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所伤亦吾所爱,吾所喜亦吾所憎。
梦里的紫色风筝在湛蓝的天空中飞舞盘旋,四方的天地是灰色的墙壁,,江元汐听到了一个名字。
李相卿。
迷茫中,江元汐看不到那小院的里的景象,却有一种感觉,那里有一个人,有一个很重要的人。
忽然间,一阵黑色的雾从远方而来,迷了江元汐的眼,锁着她的灵魂向另一个方向而去。
随风飘浮的灵魂就像是风中的稻草,水中的浮萍,无依无靠。忽然风速加快,江元汐只觉得那种不稳定的因素骤然强烈起来,下意识的向旁边抓去,
“相卿救我!”
声音入耳的那一瞬,李相卿的手微微一抖。看向怀里的少女眸光复杂,伴随着动容和疼惜。
想起那个雪夜里,他抱着四肢几乎已经和冰雪一样温度的女孩回了家中,却不曾想,竟是那一世的羁绊开始。
如果当时没有那一场结实,或许女孩如今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了吧,可以相夫教子的一世安宁。
他可以给她一切,唯独安宁和名分无法给予。
那是遗憾,终归难以弥补。
甲板上迪尔先生倒在了血泊里,睁着眼睛,似乎有些不甘心的样子。
然而还是流下了一滴眼泪。
活着,是每个人最基本的**,霍布斯看着脚下的父亲,即便他自己也是满脸的鲜血,可他已经忘记了害怕,有悲伤,也有绝望。
“虎毒不食子,如此看来,让你这么活着或许比让你死更痛苦。”蓝希转过身,带头走下了船舱。
后面的船员们也没有再难为这个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所抛弃的少年。
杀人不过诛心,有什么比被自己的父亲抛弃更痛苦的事情?
一个少年的脚步落在了后面,等到船员们纷纷散去,黑色头发的少年依旧穿着那件已经被浆洗的泛黄的白衬衫和黑色的长裤,凝视着霍布斯良久。
他是哈利,就是江元汐和李相卿初次来到这个世界上时的所遇到的男孩。
如今的男孩已经变成了少年,但是不变的是眼睛里的纯净,即便是海盗,他依旧是个干净的少年。
这样的干净,令人不可思议。
海风微微拂面,很温柔,带着独属于大海的咸腥味,有的人很喜欢,有的人只觉得隐隐作呕。
毫不意外的,霍布斯隐忍的辛苦的呕吐在这一刻崩塌,混着鲜血和海风的鲜腥。
哈利撇过眼去,走到了船舱下面。
听到了甲板上有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真是麻烦,没出息的东西,吐哪不好,吐在船上!麻烦死了!”
“让开让开!还当自己是少爷呢!”
哈利的脚步停下,回头望着船舱上面,眼眸微动,或许这个少年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待遇吧。
————
有人醒了,有人哭了,有人醉了,有人笑了。
一声长鸣,轮船停靠了岸边,不远万里从海上而来,寻找着自己的目标的人,终于踏进了纽兰市。
站台外,两个身材窈窕的女子随着人流走到了车水马龙的街道边,绘梨衣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江元汐坐在了后面的位置。
岸口在离城市很远的地方,不过依旧有很多车辆经过,有的人和绘梨衣一样随手招车,有的人则早已经有车辆等候在岸口外。
后视镜中,江元汐无意间看到了那个少年的身影,比起刚开始在轮船上见到他意气风发骄傲的样子,此刻显得有些颓败。
只是因为车子里的某个人而不得不扯起虚弱牵强的微笑。
江元汐收回目光,前面的路逐渐的变的热闹起来,街道两边也多了许多的饭店,商店,男男女女的在大街上来来往往,劲爆的音乐传入耳内,是德威特不喜欢的那种摇滚音乐。
“纽兰市最大的特色,不是它作为首都的独特条件,而是,这里的音乐和那栋最高的建筑。”绘梨衣指向不远处的白色建筑,听说那里是首相办公的地方,也是区时空最雄伟的的政府大楼。
“不过,比起那个地方,还是逊色了一些。”
绘梨衣有些遗憾的样子,眸光也哀伤起来。
江元汐在绘梨衣的身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宫殿,不是大明宫,却也是足够的辉煌大气。
那,应该就是绘梨衣想说的地方吧。
司机是纽兰市人,很明显对绘梨衣说的话不是很认同,有一种纽兰市人的骄傲,
“这位小姐,整个世界的人都是以我们的国家为中心,而纽兰市又是我们国家的中心,你怎么会觉得还有地方比我们这里还要好?”
