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伤痕的女子被重重扔在地上。
南宫姜慢条斯理的扶了扶鬓发:“说吧。”
仅是一个来回, 田娴仪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彻底消失, 只留下彻骨的惧怕与痛恨。
终究是来到这里以后侯府的日子太悠闲, 给了她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的错觉。
不, 也许他们早就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 只是这才游赏宴在即, 他们心有谋算,怕到时事情败露,就留着自己当替死鬼!
可惜,田娴仪这一刻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该说人在痛苦绝境中总能激发出许多吗?让她想起了没穿过来时的一些事情!
其实她对这里的记忆也模糊不清了, 毕竟是自己好多年前看过的一本小说, 很多东西早就忘掉了。就算有些情节隐约有记忆, 也不确定是不是那一本的,万一是别的小说里的呢?这些年她看过那么多本,中间串了也很有可能。
可是,中间有一些她是能够确定的,毕竟当时容殊虽然只是作为一个配角出现,在文中着笔不多,却在那时很受欢迎。
可惜也因为这一原因, 她想起来的那些事情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多大用处。
只是有一点……
她抬头看着那高高在上,在她眼中宛若恶魔的大公主。以她记忆中大公主对三公主的厌恶, 这个她一定感兴趣。
“先让他们出去。”田娴仪开始提要求了。
南宫姜怎么可能听她的,反是挑眉:“哦?”
她神秘一笑:“这可是宫中绝密,大公主确定要让这些去死吗?”
南宫姜是谁,怎么可能被对方吓到。但她也不愿放过这个机会。虽说她自信手里已经掌控了她很多, 那她也不介意再多知道些事情,只要是能拿来对付南宫卿的,她都感兴趣。
“下去。”女子摆摆手。
殿门关上,只剩下南宫姜,田娴仪,贴身宫女三人。
田娴仪犹豫看向上座人的身后:“这个人……”
“说吧。”大公主有些不耐烦了,“这个人本宫的人,顾虑什么顾虑?”
田娴仪感觉自己那一刻脑子中闪过了什么,可她并不是聪明人,记性也不好,自然从中找不出来什么。
“好。”地上坐着的人舔舔干燥的唇,小心说出她所记着的她认为最有价值的一件事,“宫里的三公主,南宫卿,她不是东周的公主。”
贴身宫女眼中震惊,很是不可置信。
南宫姜怀疑自己听错了,她用力拍了下扶手,身子前倾:“你说什么!”
“南宫卿她真正的身份不是东周的公主,而是前朝的公主!”田娴仪一口气彻底说了出来。
“你说的是真的?”南宫姜不太敢相信。
“若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古人向来重视这些,她这样说不信大公主还会怀疑她话里的真假。
这可是关于东周皇朝最大的一个秘密了,若不是她看了这本小说,这件极少有人知道的事情根本不会败露出来,即使是后来也……
不过那都不关她的事了,她只要拿这件事作为她保命的交换条件就是了。
“前朝?那她不该姓南宫,她应该姓沈才对!”南宫姜嘴里喃喃,这件事给她的震动并不小。
在西齐和东周之前,拥有两国全部土地的前朝皇族就姓沈,后最后一任皇帝昏晕无道,整日沉迷于美色,这才被灭了国,被两方势力瓜分,镇定动乱百姓,形成了西齐和东周两国。
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前朝还有皇族残余,还是前朝公主!
不行,怎么能让这种人混乱皇室血脉!
南宫姜从座椅上站起来,抬起脚,却又停在那里。
威严浑厚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姜儿,你对卿儿做了什么朕都知道了。念在你是朕女儿的份上,朕就饶了你这一次。但是!下不为例!只要朕还活着一天,你就不能再动她!不然,那后果你一定不想尝试,朕先是皇帝!才是你的父皇!明白吗?!”
“不!”南宫姜重新坐了回来,嘴里喃喃,“万一这件事,他本来就知晓呢?”
在这皇宫里,这么大的事情如何能瞒过父皇?谁能有这样的胆子!
可是如果这件事他本身就知道,又是为什么!
父皇!你为何如此不公平!
南宫姜闭眼,心中思虑万千。
殿中其余两人寂静无声,等着这个人的决策。
这件事,可有可无。有父皇在,她不能动她,也不可能自毁城墙,把她不是南宫皇家血脉而是前朝公主的事宣扬出去。
但是!
南宫姜猛然睁开眼,一道厉光闪现。
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至少让她在这一刻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
有些事情,可以提前了!
