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和音:“?”
大庭广众下杀人,您老还真是敢阿!
估计被一刀捅穿了腰子的人,跪在地上,猛然伸手抓住她的腰带,面具后的双眼淬着阴狠的光。
草!
宁和音赶紧退后一步,抓紧自己的腰带,“腰子都被捅漏了,你还想干嘛?”
她这一退后,跪着的人直接倒地。
嘭——
很像给她磕了个响头,宁和音看得一愣一愣。
周围的人还在继续狂欢,没有谁察觉到这切。
庄沢将匕首收好,再抬眸望向眼前人,眼尾微弯,浓墨色的桃花眼里漾起了笑意。
明明在笑,宁和音却感受到了一股无形中的杀气,仿佛在说——
明天,就到你了。
靠!
反派就是反派!
真就是杀人狂魔啊!
她望向还在保持着磕响头姿势那人,看到他捂着腰腹的手中不断溢出鲜血,没忍心看下去,小声念叨了句:“活该,不知道我未来夫君爱吃醋?”
庄沢眼中笑意僵住。
躺地上的人眼睛圆睁,看着宁和音小心从他身旁绕过,笑得眼尾弯弯,拉住了白袍男子的手,“大老远还麻烦你过来跑一趟,累不累阿?”
庄沢:“……”
宁和音:“吃醋虽好,可不能贪多哟!”
庄沢眼睫一颤,撇开她手,转身就走。
宁和音松了口气,刚打算叫人来给这邻国太子处理一下,就在这时,一曲完毕,台上的老鸨扯开了嗓子卖力大喊:“下面我将随机挑选两位幸运儿,上台跟姑娘们一起摇!你们大家说好不好阿!”
“好!!!”
铺天盖地响成一片的回应声。
“你你你,那只狗!”老鸨看到有人要走,连忙喊住他。
庄沢脚步一僵。
“对,就是你,别看了!”老鸨喊,“你肯定是没玩尽兴对不对?那就选你当第一个幸运儿了,来来来,上台,有请!”
宁和音:“……”
没玩尽兴?
没杀尽兴还差不多。
她给老鸨投了个拼命示意的眼色,让她赶紧改口选其他人,谁知道老鸨会错了意,“啊,这位公子的表情很饥渴阿,那你来当第二位幸运儿,两位赶紧一起上来吧!”
宁和音:“?”
神他妈的饥渴。
所有人的视线注意到她这里来,宁和音一紧张,想回头去看看倒地上的邻国太子,结果一转头才发现人都不见了,昏暗的灯光下连血迹都看不清。
平静得仿佛这里从没发生过凶杀案一样。
神了阿,遁地术。
她都见识两次了。
再转过头去,狗太监那边,已经有几个人蠢蠢欲动想着推他上台。
宁和音心都凉了,要是狗太监在这里大开杀戒,那她不就成了到阴曹地府都洗不清的罪人?
赶紧拨开身边所有的人,毫不犹豫冲到狗太监身边,拉起他刚捅过人的小手,笑了又笑,“公子,一起啊?”
周围唏嘘声响成一片。
庄沢俯身凑近她耳朵,声音渗得她头皮发麻。
“本官没有龙阳之——”
“你两磨蹭啥呢,这还看对眼了?”
身后冷不丁有人推了庄沢一把,他的身体重量往前倾,没戴面具的下半张脸,恰好挨在了某人耳朵上。
宁和音耳朵一热,庄沢的眼神一冷。
推人那人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危险处境,看到因为他这一推,两人暧昧上了,于是配合着周围的啧啧声,话说得更露骨。
“瞧您两亲热的,这看得大家伙都脸红了,要不然就再表演一个呗?亲个小嘴啊什么的,大家伙都还没见过两个男人的吧?是不是?”
站在庄沢身边,宁和音感受到的杀意最为浓重,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那人还在说着,丝毫没察觉到狗太监的手指正在轻动,脚步往前,下一秒就要取他的狗命。
电光火石的那一瞬间,宁和音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看着身边的人迈出了第一步,忙冲上前,“公子!!”
众人看到,原本个头较矮的那个公子,主动冲上去踮起了双脚,勾住高个脖子,把嘴凑了上去。
宁和音微闭着眼,喉咙滚了一滚。
没想到死太监的嘴还有点软,又有点凉,亲上去就跟在吃冰果冻一样。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老鸨适时出声:“让我们一齐祝愿,这两位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在场的所有人情不自禁跟着老鸨鼓起了掌,后台的小乐师一手弹着古琴,一手不知道从哪弄来把唢呐,双管齐下演奏起了欢快喜乐。
庄沢把人推开,双眼微沉,直接走了出去。
宁和音跟着他跑出去。
剩下的人一脸懵逼,老鸨了然笑笑解释:“春宵一夜,值千金阿。”
“噢~”
一片了然声附和。
飘香楼内,又恢复了热闹狂欢。
庄沢走出大门,将面具解开丢在摊子上,守着面具摊的老头一脸期待:“公子,这个。”
说着伸了伸五个指头,一脸谄媚相。
庄沢随便掏出一锭银子,丢给了老头,粗略估计至少得有五两。
老头拿了银子目瞪口呆,原本最后一个狗面具他说要留给孙子戴,看到这公子要进去玩,身上又穿得华贵,于是狠了狠心,要了他五文钱,没想到给五两?
宁和音在后面看得直皱眉头,她心痛啊!
要知道这老头一个面具才三文钱,狗太监这么败家,迟早都给败完了!
又跟着人走了段路,庄沢蓦地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眸中漆黑如夜。
“不要以为有三日之期,本官现在便不会杀你。”
“……堂堂九千岁,不能说话不算数。”
庄沢双眸微眯,从中透出危险的气息。
脖子霍然被掐住,宁和音呼吸困难,看着他漆黑的眼,深得如同无底潭。
“我现在杀了你,有谁会知——”
“你唇好软。”
庄沢手一松。
宁和音咂咂嘴,“还想再亲一遍。”
庄沢唇微抿。
宁和音咽口水,“来吗?”
庄沢彻底松了手,宁和音还真就垫着脚亲了上去。
唇刚挨到,她的腹部感觉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妈呀,要死要死。
她换策略还不行吗!
“宁和音?”
她的眼角余光看到,前方忽然出现了燕王的身影。
他从月色下走来,怔怔站在了原地,清冷俊朗的脸逐渐黑沉,表情从震惊转到震怒。
“你这不知廉耻的女人,随便一个男人都可——”
“不是?”宁和音双脚放平,很严肃说,“这不是随便的男人。”
“你……”季明淮被气得不轻,“大庭广众之下,还说不是随便?”
“真不随便,”宁和音瞅着死太监的小匕首收了回去,用手掰过他的头给季明淮看,“你看你看,是九千岁。”
季明淮:“……”
宁和音理直气壮:“亲我未来夫君,这不随便了吧?”
季明淮如鲠在喉,半天才憋出一句:“即便是成了亲的夫妇,大庭广众下也不应……”
他话蓦地止住,双眼微睁。
宁和音只觉得脸庞一热,眼珠转动,视线右移,正好见到身旁人浓密长卷的睫毛,轻轻颤着,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甚是迷人。
不过一秒他移开唇,伸手搂过她的腰肢,淡墨勾勒出的长眉微挑,薄唇含着似有若无笑意。
“本官同未来夫人如何,何须燕王殿下来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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