绘梨衣的眸光一动,看向司机的眼神忽然间变了,接着便是让江元汐瞠目结舌了将近半个小时的场面。
最后,绘梨衣和江元汐两个人拎着皮箱被司机扔在了城市的中央广场。
阳光明媚,站在中央广场的喷泉上,波光粼粼,是阳光最好的模样。
池子里的鲤鱼欢畅的游来游去,四周的音乐舞蹈,游行的学生人群来来往往,灯红酒绿的纽兰市就在自己眼前,比之菲洛城,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就是城市的中心吗?世界的中心?”江元汐感叹着,身边经过的容貌英俊的男孩故意撞了她一下,江元汐向旁边跌去,绘梨衣想伸手去扶,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停下了动作。
男孩扶住了江元汐的双臂,蓝色的眼睛凝视着眼前这张属于东方独特的面孔,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只是觉得那双眼睛很美,美得让他难以移开目光,深陷其中。
“抱歉,请问你叫什么名字?”男孩的声音很有磁性,蓝色的短袖搭配着黑色的短裤,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大男孩,手里的篮球在旋转。
路边经过的女孩在看到男孩的面孔时纷纷不约而同的慢下脚步。脸上的惊叹难以掩藏,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惊艳。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俊美的少年?
江元汐也觉得有些吃惊,一方面是少年的容貌实在是太过俊美,就算在德威特的面前也并不逊色,一方面,是那目光太过深情,任何一个被他注视的女孩都不得不心动。
“我……没事。”江元汐回过神,重新站稳,发现男孩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际,虽然是情急之下的举动,可江元汐还是不由得红了脸。
有人说,这世上最美的颜色,是女孩因为情郎而红的脸。
绘梨衣在一边看着时,想起了这句话。
具体是哪个人说的,她不记得了,不过她觉得此刻脸颊粉红的江元汐比那个平时总是冷着一张脸忧心忡忡的陶紫鸢更加吸引人。
她要是个男的,也更喜欢现在的江元汐,更容易动心。
从她这个角度去看,男孩和女孩,是再合适不过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莱蒙德。”男孩温柔着嗓音说出自己的名字,“迪里奥。”
江元汐微怔,半红着脸说道,“江元汐。”
“江元汐?”男孩笑了笑,虽然发音不是很标准,不过在他的声音说出的名字,比其他那些人拗口的名字要舒服多了。
“很高兴认识你。”莱蒙德说,
江元汐微微颔首,“我也是。”
绘梨衣看着一个紧张,一个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的两个年轻男女,先一步打破了僵局,拉住了江元汐的手,一边对男孩自我介绍道,“我叫绘梨衣,是斯达夫大学的古典学教授,这是我的学生。”
男孩的眼前一亮,看向绘梨衣的眼神中有感激,似乎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内容,而且也避免了尴尬。
“教授,您好。”莱蒙德亲切的打着招呼。
“我们还有事,希望改天有机会可以一起共进晚餐。”绘梨衣说着拉着江元汐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莱蒙德看着两个人离去的方向,很快那边的路便被人堵住了,都是途径之时因为不经意的一撇而驻足的女人。
莱蒙德扯了扯唇角,不失礼貌的笑了笑,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中央广场。
少年的容颜足以让人念念不忘,就算是擦肩而过的路过,更何况当时的莱蒙德已经是一名少年演员,只是已经有两年的时间没有演戏。
