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梁教谕的询问，程素惜微微颔首：“正是。”
雅室内顿时一片哗然。
尤其是溯洄峰的几位教谕，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
这事说起来，是他们溯洄峰做的不地道。
冰鸾殒落前，常年居住在仙渺峰顶，蛋也是在那时产下的。大战后，他们敬明长老以“凌溪长老重伤，仙渺峰无人看顾”为由，将神兽蛋接了回来。
虽说神兽冰鸾属于宗门，而不是仙渺峰。但此举多少有些“趁人之危”的嫌疑。
偏偏那蛋在溯洄峰差点生机断绝，送回仙渺峰后却成功孵化，也是让他们面上无光。
梁教谕瞥了一眼溯洄峰几人的神色，转头对程素惜笑道：“不愧是凌溪长老，连神兽蛋都能成功孵化。”
程素惜不置可否。
恰好这时，敬明长老走了进来。
瞧见桌上的花翎，他先是一顿，接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当初将神兽蛋送到仙渺峰前，已经确认过，那蛋已经濒临死亡，就算能救活也只能是死胎。万不曾想到，程素惜竟然真能把它孵出来，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手段，
先是名额的事被程素惜摆了一道，现如今又因神兽蛋的事被狠狠打了脸，敬明长老愠怒不已。但此时翻脸只能落得下乘，还会被人看了笑话，于是他强压下心中愤怒，摆出一副虚假的笑脸道：“看来让老夫猜对了，这神兽蛋果然与凌溪长老气息相合。”
程素惜将吃饱喝足开始打盹的花翎放回袖中，用手掌轻轻拢着，方才淡淡地开了口：“不过是巧合罢了。”
敬明长老眯了眯眼，不再纠结此事。反正那冰鸾才刚刚出生，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意外？
花翎在程素惜的气息包裹下睡得安心，腹内的冰晶果肉已经化作灵力渐渐被吸收。而另一边，准备进入练心境的队伍已经集合，秦涧在做最后的嘱咐。
“练心境内不限制你们使用法器，但是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凭靠外力。静下心来磨练剑术，体悟心法，才能得到最大的收获。”
众弟子齐声道：“谨遵掌门教诲。”
秦涧点点头，将一枚黑色令牌扔进事先准备好的阵法中，接着抛入数百枚上品灵石，随即开始启动阵法。
只见令牌的正上方半空中突然出现一座古朴厚重的木门。木门顶端挂着一张牌匾，写着“练心”两个黑漆如墨的大字。
提笔之人似乎修为极高，笔画间带着凛冽的剑气，普通弟子只看上一眼便觉得身上如刀刮一般疼痛，吓得不敢再抬头。
为首的八人由于修为较高，倒是勉强可以抵抗。
辛司晨望着牌匾，眼里闪过一丝战意，“据传闻，练心境虽然被称作是法器，实则是飞升前辈以一己之力开辟的小世界。今日所见，果然不同凡响。”
她身旁白衣飘飘的危逸仙笑道：“那位飞升前辈一定是名剑修。”
“这可未必，”公博易晃了晃手中的折扇，漫不经心道：“炼制练心境的前辈是当年赫赫有名的玄霜真人。他不仅剑术出神入化，炼器、炼丹都非常精通。练心境只是他炼制的法器之一。”
公博易所在的家族善于收集消息，他会知道得这么详细也实属正常。
“哼！”
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只见施鸿才抱着剑道：“管它什么来历，不过是让我们分出胜负的工具罢了。止渊峰峰主之位，我势在必得，我劝某些人不如尽早放弃。”
辛司晨嗤笑一声，“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她和施鸿才皆来自止渊峰，往日便关系恶劣，互相看不顺眼。若是不刺上对方几句，都觉得心中不爽。
眼见着他们要吵起来，“老好人”宋永昌连忙上前打个圆场，“反正最后以结果分胜负，现在争论也毫无用处，倒不如心平气和些。”
可惜施鸿才并不买账，“关你屁事。”
宋永昌来自于瀚云峰，准确来说，和施鸿才以及辛司晨不形成竞争关系，两人的矛盾与他还真是关系不大。
但被这番落了面子，宋永昌脸上难堪，不再言语。
樊弘盛撩撩眼皮，他年纪最大，也最沉稳，深知自己成功的可能性不高。但若不试上一次，始终无法甘心。
倒是唐峙一反往日的高调，静立一旁沉默不语，引得孟立安看了他好几眼。
注意到孟立安的视线，唐峙也平静地回望过去，视线落在孟立安手上时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好了，你们八人第一批进入。”
秦涧待木门完全开启后，转向八人吩咐道。
“是。”
接着是各峰选出的弟子。
仙渺峰的十人里，云漠、云笙和云澜都在。
云漠不放心地嘱咐云笙：“进入秘境后，把符箓都给我收起来，尽量以剑御敌。”
云澜也道：“虽说练心境里从来没出过人命，但受伤的却不在少数。师弟务必谨慎小心，不要贸然行事。”
云笙点头承诺，“我会注意的。”
……
等到所有人都进入了练心境，雅室内的镜子里忽然闪出了一些画面。
画面的内容正是这些参加历练的弟子。
“唐峙的运气有些差啊！”瀚云峰的一名教谕可惜道。
程素惜抬眼望去，只见镜子里的唐峙一进入秘境便被传送到了一处幽深的峡谷里。
这个峡谷程素惜非常熟悉，当初她进入秘境时恰好也经历了这道考验。
峡谷本身并不危险，危险的是峡谷深处的盘踞的一只妖兽。那妖兽已经修炼千年，非常难缠。
唐峙虽然不清楚前方有什么危险，但他非常小心谨慎，将随身的飞剑拆分成十几把，在身周不停旋转，形成一道屏障。
倒是有些小聪明……
程素惜在心中评价完，低头看了眼掌心已经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家伙，不由得眉眼间带上一抹笑意。
除了唐峙比较倒霉，挑中了较难的副本外，其余七人倒是运气差不多。
其中施鸿才一进去便与一只石傀打了起来。
虽说他为人张狂了些，但是实力着实不低，重剑在他手中有如臂使，轻松便将石傀打散。
“是个好苗子，就是还需磨练。”一名教谕称赞道。
另一名教谕却摇了摇头，“此人虽善战，却也嗜战，心性不佳。”
敬明长老忽道：“年轻气盛罢了，教谕不必严苛。”
程素惜闻言皱了皱眉，手轻轻拂过雏鸟柔软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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