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你们这是?”
银雨略带迟疑的声音响起, 冷却了萧语霁逐渐灼热的呼吸。
他这才想起,桌上那两把剑是拥有意识的,此时正犹如两个观众,暗中观察着自己和严凛之间不可告人的密事。
窘迫到沸腾的血液从心脏直冲脑门, 萧语霁只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烧起来了。
而严凛浑然不觉这尴尬到极致的气氛,一边哼哼“喜欢”二字, 一边按住萧语霁的肩膀不让他乱动。
“严凛,你先放开我。”萧语霁推搡着严凛。
可严凛却觉得师尊这是欲拒还迎,动作反而变本加厉。
细微的痛楚中掺杂着耐人寻味的酥麻,萧语霁咬牙吞下喉咙里情难自禁的声音, 余光瞥向桌上的银雨,却见它欲盖弥彰地往远处挪了挪。
这样好像更尴尬了。一人一剑同时想到。
“严凛, 银雨和墨霜它们在看!”萧语霁深吸一口气,死死抱住在自己胸口作乱的那颗脑袋,语气中略带羞愤。
但严凛充耳不闻, 梗着脖子与萧语霁那只阻挡自己动作的手作斗争,力气大得惊人。
萧语霁终于发现徒弟似乎有些不对劲,喊了几声得不到回应之后,终是聚起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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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严凛恢复意识的时候, 发现自己四脚朝天正躺在冰凉的地面,立马被冻得浑身哆嗦。
他抬起有些晕眩的脑袋, 入眼的便是萧语霁从床边探出的半张脸,嘴唇带着异样的殷红。
“你,没事吧?”萧语霁的声音里有些许歉意。
方才严凛的力气实在是太大, 他差点被逼到动用灵力,才终于将他推开,却不想严凛瞬间失了平衡,直愣愣掉下床。
严凛扶着额头半坐起身,问道:“师尊,我怎么……”
“了”字还没说出口,他就看到师尊的双手紧紧抓住床弦,而那纤细的双臂间是松垮的衣领,诱人的锁骨上绽出点点红梅,再往下看,隐约能看到瓷白的胸膛,以及……
严凛喉头一紧。
而萧语霁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移,才意识从严凛的角度,恰巧能看到些什么,慌慌张张把衣领合拢,红着脸胡诌道:“你刚才不知怎的,可能是做了噩梦吧,一翻身就掉到床底下去了。”
严凛自是不信,但也没有拆穿这个拙劣的谎言,只是挠了挠头,重新爬回床上。
在他躺下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师尊微微一颤,呼吸都停了半分,却依然双眼紧闭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严凛心中更疑惑了。
他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一点印象也没有,但联想到师尊那红得滴血的唇瓣和胸口上的斑斑红痕,他心头一惊:我不会对师尊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吧?
严凛怔怔地吞咽着口水,却听见墨霜说道:“差一点就生米煮成熟饭,抱得美人归了。”
严凛愣了,不知该庆幸还是遗憾,他似乎没有对师尊禽兽到底。
墨霜见他不回话,又阴阳怪气地说道:“可怜啊。”
想起这是自己睡觉之前调笑墨霜的话,严凛顿时哭笑不得,暗道这把剑怎么这么记仇。
但他的心因为方才的事如同乱麻,此时完全懒得和墨霜互怼,索性眼睛嘴巴一起闭上,只当自己已经睡着。
长夜漫漫,师徒俩躺在同一张床上,明明谁都没有睡着,却都心照不宣地假装自己陷入了熟睡。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户射进来时,严凛和萧语霁又十分默契地同时坐了起来。
在尴尬的相互对视一眼后,室内陷入诡异的沉默。
严凛捏了捏背角,他一夜未眠,本是想先行起床,以避免此时这种让人想脚趾扣地的局面。
谁知师尊和自己心有灵犀,做了同样的打算。
“那个,师尊,早。”
就这么憋着不说话也不是个事儿,严凛率先打破了这份默然。
萧语霁顿了一下,才慢慢抬起头,目光却是越过严凛瞥向别处,喃喃道了声早。
两人下了床,背向而立,各自穿好衣衫外袍,在去桌上拿剑的那一刻,又撞上了。
萧语霁像是触电般收回了与严凛相碰的手指,神色忸怩,等到严凛将墨霜拿走,他才堪堪将银雨系到腰间。
缄默中,师徒俩一前一后走出房门,却见到江予之黑着一张脸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几下就行至韩子真的房间。
他一脚踹了上去,房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晃悠了两下,轰隆一声倒在了地上,把正要前来开门的韩子真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
严凛远远观望着怒发冲冠的江大佬,心想他起床气这么大的吗?
可转念一想,不大对劲,江大佬他出来的方向似乎不是楼梯,那拐角后面只有一间房,便是裴离的居室。
严凛摸摸下巴,开始脑补:难道是昨夜江大佬等了许久不见小狐狸的人影,索性下楼主动出击,挤进了裴离的房间?
