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小虫子,竟然敢放走我的口粮!”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天空中传来。
接着一位人类女子模样的妖怪落在桔梗身前。
“抓他们的妖怪就是你吗。”这个妖怪身上带着凶煞之气,想必已经吃过不少人了。
“当然,既然来了你也别想走了。”妖怪贪婪地看着桔梗,仿佛眼前的巫女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我已经好久没吃过巫女了。”
话音刚落,它猛的向桔梗扑去,而桔梗只是抬起弓,身前出现了一个结界。
“啊——!”撞在结界上的妖怪突然被弹开,发出痛苦的哀嚎,结界上的灵力作用在它身上,它再不能维持人类女子的模样,脑袋变回了本体蝾螈的样子。
桔梗有些意外,按理说这种程度的妖怪在经受她一击后,应该已经被净化干净了,没想到它还能活着。
这才注意到它脖子上挂着的念珠,原来是这念珠保护了它一命。
但经受了这一击,珠面皲裂破碎,已经不可能再挡住她的下一击了。
“看来你还杀过法师。”弓弦被拉满,一支灵力组成的箭矢出现在弦上,已经瞄准了它。
“可恶。”没想到这次踢到了铁板,妖怪转身准备逃。
然而它刚飞到空中,身后就传来一阵箭矢破空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破魔之箭便贯穿了它的身体,它也湮灭在一阵净化之光里。
看见妖怪被消灭,一直躲在屋后偷看的村民们兴奋地欢呼起来。
……
桔梗在拒绝了村民们的留宿邀请后,和他们道完别,又重新踏上回程的路。
一切都很寻常,只是,身后多了个尾巴。
“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我又不是他们村子的,现在要去下一个城镇,不跟着你,又碰到妖怪怎么办。”真实原因当然是因为他对面前这个巫女很感兴趣了。
看着鬼蜘蛛一脸无赖,你奈我何的模样,桔梗决定不再理会他,转身向前走去。
“喂,女人,你叫什么?”
“……桔梗。”
一片沉默。
鬼蜘蛛等了一会,看见桔梗不说话了,生气道:“你难到不应该问问我叫什么吗?”
大可不必。桔梗用沉默表示拒绝。
鬼蜘蛛:好气哦。
他不甘寂寞地再次凑上来:“喂喂,记住了,本大爷叫鬼蜘蛛。”
“你打算去哪里?”
“你是哪个神社的?”
“你究竟杀过多少妖怪?”
……
一路上鬼蜘蛛都在不停地叭叭叭,桔梗心态再好也觉得这家伙有点过于聒噪。
那边鬼蜘蛛也觉得,这女人一直惹自己生气,自己还这么不计前嫌,他对桔梗忍耐度真是出奇的高,还记得上一个敢这么无视他的人,现在坟头草该有三尺高了吧。
天色渐暗,恰好遇见一间寺庙,桔梗抬脚走了进去,打算今晚就在这休息。
殿堂里光线昏暗,所见之物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佛像也倒在地上,房梁上缠绕着许多蜘蛛丝,这个寺庙大概被遗弃很多年了。
桔梗念了个清洁咒,理出一块够她和鬼蜘蛛两人活动的区域,接着召唤出两个式神,都是人类孩童模样,桔梗吩咐它们去找点食物和干柴。
看见凭空出现的两个小孩,鬼蜘蛛觉得特别新奇,惊叹道:“你们巫女也太方便了吧。”
其实并不是所有巫女都可以召唤出人形式神。
走了一天桔梗也觉得有点疲惫了,她靠墙而坐,闭眼假寐。
鬼蜘蛛也就顺势坐在了桔梗对面。
见桔梗闭上了眼,他更加肆无忌惮地打量眼前的巫女。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女人,从脸到身材到每一根发丝,无一不是美的,最难得的是,她身上自带一种圣洁不可亵渎的气质,更让人心痒。
想起多年前,和他有过一段露水情缘的某位花魁,所有人都说那位容貌极盛,美的摄人,他当时也这么想,沐浴在其他强盗艳羡的目光中,自得极了。但现在回想起来,他突然觉得那位花魁也不过如此。
过了一会,鬼蜘蛛黏着的目光,从桔梗精致白皙的面容,慢慢往下挪动,到修长美丽的脖子,再到更下面……
他的呼吸沉重起来,望着桔梗的眼神中充满了让人害怕的欲念。
荒山野岭,破庙,孤男寡女……巫女她难道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还是说其实她心里也在期待?
鬼蜘蛛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做点什么简直对不起他强盗的身份。
然而还没等他有动作。
“桔梗大人。”
穿蓝衣的飞鸟抱着干柴飞回来。
“桔梗大人。”
接着穿黄衣的蝴蝶也抱着果子飞回来了。
“辛苦你们了。”桔梗接过蝴蝶怀中的果子。
看见这一幕,鬼蜘蛛突然忘记自己刚刚准备干什么,好奇地问两位式神:“你们还会什么吗?”
闻言,飞鸟和蝴蝶一阵沉默,空气也尴尬起来。它们当然懂的很多,但是就和庄稼汉问老学究你会什么一样,说了他也不会理解。
苦思冥想半天,飞鸟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骄傲开口:“飞鸟能徒手劈树!”
蝴蝶闻言,赶紧跟上:“蝴蝶能空手碎石!”
刚刚还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的鬼蜘蛛:“……”
鬼蜘蛛紧张地坐直身体,幸好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桔梗没参与他们的话题,只是默默拿起一个果子递给鬼蜘蛛,“你要吃吗?”
鬼蜘蛛诧异的问:“你晚饭就吃这个?”
你还真的是喝露水吃花果长大的仙女哦?
“嗯,这里没有炊具,不然我还能给你煮点菌菇野菜,抱歉。”
其实她现在很想吃肉,但野兽她虽然可以猎,可她无法对着那些尸体剥皮掏内脏,习惯照顾人的她是真的觉得抱歉。
无肉不欢的鬼蜘蛛瞪大了眼,菌菇野菜什么鬼!
“你给本大爷等着。”他留下这句话,背影就消失在门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由,桔梗不太在意他要出去干什么,她动身开始搭木柴准备生火,夜晚山里露气深重,建火堆保持体温是必须的,而且火光还能防止野兽袭击。
火堆燃了一段时间后,鬼蜘蛛才终于回来了。
他肩上扛着一头野猪,发丝有些凌乱,在他身上却丝毫不显邋遢,反而有种桀骜不驯的帅气。
鬼蜘蛛昂着头满脸骄傲地走进来,暗自期待,桔梗会不会用倾慕崇拜的眼光看他。
怎么样?本大爷的是不是特别英俊伟岸,特别有男人味。
然而他想多了,桔梗虽然有些意外但表情仍没有什么变化。
好吧。
突然鬼蜘蛛好像想到了什么,疑惑地问,“巫女不会不吃肉吧?”
闻言桔梗才反应过来,虽然她不会处理生肉,但鬼蜘蛛会呀。
想到这桔梗眼前一亮,立刻回答:“吃的。”
但接着她又敛下眼帘,巫女的睫毛很长,在鬼蜘蛛角度看来,像脆弱的蝶翼在轻轻颤动。
半晌,他才听见下方传来一道迟疑的声音,“只是我和式神都不会处理这类食材。”
虽然桔梗现在表情依旧在努力维持正经,但鬼蜘蛛就是从她眼神中看出了眼巴巴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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