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泠:“……”
严泠想起了这个微妙的梦境, 越发觉得, 这件事情实在是没有必要让华琥知道,事实上,他已经打算把这件事带进自己的愤怒之中去了。
而且这个梦, 说起来也并不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噩梦,只是……画风比较微妙清奇罢了。
严泠其实很少会做这种光怪陆离的梦境。
他的梦基本上都是现实生活的重复。
比如白天在公司没有完成的某项工作, 严泠有的时候甚至会在梦境之中继续工作, 甚至在醒过来之后, 他竟然还可以记得自己工作过的成果,这种神奇的梦境还曾经使他获得过更好的工作效率,就是不会每天都出现的,而且出现之后, 他醒过来了也会觉得自己似乎是并没有怎么睡过,有一种淡淡的疲倦感。
我的大脑估计也是一个无趣的大脑吧,严泠心想, 这是一颗非常社畜的脑子。
不过这颗非常社畜的脑子, 其实也曾经做过几个噩梦。
虽然做过了, 那也就过去了,醒来的时候,身边一直都是没有人的, 也没什么人可以去说, 或者单纯的只是噩梦醒来之后的陪伴,从来没有过。
当然,以前的时候, 严泠也并不觉得自己在噩梦醒来之后没有人可以倾诉陪伴的这件事是多么的令人沮丧。
这不是他身为单身狗的口是心非,而是的确这么想。
不过现在,严泠似乎对于在梦醒时分有人可以陪伴分享的这件事,感觉并不坏。
原来从梦中惊醒,还有个人可以跟你插科打诨的逗闷子,其实也挺不错的啊,严泠躺在床上,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对于这种新的体验,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
——
另一边厢。
华琥跟严泠道了晚安之后,打算继续睡个回笼觉,但是却没有能够马上入园。
他在看关于严泠的录屏。
在给对方看过录屏之后,严泠虽然不忍直视,但是为了弥补自己在相亲过程中看电影的时候不慎睡着了的这件事,严泠还是大度地表示,“小琥,你自己留着吧,不要外传就可以了”,表示华琥不需要删除他的怼脸视频。
华琥对于严泠这种大方地让自己使用快乐源泉的行为表示赞赏。
严泠到底是做了个什么样的梦境呢?华琥在看到他从床上跳起来的画面的时候,忍不住在心里这样揣摩到。
他的动作虽然很激烈,跳跃的幅度很大,但是在清醒了过来之后,脸上其实也并没有那种人在做了噩梦之后惊醒时,渗出的一额的薄汗,和面部肌肉都有些扭曲了的表情。
他脸上的表情……怎么说呢,充其量也就是震撼吧,就好像是那种人类在第一次遇到了之前没有遇到过的一件新奇的事情的时候,脸上会经常的那种震撼的表情。
这是做梦梦到去了宇宙吗?梦见外星人了?见鬼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梦境,可以让他这么的震撼呢?华琥在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地寻思着,并且觉得玩儿这种头脑风暴还蛮有意思的,因为可以随时脑补一下严泠那张一脸懵逼的俊脸,颜艺非常精彩,每一帧截图都可以成为手机桌面和聊天背景。
不过他在醒过来之后,看见我的时候,似乎看上去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华琥在回放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华点。
人在噩梦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有个关系亲密,可以说得上话的人,总是会感觉到一些高兴和安慰的吧,华琥心想。
当然了,他觉得有些人会是这样的,这也是一种人之常情,不过在这些人之中,应该不包括他自己。
因为华琥的脑子似乎非常非常的灵光,灵光到了一种,他差不多可以在大部分的梦境之中分辨梦境,并且还可以好像打游戏一样地操纵着梦境的走向,这对于华琥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甚至是一件可以通过训练,还会逐步掌握技巧的头脑风暴。
因为有了这样的能力,所以华琥即使做了噩梦,倒也不怎么害怕,那种感觉,就好像他自己是个恐怖片的编剧,等到电影出来之后去参加了首映礼,在其他人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他却气定神闲地欣赏着电影的情节,人物设计和节奏感似的。
当然了,也不排除有些创作者会被自己创作出来的内容吓得心惊胆颤的,不过很显然,华琥并不在这个类型的创作者的行列之中。
他在自己的梦里从来都没有觉得害怕过,对于他来说,也就不存在什么可以让他一边尖叫着,一边醒过来的传统意义上的噩梦了。
