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这个干什么？”苗爱爱不回答他的问题, 而是反问他。
这不是明知故问？
可她这样说就是不想告诉的意思。金皓然眼巴巴的看着她, 语气哀求：“苗姐——”
苗爱爱不为所动, 直接往后厨走：“想知道, 你自己去问人去。”
她可不会把秋灵的信息轻易说出去。
金皓然紧跟其上：“苗姐！”
见到两个人都不在了, 郑小夏一脸八卦对秋灵说：“秋灵, 又一个哎！”秋灵简直是大多数男人的审美标准，总是有人见了她第一面就好感明显，想有进一步接触了解。
秋灵听到这话只是看着又被打开的门，提醒她：“该到你了。”
“啊？哦。”郑小夏匆匆忙忙离开, 接待客人去了。
把人支走了, 秋灵低头整理着前台柜里的事物。
一片阴影笼罩了下来。
她抬头看过去。
帅气的年青男人站在她面前, 露出一口白牙。
秋灵收回视线，继续忙碌。
金皓然悄悄凑近了一点：“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没办法，和苗爱爱磨了半天也没告诉他，他只好厚着脸皮亲自来问了。
还好他的脸皮向来不太薄，在这一方面，他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
秋灵没回答。
嗯, 大美女，有这个资本对人冷一点。
金皓然耐心的继续问着：“小姐姐, 方便加个微信吗？”
秋灵偏头，想要开口。
“哎哎！请让一下！”一个高大的身形硬生生挤进来，隔开了两个人。
秦思年神态自若的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底下的柜台。
金皓然打算等这人离开了再接着问，结果……
这人弄完就不走了！一句接着一句和对方说着话。
金皓然开始仔细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看这衣服也是这里的员工, 长相还不错，身材也还行。
不过，比他差远了。
最重要的是——
金皓然观察着两个人之间的相处。
瞧女孩的样子，这个人很明显和她也没到那种已经是男女朋友这样类似关系的亲密程度。
原来还没有追到人嘛！金皓然这下稍稍放了点心。
他还有机会。
可惜，这时的金皓然并不明白，从他遇见她的第一面开始，其实就已经迟到了好多年。
*** ***
又是平淡的一天，今天客人很少。
秋灵坐在前台后面的座椅上休息，翻看着手里的书。
郑小夏今天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凑过去和她说话，而是和另一个女服务员在一处偷偷瞧着这边。当然是因为……
“秋灵，你也喜欢看这本书吗？”金皓然十分自来熟的坐在秋灵身边，主动开口问道。
“还好，随便看看。”清冷的女孩淡然回答，眼睛仍然落在书上，并没有看向来人。
“我也喜欢耶！我和你说……”金皓然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秋灵只听，随机礼貌性的回应几声表示在听，态度冷淡。
郑小夏和咖啡店里的其他人对此种景象早已习以为常。
都快一个月了，这个苗姐认识的发小弟弟金皓然，几乎天天来这里。
他也不干别的，就是找秋灵说话聊天，还意图请人下班一起出去，虽然从来没成功就是了。
苗姐念在他们两家的交情上本来就不好赶人。而且，他在店里忙碌的时候也不会不懂眼色的缠着秋灵打扰她正事，每次还都不是空手来的，小礼物每人都有份，连秦思年都有。而对待苗姐，金皓然也是随叫随到，让做什么做什么，乖巧的不像话。
整个咖啡店的人都被他变着法的讨好收买了，所以就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除了秋灵需要工作的时候，剩下在咖啡店的时间，几乎都是金皓然陪着的，虽然秋灵并不想要。
郑小夏今天瞧够了那边，转眼看向他们身边黯然神伤，丧气低落的秦思年。
论起追人来，他还是差了人家一筹啊。
不说那些无法改变的外在因素，就说这脸皮，也没有人家厚啊！
看看人金皓然，就算是每天面对着秋灵那一个样子没变化的冷若冰霜的脸，人家照样不气馁，永远都是热情似火的样子。
秦思年就不行了，没说几句话，就被秋灵那冷淡的态度浇灭鼓起的勇气，整个人都怂了。
两个人说了一阵，主要是金皓然单方面说话，这时也停了下来，安静坐着。
秋灵继续专注看着书，金皓然就偏头瞧着她，一直盯着她的脸看。
女孩没有任何不自在，好像对别人这样看她没感觉一样，静静翻页。
郑小夏对秋灵的佩服之情那是更上一层楼了。
要是她被一个明显对自己有好感的帅哥这样盯着，即使对他没感觉，她也会害羞到浑身难受，怎么会如秋灵那样沉静淡然。
嗡嗡——嗡嗡——
秋灵身边的手机这时震动起来。
她放下书本，拿起手机看清了通讯录的名字，神色微变。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说完这句也不等对方回应，走到一旁无人的角落才点下接听键。
