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枪是陆柏前不久从黑市淘来的,用作防身之用。她本来只是想让应木白跟着应秋,这样她每天能知道应秋的情况,有异常能第一时间发现。但是在应瀚海发信息说安排有变,催应秋离开的时候,她心里突然一阵憋闷,改变了主意。
因为应木白实在喜欢玩枪,陆柏在他的特训课程里增加了射击课,虽然只是三军校训练用的□□,但也跟真枪手感相差无几,应木白现在的枪法已经算是合格了,有情况的话应急对付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接下来几天,在陆柏的指示下,应木白事无巨细地向她汇报了应秋的一举一动。
应瀚海将应秋的行程安排的满满的,总是搬出家族利益的说辞让应秋完全体谅他的用心良苦。在宴会上,应瀚海会介绍各种人给应秋,但是从不让她单独跟谁相处,还会在应秋看通讯器的时候找各种理由打断她,而这种时候应秋一般都正在和她聊天。
应秋几乎每天都在应瀚海的掌控之下活动,却毫无察觉。
陆柏越来越觉得不安,但是又没有任何实际依据。
应瀚海作为应秋的大哥对她关爱有加很正常,应秋不继承家业,不了解家族之间的利益往来,于是应瀚海为她安排好一切,这也很正常。
但陆柏就是觉得这看似正常的事实下隐藏着别的东西。她没办法直接提醒应秋离她大哥远点,只能让应木白秘密留意应瀚海的一举一动。
应木白收起通讯器,环顾四周。豪华的宴会厅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他就看了一下消息,应秋就不知道被应瀚海带到哪里去了。
对于眼前这一切,他并不陌生,他对应秋说从没参加过宴会其实是假的,他曾经参加过很多次宴会,只不过他都不是作为被娱乐的人,而是作为娱乐别人的玩物。
他不动声色地放下酒杯,加快脚步往二楼走去。
走过楼梯口的时候,那两名黑衣守卫似乎看了他一眼,他悄悄观察两人的举动之后没发现异常,继续往楼上去。
应秋其实是被应瀚海带到了角落里,借着巨大的植物掩住了身形。到了角落,应瀚海只跟她说了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就离开了,应秋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等她回到大厅的时候,应木白已经不见了。
二楼全是贵宾间,楼道铺着厚厚的地毯,脚踩上去都发不出声音。应木白沿着走廊一路往前,他只是猜测应秋上了楼,无法确定具体在哪,于是只能仔细注意每个房间的动静,看能不能找到应秋。
就在他走到走廊尽头时,突然听见身后楼梯处传来咳嗽声,他扫过两边,发现右手边是没上锁的布草间,于是闪身躲了进去。
远处的楼梯口逐渐出现一个身影,应木白定睛细看,发现身形极像应瀚海。他上了二楼之后并未停下,接着往楼上走。
等应瀚海消失在拐角处后,应木白闪身出来,迟疑一瞬,快步跟上了对方。
他上了三楼,细微的脚步声和咳嗽声突然消失了,四周安静地仿佛空气都凝滞了。三楼也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墙上只有昏黄的壁灯,环境很昏暗。
应木白看了看昏暗的走廊和向上的楼梯,原地停顿了一会,转身下了楼。
在他转身离开之后,三楼的某个房门打开了,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背着光,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形。他往外踏了一步,首先暴露在灯光下的是一跟黑色鎏金的贵族手杖,接着是黑色的靴子。
那人看着应木白消失的方向,半张脸隐藏在昏暗中,薄唇勾起微不可见的弧度。
应秋在大厅没找到应木白,正准备发消息给他时看见他从楼梯上下来,连忙迎上前。
“木白,怎么跑到楼上去了?”
应木白乖巧地看着应秋:“姐姐突然不见了,我去找你。”
应秋好笑,说道:“我就离开了一小会。好了,走吧,去吃点东西我们就回去了。”
难得今天不用应酬到很晚,应秋洗完澡后躺在床上跟陆柏聊天。
应秋:你在干嘛?
陆柏:刚洗完澡,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结束了?
应秋:大哥好像有别的事,所以今天提前回来了。
陆柏:那什么时候回学校?
应秋:不知道啊,我问大哥,他总说快了快了,结果又有新的应酬。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贵族!
