”
在会长眼里，林诺现在说什么都行, 说什么都对，别说只是让对方履约，就算再过分的条件，他都会答应下来，最多犹豫片刻。
这样强大的净化大师竟然就这么落到了他们协会里，会长觉得自己晚上做梦都会笑醒, 想想自己之前查询到的资料，也不知道林家那群人知道这件事后，脸上到底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竟然被当做弃子丢出来，还不闻不问，啧啧，过些日子消息传回帝都星，怕是他们肠子都要悔青了吧。
“林大师，您看看，这个实验室要建在哪里？还有学徒……”
“叫我林诺就可以了，不用加敬语，还要过一段时间我才成年呢。”听着X大师的称呼，林诺胳膊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脑子里浮现的都是上辈子那些奇奇怪怪的画面，果断纠正了会长对她的称呼。
“那怎么行呢，也太不尊敬了……”会长推让了两句，见林诺是真不情愿，并非假客套，立刻改口说道，“不过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斗胆直呼阁下名字了。”
林诺欣然点头，名字什么的，取了就是让人叫的，不用不好意思。想到刚才会长提过的实验室地点和学徒的事，林诺也不想让人再问一遍，直接开口给了答案。
“实验室就放在我的庄园里吧，反正地方够大，也省得我跑来跑去的，麻烦。至于学徒——劳烦会长看着安排，初期我会尽量多带一些，争取不放过任何好苗子。”
言下之意，别搞垄断，走后门也给我来差不多的，我培养的是协会的净化师，不是某个家族的净化师。
会长人老成精，又在这个位置上摸爬滚打多年，听懂林诺话中含义并不难，立刻就给出了保证。
“放心吧，我会安排一个轮值表，争取大家都能到你那边露露脸，至于后续表现，就看他们自己的努力了。”
林诺对会长的上道很满意，对随后派人去庄园保护她和试验成果的事，给予了极大的便利，除了一些需要注意的规则外，没提任何苛刻的要求，算是很好说话的了。
接下来就没什么可谈的了，林诺礼貌地询问了会长，在对方表示不介意之后，继续坐在那边边吃东西边追剧，等着正在和另外一些人交涉的顾涵回来。
围观群众们站在几米之外，蠢蠢欲动，却没人敢真的上前来打搅林诺。就算是之前在林诺店里买过荆棘番茄的客人，这个时候也不敢贸然行动了。
未知来历的小老板，和货真价实的净化大师，两者之间的地位犹如云泥之别，对于强者的畏惧让他们裹足不前，也就无从得知其实林诺现在无聊得要命。
都星际年代了，为什么推理剧里还会发生那种强行降智的剧情啊啊啊！！
身为警务人员，在和同事通电话时无意中发现嫌疑犯，竟然不是通知对方方位，而是说句“我回头打给你”就挂断了？
看到这一幕时，林诺都快窒息了，有种智商被羞辱的感觉，脸上神情就不那么好看，接着就被人注意到了。
“请问……”
林诺直接关了光脑，不想继续看下去了，侧头看向小心翼翼对自己说话的人，疑惑开口：“什么？”
那人是曾经在林诺店里消费过的老客户，只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通过官网预定，然后让机器人替他取货，跟林诺没怎么打过交道，这时候过来也是因为猜拳输了，被同事们推举出来“送死”的。
“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吗？我看阁下似乎不太开心……”
林诺歪头：“为什么这么说？你们挺好的，我也没有不开心啊。”
那人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看阁下刚才的表情不太好，所以才……没事就最好了，这样我们也能放心。”
林诺无语，难道我要告诉你们我被一部降智的推理剧气到了吗？算了算了，还是不要说出来再回忆一遍了。
那人见林诺依旧没什么架子，也放松了许多，继续跟她搭话：“我还在阁下的店里买过好多次荆棘番茄呢，积分都攒了将近200分，很快就能换星座手办了呢。”
林诺：“多谢你照顾我生意啦，哪个是你？记得回头告诉我一声，邮手办的时候附送小礼品给你呦。”
听林诺这么说，那人一副赚到了的样子，得意洋洋对身后的同伴们炫耀，随后又转回身来问林诺：“阁下什么时候去帝都星啊？”
