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圣童候选人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坐车去了巴伦城。

    律洲十一区的资源基本都集中在中心区及其周边的城市,巴伦城远离中心区,又在群山包围之间,发展水平很低,跟大城市比起来倒更像个小镇。城中经济以种植业为主,主要种植各类果树,近年来似乎在发展旅游业,但是没太大竞争力,只见钱进去不见钱出来。

    这时天色还早,街上没有太多人,除了少部分早餐店开门了,大部分人还在睡梦中。陆柏和应秋没有耽搁,一路直奔教堂而去。

    因为信仰太阳,圣阳教会自古以来的教规规定在太阳升起之前就要开门,太阳落下之前关门,后来被帝国奉为国教之后,帝国遵循教会尽早迎接太阳的宗旨,统一时间时也定的比较早。所以应秋陆柏到教堂门口的时候,教会的早礼拜已经开始了。

    虽然巴伦城经济不太繁荣,但是教堂建得非常豪华,地处城东一处比较高的地方,尖塔耸立,是整个城市的地标建筑。门口有四名守卫分立左右,穿着银白镶金的铠甲,手持大剑,威武非常。这是教廷手下的自治组织——圣骑军,职责是维护教廷圣洁,保卫教廷安全。

    此时教堂大厅里早礼拜正在进行,周围非常安静,两人来到右边的接待厅,厅内有两名神官坐在桌前,陆柏上前双手合十至胸口,跟神官互相行了一礼。

    “请问二位所为何来?”神官面色平静地问道。

    “我们是来找人的。”陆柏回道,“一个小女孩,叫席拉。”

    神官看了她一眼:“不知您具体何意,是随父母前来礼拜的吗?还是在附近走失了?”

    陆柏回道:“不,是有人看见她被教会的神职人员带走了。我想可能有什么缘由,前来看看。”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已经好几天了。”

    对面神官皱了皱眉,“什么叫被神官带走了?我们教会从未来过什么小女孩。”

    陆柏心里有不妙的感觉,但看对方毫不知情的样子,再追问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转而问道:“那最近几天有没有一位名叫戴娜的女人来过,五十多岁,棕黄色头发。”

    这名神官跟旁边的神官对视了一眼,说道:“前几天似乎来过这么一名女人,不知因为什么在此大吵大闹,但那天不是我们当值,具体情况不清楚。”

    陆柏连忙追问:“那她是什么时候走的?之后还来过吗?”

    “当时她被圣骑军赶了出去,之后并未见过。”

    两人只能先离开了教堂。

    事情还是没有什么进展,陆柏叹了口气,坐在路旁的长椅上。

    应秋思索着开口问道:“你觉得席拉真的是被教会的人带走的吗?”

    在维拉比斯洲,信奉圣阳教会的贵族很多,她从小被家里的人带着每周去教堂一次礼拜,虽然并不是信徒,但在她看来,教会是神圣纯洁的地方,应该不会做出什么有违道德的事。

    陆柏从小在底层摸爬滚打,对教会完全无感,神什么的,不能让她有父母,不能让她过得好,更不能让福利院的每个孩子都有肉吃。她对教会没有心理光环,不会因为神官说没见过就直接相信教会跟此事无关。

    “从目前的线索来看,虽然不能确定,但也不能排除教会的嫌疑。”陆柏回道。

    正在两人讨论时,一个小球从路的另一头飞过来,刚好砸在陆柏身上,应秋弯腰捡起来,往球的方向看,不远处是个路口,没有人。

    陆柏把球拿过来看了看,一个塑料小球,空心的,似乎可以打开。她轻轻扭了一下打开了球,球里面是一个小纸团,展开之后发现上面写着一处地址。

    两人都很惊讶,他们今天刚到巴伦城,还没待两个小时,谁会给他们递消息?

    陆柏想到一个可能,和应秋一起往纸上写的地址找去。

    转来绕去,两人来到城西的一个小旅馆,在小巷子里面,很偏僻,她们照着房间号上了二楼。轻轻敲了敲门,门马上打开了,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陆柏面前。

    陆柏大喜道:“戴娜阿姨!”

    里面的人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将两人拉进了房间,然后把门反锁上。

    进屋后,陆柏说道:“戴娜阿姨,您这几天去哪了?我回福利院之后听说您失踪了,担心死了!”

    “还有,席拉呢?席拉在哪?”