应秋带着任性的抱怨都快冲出屏幕了,陆柏忍不住微笑。
陆柏:好啦,应该快了,等你回来我带你去风雪山庄看雪。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底,许多地方都下雪了,当然,城市里有温控系统是看不见雪的,只有城市外能看见,而且因为温控系统的存在,看雪成为了更受人们热衷的活动。雪景山庄遍布各个城市的郊外,早已形成庞大而成熟的产业链。
应秋:好啊好啊,我都好久没看过雪了。
因为陆柏的承诺,应秋对于应酬越发的不耐,木白一直跟着她,她就总是以照顾木白为由,拒绝了好多莫名其妙的聚会,反正大哥宠她,也只能无奈地由她去了。
于是应秋多了很多空闲时间跟陆柏聊天,就算没什么新鲜话题可以聊,两人也能说废话说一天。
而应木白在应秋休息的时间却显得无所事事,后来应秋怕他无聊,让应瀚海的得力助手加尔带着他一起。应木白心里想着陆柏跟他说的事情,便同意了。
这天,应秋上午会见完了弗兰伯爵一家,跟大哥好说歹说才逃脱了下午的聚会,终于可以清净地一个人呆在公馆了。
结果没两个小时,应木白就被加尔带了回来。
应秋见到加尔时他正满脸怒气地拽着应木白的衣领,木白近来虽然长高不少,但是在一米八几的男人面前还是显得很瘦弱,被对方揪住衣领提起来,只有脚尖勉强够到地面。
应秋连忙上前喝止,加尔看见她下来,冷哼着放开了他,对应秋恭敬地行礼。
“加尔,这是怎么了?”应秋上前问道。
“回三小姐,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您最好把他扔给羽卫好好审讯。”加尔语气里还带着愤怒。
应秋皱了皱眉,将低垂着头的应木白护在身后,肃声道:“有什么事情先说清楚,他不是你可以随意动手的。”
加尔听见应秋的话,将头低下去回道:“是。”
应秋接着问:“到底怎么了?”
加尔并不抬头,“在下不够资格,请大少爷回来之后,三小姐自己去问。”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应秋心里一沉,加尔虽然是大哥的心腹,但一直很有分寸,从没有这样不顾尊卑的失礼过。也许是木白不小心闯了什么祸,但是什么样的祸能让加尔如此气愤失态?
应秋心里有了计较,转过身问道:“木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应木白只低着头不说话,应秋猜他可能是吓到了,柔声说道:“别怕,实话实说就行了,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应木白怔怔地看了她一会,还是不说话。
无论她怎么问应木白都不开口,应秋只能先让他回房了。
应木白回房之后,应秋心里静不下来,在客厅坐着,打算等大哥回来好好问问他。
一直等到天黑下来,应瀚海也没回来,应秋心里越发着急,给应瀚海发了通讯,却一直无人接听。
她忍不住给陆柏发了消息,把事情讲了一遍。
陆柏看完应秋的消息,心里突然地泛起一丝冷笑,她下意识觉得木白是被冤枉的,至于到底是谁在搞鬼,她心里只浮现出一个身影。
这都是她的直觉,她没法直接告诉应秋,只能温言劝她冷静,也许根本没什么事情,等应瀚海回来,一切就明白了。
应秋一直等到半夜,公馆的门才打开,一行人涌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加尔,身后跟着一群护卫将应瀚海团团围住。应秋连忙迎上前去,才发现应瀚海正坐在轮椅上,外衣虚掩着,腹部缠着厚厚的绷带。
应秋大惊,走上前扶着轮椅急声道:“大哥!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应瀚海看着她,还是露出温柔的笑容:“没事的,小秋,一点小伤,别担心。”
都坐轮椅了还是小伤?应秋气结,连忙跟着众人将应瀚海送回了房间。
队伍里有应家的随行医生,应秋将人喊道门外,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大哥伤的严不严重?”
医生瞟了一眼房门,低下眼神说道:“三小姐不用担心,大少爷只是受了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应秋看对方的表情就知道是在骗她,肯定又是大哥怕她担心,嘱咐了医生不告诉她实情。
应秋面色不悦,冷下声音说道:“莱特医生,您虽然总是作为大哥的随行医生,但我想还不至于不把我这个三小姐放在眼里吧?”
莱特医生连忙鞠躬道:“小的不敢,三小姐这说的哪里话啊。”
“那就说实话!”
莱特医生靠近应秋,小声说道:“大少爷去城外途中遇袭,腹部中弹,虽救治及时并无性命危险,但伤势很重,恐怕要好好修养几个月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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