可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为何要把怒火撒在韩财迷身上?
而韩子真显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物,见江予之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也没多害怕,反而一步跨出了房门,道:“你这是恩将仇报!”
江予之不说话,手中已经抽出了灵剑。
见到武器,韩子真往后瑟缩了一步,但话语中的气势依旧不减:“你敢说,你不享受?你不满足?”
江予之紧了紧剑柄,愤愤地说道:“你果然知道。”
韩子真理直气壮:“以前你把他锁在阁楼里的时候,不是挺喜欢他发Q期缠着你不放吗?再说了,你本来就知道这几天他会进入发Q期。现在人吃到嘴了,还假惺惺地冲我发脾气。”
江予之一怔,刚想反驳,他以为裴离在狐形已经安然度过了发Q期,化作人形后这段时间定不会再有了。
可话未出口,却感受一道不同寻常的目光。
他一转头,裴离正倚靠在拐角处,头顶的狐狸耳朵无力地耷拉下来,小脸的煞白中带着一抹异样的红润。
“你出来干什么?”江予之见他光洁的小腿和脚丫还在微微颤抖,蹙眉问道。
手上却放下灵剑,温柔地脱下外袍披在裴离的身上,顺手将他搂进怀里。
裴离拢住那月白色的道袍,吸了吸鼻子,抬起小脸,一脸正经地对韩子真说道:“韩子真前辈,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都已经过去了。”
韩子真冲江予之翻了个白眼,又对裴离摇摇头,啧声连连道:“世间的好男人好女人这么多,你怎么就看上了江予之呢?”
裴离苍白的脸更红了,整个人都快缩进了那宽大的外袍里,小声嘀咕道:“前辈挺好的。”
韩子真一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怀疑自己再和他们说下去要被狗粮撑死了,索性越过他们俩朝严凛几人走去。
萧语霁却思索了许久,最后才抬眸问严凛:“既然已经修炼成人型,为什么还会有发Q期?”
严凛噎住了,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师尊你读了那么多书,就没有一本解释了这方面的东西吗?
而刚走过来的韩子真听到了他这句小小的疑问,十分鄙夷地回头望了一眼你侬我侬正要往房间里走的江予之夫夫,道:“人有七情六欲,妖修自然也有,只是他们的渴望会在一个固定的时期爆发。譬如小离,他本体是只狐狸,所以每月都会有发Q期。”
萧语霁了然地点点头。
韩子真又道:“小离此前重伤濒死,现在伤好了些,这次发Q期便来得格外猛烈,甚至可能会影响到其他人,特别是妖修,或者是和妖修算半个同源的魔修。”
昨夜被裴离发Q期影响到的严凛浑身一震,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以这种奇葩的方式掉马?
萧语霁听罢,目带询问地看向徒弟,严凛却心虚得不敢与他对视。
好在韩子真又加了句:“当然,某些心智不坚定或是修为低微的人也会被影响。”
大哥你说话能别大喘气吗?严凛汗颜,甚至想一巴掌拍死这个财迷。
但他也终于松了口气:没错,我就是面对师尊心智非常不坚定,并且修为还很低微的人。
萧语霁收回视线,只当严凛的心虚是想起来了昨夜他所做的事。
师徒俩虽然心思各异,都殊途同归地都不想再谈论关于发Q期的话题。
严凛问道:“韩前辈,我师尊的伤势,你可有什么办法?”
一提到自己的专业问题,韩子真十分敬业地收起了八卦的神态,表情严肃起来,问道:“你们可知无妄观的碧岭丹,和玄阳宫的钟鸣鼎?”
严凛和萧语霁对视一眼,却都觉得如鲠在喉。
碧岭丹是无妄观最著名的丹药之一,极为难得。
饶是无妄观是三大门派中以丹修见长的一派,也只有他们的长老和掌门才有实力炼制。
它的炼制,不仅要以价值连城的数种灵草为原材料,还需耗费百年的时间。
虽然碧岭丹如此珍贵,但要拿到它也不是不可能。下下策便是请颜凤音出面,想来无妄观定会给凌苍派的药宗宗主一个面子。
可钟鸣鼎就不一样了,就算江予之这位器修第一人出马找玄阳宫一借,恐怕也拿不到手。
因为钟鸣鼎虽是玄阳宫名义上的镇门之宝,却从未现身于世。
传闻它是由玄阳宫第一任掌门所铸,被藏在玄古秘境里层的最深处,千万年来,从未有人成功将它取出。
但它的特殊之处倒是为众人所知晓:既能炼器,又能炼丹。
据说钟鸣鼎炼出来的灵器皆是万里挑一的宝物,炼出来的丹药也尽是起死回生的神药。
玄阳宫弟子对此趋之若鹜,但能活着从秘境最里层出来的人都是寥寥无几,枉论带出神鼎。
作者有话要说:严凛:墨霜你管管你老婆!感谢在2020-05-21 03:49:03~2020-05-22 04:13: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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