    谁知对面的人还没开口,眼圈先红了,陆柏连忙将她让到沙发上坐下,“有事您慢慢说,别着急,有我在呢。”

    缓了两口气,戴娜阿姨冷静了一点,开口说道:“席拉被教会的人带走了。”

    果然。陆柏跟应秋对视了一眼。

    戴娜阿姨接着说道:“我那天追到教堂之后,叫他们还回席拉,但是对方一直说没见过什么小女孩,让我赶紧走。我当时情绪比较激动,一直不肯走,他们直接叫来守卫把我赶了出去。本来我也不确定席拉到底在不在教会了,那两个守卫直接把我扔到了城外,让我有多远滚多远,再闹的话就打断我的腿。”

    “通讯器也被他们弄坏了,我没办法,不敢再去教堂,只能回到城里偷偷躲起来打听消息,看能不能找到席拉在哪。”戴娜阿姨面容疲惫,眼圈通红。

    陆柏问道:“那您怎么确定席拉就在教会呢?”

    “我这两天四处探听消息,得知教会最近在选圣童,有好几家信徒主动把自己的孩子送去了,而且,我还发现城里有好些孩子都不见了,我跟那些孩子的家里人聊天发现,这些孩子就是在教会到他们家征选圣童之后就不见的。”

    圣童制度是圣阳教会自古以来都流传着的传统,每任圣童均为一男一女,他们被认为是最圣洁的所在,能与神灵沟通,但教旨又认为,圣童在二十岁之后会失去这种能力,沦为普通人,所以在上任圣童退任之前,教廷会提前遴选出新的圣童。

    按照戴娜阿姨所说,基本可以推断出席拉跟这次遴选圣童有关系,但是这项工作自古以来都是教廷亲自主持的,也从没听说过会如此大范围地强制抓捕幼童。

    两人感觉越来越感觉事情不简单,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

    戴娜阿姨这几天为席拉的事提心吊胆,每天都睡不好,整个人非常憔悴,两人一边安抚戴娜阿姨,让她把这件事交给她们去查,一边催她去休息。

    两人在旅馆另外开了两间房,在仔细讨论了这次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两人决定下午分头出去,着重调查小孩丢失的那几户人家,以及主动把孩子送去的那几家。

    等戴娜阿姨醒来吃过午饭之后,两人就出门了,戴娜阿姨本想跟他们一块去,但是被陆柏阻止了。目前不知道教会那边有没有发现戴娜阿姨还在调查这件事,但一切小心为上,更何况教会的人对戴娜阿姨印象深刻,最好不要出门。

    陆柏谨慎地观察着附近,装作不经意地和丢失孩子的家人聊天,一下午,她把几户人家都转了一遍。

    半个月前,教会的人到了城中每个有幼童的人家,把幼童都叫出来审查了一遍,并且保留了照片和视频影像,之后就离开了。两天后,便有部分人家接到教会的通知,说孩子符合基本要求,可以作为圣童候选人送往教廷。大部分家庭都拒绝了,虽然圣童是很荣耀的身份,但是一旦成为圣童就意味着和所有亲人断绝关系,就算二十岁之后也不能回家,只能留在教廷,所有大部分父母还是舍不得。

    然后,就有孩子陆续不见了,而且都是此前被选中的孩子。

    到了这一步,陆柏已经肯定席拉跟这些孩子都是被教会抓走了。教会肯定是不会承认的,最好先找到教会之外接触过这次事件的人作为突破口,才能有可能更进一步探查教会的目的,最终救回席拉。

    就在这时应秋回来了,看她气喘吁吁的样子,陆柏连忙给她倒了杯水。

    “怎么这么着急?”

    “我查到了!”应秋喝了口水,“我装作圣阳教会的忠实信徒探访了把孩子送给教廷的那几户人家,其中三户家庭条件不错,还有两家特别穷,几乎是家徒四壁了,但他们无一例外,都非常非常地虔诚,将圣阳教会作为唯一的精神支柱。”

    应秋也是通过打探得知了前段时间遴选圣童的事,按理说没有审查通过的孩子是无法作为圣童候选人的,而她要调查的这五户人家里,有四家都是没通过的,但也把孩子送进去了,于是她假意说自己的父母因为妹妹没被教会选中很难过,请教他们如何才能把妹妹送进去。

    其中三家都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只不停地和她聊信仰,她见对方没有说的意思便离开了,直到她去了城南做皮革生意的那户,才从主人口中得知,原来巴伦城里专门有人做这个生意,他家就是买通了这个介绍人,把孩子送进去的,对方还明确告诉她花了整整八百金。

    介绍人叫皮特,也住在城南,平日里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就爱喝酒和赌博,但不知他哪来的门路,跟教会的司铎有交情,经常帮教会做些事情。这次抓住遴选圣童的机会就想从中牟利,因此做起了介绍人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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