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太子正在走来, 身旁还有个正在逐渐走向黑化的人。
宁和音不由得逼自己开始冷静思考, 接下来该怎么做。
她转头,说:“他没你好看,我看他干嘛?”
庄沢眯了眯漂亮的眸子, 似是极为满意她的回答。
“我在担心, 要是被他发现了,那我们该怎么办?”宁和音眨眨眼, “我们还能混进公主府吗?”
庄沢:“你不怕了?”
宁和音:“……请问,我什么时候怕过了?”
就没有在怕的好不好!
当务之急用不着她想办法,全抛给庄沢解决, 她最该阻止的,就是接下来的剧情。
阻止庄沢杀害长公主裴玥,阻止裴镜心中留下仇恨的种子。
只要破坏掉其中一环,避免庄沢走向悲惨的结局就好,如果实在不行……
那就不是庄沢把她的腿打断了。
而是她,宁和音!
把这个狗胆包天的男人腿打断,用大铁链子拴着, 就牢牢栓她身边!
两个人就算是当个村夫村妇, 过过闲情逸致的有限小日子, 也不错。
长公主在裴镜出现之时,便急急从阁楼上下来了,看到他要靠近,忙去阻止:“太子殿下!”
裴镜回头,见到一袭紫裳的裴玥, 眉宇间戾气消散很多,温和问:“阿姐这是要带何人入府?”
长公主自然不敢如实回答,若是回答,倒不怕她的太子弟弟诸多猜忌,而是怕他的性情暴怒,听到有人接了绣球不肯从,反而用言语折辱她的消息,震怒之下,直接把人给悄无声息解决。
裴玥的眼神略微一扫,那些侍从都不敢再说话,她微微一笑,道:“只是遇到一位天香国色的美人,一见如故,颇为投契,故而想邀请她到府上做客罢了。”
“人便在这车内?”裴镜望去。
裴玥笑道:“太子若是不信,大可揭开车帘一看。”
裴镜眼神一动,裴玥又道:“反正本宫想的便是,到时一同邀太子来府中做客,为太子亲自引见,现在正好赶了个巧。”
裴镜的眼神不敢瞄了,身子也转过去,淡声道:“阿姐说笑,既是与阿姐投契之人,本宫又怎会横刀夺爱?”
裴玥何尝不知道他,心思深沉,在乎的只有江山而已,至于美人在他心中,怕是还不如一匹好马,一柄好剑,又或者是一壶好酒来得重要。
近几年父皇与她都在催他立太子妃,而他再三推阻,用尽各种借口,眼下听到美人二字,还不跑得比什么都快?
果然,裴镜跟她又叙了几句,便告辞回到了队伍之中。
车队重新启程。
在马车内的宁和音,把这一幕完全看了个清楚,转头问庄沢:“你按兵不动,也是因为知道会有长公主出来阻拦?”
庄沢望着她,笑笑不说话。
到了公主府,在前方的裴玥吩咐人掀开车帘,看到里边坐得端正的两人,沉了脸:“本宫再问公子最后一遍,公子到底是从,还是不从?”
“若是不从,公主会如何?”庄沢问。
裴玥道:“公子既然敢当街说出那等话,那便应该知道下场。”
“若是从呢?”庄沢又问,“那公主是否能够放过在下的夫人一命?”
裴玥嗤笑了声,“公子到了这种危机的时刻,第一个想到的,竟然还是夫人,看来两人真是郎情妾意,如胶似漆阿。”
庄沢还未说话,宁和音当即从马车里蹿出,吓得裴玥往后连退几步。
“公主!公主啊!你要是想让他当驸马,那便当吧!”宁和音扑了个空,挪动身子,往前几步,抱住她的大腿,情真意切道,“只要公主殿下肯放过民女一命,那什么都可以!公主是想要民女写和离书?还是休书?还是两样一起?”
裴玥被这变故震惊得说不出话。
“总之……”宁和音用宽大的袖子抹了把泪,哭唧唧道,“民女不想死啊,不过就是一个男人而已,公主要的话,便拿去吧!反正民女早已经看腻了,只求公主放过民女一条贱命,便是留在公主身边做牛做马,民女也在所不惜!”
裴玥抬眼,对上因为这意外同样震惊的人,他看着伏地痛哭的人,怔了又怔,“夫…夫人?”
“还叫个屁夫人!”宁和音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想害死我啊?公主大人要召你当驸马,那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别不识好歹,从现在起,你我恩断义绝,毫无瓜葛!”
庄沢如遭雷击,呆在原地。
宁和音泪眼婆娑望着裴玥,“公主殿下,您方才不是说了,和民女一见如故,和民女颇为投契吗?民女现在见到公主的第一面,也是这种感觉,不如便让民女留在公主身边,好好服侍公主吧。”
裴玥好不容易镇定了一些,她看着她,沉下声道:“怎可如此不合规矩?哪有女子休弃男子一说?你这番言辞,岂不是在暗喻,本宫要捡你的破鞋穿?”
宁和音: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莫名被cue的庄破鞋:“???”
裴玥脸色阴沉,跟她的太子弟弟有得一拼。
宁和音机灵地站起身,雄赳赳气昂昂,对着庄沢道:“没听见吗?公主殿下不想要破鞋穿,那你把我休了,快点快点,就让我来当这只破鞋。”
说完又转过身,可怜巴巴望着裴玥,“公主殿下,若是民女成为破鞋了,公主殿下还愿意让民女留在身边服侍吗?还愿意将民女视作知己,将民女引荐给太子殿下吗?”