几乎不会被噩梦吓到的华琥,在玩儿了一会儿手机,天色都快要继续亮起来的时候,带着对于受到了噩梦惊吓的自己的老铁小哥哥严泠的怜悯与同情,堪堪地又进入了一个回笼觉的黑甜乡之中。
——
华琥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在被五花大绑着,眼前是红呼呼一片,似乎头上蒙着什么东西,身体还在随着周围的环境不停地轻微摇曳着。
华琥:“……”
华琥于是率先使用了柴犬摇头大法,电钻般地摇了几下头之后,终于把头上覆盖着的东西摇了下来。
落在华琥膝盖上面的,是一块有着细致精美的刺绣的红盖头。
华琥:“……”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华琥心想。
如果是在平时,在日常生活之中出现了这种不符合逻辑的场景,一般来说,华琥总是会发现自己现在其实是在做梦的,然而今天,也许是因为身边过于逼真的细节,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华琥竟然还真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华琥抖动了几下自己的膝盖,把那块儿大红色的盖头从自己的身上抖动了下去,与此同时,他意识到了,自己应该是被人捆成了一个粽子的模样,丢进了一座花轿之中。
花轿的内部竟然还装饰得非常精致,甚至连饺子的内衬都是手工绣制的绸缎,上面无非是各种吉祥如意的图样儿,与华琥被绑着的困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华琥看着饺子里精美的装饰,与此同时,耳边就传来“滋儿哇~滋儿哇~”的吹拉弹唱着的“仙乐飘飘”。
华琥:“……”
就在华琥被外面那种“滋儿哇~滋儿哇”的“仙乐飘飘”弄得震耳欲聋的时候,那种要了亲命了的背景音乐终于停止了下来,与此同时,华琥感觉得到,身处于其间的花轿,也随着背景音乐的暂停而暂时停顿了下来,不再是那种摇摇晃晃飘飘忽忽的坐船感了。
音乐和轿子一旦停了下来,华琥面前的轿子上,绣花儿的轿帘子就被人从外面掀开了,然后就从外面探进来了一个插着一脑袋大红花儿,两腮的腮红色号儿是纯正的猴屁股色,颧骨上长着一颗大痦子的通贩版本的媒婆儿的大脸。
华琥:“……”
“哎哟!”媒婆儿惊呼了一声,分贝数差点儿没把华琥安详地送走。
“新娘子怎么能把盖头掀起来呐,这可是留给你的夫君来掀哒!”颧骨上长着一颗令人印象十分深刻的大痦子的媒婆儿大惊小怪,大呼小叫地说道。
夫你奶奶个三孙子的君,华琥顶着一张盛世美颜,在心里如花似玉,儒雅随和地祝福了一句,一面做出了一个他独有的塑料冲喜新娘的职业假笑,点了点头。
“这不就明白了嘛,光是寻死觅活的也不中用,呸呸呸什么死呀活呀的,新娘子,快把盖头盖上,老身扶你下轿成亲啦。”腮红色号儿是纯正的猴屁股色的媒婆儿一面说着,一面就再一次把大红色的刺绣盖头,盖在了华琥的头上。
华琥:“……”
别扶我,你还是去扶老奶奶过马路吧,华琥心想。
不过他还是架不住头上宛如开了一间花店的媒婆儿那堪比绿林好汉一般的力气,被人家生拉硬拽地拖出了轿子。
华琥:“……”
唉,我这个病弱小美人的人设实在是太限制我的发挥了,华琥悲伤地这样想到,一面就被刻板印象型媒婆儿簇拥着押进了堂屋里,又被无数丫鬟婆子按头拜堂。
拜堂之后,华琥就被人塞进了洞房里,跟他一起被塞进来的,还有刚刚跟他一起拜堂成亲的那个人。
华琥因为之前已经放弃了挣扎,所以这会儿也终于免除了被人五花大绑的命运。
他坐在婚床上,等待着那个强抢民男的败类走了过来。
对方慢慢地走近了华琥,伸出一只手去,碰到了他头上盖着的红盖头。
就在对方打算伸手掀起华琥的大红盖头的时候,华琥一下子先发制人,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婚床上跳了起来,直接把对方给顶趴下了,顺势抖动了一下,就把自己的头上的红色盖头,顶在了对方的头上。
华琥手急眼快地把对方的头包在了红色盖头里,一面捂着对方的嘴巴,把红盖头的其中一部分布料塞进了对方的嘴里,让他无法呼救,然后左右开弓地给对方来了一顿胖揍。
“叫你强抢民男!叫你抓老子来冲喜!今天朕不教训教训你这老小子,你还真不知道自己犯了欺君之罪了是吧?”华琥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骂道。
等到一顿胖揍完毕,华琥的气也消了大半,正在思考着把对方制服了之后,下一步该怎么脱身的这件事。
忽然之间,被一顿胖揍的人动了动,抖掉了大红盖头的一角,露出了他的额头和眼睛。
这个被我打成了猪头的人看上去有些眼熟啊,华琥心想。
作者有话要说:读者老爷们,请把“太惨了”打在公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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