林诺茫然：“我去帝都星干什么？”
那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净化大师都会被授勋的，阁下的身份已经认证了，总要去的吧。”
“这样啊。倒也是，那就一会问问会长的安排吧。”
林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她倒是知道这件事，但之前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授勋什么的，离她的生活太远，听着就跟别人的故事差不多。
虽然只是名誉上的称谓，但不可否认有了爵位之后行事会很方便，最重要的就是即便林诺还未成年，依旧会被当做独立的成人看待，自此之后不用苦等时间，林家再不能用监护人的名义把她怎么样了。
当然现在也不能，林诺有把握对方就算来了也讨不到好，但从法律层面上来讲，底气并不算硬，能动的手段不外乎威慑、利益交换，或者拖字诀。
反正距离她成年也没多久了，但要有机会能把彻底自由提前些日子，林诺也不会拒绝。
思考间，顾涵已经谈完了后续的一些事，过来找林诺一起回家。刚好她也不想继续跟人尬聊下去了，就算对方彩虹屁吹得她挺舒服的，陌生人就是陌生人，没多大意思。
允诺了净化后的食物分一些跟围观群众，在众人的感激声中，林诺上了顾涵的车，两人告别了会长等人，径直返回了庄园。
“我带了部分蔬果回来，后续几天的饭很值得期待。”
顾涵用这个做了话题开头，之后才把话题引到了实验室和驻军上，最后，他也提及了关于授勋的事。
“会长说会配合我们的时间，但他建议你尽快敲定日期，毕竟资料已经上传给了帝都星那边，怕是林家很快就会知道。”
林诺挑眉：“消息那么灵通？”
顾涵嗤笑一声：“比起林家，不如说他们的对头在这方面更胜一筹——你猜，他们一旦知道你是被丢出去自生自灭的弃子，会不会到林家去深表同情？”
林诺侧头看向窗外，在顾涵看不到的角度翻了个白眼，“呵呵”两声说道：“你想说的其实是幸灾乐祸和耀武扬威吧？”
顾涵没有否认：“你不高兴？”
林诺往下滑了滑，坐得更舒适一些：“高兴，怎么不高兴，但要是因此导致林家提前来这边找麻烦，我就有点生气了。”
顾涵言之凿凿：“肯定回来，最晚明天你就能看到。”
林诺：“……你下次铁口直断的时候，能说点好听的吗？”
顾涵：“比如？”
林诺：“买奖券中几千万之类？”
顾涵瞥她：“那你买奖券了吗？”
“……”沉默几秒，林诺打开光脑：“现在买来得及吗？”
顾涵扯了扯嘴角：“你试试？”
林诺淡定把页面关了：“那算了，我信科学，不信玄学。”
顾涵还要再开嘲讽，冥冥中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杀气，本能让他闭上了刚张开的嘴，再开口时已然换了话题。
“那个税务官，你还记得吧？”
“我又不是金鱼脑，昨天的事当然记得。”
“我查过他背后的人了，除了弗洛洛之外，还有一个。”
“那个‘X大人’？”
“是林大人。”顾涵切换了自动驾驶，之后调整座椅让自己与林诺面对面，“在帝都星某个税务分部管人事的，一纸调令就可以买通柴荣光，哪怕是借调，只要有个三五年时间，他自己就能找到留下的门路。那家伙在业务上，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林诺冷笑：“这点我不怀疑，连在犄角旮旯上百年没人用过的条款都能被找到，他做出什么来我都不奇怪。”
顾涵双手交叠放在脑后：“那你猜，他还会不会再来？”
林诺意味深长地开口：“肯定会，而且就在这两天，毕竟咱们又‘引进’了一批新作物，他总要上门来收新税的。”
顾涵轻笑一声：“那你准备好怎么做了吗？”
“当然。”林诺唇边露出狡黠的笑容：“咱俩想的办法，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听林诺这么说，顾涵也露出了同款的笑容：“当然一样，这样才比较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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