庄沢捂着心口,难以置信。
裴玥在心里冷哼了声,原来她的用意在这,她就说,怎么见到太子,听她说完那番话之后,态度就跟先前不一样了。
眼前这女人也当是痴心妄想,她的太子弟弟,岂是这种嫁过人的货色可以肖想的?
更何况,脑子还不好使。
裴玥冷冷抬眼,“别抱着本宫的腿,先起来说话。”
“不行!!!”
宁和音态度很坚决,“公主殿下一日不答应民女,民女便一日不起来!”
“莫非你还要抱着本宫的腿过夜?”裴玥脸黑了黑。
宁和音睁着大眼睛点点头。
裴玥挥手,“罢了,你起来吧,若是倾慕太子,到时本宫找个机会,为你引荐便是。”
心里想着,哼,反正这等货色,到时候随便安排一些烈酒,若是能将她与阿镜撮合在一起,当个贱妾,为他开枝散叶,也未尝不可。
车夫偷偷瞄着,心痛不已,这咋还没甜两下呢,又要崩盘呢?
难道他的全身家当,注定血本无归?
宁和音被裴玥安排为她身边的侍女,而庄沢在写过一封像模像样的休书后,成了长公主未来的驸马,只待裴玥进宫禀报黎帝,便可以着手准备婚事了。
宁和音当晚被安排在一等侍女住的四合院,分到一个独立的大屋子。
而关于庄沢,她打听了下,据说是住在一个单独的大院子,有山有水,有花有鱼,还有一行人专门服饰,总之逍遥快活得很。
宁和音在裴玥面前,表现了她的一番狗腿子行为后,回屋搓洗搓洗准备睡觉。
却不想准备好了洗澡水,刚把自己泡进木桶子里,她的屏风,悄无声息被移开。
一个人,明目张胆出现在了她眼前。
宁和音赶紧捧着胸,瞪大眼珠子,“你…你干嘛!你不是在你院子里呆得好好的吗?”
“院子太空旷了。”庄沢说完,便开始慢条斯理宽衣解带。
宁和音:“?”
“你咋进来的?”
“你的窗户,没关严实,”庄沢随口答完,看到眼前人惊慌失措的表情,忍不住好笑,扬起唇角,压低嗓音,略带暧昧地说,“不过,现在关严实了。”
“咕噜——”宁和音咽下一口口水。
庄沢已经解开外袍,随意抛至一旁屏风上,懒洋洋道:“放心,这间房内,除了你我,再无他人。”
“不是?”宁和音惊了,“你现在是长公主的驸马诶!名正言顺的未来驸马诶!你就这么闯进来,还想跟我洗鸳鸯浴?”
“这有何不可?”庄沢低低瞧她一眼,唇角溢出笑意,“既是驸马,要个小侍女陪同沐浴,又怎么了,嗯?”
尾音上扬,哑哑的,像藏了一把钩子,勾着人的心扉。
“出去!”宁和音甩了甩头恢复心智,不让自己被这个男狐狸精诱惑,用水抓起几片花瓣,朝他扔过去,“快出去!万一到时被公主发现了,得把我们两都抓起来浸猪笼了!”
庄沢一下都未避,任凭那几朵花瓣砸他身上,反正不痛又不痒。
他脸上的笑意,倒是收敛起来,伸出手去,勾起她的下巴,“怎么?还真入戏了?”
“入个鬼啊!”宁和音急急道,“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你不是想在公主府找藏宝图吗?你有时间来我这,怎么不去找你的藏宝——”
话没说完,庄沢抬起她头,薄唇毫不迟疑封住她唇。
眉眼低垂,辗转厮磨,无论是手,还是唇舌,力道大得都不容抗拒。
宁和音的头被迫上仰着,闻到他身上传来的熟悉味道,先前再多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
暖黄的灯光铺在两人身上,发与发之间,有几缕交织,纠缠出旖旎不已的氛围。
在房里的暧昧攀升至顶点时,庄沢却坏心眼的,故意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一口。
宁和音吃痛挣开他手,看着眼前人压下眸子,声音喑哑,有几分认真:“小侍女,给你的惩罚,记住了。”
宁和音:“……敢问未来的驸马大人,民女到底哪点做错了?”
“破鞋?”庄沢反问。
宁和音:“……”
“倾慕太子?”庄沢又反问。
宁和音:“!”
“那不都是演戏吗?是想要配合你,咱们不说好的?”
“我可没让你说这些。”
庄沢轻飘飘说完,动作飞快间,已经褪去了最后一件里衣,只剩下线条分明的肌肉,就那么呈现在她眼前,漂亮得晃眼。
“不……”宁和音试图垂死挣扎,喉咙滚了又滚,“我们现在洗鸳鸯浴,真的不合适,更何况你身上还带——”
“你到底在想什么?”庄沢倏然低低笑出声。
宁和音抬起涨成红番茄的小脸,“嗯?”
“我身上带着伤,所以……”庄沢手伸到外袍前,微掏了掏,手中霎时多了一个小瓶子。
他转过身,桃花眸子扬起,笑容有几分玩味。
“换个药,小侍女想到哪里去了,嗯?”
他嗯的这一声,可比她的嗯要想让人想入非非多了。
宁和音:“……”
庄沢把瓶子塞到她手里,眼里出现逗完人之后的满足意味,抬起手掐了她脸一把,感觉到未来得及消退的热意,笑容更深。
“怕什么?”他说,“这整个公主府,都换了我的人,便是陪你睡上一夜,也无大碍。”
宁和音:“真的吗?”
庄沢:“当然是真——”
话没说完,门倏然被推开。
一秒被打脸的庄沢:“?”
宁和音手没来得及往窗外指,只听见扑通一声,水花溅起了三尺高。
一秒湿透的宁和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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