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善, 这是宣汉的第一直觉。
八两将备好的礼物放进屋子中, 听见了声音便急忙出来。
门口先进来了个面上带着倨傲的矮冬瓜, 矮冬瓜之后, 便是一个头戴黑帽, 鼻梁上架了一副墨镜, 里面穿白, 外边披着穿黑色短衫褂子的男人, 男人头高高仰着,架势十足地,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而他身后, 还跟着进来了四个壮汉,面上凶悍,看起来极不好惹。
“王宣汉是谁,我们爷找他有事,快叫他过来。”矮冬瓜站在戴黑帽那个人前面, 插着腰说道。
八两将自己鼻子上的墨镜先取了下来, 别在衣襟上,陪着笑脸迎了上去“几位爷,可是有什么事情, 要不先屋里先坐, 再喝杯茶?”
矮冬瓜一把推开八两, 扫了一眼院子,看见了墙边站着的宣汉和王小吉,没好气的说道:“你是王宣汉吗, 若不是便让开!”
宣汉走了过去,说道:“我是王宣汉,请问诸位有什么事情吗?”
矮冬瓜大声的说道:“你在外边支了摊子,自然是要做生意的,今天我们爷就是来和你做生意的,还不赶紧些。”说罢,又极快的变了一副面孔,朝着他身后戴黑帽的那个男人仰着头,笑得谄媚:“爷,他说他就是王宣汉。”
这个被矮冬瓜叫做爷的人便将自己鼻梁上的圆墨镜向下扒拉了一下,露出了自己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宣汉。
“你便是王宣汉?瞧着,也无甚厉害之处嘛。刘德尤怎么会给爷推荐你这么个人?”这位爷咧开嘴,却也没吐出什么象牙来,自己说完还觉得很是好笑一般,朝矮冬瓜笑起来,矮冬瓜自然也是配合得大笑起来。
宣汉听见他的话语,自然是对他话语中的轻视和鄙夷,也不是不生气的,这个男人这般上门就是来找事的,还有他话语中的刘德尤,宣汉也是不认识的。
“行了,既然你就是王宣汉,便拿上东西,赶紧和我们走一趟吧。”两人笑够了,便又回头来喊宣汉。
宣汉皱着眉:“倒是不知客人有什么事还是要让王某出门的,王某摊子支在此处,自然是在此处做生意的。”
“别废话,我们是自是来找你帮忙的,卖你生意做,你还想推拒不成?”矮冬瓜极为不满的说道,他身后的几哥壮汉听见了这话,很是有眼色,蠢蠢欲动,围住了宣汉,看样子就算是宣汉不答应他们,他们便是要人直接架走一般
“有你们这么请人帮忙的吗?你们这样的人,肯定也不是要做什么好生意的!”王小吉一直忍耐着怒气,此时却是直接爆发了。
王小吉说着便一步上前,想将师傅护在身后,那几个壮汉却以为他是要攻击他们,先一步拦住了王小吉。
王小吉被拦住更是生气:“你们要做什么?”说着推开面前一个壮汉,壮汉们见这个高胖小子先行动手了,便四个人联起手来,将不断挣扎的王小吉制服,把他压在地上。
矮冬瓜踹了一脚趴在地上的王小吉:“死胖子,你不做生意还想打我们爷不成?小心我去玄门管理处投诉你们,让你们关门大吉,在河老镇待不下去!”
八两想过去帮王小吉,但是他那个小身板就更脆了,只被人一只手拦住,便过不来了,只能干着急,“师兄!”