这个平台,就是这样,你没有了成绩,就会被遗忘。
在中央广场打车回到绘梨衣所住的小区,又要半个小时的时间,那个时候正好是四点多,绘梨衣带江元汐到了自己的房间,让她收拾一下,自己去楼下买晚饭。
江元汐打量着整个房间,一进门的门关后是鞋架,摆放着鞋子,径直走是餐桌,餐桌的左边是客厅和江元汐的房间,右边是一面墙,墙后是主卧,主卧的旁边是厨房,一面墙后,是洗手间,也就是进门的位置。
房间不是特别宽敞,可对于两个单身的女子,已经足够了。
更何况,太多的东西江元汐会觉得拥挤,也不是很喜欢。
收拾了几乎半个小时,绘梨衣从楼下回来,把江元汐叫到了客厅。
“我去中餐厅买的,应该和你的口味吧。”绘梨衣说着,一边将饭菜从打包的袋子里拿出来,餐桌上。
只是看着一盒一盒装在盒子里的饭菜,江元汐笑了笑,“我都好,中餐厅的也好,披萨也吃得惯的。”
绘梨衣微怔,看着江元汐想了想,随即也不由得自嘲一笑,“我忘记了,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
“是啊,年纪是有些大了。”江元汐也跟着笑着打趣起来。
“好啊,臭丫头,和我熟了是吧,别忘了我可是你的老师!”绘梨衣一边说,一边张开了沾上了油渍的手伸向江元汐的方向。
后者连忙躲开,一边笑着一边求饶道,“我错了,对不起,绘梨衣老师,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绘梨衣无奈一笑,挥了挥手,“吃饭吧,我去洗手。”
“好。”江元汐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像极了那片天空中弯弯的月牙,绘梨衣看着她,转身走向了洗手间。
镜子里的绘梨衣忽然间觉得鼻子酸酸的,眼圈也红了起来。
虽然那个白头发的女怪物很讨人厌,几乎他们曦月一族因为她也死去了不少了,可那样的结局依旧令每一个亲眼目睹青丝变白发的人感到苍凉。
好在,她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只是,但凡当初的陶紫鸢也会有这样的笑容,又怎么会有最后凄凉的下场?
德威特用自己的生命守护的无非是这个女孩新的人生,新的开始,接下来,似乎就是她的责任了。
知道了很多事情的人,需要背负着属于自己的责任走下去,而其他人并不知道,只会觉得他们过得很轻松。
看着江元汐如今无忧无虑的样子,绘梨衣倒是觉得那个萧寒还有一分良心,让她断了和李相卿的情,却没有断掉和其他人的羁绊。
陶紫鸢的人生,如果没有李相卿的存在,本应该是光明畅通的。
江元汐对饭菜很满意,或者说,绘梨衣对她的口味掌控的很好,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用过了晚饭,绘梨衣下楼倒垃圾,江元汐在自己的房间里,翻阅着书架上的书籍。
似乎为了自己的到来,绘梨衣准备了很多,包括这书架上的书本,都是一些黎国的著作,当然,也不缺乏区时空的历史发展。
“东方的古典可以是你研究的事业,但是你所生存的这个世界的内容,是有必要用心去了解的。”绘梨衣站在门口,于江元汐而言,有些突然。
“这是什么?女皇?婕琳娜大帝?”江元汐看着上面的文字,有些疑惑。
“她是鄂托克的女皇,曾经统一了区时空,娘家是意国,嫁到了鄂托克的婕琳娜并不受身为王子的丈夫的疼爱,后来……”
说着绘梨衣停了下来,对上江元汐疑惑的探索的目光,笑着道,“你看下去,书是要自己看的,别人讲的和自己看到的不一样。”
说着绘梨衣出了门,江元汐转过身看着手里的书本,很厚,有一个拇指这么厚,不过当她翻来里面的内容时,完全被这个世界所吸引。
寒风呼啸的冬天,婕琳娜嫁到了鄂托克的宫殿,从此展开了她杰出而又伟大的政治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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