将这些事情想清楚,理明白,南宫姜看见下面的人才想起,这个人还等着处理。
这种事情不能外泄,对东周皇室没好处,所以对她也没好处。
“嗯。”南宫姜扭头示意。
贴身宫女即刻明白,走了过去。
田娴仪不自知嘴里问着:“怎么样?能够放我回去……”
一个手刀,人被宫女敲晕了。
南宫姜抬手拨弄着指甲,轻描淡写的说道:“小心点,别留下痕迹。”
这种事对她来说最容易,点点头:“是公主。”
*** ***
重华宫。
南宫卿面无颜色,神情痛苦的躺在容殊怀里。
“容殊,我好难受。”
容殊轻轻拨弄她的额发,轻吻着她的额头安抚着:“卿卿,我在这,别怕,都会过去的。”
她拽紧了他的衣袖布料,虚弱点点头:“嗯。别离开我。”
容殊认真承诺:“不会的。”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打破:“好了吗?已经到最后关头了。”
南宫卿有点害羞尴尬,毕竟自己这么脆弱的一面展露在一个不熟悉的人面前,尽管这段时间他们也见过不少次了。
容殊的脸上却无一丝别扭,他依然小声哄着怀里的人,抽空说道:“等等。”
男子死人一样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他又走回去坐着等人。
过了一阵,容殊横抱着终于闭上眼睛的人走过来:“走吧,我和你一起过去。”
“嗯。”两个人一起去了后间。
容殊送完人回来,就见暗卫首领在那里等他。
他例行拿过细竹,抽出纸条。
接着旁边的烛光看着,容殊的眉渐渐皱起。
“她是怎么知道的?”
将纸条交到黑衣人手里,抬腿坐下问道。
“不知。”暗卫摇头,“不过人已经带出来,正在想办法问出。”
“带出?”容殊看着他,“她都能把人送到你们手里了?”
男子跪下:“主子恕罪!”
“行了,也不是每件事都得我做主,不然要你们何用?”容殊喝着茶,“不过看来她是真急了,这么大的动静都察觉不出。这也是她自己权衡,这时候试着送人。”
暗卫摸不清主子这话的意思,多问了一句:“主子,那……”
“审吧,总要清楚这件事究竟有多少人知道,还有他的来路。不过既然这个人都能弄到瞒得这么深的消息,总是有些门道的,好好审吧。”
暗卫:“是!”
“对了,记得把这个纸条转送到那边,告诉他,时间提前。”容殊又补充了一句。
这次暗卫一下就听懂了,最近他们一大半人动的就是这件事,他出声问道:“主子不等了?”
实在不怪他多问,本来一开始延后行动的时间就是因为那位,他不能不多问。
“不能再等了。”容殊蹙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本没想到这么快的。现在他们因为这个‘意外’决定提前了,我们也不能不变了。”
这里是东周,再拖延下去让对方提早成功,到时影响的不只是她的安危,还有这些年整盘计划的进行。
大局不可动,他容殊不允许有差错。
暗卫明白,立刻亲自送信去了。
*** ***
今天的皇宫到处都是红彩,宫人们四处忙碌着。
南宫姜站在静宜殿院,面色阴沉的看着远处的这一切,心中冷笑。
“都准备好了吗?”
贴身宫女低头:“主子,一切就绪,只等您下令。”
“好。”大公主嘴上带笑,“虽然我们之间并不是有血缘的亲人,但是念在这么多年互称姐妹的份上,本宫今天就让她结这个亲!让她暂时开心一下。等今晚动手,一切尘埃落定了,就不要本宫不顾‘姐妹’之情了!且给她留一个成婚的机会吧,毕竟这一生,她也就这一次了。”
宫女在旁附和:“公主仁善。”
“哼!三妹妹,享受了这么多年不该享受的东西,是该还回来了。”
三公主这亲结得甚是着急,公主府建成还早,皇帝也不管,选定驸马后就选了一个最近的良辰吉日,也不知道是在急什么。
有那心中不敬,妄自猜测的人,认为当今皇上年老体弱,命不久矣,这才着急着想把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嫁出去。
不然人死了,不说守孝三年,还没有了父皇依靠,以后风光不再啊!毕竟谁都知道大公主和三公主不和,大公主的亲弟弟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皇上唯一能接手江山的儿子。虽然皇帝不知怎么想的一直没有下旨立六皇子为太子,可能是皇帝健壮,又嫌儿子还有点小吧。众人这样宽慰自己。
可这又与前面的猜想矛盾。所以说,皇家难测啊!
红帘放下,新娘入轿。
暗卫首领在暗处守着,保护着公主的安全。
公子:“提前?那主子有没有说改到什么时候?”
暗卫:“公主大婚那天。”
公子:“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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