“行了,放开我徒弟,王某随你们去便是了。”宣汉见王小吉被制住,对方虽说蛮横,但是好像并不是真的故意找事,态度恶劣是恶劣了,但是还是咬定要和他们做生意,于是就只能妥协。
“你师傅比你识相多了了。”矮冬瓜见宣汉愿意跟他们走,便叫人松开王小吉。
王小吉肩膀被压住时间有些久,被人放开很是酸痛,几处关节也是动惮不得,被松开后,酸痛的趴伏在地,半天起不来。
那边黑帽男人已经将宣汉和八两带走了,王小吉却起不来“师傅,师弟。”
宣汉的声音从门口的位置传来,“小吉,你守好门,师傅和你师兄等下处理完了就回来。”
……
河老镇可没有几辆小汽车,将宣汉和八两带出门,宣汉就看见了原来外边还有四个壮汉,黑帽男人和那个矮冬瓜都坐上了两人抬的竹轿上,而宣汉和八两就被另外几个壮汉看管住,让他们走路跟着去。
却见前路并不是往城镇上去,而是往郊外,走过很长一截路,宣汉和八两都有些累,八两还好,宣汉因为身上的肉多,更是难熬,但是一停下来便要被壮汉推搡,架着走,架一会儿是偷懒,架久了比自己走还痛苦,宣汉只能打着颤巍巍的腿,擦着额头上如水的汗,继续走。
戴黑帽那人坐在高高的竹轿子上面,往下瞥了一眼,心里便想,那刘家当家的刘德尤几次三番推脱不来帮他们老爷做法事,前几日却为特地上门,为他们老爷推荐了刚被贬到镇上的王宣汉,说了王宣以往很厉害云云,虽然被贬到河老镇上,但是想必能耐和见识是有的,说不定他才能解决他们的问题。
刘德尤还说了,这王宣汉过去是个目中无人,自大狂傲的人,所以可能难请,这才哟今天这一出。
但是他如今冷眼瞧着,这王宣汉倒也不是真的如刘德尤口中所说的那般自大狂傲,于是倒也说让众人休息一下再赶路,这才让宣汉休息了一下,缓了过来。
到了地方,宣汉却有些看着这栋建筑有些恍惚,因为这栋建筑,是一栋非常像现代建筑的洋房别墅。
这栋别墅也不仅仅是在现代感上强烈了,在格局上也是合乎现代的西方独栋别墅一样,在宣汉看来,屋前是草坪,从这个角度看屋子后面,还能看见一大片水塘,远处是一座长满了枫树的山。
这门口挂着的,是一块牌子“柸山·侯公馆”。
进了大门,矮冬瓜便领着壮汉去别处了,他们一般是不能进到别墅里面的。而带着宣汉和八两进去的,就是戴黑帽的那个男人。
此时到了这别墅大门外,他仿佛换了个人一般,将帽子拿下来,微微弯腰抬手“王先生请随我进去吧,我们家老爷怕是等你很久了。”
走进门,便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厅,宣汉一眼便看见了坐在红棕色皮沙发上的那个男人,因为他气势太足。
……
这栋别墅,是属于这个叫做侯望舒的中年男子的,听见侯望舒宣汉倒是有些印象,除了这个男人在河老镇可以算是当地一霸以外,还有一个原因是这个男人之前找自己侄子闹的动静很大。
说他的才六岁的侄子失踪了,找了两年没有找到,只好寻到了河老镇上的玄门,想通过别的力量来找自己的侄子,找了几家都只说应当还在河老镇上,也还在世上,但是就是寻不见人,侯望舒知道了孩子尚在人士,就放下心来继续寻找。
谁知道,一月前侯望舒有一日突然觉得一阵心悸,有找来人一算,却说,侯望舒的侄子看着已经不在人世了。侯望舒听后大恸,先是不信,又找其他人来算了,都是这个结果,只能对找到侄子绝望。
因为玄门不得力,在河老镇一代都有些权势的侯望舒便像是泄愤一般,找来那些坑蒙拐骗,没有什么真本事却招摇撞骗的玄门人士,残忍的惩处了,几乎参与过探寻侄儿的人结果都是非死即残,叫人再对侯望舒的请求都望而生畏了……
“我梦见他湿淋淋的站在我的床前,我抱他,我唤他,他却对我没有一点反应……我想,他定是不得安息,想着他活不见人,死总要见尸吧,找了多家来寻他的魂和尸体,却无人准确……听闻王天师四年前,在榆城解决过很多玄门都无法的事情,刚好,王天师又来到河老镇,自然是要请你来帮忙看看的……”
侯望舒穿着的是西装,带着金丝边眼睛,像是个优雅的绅士一般,手里却杵着一个金丝缠绕的权杖,因为难受,从胸前拿出了一方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在这个采光一般的厅堂里,给宣汉的感觉确实有些阴森。
在他说出这些极能打动人的话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也是切实的悲戚。要是宣汉不知道这个人对玄门的人多凶残,宣汉可能也会对他生起无限的同情来,但是知道他以往合作过的玄门中人的下场后,宣汉就清醒过来。
这个侯望舒,要的不是同情,而是要他能完成他所交代的事情,不然不要想说是拿去酬劳了,连齐全的活着回去都怕是有些难。好在他如今对自己的能力倒不是很担心了,前方的剧情在宣汉看来,只有悬疑,没有恐怖。
宣汉转念一想,但是如果他能做成这件事情,帮助侯望舒找到他的侄子,便是搭上了他这条线,可以得到侯家的一份礼遇和人情,说不准他甚至可以靠着侯公馆在河老镇立足。
“侯老爷所交付的事情,王某定竭尽所能。”宣汉如此说道。
侯望舒抬起自己浑浊的眼,看了看面容平静的宣汉。
刘德尤那个小人,自己不愿意接下,还把烫手山芋撩给别人,想来是想借着他的刀来“杀人”罢了,而自己的确已经在寻找阿立上失去了耐心和希望,现在满腔怨愤和对周围一切的厌恶紧紧缠绕着他,要是王宣汉无能无用,他也不会心慈手软的。
直到看见了面前胖胖的男人,脸上只有平静时,他心中乱舞的狂魔好像也安静下来,也许,他真的能做到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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