金皓然很是在意。
这个电话对她来说一定很不同，认识她以来，秋灵很少像这样外泄情绪。
金皓然一直关注着她，距离太远，声音又小，听不到互相都在说什么。
他只见她急匆匆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快步走到了苗姐面前。
秋灵快速开口：“苗苗，医院那里来了电话，我必须现在就去医院一趟，今天和你请个假……”
苗爱爱没等人说完就打断了她：“和我还说这些做什么？阿姨那边要紧，赶快去吧。我这里没事，不着急过来。安心在医院陪着阿姨吧，什么时候没事了，你再回来上班。”
这相当于给她一个没有日期限定的假期，也是相当体贴她了。
秋灵将这些都记在心里，也不矫情多说什么，那边着急，只握了一下她的手，简单收拾了就拿着包出了咖啡厅。
金皓然担心她，紧跟着想要追上去。
苗爱爱及时伸手拽住了他。
“苗姐？”金皓然不明所以。
“你不能去。”苗爱爱看着他的眼睛，坚定说道。
至少现在还不可以，不到时候。
秋灵她很了解，那是一个心防很重的人，就算是她也在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努力走近了些。如果皓然这样贸然意图闯入她的生活，只会把她推得更远。
金皓然相信苗姐是为了他好，只好妥协，打消了追上去的念头。
*** ***
急救室的走廊，秋灵急匆匆的跑过来，问等在那里的女人：“杨姨，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妇人脸色慌乱，愧疚又不安：“我也不知道，小秋。人还在里面抢救，你说怎么就这样了呢？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我也一直在身边照顾着，他们也照例检查了没问题……都怪我，一定是我哪里还没有做周到……”
秋灵冷静镇定下来，握住对方的手，极力安抚道：“杨姨。不要慌，不是你的错。病情这种事，谁都控制不了的。我们要相信医生。”
杨姨憋回去眼里的泪水，心里总算有了点支撑。
在医院照顾了人那么久，她早就把人当成了可以谈心作伴的好姐妹，现在慕姐病情转变，她自然心里难受。
两个人坐在长椅上静静等着，谁都没有说话，更是一动不动。
没有时间的概念，她们也不知道等了有多久，门被打开，其中一个医生出来，满头大汗。
秋灵上前，面上看上去还算镇静。
“医生，请问慕姨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不忍的摇了摇头，还是把话带到了：“情况不太明朗，现在病人的病情明显恶化了，这种情况突如其来，毫无征兆。”
医生也是人不是神，疾病千变万化，他们也不可能事事掌握其中。
现在出现这种情况，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
“那……”秋灵的嗓音嘶哑了一瞬，又恢复正常，“现在应该怎么办？”
“哎！现在唯一能有希望的方法，就是做手术。”医生看着她诚恳说道。
秋灵：“那……”
她身旁的妇人忍不住张口：“做手术？不是说先慢慢化疗观察，还不到做手术的地步吗？”
做手术？那得要多少钱？秋灵一直以来所有挣的钱，全都用在慕姐这些年住院治病上了，怎么可能有存款？哪里能一下子凑出来那么多钱？就是把她那点子积蓄拿出来，也远远不够啊！
这种事他见的多了，也很明白对方的心情，所以医生耐心解释道：“那是之前稳定的情况下。现在病情恶化，必须做手术。没有别的办法。”
秋灵点头表示明白：“请问医生需要什么时候开始做手术？”
“就这几天吧，越快越好。”虽然听起来很残忍，但医生还是不能不说。
作为长期跟着这个病人的主治医生，他对病人家的情况再了解不过了。除了深深的无奈，他也帮不上什么别的忙，只能尽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杨阿姨欲言又止的看着前面的女孩：“小秋……”
这些年都是她一个人背负着这么大的生活重担，这些年都慢慢一起熬过来了。
可是现在，老天好像又和她们开了一个玩笑。
她一个姑娘家，去哪筹钱去？
而且，慕姐的儿子过几天就要回来了，到时候知道了这种情况，他能好受？
可是最难熬的还是小秋。不说钱的事情，就说到时面对慕姐和慕秋，她估计更跨不过心里的那道坎了。
她和慕姐都心里知道，小秋一直都认为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错，现在发生的这些都是她一个人造成的。
如今慕姐病情恶化，最后没有让他们母子安心团聚，一见面就是这样险峻的局面，这件事，她又会怪在自己的身上了。
哎，多年在小秋心里稍稍挽回的一点局面，顷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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