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丝绒般浓重的夜幕之下，黑暗骑士屈着单膝蹲在韦恩塔塔顶，俯瞰整个黑魆魆的哥谭。
数小时前，当死水在哥谭动物园作恶时，几乎同一时间，哥谭市中心发生了不小的骚动。
几只丧尸拖着腐朽的尸体从下水道里爬出，浑身更是散发着乌黑死气，看上去和死水如出一辙。
蝙蝠侠被迫掉头，及时制止了这场骚乱。
可这仅仅是个开始。
仍有源源不断的尸体从哥谭公墓、从群山荒野里涌出，越来越多的行尸走肉游荡在深夜街头。
必须尽快找出他们的来源。
幸运的是，这些丧尸的破坏力不大，市民们也被勒令待在家里，不许外出，所以并没有造成什么伤亡。
蝙蝠侠沙哑着声音：“这和死水关联吗？”
“不。”海王笃定地隔着通讯器说道，“他们的气味并不相同。”
蝙蝠侠眸色愈深，他搓了搓手指，指腹残留着飘在空中的浅绿色毒气粉末。
现在，他知道是谁干的好事了。
他切换频道，又问夜翼：“你们怎么样？艾尔莎安全吗？必要的时候，我会派蝙蝠飞船送你们去瞭望塔或者月球的蝙蝠洞。”
突然被当成弱鸡的夜翼&罗宾：……duck不必。
“放心吧，父亲。艾尔莎很安全！”
达米安如愿以偿地坐在驾驶座上，小短腿堪堪踩到离合器。
他紧紧握着方向盘，兴奋得不得了。
蝙蝠侠扶额，不安的预感更强烈了。
夜翼则蹲在汽车车顶，严阵以待地观察周围形势。
他们此刻待在哥谭市市外，这里的情况比哥谭要好一些。
——或者更坏。
荒郊野岭，猎猎作响的冷风吹得周围的杂草丛扭曲成千奇百怪的形状。
这里虽然荒凉，但地势平坦，草丛带来明亮开阔的视野，一有风吹草动他们能很快作出反应。
果然，不一会儿——
枯草地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不像被风吹的，更像是有什么破土而出。
夜翼觉得很不对劲：“小D，告诉我这里的坐标。”
当达米安准确报出经纬度后，他的声音明显弱了下来：“这里是……呃，另一处郊区墓地。”
夜翼：“……”
达米安迅速补充：“不过他已经废弃了十几年了，应该……”
后面的话没说下去，他看向车窗外，无数黑漆漆的影子拱出泥土，在夜幕下摇摇晃晃地涌了过来。
他们的速度比预想得快上许多，达米安刚启动车子，这些漆黑的家伙已将他们团团包围。
*
“我喜欢萦绕这座城市的恐惧。”
红韦恩双手背在身后，龇牙咧嘴地摸了摸被布鲁西踹得更红的翘屁股。
哥谭惨状缓解了他的不适，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心情立刻舒适愉悦了起来。
红韦恩抱着屁股，很快制定了作战计划。
他将随机抽取一半的哥谭幸运市民，吸取他们的生命，让他们变成风干的尸体。
这些尸体会在毒气作用下转化成丧尸，既然哥谭政府让他们待在家里，那就让他们自相残杀好了。
有趣，有趣。
红韦恩仿佛闻到空气中弑杀的甜香，他觉得自己真是个红红火火小天才！
*
就在红韦恩手肘90°弯曲，双腿跨开，做足了起跑的预备姿势时，他听见通讯器里传来队友的惊呼：“艾尔莎有危险！”
红韦恩：！！！
他皱起眉头，仅一眨眼，便原地消失了。
下一秒，他出现在达米安的路虎后面。
马力强大的肌肉车强行冲出尸群，车轱辘一连压扁了好几个丧尸，尽管有几个已经扒拉到车上，也被夜翼一脚踹了下去。
可车里的艾尔莎直接吓傻掉。
她被他们丑哭了！
小嘴一瘪，两包泪蓄在眼眶，再看一眼金豆豆就要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艾尔莎身后，成群结队的丧尸正围着车尾夺命狂奔。
达米安人小，但车技不赖，大路虎七拐八弯，不让这些丧尸怪接近分毫。
艾尔莎坐在儿童座椅上，已经从吓哭进化到懵住，眼里充满茫然。
和外面的险峻形势形成强烈对比。
夜翼架起大狙，作为不怎么用枪的蝙蝠崽，他的枪法竟出乎意料的好。
面对这些死人，他当然不会心慈手软。
可架不住丧尸越来越多，物资却越来越少。
就在夜翼最后一个手榴弹用光时——一只变异的丧尸从尸群中猛地窜出，猛扑向车顶的迪基鸟。
夜翼反应力极快地摸上腰间的卡里棍。
远攻即将变成肉搏。
近战丝毫不虚，可他想到车里的艾尔莎——这直接让艾尔莎面临的危险提高了数十倍。
这一幕同样落入红韦恩眼中。
黑天化日，朗朗乾坤，他都看到了啥？
“你们，竟敢，动我的女儿？”
红韦恩一字一顿，浑身爆发出浓重的血色：“谁给你们的勇气，蝙蝠侠么？”
就在丧尸即将扑向夜翼时，一股红色的冷风从他眼前闪过。
惊人的是，悬在空中的丧尸像是突然被剥去黑色外衣，速度快到可怕。
啪嗒一声，只剩一具白色骸骨，碎在地上，有些落在车顶，化成了一滩了无生气的白色粉末。
不仅如此，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乱糟糟的脚步声，低喘的嘶吼，吞咽的口水声……夜翼只是眨了个眼，追在车后的尸群竟全部变成了森森白骨，风一吹就散的那种。
同样震惊的达米安猛地踩了一脚刹车。
空气中只留下几只黑色小蝙蝠，它们扑棱了几下翅膀，很快消失在夜风中。
不愧是红爸爸！他简直杀红了眼。
仅仅这些，还不够他解气的。
宠女狂魔已上线！
汹涌的血气很快在哥谭蔓延开来，整座城市笼罩于血色阴云之下。
一抹暗红的身影站在蝙蝠侠站过的位置——哥谭最高建筑，韦恩塔塔顶。
红色死神张开双臂，迎风而立。
冷风从四面八方涌来，他纹丝不动地立在高处，往前一步即是几十米高的漆黑夜空，无论谁跳下去都会粉身碎骨。
独属于蝙蝠侠的沙哑声音在韦恩塔塔顶回荡。
“我的名字是布鲁斯·韦恩，我即为复仇，我即为正义。”
“奔跑是我最擅长的事情之一，所以，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他勾起唇角：“欢迎来到我的哥谭。”
一记漂亮的信仰之跃腾空而起，暗红色完全融于苍茫的夜色之中。
随着神速力施展，无数只小蝙蝠紧随红韦恩其后，蝙蝠神速移动的轨迹组成了城市中的黑色电流。
无数哥谭市民见证了这一幕。
他们战战兢兢地趴在窗上，激动大吼：“没了！这些丧尸全被蝙蝠吃光了！”
这场碾压式的屠戮实在太快。
几乎只是一个瞬间，红死魔所过之处，哀鸿遍野，只剩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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